第十六章:商讨
赵林峰大喜过望,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心里太想得到田畴了,以致于都出现了幻觉,直到田畴再次出声确认,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他急忙从桌子旁绕过来,兴奋激动之下全然不觉衣袖已经带倒了桌上的茶杯。他冲到田畴面前,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太好了!能得田畴你的相助,犹如高祖得萧何,武帝得仲舒!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自己现在的心情了!来人啊!传命下去,大摆宴席,今晚我要举寨同庆!庆贺有田畴加入我们。”
但是负责传命的士兵却没有立即动身,犹豫了一下向赵林峰禀报道:“启禀主公,因为连日来投靠我们密云寨的百姓太多,我们仓库里储存的过冬粮食已经略显不足,如果再摆宴宴请全寨人的话,我们的粮食肯定不够全寨人过冬的啊。”
一旁的田畴也没想到赵林峰居然会这么高兴,刚开始见他喜不自胜带倒茶杯,田畴心里还是很是得意了一番,毕竟是少年,看到有人这么看重自己,尾巴自然要翘一翘。可是之后看到赵林峰居然因为自己要大宴全寨,他这就有点受不了了,这时也来劝阻:“主公,这位军士说的在理,我田畴人微才轻,德才浅薄,可当不起主公如此大礼啊!而且因为属下让全寨人过冬的粮食无以为继,属下更是心中不安。主公的心意田畴心领了,田畴恳请主公收回成命。”
赵林峰很豪迈地一挥手:“田畴不必过谦,这礼你完全受得起。过冬粮食不够,再让人出去买些来就是了。我意已决,今天这宴,我是肯定要办的,你就不要再劝了。”说完挥手将人都打发了出去,整个书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主公......”田畴还想再说几句,可赵林峰不给他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田畴不就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可要当你是不给我面子了。”随后笑呵呵地转移了话题:“田畴啊,我有一事不明,想请你为我解惑。”
“主公可是想知道当初我不愿表露身份,现在却主动来归?”田畴反问一句。
“正是,还请田畴教我。”赵林峰感到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田畴一边把桌子上倒着的茶杯扶起来,一边说道:“当初不愿表露身份,是因为主公您的身份。主公您当初救我们的时候,我本以为主公是官军或者是那些世家大族的私兵,可是后来您却把我们带到一个深山里的山寨,这不得不让属下担心,一旦我表露身份,会不会给我的家人、给我自己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当时我就在想,我这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来,主公,喝茶。”说话间,田畴又用倒下的茶杯沏了一杯茶,递给了赵林峰。
赵林峰接过之后喝了一口,夸赞道:“好茶!没想到你沏茶一道也这么擅长。对了,那为何你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呢?”
“实不相瞒,在此之前,属下并没有半分想要出仕的念头。当今天下纷纷,百姓嚎啕于野,流民挣命于四方,宦官跋扈于朝堂,大族称雄于地方。所作所为,皆为私欲,不为天下。《孟子》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某虽不才,但也想效仿先贤,穷则独善其身,隐居世间,教化一方。但是在密云寨这几日里,又重新让属下看到了点希望。”
“愿闻其详。”
“这几日里,我看见街道上的百姓虽然衣衫破旧,但是脸上却并没有那种逃难的戚惶,反而都带着笑容,眼神里充满希望,跟平常百姓差得太多。而且我见到不少的士卒,在训练完之后,还会出军营帮那些百姓,这更是在别的地方难得一见。最后,我昨天还看到主公穿着便装,就像一个普通百姓一样去帮助那些与我一同被救之人安家落户,没有半分区别。从那时起,属下真的被震撼到了,从那刻起,属下觉得自己必须为了这个百姓乐居的地方做些什么。”田畴娓娓道来。
赵林峰真是没想到让大神留下来的原因居然就这么简单,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就不怕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故意做出一副这样的样子,好让你心甘情愿留下来?”
“属下刚开始的时候自然也想过,但是如果是演得,无论演技多么高超,总会留下痕迹,况且就算有人演技真的那么高超,能瞒天过海,但是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这么厉害。属下不敢说双目如炬,但是也不可能眼盲到如此程度,随便是个人都能蒙骗于我。而在这几天里,属下真是没见半分虚假的迹象,如果主公真能找到这么多人演给属下看,那属下也就认了,就算被骗了又如何!”田畴最后说的一句话很是洒脱。
赵林峰也笑了:“我是不是在欺瞒于你,等以后你自然就会知晓。不过现在我是真有事向你请教。”
“主公但说无妨。”
“我原本只是带了几十个兄弟,想在这世间找一块安身立命之所即可,未想其他。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密云寨,解救了被山贼掳来的百姓。这些百姓不嫌我身份,仍然来投,从那时起,我自然要为这些跟随我的百姓负责。到后来,我再探查完整个密云谷之后,我更是下定决心,要在此处扎下根来,田畴你可知是何缘故?”
“属下不知,还请主公名言。”
“因为密云谷连接着内地和塞外,如果这条通道落到塞外那些胡人手里的话,必然会月月南下,日日有警,百姓必将受其侵扰之苦。”赵林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田畴,自汉武扬威以来,这些胡人历来不被我们所看重,但是我们现在的大汉江山正在走下坡路,正如你所说,朝廷里官宦相争,朝堂之上党同伐异,而这天下又连年灾害,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世家大族又只顾自己的利益,并趁机兼并土地,做大一方。我们的大汉虽然表面上依然平静,但是动乱的种子早已种下,平静的水面之下,动乱的暗流早已涌动,不时便会乱起,到那时天下大乱,各个豪强争霸一方,相互之间厮杀不断,只怕到了那时,那些胡人会趁机南下,来争夺原本属于我们的土地,屠杀我们的大汉子民。”
田畴被赵林峰的话惊到了,出声反驳:“当今天下虽然朝廷混乱,世家大族尾大不掉,百姓困苦不堪,有要大乱的迹象,但是就算乱起,也会很快被平定。当年王莽作乱,天下豪强四起,赤眉绿林割据一方,但是光武皇帝也仅仅用了数年时间就再次统一天下。自始皇嬴政统一宇内,定鼎九州以来,天下一统已四百年,人心已定,就算将来乱起,骤然分裂,也会很快再次统一,主公多虑了。”
赵林峰见田畴不信,也没再反驳,作为过来人,他是知道历史的,历史上黄巾乱起、董卓作乱以来,整个大汉就分裂成无数块,厮杀了三四十年,最终也没统一的了,到最后还是魏蜀吴三分天下,这三家断断续续又打了几十年,最终才被司马炎的西晋统一,可惜这个西晋也是个短命王朝,统一全国仅仅37年,就被南下的匈奴人所灭,之后五胡乱华,天下再次大乱,形成南北朝的分裂割据局面,直到隋文帝杨坚再次一统,整整过去了265年,可以说自东汉末年之后,整个天下乱了将近四百年,跟整个大汉王朝的时间都差不多了。
他转过头,对田畴说道:“就算动乱很快被平定,但这过程中,肯定死伤枕籍,损失惨重,此消彼长之下,如果你是胡人,试想你会怎么做?”
“那我必定会举兵南下,就算不能重现当年兵围高祖的‘白登之围’,也肯定能掳得大批物资、人口北归。”田畴回答得毫不犹豫。
“正是,如果这密云谷被他们拿到手里,那些胡人就多了一条南下劫掠的捷径,而百姓就更加困苦不堪。可是如果这条峡谷掌握在我们手里,那些胡人虽然也会从别的地方南下,但是就不会这么方便,也算我们为了百姓做了一点事吧。”说到这,赵林峰低头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想效仿冠军侯霍去病,保我国家北方的平安。这事我可只跟你说过,你可不能说出去啊,要不然别人肯定会笑话我自不量力,毕竟我现在连一个小小的伍长都不是。”
但是田畴没有说话,他只是站起身,来到赵林峰身前,郑重一施礼:“主公高见,雄图大志,属下钦佩不已。多谢主公不弃,允我田畴愿附之骥尾,为主公大业尽绵薄之力。”
“田畴你可别夸我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你是个人才,也别这么说自己。而且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远的,我们得一步一步来,田畴,现在需要你为我解惑,我们现在这种情况,这第一步该怎么走?” 绝地求生之逐鹿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