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言伸手揽过一旁的王蓉婳,轻声在她耳边说道:“睡吧,不给你增加工作量,说的你自己的老公跟匹狼似的。”
王蓉婳在他的怀中撇撇嘴,心中腹诽:乃就是一匹狼,还是匹表面一本正经,内里一肚子坏水儿的大尾巴狼。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王蓉婳便精神奕奕地起来了,一切打理妥当之后,趁着时间还早,王蓉婳便先去了顾凌云的房间里看他,他还在睡着,脸色却已经几乎恢复了正常,小脸蛋儿睡得红扑扑的,甚是可爱,王蓉婳又问了周媳妇,知晓小宝儿昨天一晚上都睡得很安稳,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王蓉婳却是没有在房中发现采菱的身影,随意地询问了周媳妇,她却是也是不知晓那采菱的去向,王蓉婳心中顿时一凛,她一向知道采菱是个聪明人,或许她昨晚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此刻,或许去了林氏那里也不一定。
王蓉婳想通了这些之后,便想马上到林氏的院子去,走到半道儿上的时候,正巧见到白芷匆匆往这边赶来,见到她之后,面上顿时一喜,立马快步上前几步,躬身行了一礼之后,才有些焦急地开口说道:“二奶奶,方才夫人身边的银杏过来禀报,说是让您和二少爷赶快过去一趟,二少爷已经先过去了,他知道您过来看了小少爷,特意让奴婢赶快过来通知您呢。”
“行了,我知道了,咱们快过去吧。”王蓉婳也不多废话,立马让白芷起身,一起往林氏的院子里快步走去,心中却暗暗思忖,林氏这般急着让他们夫妻二人过去,定是因为那采菱,这采菱看来真当是以为她是那好捏的软柿子吗,这般做想必是想要先发制人,或许还会倒打她一耙也说不定呢。
一路思索着,王蓉婳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林氏的院子,走进大厅里的时候,她正看见那采菱在林氏面前抹着泪珠,低低地哭泣着,很是婉转可怜的模样。
王蓉婳不禁皱了眉头,她实在想不出这采菱哪还有脸在林氏的面前哭泣,当真是厚颜。
“媳妇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王蓉婳的脸上很快便带着淡淡的微笑,优雅地走上前去,恭谨地与林氏行礼问安,起身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深深看了一眼林氏身边的采菱,正巧那采菱也看向她,却是十分心虚地躲开了她的目光,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僵硬。
“你过来啦,起吧。”林氏的语气有些淡漠,看着王蓉婳的眼神也没有以往那般热络了,随意地挥了挥手,便示意她在顾惜言身边坐下。
王蓉婳走到顾惜言身边坐下,顾惜言安慰地看了她一眼,让她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带她坐下之后,丫鬟们很快便端上了茶水,王蓉婳才刚端起杯子,那林氏便发话了。
“婳儿,我方才听采菱说,你把我院子里的一个烧水小丫鬟给关到柴房去了,我倒是想问问你,这小丫鬟犯了什么事儿啊,这大冷天的你就给关柴房里了?”
王蓉婳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面色淡淡地回道:“母亲,没有事先知会您就处置您院子里的丫鬟确实是媳妇的不对,但却也是事出有因,请母亲您听我与你慢慢解释。”
林氏点了点头,示意王蓉婳继续说下去,那站在林氏身边的采菱,纤细的身子微微地有些紧绷,似是也等着王蓉婳接下去的话。
“母亲您也知道,昨日小宝儿吃了我为他准备的午饭之后,就突然呕吐不止,我作为她的娘亲,自然是心疼不已的,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我所准备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便仔仔细细地盘查了一遍,小到食材,大到烹调的厨娘,都是没有放过,后来竟是让我发现,有人在小宝儿所食的米粥之中偷偷放了一些栗子粉……”
“栗子粉?”林氏闻言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在小宝儿吃的米粥之中放栗子粉是何意思,可就算里头有栗子粉,也不会让人呕吐不止啊?”
“母亲有所不知。”王蓉婳也不着急,依旧慢慢解释道:“因着媳妇中午为小宝儿准备的那些个膳食里头,是有用牛肉所煮的菜肴的,而那栗子与牛肉同食,就算只是一点点,也是会让人呕吐的,更别说小宝儿这般小的孩子了,本身就不如大人那般强壮,同时吃了这两样东西,才会像昨日那般呕吐不止的。”
“哦!?竟然有这等事!”林氏一听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眉宇间的神色便凌厉起来了,“那按你的意思说,这偷偷在小宝儿米粥里头放栗子粉的,就是我院子里那个烧水的小丫鬟?”
王蓉婳平静地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林氏的疑问,而后又接着说道:“那丫鬟本以为自己做得隐蔽,谁曾想还是让我院子里的厨娘想起她脖子上有个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后来经过我查访,才知晓,那小丫鬟原来名叫莲香,正是母亲您这儿的烧水小丫鬟,媳妇自是也不会凭着那厨娘的一面之辞就断定是那名叫莲香的丫鬟在米粥里下的栗子粉,便派人将她寻了来,几经逼问,她才承认确实是她所为,并且媳妇也在她房间里搜出了那剩余的半包栗子粉,可后来媳妇又仔细想了想,她区区一个烧水小丫鬟,为什么会这般胆大包天地来谋害小宝儿呢,又是怎么会知晓我昨日中午就正好会给那小宝儿准备有牛肉的菜肴呢,想来母亲您定是也会觉得万分奇怪吧?”
王蓉婳一下子说了这许多话,林氏一直听得很认真,直到她问出最后那一个问句,林氏才陷入了沉思当中,眉宇间蹙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事儿确实有些蹊跷,倒还是你心细,能查出小宝儿真正的病因,若事情真如你说的这般,那你将那莲香关押起来却是在情理之中的,竟敢做出谋害主子的事情,死不足惜,那你可有问出,他为何要谋害小宝儿?”
王蓉婳抬眸微微一笑,瞥见林氏身边那几乎已经按捺不住的采菱,嘴角的笑意更深,这才回道林氏的话:“这不是想着她是母亲您院子里的丫鬟,再加上昨晚儿审问她的时候也着实很晚了,不想扰了您休息,便先将她关进了柴房里头,等着今儿与您禀报一切后,再让您来发落她。”
“那便快让人将她带上来吧,我倒要亲自问问这奴婢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林氏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王蓉婳的做法,立刻开口吩咐道。
几个丫鬟听了林氏的吩咐,快步退下去要将那莲香带上来,那采菱终究耐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与林氏磕头说道:“夫人,奴婢不知道原来莲香妹妹竟是做了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奴婢从小便与她熟识,一直都知道她是个心肠极好的丫鬟,不知她今时为何会做出这等事情来,若奴婢知晓,定不会来求夫人您将她放了的,请夫人您责罚奴婢吧。”
林氏此刻还是没觉得采菱有什么不对,态度还算和煦地对她说道:“傻丫头,这又与你何干呢,你并不知道原委,出于一片好心,自是想帮她的,只是帮错了人而已,我何必要责罚你呢,快快起来吧,这地上也挺凉的,伤了身子可不好。”
王蓉婳微微有些讶异地看着那缓缓起身的采菱,她委实有些不明白,为何林氏对那采菱的态度这般特殊,似乎隐隐已经有些超越了普通丫鬟,就算林氏再喜欢她,她也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罢了。她暂且将心中的那一份疑惑压下,一会儿等那莲香被带上来后,她再慢慢死去这采菱伪善的面具。
丫鬟婆子们的动作很快,不过一盏茶是时间,便将那有些虚弱的莲香带了上来,比之王蓉婳昨日见到的模样,此刻的莲香要狼狈许多,脸色苍白中还泛着些不正常的青色,头发凌乱,嘴唇干裂发紫,想来这大冬天的在那阴冷的柴房里头待了一夜着实是够呛,这要是体质稍微弱一些的,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莲香像个破麻袋一般地被丫鬟们扔在冷硬的地板上,全身止不住地哆嗦着,似乎连起身行礼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般瘫倒在地上,大厅里年纪稍小一些的丫鬟们都不忍心地偏过头去,不忍看她这副凄惨的模样。
林氏看着底下的莲香,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语气不耐地问道:“你便是莲香?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小少爷!”
莲香挣扎着缓缓爬了起来,看到站在林氏身边的采菱,紧紧地盯了她一会儿,方才颤声回道:“夫人,奴婢就是莲香,请夫人听奴婢一句话,奴婢并不想害小少爷的,是有人指使我这般做的,那人才是想谋害小少爷的人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