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样相拥着。夏明月哽咽地低声说:“我想老爸我想老妈。”
许韶寒疑惑:“谁?”
“我爹和我娘。”
“对不起啊,是我不好。”许韶寒抱歉地说道。
“呜呜呜……”夏明月小声哭出来。
唉。许韶寒再叹一声。他想起来爹娘不舍的眼神,不知道娘是不是也在想他,不知道爹的身体怎么样,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讨厌若心。对了,若心,好像很长时间没想起来若心了。
这个想法让许韶寒抱住夏明月的身体僵住了。自己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把若心忘了。若心要是知道了肯定对自己很失望,真该死。
许韶寒想推开怀里的夏明月。当他看到夏明月抬起脸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时,他的心被触动了。怔怔地看着夏明月,看着她微启的樱唇,中蛊般的,许韶寒缓缓低下头,覆上两片柔软。
夏明月感觉到嘴唇上的温热,慢慢地闭上眼睛。两滴眼泪被挤出来,划过脸蛋,落到两人想贴的嘴唇中。
尝到眼泪苦涩的味道,许韶寒剑眉微皱,喃喃道:“若心……”
下一刻,“啊——”一声压抑的惨叫打破了宁静的夜空。熟睡中的众人身体颤抖了一下,继续做着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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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因为同路,七人结伴而行。
忍了半天,凌寒还是好奇地开口问道:“许大哥你的眼睛怎么了?”除了夏明月其余的人都疑惑地看向许韶寒。
“某人睡觉不老实,做着梦都会打人。”许韶寒恨恨地瞥向夏明月。早晨在一个水洼里洗手时,许韶寒看向水中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右眼的疼痛还在忍受的范围之内,可是周围青紫的一圈让他怎么见人。
哦,原来是被夏明月做梦的时候误伤的。众人恍然大悟的样子。
夏明月目视前方不理许韶寒。竟敢在吻本小姐的时候叫别人的名字,真是气死人了。男人果真是花心大萝卜。
许韶寒见夏明月不理他,也知道自己昨天做的不对,他存心想逗夏明月说话,就对凌风说:“凌大哥,你评评理,她打了人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都不道歉,对我太不公平了。”
“这个……”凌风不知道说什么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夏明月凉凉地说道:“哪有什么公平的事,生命中最公平的一件事就是每个人都会死。”
易晨说:“姐姐你的话都是哲理呢。”
许韶寒心中暗喜,但还是用不满的强调说:“那你也有不对啊,我英俊的脸蛋都被你的魔爪毁了。”
夏明月看都不看许韶寒说:“长得漂亮还不是靠爸妈,活的漂亮才是真本事。你一个大男人还在乎自己的脸蛋,说出来也不觉得丢人。”
许韶寒对她说的话也不在意,本来只是转移她的注意力的。洛尘说话了:“明月,你看看许大哥被你一拳打得眼睛都青了呢,怎么好像是你受了委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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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月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别人呢。她转转眼睛,对洛尘说:“洛尘你不知道,对付许韶寒这种人不能客气,他呀是那种人,你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河水就泛滥,给他个鸡窝他蹲下就下蛋。”
“哈哈,明月你真是太可爱了。”见识了夏明月和许韶寒相处的模式,洛尘并没有责怪他们谁的意思,何况几人萍水相逢,还轮不到她来对许韶寒夏明月指指点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夏明月转念一想,自己生气这是何必呢。许韶寒大婚之夜跑去找旧情人的事我都原谅了,现在怎么又斤斤计较不放?再说自己下决心要给杜若心好看的,自己又已经和许韶寒成亲了,可不能把许韶寒吓跑,要把许韶寒控制在手心里气死杜若心。
想通这点之后,夏明月一扫之前的抑郁,展开笑颜跑到许韶寒身边抱住他的胳膊。
“你、你、你干嘛?”许韶寒见夏明月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心里敲起了警钟。
“紧张什么,本姑娘心情好。”晃晃许韶寒的胳膊,夏明月声音里带着丝讨好的意思,“我给你唱首歌吧。”
许韶寒想起了夏明月在文采交流会上甩头乱吼跟疯子似的情景,慌的直摇头:“算了算了,你的歌声不敢恭维.”
夏明月暗中使劲掐了许韶寒一下,许韶寒立马改口说:“唱吧唱吧,不胜荣幸。”
陶陶和易晨对视一眼,毫无疑问地两个人也想起来当日的情景,不约而同的叹口气。倒是凌风他们很有兴趣的样子。凌寒说:“明月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唱歌肯定好听。”
夏明月冲凌寒明媚的一笑,让凌寒有片刻的失神。
“都竖起耳朵来哈,本姑娘唱歌不要钱但是精彩不容错过。”
许韶寒心想:是不要钱,要命。
清清嗓子,夏明月开始唱歌:“人外有人逞强不好留青山不怕没柴烧路见不平人单利薄找到了帮手再拔刀脑筋再快要厚道别为了出头用尽狠招眼高手高志气高真心努力会被看到大富大贵不强求开心就好有钱人一样会感冒没事就想帮别人解决烦恼图个开心不贪回报大风大浪不抱怨开心就好有纷纷扰扰多热闹上天最爱开玩笑把人绊倒只要大家开心就好只要我们开心就好。”
夏明月的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歌声如泉水叮咚让人听着心旷神怡。
洛尘首先赞道:“明月唱歌真是好听。”
陶陶接着说:“对呀,而且歌词和小姐平时说的话一样,又有趣又有理。”
易晨用力点点头。
凌风说:“眼高手感志气高,真心努力会被看到。这句说的太对了。帮助别人不贪回报,做人就得这样。”
凌寒说:“路见不平人单利薄,到了帮手再拔刀。这说给我的呢。我这人最冲动了,因为这急躁的脾气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听明月一曲胜读十年书哪。”
“嘿嘿,过奖了过奖了。”夏明月冲许韶寒挑挑眉,笑的特别开心。
看着夏明月笑的弯弯的眼睛,许韶寒也是会心一笑。这女人真是有趣的紧,敢情之前那是故意的,深藏不露。
一路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路程好像也缩短了一般。不到中午,众人就到达了王庄镇。
“韶寒明月,”凌风说道,“我们要去办点私事,咱们就此别过。”
夏明月拉着洛尘的手,依依不舍地说道:“那你们以后一定要去御州找我玩啊。”
洛尘眼中也有不舍,她说:“好的,我们一定会去。”
“对了还有,你们成亲一定要通知我,不能少了我的喜酒哦。”夏明月调皮地说道。
“知道啦。”洛尘害羞地答应。
许韶寒说:“那你们多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拱拱手,凌风凌寒和洛尘转身离去。凌寒的心情有点复杂,他一想到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夏明月,心里就有点难过。他知道夏明月已经和许韶寒成亲了,可是心里的那丝伤感的感觉挥之不去。算啦,知足者常乐,能遇见夏明月这样特别的女子也是自己的福气。
四人目送他们快步离去,也迈开步子走进王庄镇。去卓州还有不短的一段路,为了缩短时间他们决定在王庄镇这乘船走水路。这个提议者是许韶寒,他当初告诉杜若心去卓州,总怕杜若心在他之前到达那。万一杜若心在那里没找到他,以为许韶寒是骗她的,那事情就大条了。所以他得赶快到达卓州去等着杜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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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了一个客栈住下,四人想好好休息一晚。昨天大家都折腾累了,也没睡好,今天可得补上。再说以后几天之内都在船上度过,更要提前调整到最佳状态了。不然怎么在疲惫的旅途中坚持下来呢。
有了先例,许韶寒这次直接要了两个房间。原以为这样夏明月就没话说了,结果证明许韶寒是错的。他低估了夏明月话唠的程度。于是,在夏明月“你这样做的很对,充分认识到了钱财的来之不易。要知道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的念叨声中快速跑进房间,“咣当”一声极其不给面子地把门在夏明月面前关上了。
夏明月无辜地眨眨大眼睛,看着陶陶说:“他不想听我说话吗?不想听就说出来嘛,跑什么,他不说我怎么知道他不想听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啊……”
陶陶紧走两步冲进房间就关上了门。夏明月站在两个房间瞅瞅左边瞅瞅右边,纳闷地摸摸鼻子,自言自语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吃过午饭,夏明月说:“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许韶寒不怀好意地看着夏明月说:“去花楼里逛逛吧。”
夏明月掀掀眼皮耸耸肩:“随你。陶陶易晨咱们走。”她知道许韶寒不会去的。之前许韶寒去繁花楼是因为杜若心,没有她,许韶寒是不屑于去那种地方的。她一点儿都不担心。
走在王庄镇的主街上,夏明月像个小孩子一样,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她看到捏泥人的一个大叔,比照真人就能捏出一个一指关节大小的泥人,夏明月嬉笑着让那个大叔照着她的样子捏了一个泥人,片刻功夫一个Q版的夏明月出现在大叔灵巧的手中。
夏明月一下抢过来欣赏把玩着,不得不感叹大叔的手太巧了,泥人版的夏明月和真人版几乎一模一样,笑嘻嘻的袖珍样子,那对小梨涡看着尤其可爱。
看到面具拿几个,看到地摊上的小玩意挑几个,看到卖大西瓜的抱起一个,夏明月玩的不亦乐乎,就是苦了陶陶和易晨,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好多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又看到一个小摊前面围着一圈人,不知道是卖什么的人气这么旺,夏明月费力挤到前面去。
哦,原来是画糖画的。夏明月看到一个老人忙碌着,把铜勺当笔,以糖液作墨,手腕抖动,在光洁的大理石板上提、顿、收、放,忽快忽慢,时高时低,随着缕缕糖丝飘下,像花草虫鱼这些简单的形象就栩栩如生地呈现在了眼前。
这个好玩。夏明月问老人:“老爷爷,多少钱一个?”老人专注地看着手下的糖画,头也没抬的说:“两文钱。”
越看夏明月的心里越痒痒,她对老人说:“我给您五文钱,我自己做一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老人画完这一个,把铜勺递给夏明月。夏明月想了想,画画本来就不擅长,何况是用黏糊糊的糖汁呢,还是写个字吧。犹豫了片刻,夏明月拿着铜勺,学老人的样子轻轻抖动手腕,小心的将糖液倒在早已涂满油的大理石板上,小臂微动,上面顿时出现了一个“安”字。因为要连贯,夏明月写的字有点抽象,这是委婉的说法,其实根本就让人认不出来。不过夏明月对自己的糖字很满意。
老人拿出一根细细的小木棍,按在糖字上,然后在字的周围滴上几滴糖汁,慢慢的用薄铲把糖字铲起来递给夏明月。夏明月付了钱退出糖画摊前的包围圈,陶陶和易晨正等着她。
“你们看,我写的糖字!”献宝似的夏明月举起手里的糖字给两人看。易晨盯着糖字问道:“姐姐你写的什么字?”
夏明月斜睨了易晨一眼,好吧我承认写的是抽象点,原谅你小子有眼无珠了。“我写的‘安’字。”
“是希望平平安安吗?”陶陶问。
“呃,也算。”夏明月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这是她前世的名字。含糊地回答。
逛的差不多了,他们怀里满满的再买别的东西也拿不了了,夏明月从陶陶怀里抱过来大西瓜说:“咱们回客栈吧。”
“恩恩。”陶陶和易晨一起点头,他们巴不得赶紧回去、免费的劳动力她夏明月用着顺手,他们可真的累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安”字,夏明月又想家了,想那个在21世纪的家。自己穿越到这里是平平安安的,而且玩的很开心,不知道老爸老妈现在是什么心情。
街上的人很多,陶陶和易晨走在夏明月的两侧。发觉夏明月沉浸到自己的思绪里了,易晨叫她:“姐姐。”
“啊?”夏明月如梦初醒般的应一声,顿住脚步。
在夏明月身后走着的男子没想到夏明月突然站住不动了,迈出的脚步收不回,直接撞上了夏明月。
“Shit!”夏明月被撞地向前扑了一步稳住身形,怀里的大西瓜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红红的西瓜汁溅到夏明月白色的衣裙上,晕出点点红花。幸亏攥着糖字没散手,不然估计糖字的下场和大西瓜一样。陶陶和易晨紧张的问道:“小姐(姐姐)你没事吧?”摆摆手示意他们放心,夏明月转身看向撞到自己的男子。
“好端端地走路你干嘛突然停下。”男子的鼻子正巧撞到了夏明月的脑袋,他捂着一阵剧痛的鼻子责怪夏明月。
哎呦嗬,这什么社会啊撞人的还有理了,夏明月指着地下四分五裂的西瓜说:“拜托,是你撞的我哎,害的我的西瓜都摔碎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反倒恶人先告状,你讲理不讲理啊?”
“你停下来也不说一声。”
“我突然跟我后面的人说‘哥们我得停一下’,人家不得把我当神经病呀。”
“有预兆也行啊。”
“难道我走路停下来还得向周围人打个手势?不知道的以为我耍猴呢。”
“你可以先放慢速度。”
“你不可能一直注意我的速度是不是慢下来了吧,那你的速度依旧而我的速度慢下来,最后的结果你不是还能撞到我吗?”
“那你就跟我说一下。”
“……”碰到这样的人真是伤不起啊。夏明月眯起眼睛,临近爆发的边缘。
被夏明月虎视眈眈地盯着,男子觉得后脖颈吹来一阵凉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而且他们的动静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大庭广众之下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吵个没完,男子决定秉承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他说:“我陪你一个西瓜好了。”
开始的时候男子要是这样说再道个歉,夏明月可能就这样算了。但是在责备了她一番后这样说,好像自己多大度一样不跟她这个理亏的一方计较,绝对不行。
“一个西瓜就想打发我?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五个!”
“五个?你抢劫啊,两个!”
“便宜你一点,四个!”
“最多三个!爱要不要。”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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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韶寒看着桌子上的三个西瓜,奇怪地问夏明月:“你买这么多西瓜干什么,带到路上吃?可是西瓜容易碎带着不方便。”
“区区三个西瓜就叫多啊,没见过世面。”夏明月在小二那拿了一把水果刀把西瓜从中间切开,其中的一半切成一片一片的,推到三人面前说:“别客气哈,多吃多吃。”她自己把另一半西瓜端到面前,用勺子挖着吃。
对于夏明月的动作三人都没表示什么,已经习惯了。哪天夏明月要是斯斯文文地吃东西,那才吓人呢。三人拿起切成片的西瓜慢条斯理地吃着,陶陶边给许韶寒讲着夏明月的光荣事迹,也就是这三个西瓜的来历。听到最后三人都笑了起来。 下堂娘子追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