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参天大树大概十几里远的地方,津巴发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遍布萤火虫的奇妙世界。周围尽是红褐色的岩石,没有花也没有草,而中间浅黄色的草丛间,紫色的花间,荧火点点,生机盎然。可爱的萤火虫或展翅高飞,或花间小憩,有的在亲吻紫色的花儿,有的在抚摸碧绿的草儿,它们无忧无虑,它们欢天喜地。尤半城和上官云霓欢呼着,跳跃着冲进来,却并没有惊扰它们安静的生活,它们只是睁大了眼睛,默默地看着三位陌生人,默默地看着。
“咦”,轻轻地伸出手,想摸一摸萤火虫的上官云霓发出一声轻呼,惊讶地发现:它们不是真的萤火虫,只不过是一种草的果实而已。长得最高的草也不过两尺多高,枝叶浅黄,生七条枝蔓,每条草枝上开一朵紫色的碗口大的花,或结一蚕豆大小,形如萤火虫的果实。象,确实是太象了,难怪刚才会产生错觉呢!上官云霓张大了眼睛,看着这些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萤火虫。头、身、尾俱备,眼睛、胡须、翅膀栩栩如生,腹部末端绿光幽幽,活脱脱的,与真的萤火虫一般无二。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荧火芝?”站在爱人身边的尤半城迟疑着问道。
“嘻嘻,城哥哥不但英明神武,而且还真是博闻强记,着实令霓儿佩服呢!”上官云霓一边轻拂着紫色的花儿,戏谑道。
尤半城也有脸红的时候,特别是现在无需任何掩饰时节,挠挠头,赧然道:“霓儿真是我尤半城的知音啊,嘿嘿,知音啊!不过,咱入师门时间不长,有些方面比不过梨山出身的东方世家的小公主,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吧!霓儿说是也不是?”
“传说,良常山有一种灵芝叫萤火芝,开紫色花,夜里看它有光如荧火,结豆子大小的果实。凡人吃上一枚,内心的一孔透明。吃到七枚,心和七窍全都洞澈明亮,因而可以元婴初结,筑仙基,窥天道。观之,大同小异,应该是荧火芝没错,城哥哥意下如何?”上官云霓道。
尤半城大喜,蹲下身子,无比爱惜地看着摸着,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往少了说,这里成熟的荧火芝也超过几百株了,发财了,真正发财了。回到大宋,瞬间就可以造出几百名天阶高手,哈哈,哈哈,哈哈!打遍天下,征服四海,对了,对了,我要灭了峨眉派,云霓妹妹你说行吗?”
云霓瞟了一眼口水流了一地的津巴,心中气闷,不屑地说道:“津巴,小心点,你的口水差点把人家的鞋都弄湿了呢!唉,可怜的津巴啊!据说,荧火芝七枝完全成熟要七百年的时间;据说如果要完全发挥荧火芝的功效,必须服用一株上的七枚果实才可以;据说,如果混合使用,后果是很可怕的;据说,如果服用荧火芝不当,将形神具灭。对不起,城哥哥,您可能灭不了峨眉派了!”
“啊,原来如此啊!霓儿,咱们赶紧四处转转,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少完全成熟的荧火芝好吗?”尤半城的热情还未完全消逝,已经准备为了那个飘渺的理想开始工作了。
转遍了所有的地方,结果终于出来了:完全成熟,七株具结的荧火芝共有十三株。结果还不错,不是吗?
“霓儿,你知道孔融吗?”不怀好意的尤半城说道。
上官云霓瞪了一眼尤半城,小嘴一撅,道:“不知道。”
“嘿嘿,霓儿,好霓儿,你听我说:咱有五个兄弟,你也都认识的,再加上哥哥我,就是六份了。年玄妙先生身体不好,也是需要荧火芝的。咱喝水不忘挖井人,师门恩情要报答,怎么也需要一份的。还有津巴,东西是他发现的,不给他一份哪成啊!”尤半城唠唠叨叨地,无非就是想到分点东西嘛!
上官云霓笑了,道:“本来,我想为师父留一份就可以了,没想到城哥哥又多给了我两份,妹妹真的好高兴啊!”
唉,聪明反被聪明误,尤半城这个后悔呦,那就甭提了。这不,尤半城抡起巴掌,一个劲的扇自己的嘴巴,都要打肿了。
“怎么了,城哥哥你怎么啦?”上官云霓故作关切地问道。
“没事,牙痛,老毛病了,打几巴掌就好。”尤半城道。
两个人说着笑着,打着闹着,好不快活。津巴很无聊,津巴很想尝尝那东西的味道,所以就乘机闪了,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嗷,嗷”远处传来了津巴的吼叫声,尤半城和上官云霓连忙来到出事现场,马上就明白了。一株做过标记,已经成熟的荧火芝的七枚果实不见了,津巴在地上打滚呢!很显然,嘴馋的津巴已经吃了荧火芝。
津巴很痛苦,他在地上滚来滚去,他用巨爪狠狠地抓着头颈处的两个小脑袋,深深的血痕触目惊心。津巴很用力,那两个小脑袋瓜子瞬间都肿了起来。肿胀,不是吧?一刻钟不到的时间,津巴又凭添了两个脑袋,那较大的头颅与原来的那个一模一样。津巴开始第一次进阶了吗?对于这样的结论,尤半城还不是很确定。
津巴很张狂,他飞起来又落下,当身躯重重地摔在坚硬的红褐色岩石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津巴用爪子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身体,那么用力;他不停地吼叫,声音越来越响亮;他的尾巴迅猛地甩来甩去,虎虎生风。他的身躯在慢慢地成长,两刻钟内已经与当初的碧眼金睛兽乘云相仿佛。是的,津巴在进阶。作为主人的尤半城只能看着,却帮不上忙,任由可怜的津巴折腾,他很心痛,很无力,很无奈。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只能流泪。
“嗷,呜,呐,哈”,飞翔在空中的津巴居然叫出了花样,发出不同以往的呼喊。
“呼,”津巴中间的那个大脑袋的嘴巴大张,一条火龙在空中翻滚。喷火的脑袋缓慢地转着,竟然足足转了一圈,匪夷所思至极点。
“爽,真娘的爽!”津巴精确地表达出此刻的心情。没错,尤半城揉了揉眼睛,看到津巴说话使用的是左边那个新长出来的脑袋,津巴真行,不愧是碧眼金睛兽,说话、喷火两不误呢!见津巴似乎已度过了危险期,尤半城心情大好,上官云霓也松了一口气。
可是,津巴腹中的烈火也多了点吧,已经喷了一刻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也不是个办法呀!到底是尤半城,鬼主意多,他大叫道:“津巴,向左飞。对,就这样。偏了,对,对,回来一点。快,向下冲,把你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反正你已经断奶了。好,好样的津巴,再快点。到了,到了!”
“咚”,听话的津巴贯进了那条奶白色的小溪里。于是乎,你会见河里有一条会喷火的大鱼在起劲的折腾。奶白色的雾气冉冉升起,来到河边的尤半城和上官云霓竟闻到一股奶香。不一刻,几十米内的河水沸腾了,“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泡!哎呀,真厉害,把河水烧开了呀!厉害,当真厉害的很啊!
一个时辰,差不多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津巴不再喷火了,他飞回到岸上,三张大脸同时开笑,三张大嘴同时开说:“奶,真香。”言罢,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三张脸同时笑起来,看着挺吓人;三张嘴一齐说话,音量太大,震得耳朵很不舒服。得和津巴好好谈一谈,尤半城想着眼下最紧迫的问题。
岳旷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随着五十名侍卫,在济州城的街道上漫无目标地走着。凯旋归来时的喜庆劲荡然无寸,岳旷两眼通红,双拳紧握,咬着牙,憋着气,发着狠,一副极于找人打架的样子。
从钓鱼岛回来已经半个多月了,老大尤半城还没回来,并且一点音训都没有,怎不令人上火呢!难道是时空传送门出了问题?可是通过时空传送门回来的人不少,陆小凤就没事,惟独老大不见了。原本以为老大有事情要办,迟几天自然会回来的,等啊等,还是不见人影。没有老大的日子岳旷不习惯啊,睡不好,吃不香,真他娘的难受啊!军政事物完全压到年玄妙先生的肩上,才几天的工夫,先生已经瘦多了。今天,先生已派了人到望海府去,调陆小凤回来。也只有小凤明白时空传送门的事情,希望能有点线索。根据年玄妙的意思,如果陆小凤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必须上报朝廷了。已经派出了所有的人手,能想的办法也想了,假如,假如真的找不到老大,那该怎么办呢!靠,这是什么事呀,还有天理吗?
“怎么停下来啦,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见队伍停了下来,岳旷恼怒地喊道。
“让开,让开。”侍卫队吆喝着,将围观的人群分开,岳旷提马冲了进来。
只见对面是一队人马,约莫有五六十人,清一色黑衣黑裤的精干打扮,手提钢刀,看那神情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为首的是一名公子,雪白的一身衣裳,鬓角还插着一朵花,那小脸真白,真嫩。公子身后竖着一面大旗,上书“钦封一等侯张”六个大字。地上躺着三名士兵,衣服已经破了,一个断了胳膊,一个折了腿,只有一个小子看起来没什么事情。
一名侍卫已经打听清楚了情况,回来禀报道:“大人,是咱们旷字营的弟兄出来办事,被对方打了。当时,对方过来清道,他们躲闪的慢了,被揍了几下,他们气不过,就动起手来。”这时,倒在地上的两名士兵已经被扶了起来,那名受伤不重的士兵被揪了过来,跪在岳旷的马前。
岳旷看看跪在地上的士兵,问道:“咦,你不是叫刘小马吗?立过大功,娶了东瀛媳妇的。”
刘小马细高的个,精瘦,不过看着挺精神。刘小马道:“岳将军,是俺。”
岳旷眼睛往外冒火,道:“他说的话可都是实!”
“是,将军。”刘小马道。
话音未落,岳旷抡起鞭子就是一顿抽,边抽边骂道:“你个废物东西,把咱们旷字营的脸都丢光了。妈了巴子的,跟这些熊胞打架还能被揍成这样?回去给俺好好训练,每五天俺要检查一次,没长进还抽你。”
“是!”刘小马一动也不动,答应着。
刘小马和受伤的两名弟兄回到队伍中,岳旷抬起头望着对方,一边笑,一边点头,却不说话。岳旷身后的侍卫队长董炎凉低声道:“张守慈,康王侧妃的亲弟弟,工部尚书兼参知政事张邦昌的堂侄。前些日子花五十万两银子买了个侯爵。此人祖居济州城,其家为济州第一望族。”
对面的那名公子看到岳旷,一惊,提马来到岳旷面前,拱手笑道:“听说那三人是岳将军的人,误会,纯属误会。来人,拿三百两银子给弟兄们看玻”
一名管事的小跑着来到岳旷马前,递过一张银票。岳旷铁青着脸,看也不看,抬手一鞭子将来人抽出两三丈远,骂道:“什么东西,给老子滚。”这一鞭子抽得很重,来人一条胳膊被打断了,立时昏了过去。
张守慈气得脸都绿了,指着岳旷,连道:“你,你……”说不出话来。
“我,我什么。”岳旷抻脖子大叫着:“妈的,瞎了你的狗眼,老子的人你也敢打。”
张守慈扬脖子,嚷道:“你,你敢骂人。本官是一等侯,我姐姐是康王妃,我叔叔是张丞相。打了你的兵怎么啦,你能把我怎样?”
“骂人,你他娘的还算人!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都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弟兄啊!东瀛鬼子的军刀都没伤着他们,你却把他们打伤了,你行啊你。你这么能,怎么不上战场啊?”岳旷火气已经到了脑门上,骂道。
张守慈以为抬出姐姐和叔叔已经唬住了岳旷,有恃无恐地说道:“上过战场就很了不起吗?不过贱民一个。国家出钱养你们,你们就得上战常本官是什么身份,如何与你们这帮人为伍?你岳旷也不过是一名三等侯,本公子可是一等侯,与你大哥一样的啊!要说,见了本官,你是要行礼的。”
岳旷暴怒,道:“俺老大,俺老大和你一样。靠,俺应该给你这王八蛋行礼,好,好。”岳旷飞身而出,风一般在张守慈的头顶盘旋,手中的鞭子打着脆响,挂着风声,眨眼间抽出十几鞭,张守慈已经被抽成了血葫芦。岳旷飞回马背,如瘟神下凡,暴叫着:“都给我上,狠狠地揍这些狗娘养的。”
“嗷”,群狼怒吼着杀进羊群,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温顺的绵羊,进行着一场根本没有悬念的战斗。
明月高悬,校场空旷,孤影寂寥。岳旷独自一人坐在校场中央,光着上身,一碗一碗地灌酒。郁闷以极时,他起身,舞斧。龙吟阵阵,斧影霍霍。力气没了,他坐下再喝。十几坛酒下肚,已是深夜,斧子太沉了,岳旷摇晃着将宣华开山斧撇到一边,倒在地上。他的双眼瞪得溜圆,望着皎洁的圆月,不久,酣声四起,已经睡着了。几名士兵轻手轻脚地跑过来,抬起岳旷,扛着斧子,向营房走去。
月亮很圆,地上的人影很长,黑暗中只传来岳旷断断续续的梦话:“老大,老大,你在哪啊!你丢下弟兄们到哪去啦!俺,俺想你。” 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