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寨子,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惊呆了!
聚居着上百户人家的寨子,竟然有十几家同时在办丧事。男人腰间扎着草索,绑着草鞋!我对苗族风俗有些了解,知道这些人都是‘孝子’。
走在小道上无人理睬,偶尔看到的也是空洞的眼神。苗族姑娘盘着头发,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头上戴着银饰,应该是情况特殊的原因。我们走到一个抽着旱烟的老头身边,比划着问道:“老人家,这地方是怎么了?”
“你们来这里做哪样?赶快走!”老头瞟了我们一眼说。
“我们是驴友!你能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疯丫头接着问,害怕老头理解不到驴友的意思,疯丫头又解释道“我们是来这儿看风景的!”
“疯丫头!住嘴!”我听疯丫头说错了话,斥责她道!然后又小心地指了指这些丧葬人家说:“这风景好看吗!”
疯丫头觉得理亏,没有再多言。我们完全忘记了小伙子的忠告,依旧是兴趣大于担心。
“你们走,这里不欢迎你们!”老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娘的这是怎么了!”陈三筒粗口道。
“看来我们真不应该问这么多!现在恐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我摊手道。
“要什么落脚的地方,咱们有帐篷不是!直接往杉木冲去得了。”陈三筒不屑道。
“你他娘的懂个屁!必须要先把这寨子里的事情弄清楚!”我骂道。
“王爷说得对,老猫应该早先就来过这地方,说不定这里发生的事情还和他有关呢!”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猪此时却突然开了口。这一路上白猪都很安静,似乎心里有事。他安静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何种境界?就连我在前面的叙述都忘了提到他。
“那现在怎么办?”陈三筒焦急地问,看来这种死气沉沉的环境让他很不舒服!
“找个年轻人!应该有办法交流!”我提议。
大家都点点头,我们便继续往寨子里面去了!一路上我左右观察,发现了一些异样。每家死了人的大门口,都摆着死者的遗物,这些遗物中都有几件相同的东西——锄头,铲子,钢钎!
这些锄头和铲子之所以会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它们上面还有新土。是红土。
说起这红土,肯定就与墓葬有关。红土是用朱砂和泥土掺在一起蒸得,具有防腐防蛀的作用,还不长草。古代墓葬一般将红土封于表面或者用于夯土层。
在寨子里找了半天,终于见找到了一个年轻人。说明我们的来意后,年轻人沉默了半分钟,便答应让我们在他家里住一晚,但是我们必须付给他400元钱。
年轻人的家是一个两层的木楼,他把我们安排在了楼上。原本我想从他口中套出点话,但是他却借口要去帮忙办丧事走开了。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们,只管住不管饭,今天晚上他要去帮忙守灵,让我们晚上最好不要出去走动。
我看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我伸出脑袋确定外面没有人后,将门关了起来。
我小声地问白猪“常爷走的时候就没有跟你交代什么吗?”
“那倒没有,他只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让我到重庆去找你!”白猪想了想说。
“那瓢虫呢!他怎么没来!”我又问。
“应该是和爷一起去什么地方了吧!”
“既然老猫让我们去杉木冲,那么杉木冲肯定有大斗!”我分析给他们听。
“王爷!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发现,那些锄头和铁铲!”白猪问我。
“嗯!”我点点头“看来这寨子里接连着死人,应该和墓葬有关!”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还去干啥!不是送死吗?”陈三筒听完分析说。
“他娘的你不想要手了?”我生气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胆子这么小,还敢学人家倒斗!”疯丫头作出一个鄙视的表情对陈三筒说。
“紫琳表妹,我可是为你着想,这摸金倒斗可不是过家家的游戏!”陈三筒一脸关切的样子。
“我又不怕!”疯丫头撅着嘴说。
“疯丫头,现在看来,你真的不能去杉木冲!”我表情严肃。
“洛阳铲敲硬头,打尖子上山,撒白黑豆子见着了丘门,我是不会走地!”疯丫头学着当年爷爷讲故事的口吻说。
“你一定不能去!”我生气道。
“我一定要去!”
“不能去!”
“要去!”
“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姑爹交代?这次带你来贵州都已经是破了很大的例!”
“好了,就让陈小姐去吧!有老猫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白猪见我拿这个表妹没有办法便说。
“就让紫琳表妹去吧!就算没有死猫,我和白猪也能保证她的安全!”陈三筒也插上一句。
“他娘的,你们还真以为是过家家?”我拍着桌子说。
“王爷!陈小姐聪明过人,或许能帮上不小的忙呢!”白猪憨笑着说。
“她是鬼机灵!”我没好气地说。
“谁说我是鬼机灵!小时候你打烂了外公的瓷器,要不是我帮你想办法,不知道你挨了多少揍呢!”
“你们看!”我哭笑不得。
……
我没有办法说服疯丫头,陈三筒和白猪又支持她留下,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疯丫头和我们一起,无疑是一个累赘,唯一能找到的好处就是能帮我们打掩护。如此水灵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让人想到盗墓贼去?
夜幕降临,整个苗寨反而热闹起来!我站到窗口往外看去,正好能瞧见一户办丧事的人家。几个苗族汉子正用大绳绑着涂了黑漆的棺材,看来是要装棺上山了!
“早点睡觉,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杉木冲!”我把窗子关起来,对大家说。
“他娘的,周围都是敲锣打鼓的声音,你睡得着?”陈三筒骂道。
陈三筒说得很对,这四面八方都是敲锣打鼓的声音,要想安心入睡,还真得有点本事才行。陈三筒拿出纸牌,我们三个人开始打起斗地主来。疯丫头还真有点本事,晚上11点左右就睡着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我正抓着牌,却听见木楼外面一片嘈杂!锣鼓声越来越近!
“要出殡了!”我把牌仍在桌上,将窗子拉开一条缝,往外面看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抬棺材的肩夫,跟在棺材后面的是死者家属。所有人都打着火把,表情严肃,敲锣打鼓的道士在棺材周围晃悠,口中还念念有词。
“王爷,你看这口棺材,是不是有点不对!”白猪在我身后说。
经白猪这么一提醒,我还真发现这口棺材与众不同。只见那棺材缝隙处都封了一道漆,两头中间三个部位分别扎上了铁皮!封漆倒是不稀罕,但是这棺材上扎铁皮,就太不合规矩了。要知道这尸体见铁可是大忌讳,没人敢这么做!
“或许这是人家这地方的风俗呢!”陈三筒小声地说。
“风俗个屁,你说这死人口中含银是苗族的风俗我还相信,这铁皮扎棺,怎么也不可能是风俗!”我反对道。
“王爷你看!”白猪招呼我“后面还有”
沿着石板路往队伍后面看去,果然还有出殡的队伍。等第二口棺材走近了,我不禁大吃一惊。这第二口棺材比第一口棺材还夸张,不仅上漆、扎铁皮,连棺材都被涂成了红色。这红色很是新鲜,依稀还能看到棺材盖上有几匹鸡毛。
“鸡血浇棺!”陈三筒似乎看出了道道,惊出了声“这棺材里的东西,还没埋下去就成粽子了?”
“粽子?”我的心颤了一下,继续问陈三筒道“怎么个说法?”
“据说人死后,尸体若是让黑猫跳了,就会诈尸!黑猫的魂魄比其他的猫多一个,在死者身上跳了之后,就会把多出的那个魂魄留给死者。”陈三筒的语气,大有渲染恐怖氛围的意思!
“难道这所有的尸体都被黑猫跳过了?”我看着越来越近的第三口棺材说。
“他娘的!难道这地方有猫妖?怎么每一口棺材都扎了铁皮!”当看到第四口棺材也同样扎着铁皮泼了鸡血的时候,陈三筒忍不住说。
一口口棺材从我们眼下抬过去,十几户人家一起出殡实在难见,估计整个寨子的人,都在这出殡的队伍里面。
咚咚咚!就在我们全都挤到窗子边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你们睡了吗?”是房主的声音。
“什么事情?”我装出刚睡醒的声音回答。
“不用装了,刚才有人说你们在窗子边看!把门打开!”年轻人不客气地说。
我走过去打开门,刚想问他有什么事情,却看到它身后站着一个人。
“老猫!”我惊道“怎么是你!”
“你们和金大师认识?”年轻人突然变得客气起来。
“我朋友!”老猫看着年轻人说。
“金大师?”我咧嘴一笑,又说“怎么白天没有看到你?”
老猫站在年轻人背后,对我使了一个眼神说:“白天上杉木冲看墓地去了,正好你们这时候到了,上山去帮忙!”
“死猫,你丫的什么时候做起道士来了?”陈三筒故意问道。
“撞上了,帮个忙!”老猫走进屋内,坐下回答。
“嘿,你就是老猫吗?”疯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老猫看着我,疑惑道:“这是?”
“她是我表妹,她…”我有点不好意思。
“嗯,正好缺人!”老猫点点头,一脸风轻云淡,似乎他并不在意我们的队伍里突然多出一个帮不上忙的丫头。
“你就是老猫吗?听说你很厉害!”疯丫头走到老猫面前,老气横秋地问道。
“嗯!”老猫微微点头“是我!”
“金珠尼,你上山帮忙去吧,我随后上山。告诉他们,一定要按时落棺!”老猫对年轻人说。
“那我去了,金大师!”这个叫金珠尼的小伙子,对老猫很是恭敬,应诺而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等金珠尼走远后,我急切地问老猫。
“一个星期前,我就到了鹰寨。后来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再后来我就充当了金大师这个角色!”老猫简单地解释道。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疯丫头刚说完,便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只见疯丫头跳到老猫面前,张牙舞爪地往老猫的脸上招呼。
“疯丫头,你干什么?”我惊愕道。
“我...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假扮的”疯丫头吞吞吐吐地说。
“王蒙,看来你这个表妹比你还善于怀疑!”老猫摸了摸被疯丫头拉疼的脸说。
“那是当然,本小姐本事还多着呢!”疯丫头昂着头说。
“好了,现在不要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想你们肯定更想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猫说。
“你快说!”
“外面有人!”老猫不像是故意调我们胃口,说完便闪到了窗子边,一拳将木窗子打了个粉碎。
老猫将木窗子打烂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窗外一个人影掉了下去。等跑到窗口往下看的时候,只见一个黑影正慢慢地融入远处的黑暗。 墓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