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看透了生死并不是所谓的看透了自己的生死,相反他恨在意,在意身边的每一个人的生死。离开王城,离开道元山朱丹的第一站乃是疆州郡,道尽阁。
这个昔日朱丹曾经住了五年的地方。近两千年未曾来过这里,看着昔日鼎盛的道尽阁竟然有些荒芜不禁心中一紧。岁月果然是一把杀猪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道道深深的伤痕留在伤口永远不能够磨灭。
昔日的种种浮上心头,朱丹信步走在道尽阁每一寸土地之上。好多地方的路都变得模糊,丛生出无数杂草。
越过主峰还能够看到些许人影,都是荒人的精锐,他们选择在道尽阁外围主峰居住,几乎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在这里修炼,来去已经是御剑飞行,根本不需要步行。走过后山昔日的湖泊,依稀间能够听到一丝丝断断续续的箫声在回荡。有着一丝丝的苍凉和一丝丝的追忆。
闻得箫声的来源,朱丹更是加快了步伐,三步并做两步,蜻蜓一点,出现在后山山巅之上。隔着很遥远的距离他能够看到一个苍老而且佝偻的身影独自在一颗苍劲的松树之下吹箫,而在他的身边还有着数个土坟丘。坟丘不大,如同山包一般。
“娄山道人,你……”朱丹漫步走到老人的背后,看着曾经挺拔的身影竟然沦落如此不禁感慨万千。
“你来了。”老人没有转身他只是放下手中的玉箫,长叹道。
朱丹看向他身边的坟丘,疑惑道:“这……”
“他们都是崖山道人,金山,文山的坟。可惜……”娄山道人声音内充斥着苍凉和无奈的沙哑之色。
朱丹一愣,如同雷击,退后三步,喃喃道:“为何?为什么?这才多久的时间!”
惊讶和震惊之色难以言喻,这是继道元山蛟龙死去之后的又一个重磅炸弹,狠狠的将朱丹内心给轰炸开。
娄山道人转头看着朱丹,勉强挤出一丝丝额笑容,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清晰。“岁月不饶人啊,在离开道尽阁之后我们游遍大陆山水,也曾到过以前不敢去的地方。奈何极为兄弟都是身负重伤,加上我们修为境界停滞在天人境界。快两千年的时间榨干了我们的生机。”
“岁月,时间,为何天道如此不公!”朱丹沉闷的怒吼,低沉的吼声在喉咙内滚动。宛若闷雷。
“哈哈哈……”娄山道人长笑道,声短气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摸样,就连大笑都觉得费力。“天道不公?天道公平与否只在人心。与你我的想法无关。老朽命不久矣,能够再见你已经是心满意足了,道尽阁的楼兰剑术已经传承下去我可以瞑目了。”
朱丹一惊,他情急之下,指尖射出一缕缕金光,直接洞射在娄山道人的后背,一股股纯净的生机纳入其身体当中,游走在其五行五脏筋络四处。弥补他缺失的生机。
“没有用的,朱丹,即便是大罗金仙出面也不可能将一个将死之人救活。这是天道,天道轮回命该如此由不得他人。带我去了你切记将楼兰剑术传承下去。”娄山道人阻止朱丹的生机传送。他心已死,无药可救。
“我不信,人定胜天,天要亡人先问过我。我若不答应,天也不能奈何。我要逆天……”朱丹怒吼的咆哮,他拼尽浑身的灵力想要挽留住他想要留住的一切,包裹他关心的人。当初修为有限,眼看着江道鱼在自己面前被人斩杀,又拖延了十日看着蛟龙的身体僵硬,如今娄山道人尚且有着一丝丝的生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
逆天改命,有违天道。天怒人怨,必定降下天谴。
就在朱丹强行留下已经将死的娄山道人生机那一刹那,道尽阁后山风云涌动,雷霆闪烁,万千闪电密布,如同雷阵雨一般的雨云横贯天空。
“死老天,贼老天,你究竟要捉弄我到何时?事事不如意,事事不称心。非要带走我身边的所有人?”朱丹怒火指天,大骂一通。
轰隆隆……犹如天威真的不可抗一样,雷霆闪烁之下很快落下道道雷光。然而朱丹并非退缩之人,他勇往直前,踏足虚空。次涅境界渡过一灾的朱丹已经是大陆少有的天骄大修行者,天下无人可撼动他半分。
手中的剑腾空而上,逆天的剑气交错纵横,密布虚空。道道樊笼剑网与雷霆相抗衡,将劫云撕裂割碎。
残卷劫云去而复还,此起彼伏,孜孜不倦,携带风雷之势更是势如破竹,竟然盾破万千虚空而来,那种毁灭之力堪比大修行者。
哗啦啦……雷霆倾泻,犹如银河长落九天。
轰……朱丹一剑破苍穹,其剑气的锋利足可以称之为摧枯拉朽。一剑边让苍穹颤抖。
“放弃吧,朱丹,即便是你将天劫击散又能如何?”娄山道人有气无力的说道,似乎已经是油尽灯枯。
“我偏不。我要逆天!”朱丹头也不回的蹬空而上,面对天劫他有着太多太多的经验,这种逆天而来的天劫他更是无惧。一轮太极道图横贯天空,阴阳鱼交汇,刹那绽放了万丈的玄青光芒,朱丹接连出手,一记又一记强大的道术纷呈出现。
楼兰剑术,樊笼剑网切割云层,太极道图横贯当空,刹那万年一般的阻挡时光。蓝泪剑划过,半月剑芒冲破云霄,撕裂云层。天崩地裂更是让虚空颤抖,无数雷霆都被淹没在漫天虚无当中。无可匹敌的焚天煮海将半边天都给烧红,火红的云彩飘荡天宇。
呼呼……风起时,劫云散去,空留下朱丹一个人蹒跚而立。
击散劫云,朱丹回到了道尽阁后山主峰之上,一脸兴奋,一脸得意。然而他看到此刻的了娄山道人瞬间色变,顿时跌坐在地。怒吼咆哮:“为什么?为什么!该做的我都做了,你为何不坚持一下……为什么……”
此时此刻的娄山道人生机全无,元神俱灭,只有还残留着一丝丝温暖的躯壳在风中盘坐,只有那颗苍劲的老松树在摇曳,莎莎的摇曳之声似乎为某人哭泣。 九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