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纠结着,火是谁放的问题时,外面传来了后金进兵的战鼓声。
二人听闻战鼓声,也不在去想这火是谁放的问题,径直的朝帐外走去,这刚出了帐门,就接到前线过来的传令兵的报告。
“报~,后金大军集结,离我军前沿阵地只有五里路了。”
“知道了,下去吧。”赵率教紧跟在卢象升的身后,挥手对来报信的传令兵说道。
“看样子,这皇太极想做戏做全套啊,我们就将计就计,陪他唱这一出戏。”不太喜欢看那些戏曲的卢象升,此时,倒是嘴里在哼唧着戏文里的话。
赵率教还是一脸沉重的样子,不管此番前来是做戏还是动真格的,都会有人为此而牺牲,再想想过往的战斗中,特别是昨天的战斗,令赵率教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后金军就像那恶狗一样,一旦被咬住,就难以摆脱它,除非将起杀死。
登上高台,接过望远镜,可以更清晰的看清后金军的动向。
“看这样子,后金是想以威来慑我们啊。”看完后金军的全部阵型,卢象升莞尔一笑道。
赵率教点头,接着卢象升的话,继续道:“对的,他们以一个牛录为一个方阵,排列成几十个方阵,这哪是作战,明显就是在向我军示威嘛。”
“不想那么多了,兵力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稳坐中军,还怕他突变军阵来袭不成。”不知是适应下来,还是对后金招数识得的情况,卢象升那发自内心的自信、豪气,油然从心底深处,滋生散发。
卢象升的神情也在影响着他身边的手下们,正在此时,后金军动了。
“赵军长,你去北线,陈副军长你去南线,我坐镇中线。”卢象升向赵率教和铁壁军副军长,赵率教得力助手陈到,命令道。
“卑职遵令。”赵率教和陈到齐声,行礼道。
两人下去后,卢象升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侍立在一旁的随从,也转身往高台下走去。
他这是要亲临战场,望远镜虽然也能看的清晰,那那毕竟隔着距离,你只能看的清晰,却不能心里有所体会,所以他才要再次去前线走走。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当后金军所有方阵都集结完毕,那作战的鼓声渐渐地想起,随着这战鼓声敲得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后金军的的行进速度加快了。
奔跑在最前方的骑兵快与明军交上手的时候,那先他们一步到达明军阵地的火药炮弹和石头弹,以及箭矢,都纷纷落到了明军的阵地里。顿时间,那掩藏在壕坑里一时躲闪不及的明军将士们,被砸的闹开血溅,那哀嚎声四起,就像那地狱身在无尽海中苦苦煎熬的鬼魂一样的呻吟着。
“也因此而乱了阵脚的明军防线,被后金的骑兵,轻易的打开了裂口,而之后,那都是一个牛录,一个牛录的冲上来,将那裂口,渐渐地撕扯的越来越大。这只是南线战情。
北线的战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幸好有那陡峭的山崖给挡住了不少地段,不然以赵率教所领的北线,人又少,地广,找就被攻下了防线。
现在这仗打的是人越来越少,防线还是这么大,原先还可以苦苦支撑的防线,现在却是难以维持。
高估了自身的实力,注定是要跌跟头的。
中线是防线守卫人员最多的地段,也是遭受到攻击最重的地方。
明军方面火器不少,但近来不停的损耗,又得不到好的护养,本就粗糙的火器,更是成了将士们最不愿用的危险品。
但他们铁壁军是全火器军,这军中可用的冷兵器并不多,所以现在这明军多数人还是小心翼翼的在使用火器。
“卢帅,南线陈副军长,派人来求援,说那里遭受到敌人的进攻太猛烈,好几处防线都被撕开了裂口。”一人有点哭丧的语气,站在卢象升身后,说道。
双手举着望远镜,铁青着脸看着前方令人堪忧的防线,卢象升从嘴里生硬的吐出几个字。“没有,这才刚开始就求增援,那接下来该如何,你去告诉陈到,若是阵地丢了,就让他别回来。”
那军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一脸无奈的扭头,又往南线跑去。
“将军,敌人攻势怎么一上来就这么猛啊,有点不对头啊。”正在指挥部下英勇抵御后金攻势的赵率教,被人拉了一下胳膊,扯着嗓子问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赵率教根本不肯能听见那名团长的话,他自开战伊始,就在火炮一旁,指挥着火炮向敌方阵地开火,随即又去往那些什么一窝蜂之类的旁边。这耳朵里一直嗡嗡的直响。
那名团长,靠近了他耳边又叫了一遍。
“哦,我知道了。”说完。,赵率教又继续指挥着队伍防御着后金的进攻。
待第一波攻势结束后,两军各自休息着。
不知不觉间,战斗时间超过了半天,两军都是死伤无数。明军原先还算有效的壕坑战,经过后金军的长时间破坏,时间又紧张修复的也缓慢,加上被皇太极摸索出些应对的法子,所以,现在明军的阵地就差被后金那么临门一脚,给破了防线,全线溃败。
“休息下来后,赵率教才想起来,之前团长的话,又记得不全,也记不得那人是谁,便问旁边的人。“刚才是谁来找我的?”
“江团长。”
赵率教点了点头,然后便别处走去,他这也是一心二用,既可以巡视防线,看看部下,也可以顺道问问江团长之前他说的是什么。
找到江团长,拉过他,问了他,江团长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将军,后金一上来就这般猛烈的攻势,卑职感觉他们必定是另有所图。”江团长站在一旁,看赵率教沉思不语,便进言道。
江团长,本名江如海,原先是一个营长,但他们团的团长和副团长以及团参谋长都在几天前的一次作战中身中流矢,命丧于战场,所以,作战英勇,又肯思考的江如海就被火线提拔为团长。
“你说说看,后金会有什么样的图谋?”赵率教眯眼看着江入海,微笑着问他。
赵率教作为铁壁军的军长,他很是欣慰的看到自己手下出良将,在他手下只要有才能,就不会被埋没,掩没他们。相反,他倒是很愿意向上面一点都不吝啬豪华辞藻的推荐他们。
江如海整了整思绪,言语流利的回答道:“卑职认为,他们这样子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掩饰他们即将撤退的意图,二是他们找到了进攻我军的方法,如同刚才那样的进攻一样,他们这是在试验他们的战法。但是卑职想不出他们为何要撤退的原因。”
“据斥候回来报,后金昨天的物资被焚毁,你看是不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他们要撤退的。”赵率教将多方分析得到的答案,告知江如海。
江如海听到后,心中一喜,看样子这后金的动向被他识得了。
“将军,你看我们是否要上报给卢帅?”江如海小心的说道,虽然赵率教才是这支军队的最高军事主官,但这里官职最高的是卢象升。
赵率教点了点头,同意的说:“嗯,你和我一起去见卢帅。”
..
“八哥,我看我们得改变极计划,我看明军刚才的防线算是漏洞百出,等一下的进攻,依我看来将所有的军队都投入进去,一鼓作气将他们拿下。”多尔衮骑在马背上与皇太极并肩而行,正从南至北的视察队伍。
“不可,你不知道对面的守将是谁,他可是有明朝毅亲王的一员爱将,以守战出名。而且他的顶头上司,好像也到了。他们既然敢在防线四处被撕裂开的情况下,将士们的攻防阵脚还丝毫不乱,不增一兵,足以证明他们是有后手的。”
看着自己的兄长那很是了解的点评敌方将领,多尔衮那眼神中既有羡慕的意思,又有嫉妒的意思,很是复杂。
两军对阵,还如之前的进攻方式一样,只不过两方的攻势都没有之前那般的凶猛了,有点像似在应付。
战争之事事关国家危亡,个人生死。他们现在倒是如同小孩一样,又如书生一样。
一天两场仗,第一战,生死较量;第二战,草草了事。
傍晚,两军好像是说好了一样,同时鸣金收兵。
“卢帅,我们真的要放弃吗?”
卢象升背手站在那,点了点头,他也是很艰难的才做出这个决定。
“我军的伤亡太大了,而且坑壕战也无法再抵御后金的进兵。”
“卢帅,要不这样,您带着大部队先行撤离,我从第二梯队里抽调出一些人做掩护。”
“不需要,依我看后金军爷会在这两天退兵,我们的战场在右屯堡和大小凌河一带。”
“那我们主动退让出广宁,王爷那边?”这作为守将的赵率教本被后金攻破辽河防线,没有被撤职押回锦州问罪,已经是朱由学开恩了,但现在在主动放弃广宁,这罪可真就是玉皇大帝都就不了了。
“这些都不是事,本帅来之前,已经向王爷请过命,临事有决断权。”
凌晨,三四点左右,是人最疲劳的时候,明金两军都乘着夜色在拔营离开。
两军就像商量好的一样,没有趁机打扰到对方,很有默契的就这样退兵离开这战斗了几十天,丢下上万条人命,物资消耗不计其数的地方。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