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帐里只剩下朱由学和孙承宗师徒二人。
“老师,您怎么到这来的,这里现在并不是很安全,而且您年事已高。”朱由学坐在孙承宗的下首,略显担忧的问道。
“怎么,看不中我这老头子?认为我是负担?”孙承宗眯眼笑道,调侃朱由学,他是知道朱由学的一片孝心。
“没,没有的事,学生绝无此意。”朱由学紧忙摆手辩解道。
“你小子??????”孙承宗看着诚惶诚恐的朱由学,笑了笑指着他说。
朱由学见自己的表情被识破,害羞的挠了挠头,朝孙承宗吐了吐舌。
孙承宗很是喜欢朱由学在自己面前卖弄乖巧,由于种种原因他的孩子们都不能给他带来这种精神上的愉悦。
“老师,您感觉现在这怎么样?”
“不错,很有活力。”孙承宗不假思索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感觉,随即又略带愁思的两眼看着朱由学说:“你这样子大张旗鼓的,不怕上边忌惮吗?要知道人言可畏!!!”
“怕,要做,不怕,也要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朱由学站起来言辞慷慨的说道,还带有一些手势,他知道人言可畏,看看万历皇帝就知道了,但他没有退路,他灭不了建虏,那就将门关起来圈养,待到缓过劲来再杀也不迟。
“老师,依据祖制,我已经违制了,所以我也不怕那些自诩清流名士、不畏生死的言官,只要皇兄支持我,理解我,我将一路既往的干下去。”朱由学继续说道。
“哎,也苦了你了,正如你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天下之事,舍我其谁?!你既然敢做出这样的决定,老子我肯定用尽一切也要帮衬你。”突然孙承宗身边那种久居上位之气,渐渐地舒展开,一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骤然在大帐里蔓延开来。
“谢老师”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感情,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由学,看锦州这架势,你是不是想有其他想法?”
朱由学竖起拇指,夸赞道:“姜还是老的辣,老师的眼光,由学甚是佩服。”
“这锦州的规划,是一开始在广宁时,就已经规划好的,至于城里和城外圈的那几块地,也是我的主意,当时是想一旦我回不来,这些地方就留作军屯垦地;若是我回来,那几块地就交由我毅王府使用,至于怎么用,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朱由学说完后,皱着眉头,他现在感觉自己这记忆力大不如从前,以前能记起的东西,现在压根就想不起来。对于未来,他现在也恨迷糊,因为他感觉这并不像明朝,前世老师教的很多东西今世压根就用不上。
“我这段时间走访了锦州及其附近,我发现这里有很多孩童,而且这里万象初始,学堂基本没有,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开办家学堂,一来可以为锦州的发展提供人才,二来也为你和你的毅王府留下教化于民的美谈,??????。你看如何?”孙承宗见朱由学皱着眉,便知道他定是在为那些空地怎么使用,在想办法。
“办学堂,对啊,通过办学堂,可以提高百姓的素质,又可以提供人才之需,哎,我真笨,这么简单地问题怎么没想到的。”朱由学说着拍打了下自己的前额,因为孙承宗的指点,他想起来自己在京师和广宁时置办过的学堂,在这里一样可以,而且可以按照不同知识程度划分不同的等级。
接着朱由学主动和孙承宗勾勒着自己心中关于学堂的宏伟蓝图,孙承宗看着手舞足蹈的朱由学时不时点点头,表示满意,听到不合理的就出言建议一两句,听好新颖处,更是会打断详细询问,但大多是时间都是朱由学一人在主导着时间。
学堂不管怎么修建,也不能够将那么大的地全都占用了,朱由学又让人去永平和京师将自己之前的一些班底全部又拉过来,接着让那些石匠和木匠开始建造房屋。
一事通百事通,一事顺百事顺。若不是孙承宗拉住朱由学,朱由学现在都有可能叫人开始行动起来。
“对了,老师,皇兄现在怎么样,皇兄娶皇嫂,我不在京,也不知道我给皇兄准备的礼物他收到没有,还有皇嫂美不美?”朱由学将正事办完,心情舒畅,开始询问起朱由校的事情,还目无尊卑的询问其皇后的长相。
孙承宗这做老师的,只有教育训斥自己的学生,总不能和学生一样尊卑不分,这乱评论一国之母,那要是被外人知道,可是要论罪的。
待得知皇帝现在整日痴迷于木工活,荒废朝政,而且亲小人,远贤臣。朱由学能说什么,只能暗自叹息。多辛苦点,帮他将这边事多维持维持。
“由学,你自己选的这批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稍加历练以后出将入相都有可能。”孙承宗夸赞朱由学识人之术高。
“嘻嘻~”
“我代他们谢督师大人称赞,我辈尚年轻,还请大人多加提携??????”朱由学拱手朝孙承宗拜道,又以官名称呼他,然后又替孙承宗找了个活计,那就是替他的手下找个老师,找个前辈,带他们上路早日成长起来。
师徒二人聊了很久,直至外面鸡鸣,朱由学才告退。这本是朱由学的住处,但为了体现他尊师敬长,和接下来要办的事情,朱由学主动让出这大帐,另寻他出。
出了大帐,见天色灰蒙蒙的的,知道天快亮了,加上心意盎然,一丝睡意都没有,便让伺候在自己身旁的姚全去将卢象升叫来,顺便去看看高邦佐起来没,若是起来了,也将他叫来。
统帅府里的西北角处,一座营帐里灯火通明,从外面开依稀可以瞧见里面的身影在晃动着。
“王爷,您一夜未睡?”卢象升刚起身正准备打上一趟拳,就看见姚全走了过来,接到命令后,随便收拾了下,就去朱由学那,见朱由学两眼布满血丝,关心的问道。
“没事,和老师聊了一晚,现在一点也不困,看天也快亮了,便让压圈去看看你们起来没!”朱由学摆了摆手,又示意卢象升自己找位置坐下。
没一会儿,高邦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急匆匆的掀开大帐便叫道:“王爷,这天还没亮,您也太能压榨了,我被姚兄硬是从床上拉了起来。”
朱由学看了看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姚全,只见姚全一脸无辜的表情,耸了耸肩。朱由学他们便知道情况了。
高邦佐看几人那异样的眼神,浑身打了个颤,鸡皮疙瘩都快起了,讪讪一笑,自己找来个座位坐了下来。
跟随在朱由学身边的人,时间长了,都会被朱由学给感染,在都是自己人时,会时不时突然恶搞一下,以此来说明大家的亲近,和调节气氛。高邦佐此番言语,就是告诉朱由学它不是之前因为广宁而和朱由学走在一起的高邦佐,而是甘愿在他手下做事,与他共进退的高邦佐。
男人之间的交情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个眼神,就知道大家是否是自己人。
“老卢,老高,恭喜你们,你们将一个破城收拾成这般,你们辛苦了。”朱由学从主位上站起来看了看两人说道。
高邦佐急忙也起身回道:“不辛苦,这是应该的。”他高兴啊,因为以前朱由学都是高大人,高大人的叫他,刚刚改了口,叫老高,这说明王爷已经将他纳入到自己的亲信行列,激动地的表现使得别人都没反应过来。
“对于你们这段时间的工作,我不做其他的评价,就一句话,继续努力。”朱由学虚手压了压,卢象升和高邦佐之间为了之前回答朱由学话的事较劲着。
朱由学两人安静下来,知道这是做给自己看的,大矛盾没有,小摩擦不断,这是为臣之道。
“关于军队,户丁,田地等,还是按老规矩,过两天我要看到完整的表单。“朱由学笑了笑,继续道。
“王爷,这不需要过两天,我们自从驻扎到锦州,在统计方面都是按照您之前的方法在运作,等到下午,我让人在核算核算,然后给您送来。”高邦佐放下手中的水杯,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拱手向朱由学道。
朱由学满意的点了电邮,这好的东西,大家还是肯用的,自己制定的这一套财务统计制度虽说里面有很多漏洞,但整体来说还是先进的。
朱由学他们坐而论道,谈论着上至国家大事,下至走卒贩夫的奇闻趣事。也没有谈论多久,卢象升和高邦佐还有是事要做,而朱由学也累了,姚全打好水回来看见他倚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若不是天热,他估计都有可能着凉。
而不远处的大帐里的孙承宗,他自朱由学走后并没有睡着,而是坐在椅子上前后比较着朱由学的变化和成长,也将他和朱由校相比。
比来比去都是朱由学好,不由暗道,生子当如朱由学,甘愿放弃闲云富贵,冒死为君为国挡敌贼。这句话本是他心中默念的,不知何时传到了外面,有心人将这句话进行了修饰,最后成了流传最广的一句话。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