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国盛京,皇宫崇政殿,偌大个大殿里,死气沉沉的,不,是安安静静啊,也不是,是异常的沉闷。
自大殿里蔓延出来的威严之势,令值守在大殿周围的侍卫们都感觉到无比的压抑,有点窒息的感觉。
高台上的黄金龙椅,上面端坐着有人,由于光线不是很明朗,并不能看清其面貌。但他带给人的感觉就是压抑,他身上有一股王者之气,让人在无形中就会产生那种跪下顶点膜拜的感觉。
“老四,你很是有本事啊。”
声音不是很大,但却很有劲,响彻着整个大殿各个角落,话语中还带有那种无上的威严,朝着下跪的那人就扑去。
跪在大殿中的那名男子,不敢抬头,不敢言,听到声音后,越是将头低的更低。
“我问你话,你是不是耳朵聋了,听不见了?”坐在高位上的人,冷哼哧的说道。
从他的话语中,就可以听出他有些不耐烦了。
跪在地上的人,还是一阵未语。
“啪~”
坐在龙椅上的人,猛然一拍扶手,震得大殿算是嗡嗡直响。
随后,两眼射出一束刺光,神情很是严肃的冷冷道:“说。”
跪在地上的那人,被这么一吓,吓得当场从裆部流淌出热流,湿了衣服,还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滩水渍。
“儿臣,儿臣,”跪在地上的人心里确实是怕了,虽说这么多年,很少见到自己的父汗,也没有受到什么关爱,但这父子亲还是有的,本来打算拖一拖,能将事情熬过去就熬过去了,看这样的,是没这可能了,只能结巴的说道。
“儿臣知错了,还请父汗惩罚。”
“知错了?哪错了?”
“儿臣不该在五弟刚离开就去夺他的遗孀。”
“夺他的遗孀,亏你小子能想得出来。若不是小十四告诉朕,朕还真就不知道这么件事了。”
恨铁不成钢。
坐在龙椅上的努尔哈赤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四儿子汤古代,有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十四子多尔衮,心里那种难受感舒服多了。
“莽古尔泰因为与明军一战而伤及身子骨,回到盛京,你们十几个兄弟,唯有小十四一人忙前忙后,时不时去他府上照看着,一直到他去世,为他处理后事。”
虽说不是最喜欢这个儿子,但也是掌中宝,努尔哈赤谈及莽古尔泰,就想起了曾经的往夕,自己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再看看跪在下面的汤古代,这心里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这么大的人了,还如此行事。
“父汗,您消消火,别坏了身子。”多尔衮见火候也差不多了,该是时候上前表现了,便出言道。
“我想四哥也多是有原因的,不然也不会??????”
努尔哈赤摆手打断了多尔衮的话,道:“小十四,你就不要为这不成器的东西说话了。”
说着,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汤古代,又指向身旁的多尔衮,教训道:“你看看你,再看看小十四,作兄长的不给弟弟带给好头,还尽做错事。”
“儿臣知错了。”汤古代嘴里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很是不满。
心里道,这兄弟死去,作为他的兄弟可以将他的遗孀娶过来,这是自老祖宗以来就有的规矩,而且周围都有这样的事例,就是自己的父汗都有这样干过,怎么到自己这边就行不通了,又不是干什么犯法的事,凭什么因为老十四的一句话,就定自己有罪了。
“混账东西,你还有意见啊。”
努尔哈赤年纪大了,那双眼睛也不比以前那般好使了,但这精明察言观色的本事是越发的高深,见到汤古代神情异常,眼眸中还闪烁着些许精光,就知道他没什么好心思。
“儿臣不敢!”汤古代正在意淫着,耳边便传来一声叱喝,吓得连忙双手撑地,头能多低就多低,若是地上有缝,直接就钻进去了。
“好了,朕累了,不想理你的这些琐事,你给我安分点,别再给我添乱子。”努尔哈赤言语不善,冷青着脸,挥手道。“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汤古代不敢再有什么想法,连忙低头倒退着出大殿。
同为儿子,这待遇却是天上与地下的差别。当然了,这各自的表现也是天上地下差别很大。
“父汗,那儿臣也告退了,您多保重龙体。”多尔衮见努尔哈赤面露疲倦,心里多少泛了些苦楚。
努尔哈赤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同意他的告退。
第二日,皇宫高墙外的广场上,旌旗招展,风一吹,猎猎作响。
广场上,只见人头攒动,根本就看不到边。
努尔哈赤手持着那象征权力至尊的权杖,骑在马背上,从皇宫内走了出来,金色铠甲披在身上,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努尔哈赤环视着广场上排列整齐的将士们,高举着权杖,大声喊道:“朕的儿郎们,今天,朕在此誓师,与众位共伐盘踞在锦州的明军余孽。我们是白山黑水养育大的,不能给伟大的祖先抹黑,我们此去怀着必胜之心,以告慰在天护佑我们的祖先们,??????”
歇息了片刻,又高声道:“此战,我们不灭敌人不罢休,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
??????
数万将士齐声吼叫道,那气势气壮山河,吞天夺日。
隐藏在身体里内的鲜红血液,如煮熟的开水一样,翻滚不停。将士们的叫喊声是一声高过一声,一声胜过一声。
努尔哈赤双手高举,虚空按住,顿时下面止住呐喊声,继续道:“朕以天子之名,告慰上天,请上天佑我女真族,繁荣富强,百战百胜。”
话音未落,努尔哈赤朝着身后的几员亲信大臣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出发。”
一马当先,开始往前走去。前方原先站满了将士,立马往两边让去,让出一条蔓延无边的道路出来。
数万骑兵,驾着胯下的马,整齐而又一致的行军着。铁骑洪流,浩浩荡荡的就此出城而去。
“父汗,儿臣想去八哥那里去。”多尔衮年纪虽小,但这出征次数可不少,以往还小,为了保护生命,所以甘愿呆在努尔哈赤的身边,也不愿离开。现在,他也独领过一军,手里也沾过敌人的血迹,再让他呆在众军保护之中,他可是受不了。
努尔哈赤没说话,只是瞥了眼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在盛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答应朕的,怎么,这才刚出来,你就想不承认?”
“没有的事,这不,还没战争吗,我便想到各处去看看。”多尔衮用手将头盔往上顶了顶,憨憨笑道。
“你小子,朕看样子是惯坏你了。”努尔哈赤看着多尔衮,笑着道。
多尔衮一听这话就知道努尔哈赤答应了,立马在马上拜道:“谢父汗,儿臣去了。”
努尔哈赤摸着胡须,脸上挂着笑容,微微点头。
此次后金时天子率军亲征,大贝勒代善率正红旗作为此次的先锋军,皇太极的正白旗作为后军掠阵并押运粮草。
按理说,皇太极再怎么也该是与代善一样,先锋的将官,但此前因为他的错失,而导致不可计数的物资被人给焚毁,虽说知道是明朝人干的,但到现在都没找到证据。
皇太极也是努尔哈赤喜欢的儿子之一,虽说此前的罪很大,但兵权还是放在自己人手里比较安全,所以,他此次算是戴罪立功。
当然了,除了他们这么一支往北走的大军,还有一支是往南的军队,此支队伍只有阿敏所率的镶蓝旗是女真人,其他都是由汉人和蒙古人组成的军队。
“八哥,我来了。”多尔衮快马加鞭的与军队逆向而行,来到后军处。
近来,皇太极算是太背运了,作战不利,胜而不胜。
看到驾马而来的多尔衮,心里很是复杂,有欢喜之意,因为多尔衮从小就与他感情好,走的近;有嫉妒之意,多尔衮自小就深受父汗的喜爱,从小到大连个冷脸都没有对过他,要什么给什么,而且三番五次的在人前言说,百年后要将汗位传给他。
“十四弟,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父汗身边的吗?”皇太极整了整思绪,笑着对刚止住马的多尔衮说道。
“呆在父汗那里,总感觉不自在,所以就来八哥这里了。”多尔衮随口一说。
他这一说可是令旁边的人就差没将眼珠给瞪得掉落在地,别人还想着怎么才有机会到汗王身边,就算不被重用,也可以混个脸熟,以后的仕途也好沧云济海。
他倒是好,有机会呆在天子身边,面见圣颜,却还挑三拣四,左右不舒服。
“八哥,我想一旦正式与明军作战,父汗肯定会派你上战场的,你想躲都躲不了。”多尔衮看出了皇太极为何总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然后,劝言道。
皇太极也知道这只是在安慰他而已,对着多尔衮苦苦一笑。他自己明白,这次同父汗一起出战,一来是将功补过,二来是父汗要将权力都抓在手中,怕他们这些手中掌旗的贝勒有逆反之意。
毕竟,当年储英之乱离现在并不久远。而且人年岁上去后,更是对身边的人疑心加重。
多尔衮看到皇太极那一脸失落的样子,眼眸中突然有精光一闪而过,谁都不曾注意到。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