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初立时,太祖曾有立京卫,作为皇帝直接管辖的军队。战斗力也在全国十三行省中是佼佼的,可惜,好运不长久,英宗时,宦官王振为了自身的利益,朝皇帝进谗言,鼓动刚成年的帝王御架亲征,结果,土木堡一战,数十万大军被击溃也就算了,连皇帝都被蒙古人给俘获了。
至此,京卫全完,拱卫京师的重任落到了原先随同成祖皇帝打天下的那三大营的身上。三大营分驻在京师各处,以此来拱卫京师的安危。
京师东南角是五军营的驻地,临近宣武门,而锦衣卫则驻军在宣武门一带,靠近王恭厂附近,而神枢营则在北城驻扎着。
此次五军营里正为着军饷一事在闹着,也不是他们想闹,而是被逼的。
“丢他娘的,这些狗官太不是东西了,有这么做事的吗,你纵然不加饷,也不能降这么多的饷,京师生活本就不易,现在一来,我一家老小还不得喝西北风去。”一老军伍正站在人群中给周围的人倒着苦水。
“是啊,若是太祖和成祖还在,我看他们谁敢!”一人愤愤的接着那名老军伍的话,大声的继续道。
此话一出,顿时大帐里气温直线下降,众人是心寒胆落,这可算是大逆不道的话,可以被认为对当今天子的不满,也可以说成对现今执掌朝政的魏忠贤一派的不满,更可以说成??????
一年岁较长的老士卒,他虽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大头兵,也干过百总什么的官职,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是从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对于生死早就看开了,特别是自己无儿无女,独身一人,更是无谓无求。
大帐内虚咳一声,缓和了不好气氛。此时他们围聚在一起已经算是犯了忌了,言语又这般激烈出格,更是大忌,现在这锦衣卫和东厂的鹰犬全国边地走,他们这若是有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身首异处,丢尸野外喂狼狗,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小心隔墙有耳!”人群中一人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来,算是告诉大家此时是安全的,也算是给众人打个预防,小心谨慎些为好,别事情还没怎么样,人就已经深陷牢狱中了。
“对了,那人怎么说,别到时候亏了你我兄弟。”一人扯了下端着在上首的一面貌很是平常,看体型与平常人相差无几,一点军人的架势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众人之首。
“诸位兄弟,无须多心,那边若是这点信誉都没有,他也不可能能有今天之势,当然了,我还是那句话,此事不管成与不成,各位兄弟都要严守自己的那张嘴,谁都不能吐露半点腥沫,。”那为首之人坐在那很是沉稳,目光来回扫视着大帐内的众人,说话间脸色一转而黑,低沉着声音警告这众人。
众人皆点头言语,“这是自然。”“您放心,我们兄弟办事您还不知道吗。”“反正都快活不下去了,还不如拼上一拼,说不定能博个前程来。”??????
“既然兄弟们都没有异议,那今天就先散了去吧,待时间长了肯定会引来那群鹰犬来。”一开始说话的那名老军伍在得到为首之人的点头后,上前来说道。
众人心里都省得,围在一起议事,都将这一出给聊忘了,被人提将起来,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阵后怕。
众人纷纷告退离去,离去前,那稳坐在那的为首之人还不忘的提醒了他们一句,甚是怕他们一个不注意,而暴露了事情。
万事以全,只待那上面的一声令下,这五军营里将发起骚动。
风平浪静并非真实,大多数时候,都是暗随杀机。
这一日,谁都不曾想到五军营里会真的发生动乱,但事实是真实的发生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明朝难道注定就是不得安生?!
大明的权力象征,帝国的皇帝朱由校此时身子恢复的很好,但没有理管朝中军政,一挥手,全部交由魏忠贤代君批阅。
五军营里发生骚动一事,这刚发生,消息就被传到了魏忠贤的案前。
一直沉默在那的兵部尚书田吉,所担心的事情到头来还是发生了,此时的他,脸上极度的苍白,那汗珠如豆粒般大小的不停息的往下流淌着,四肢不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低下去的头颅时不时的瞥眼看向坐在那也是阴晴不定的魏忠贤。
如田吉状的不止他一人,还有锦衣卫指挥使崔应元,监督军营里的一举一动,防患未然,是他锦衣卫该做的事情,如今,在这眼皮低下发生了这么件事,他崔应元百身莫赎,若是问罪下来,不管是不是他的失责,都要拿他当此事的问罪羊。
与崔应元现在的神色成明显反差的田尔耕,此时正暗暗窃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暗道,你崔应元还嫩了些,锦衣卫还是我田尔耕掌握的好,你不行,还是趁早告乞回家抱老婆生儿子去吧。
民变可控,兵变不可控。
一群老农,手无寸铁,仅凭那些农具怎么可能斗得过拥有成编制军队的官府,现在是一群将士在哗变,而且还是在天子脚下发生如此惊天之事,怎么让魏忠贤心安。
一接到消息,连忙赶至的内阁首辅冯铨,一路疾跑的赶了过来。他虽说有些能耐,但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弱书生,勾心斗角的本领不缺,安定这些事情的本事是一点没有,如今在自己身边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他作为内阁首辅看样子是难咎其职,不管会不会被魏忠贤给抛弃,他也要站好这一岗。
“厂公,崇文门处的五军营发生骚动,据在下看来,这场骚动的暗中煽动者与苏州民变煽动者同出一人之手。”冯铨虽文弱,但这思维还是算敏捷的,不然就算他再怎么受魏忠贤的重用,魏忠贤也不会将百官之首一职交予他坐。
冯铨的分析虽没有根据,也找不到根据,但很是合理,一远一近,其中必有说法。
“厂公,莫不是有人想故意转移我们的视野?”坐在一旁的崔呈秀站了出来,拱手言道,说话间还将手往上面指了指,而且还同时竖了两根手指。
魏忠贤明白崔呈秀的意思,虽说自己是看着他们成长起来的,但并不能左右二人,特别是那弟弟,在他手里自己一点好处都未曾讨到过,就算近来一系列的事情,也都是宫里那位授意的,不然自己现在指不定会成什么样。
对于自己的地位和位置,魏忠贤是看得非常清晰,皇帝就是他最大的倚靠,他的权力,他的荣华富贵,他的一切都是来源于皇帝都他的信任而赐予给他的。
若是哪一天皇帝不再信任他时,那他也就离死亡不远了,不说古往历朝历代,就说本朝,英宗年间的王振,武宗年间的刘瑾,神宗年间的冯保,那一个不是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主,到头来没一个是善终的。
时易世变,只要自己守住最基本的底线,就能保证自己的生命无虞。
现今在魏忠贤的脑海里唯一浮现的事情,就是如何快速的,悄无声息的,没有多少波及的将五军营的骚动给平息下去,这若是真反了起来,那皇宫虽然门厚,城墙坚固,但也不够他们的攻击啊。
回了回神,抬眼往田吉看去,只见他一脸死灰,浑身不住的颤抖,六神无主的样子,魏忠贤心中暗暗记恨下来,随即扫视了整个房间一遍,清了清嗓子,道:“崔应元何在?”
“卑职在此!”崔应元朗声应诺到,不管事情之后如何,现在只要一时未将自己指挥使一职革除掉,自己就有一分的翻身机会。
“你领锦衣卫所部给本督查明事情真相,若是不能判明事情,本督定新旧罪一齐并罚。”魏忠贤冷着脸,表现的很是沉稳的样子,发令道。
其实他内心却不如脸上表露出来的那样子,波涛汹涌,波澜壮阔这些词似乎可以印证他此时的心境。
“卑职领命,若不能完成任务,提命来见。”崔应元也知道此时自己身处在刀锋浪尖上,说也是一个结果,不说还是一个结果,还不如说出来,博一个好感,为自己增加点活路。
待转身离去时,很是不经意的扫看了田尔耕和杨衰二人一眼,心中不由暗哼哼道,我崔应元若是不得安生,你二人也甭想快乐,我得不到的东西,就是给别人也不会交给你们。
田尔耕,杨衰二人虽不想跟在崔应元身后,但也没办法,官低一级,就算平时在怎么拽,此时也得服从命令,不然,这屠刀会先拿自己来开。
“田大人,你以为此事该如何是好?”待崔应元几人走了之后,魏忠贤沉着脸,询问着田吉。
“这,这,这??????卑职不知。”田吉哪里来什么办法,若是有,他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子害怕。
顿了半天,来个不知。气的魏忠贤直想将茶杯往他头上砸去。
废物,大废物。
平时看他田吉这小嘴也甚是能言善辩,这个时候却蔫了。
恨得魏忠贤牙直痒痒。
没办法,又将目光投看向刚来的首辅冯铨身上,以期获得想要的。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