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迫击炮那独特的响声,一声声的从朱由学的耳边响起,顺着那飞出的炮弹看去,每落一处,必能见红。
“王爷,这炮还真是好用,若是能多个几十门,不消多久,我们就可将这些通古斯人给全部突突了。”上官瑞的第四营是前来置换王鹏的第三营的。
在近卫军系统里,上官瑞比陈绪还要闷,半天打不出一棍子来。
不是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辞,而是他深知祸从口出,沉默是金。同时,也是为了避嫌,自己的堂兄在官府里任有要职,自己也在王爷身边当值,若是因此而张牙舞爪,肆意妄为,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在锦州横着走时,到那时,那真是路到尽头,死无葬身之地。
一次性说出这么多的话,还些年来还真是头一次,令朱由学也是大为惊讶。
“上官,你小子今天怎么开口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哑巴呢。”正在交接,准备撤下去恢复体力,来到城门楼处,听见上官云的话后,便调侃道。
兴许是太久不言语了,面临同僚的调侃,上官瑞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一个大老爷们,却在一帮男人面前红透着脸。
“好了,王鹏你带着兄弟们下去早点休息,依着努尔哈赤的生性,明日我们可有一场恶仗要打。”茅元仪扯了扯身上的军装,快速的说道。
“王爷,那末将就先行退下了。”王鹏很是厌烦茅元仪,感觉他有些阴深深的,立马对着朱由学行礼道。
“下去吧。”朱由学知道手下的情况,他也乐于见到这样子,只有这样子,他才能对下面的人放心的使用。
“王爷,这敌人打打退退,我感觉其中可能有诈!”刚趁着敌人退去的空挡接手防线的上官云,简单查看了一遍战况,将自己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喔~,说说看。”朱由学也有点察觉出敌人的不正常,看着上官瑞,示意他继续。
“知觉告诉末将这是一场声东击西之策,我们从白天到现在就没有接到过新派出的斥候发回的新情报,这说明,我们外派的游动斥候,此时不是隐匿了起来,就是被后金军给围剿了。”
“围剿不太可能,我看是隐匿起来了,这帮人都是曹文诏一手调教出来的,一个个都是猴精猴精的,绝不会让自己深陷绝地的。”朱由学打断上官瑞的话言语道,接着又抱以歉意,示意他继续说。
“王爷,末将以为努酋攻打这里是假,攻打锦州城才是真的。”上官瑞酝酿了许久,还是将心中的最终疑惑给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众将帅皆静默不语,沉思,思索着这一事成立比。
“王爷,臣以为,努酋不会领军去攻打锦州的,若是攻打锦州,我们必然可以从他们的队伍中能寻出蛛丝马迹,而且根据参谋部的推演,和王爷今天出现在努酋的面前,以及锦州城的数万大军??????”
“终其原因,努酋是没有理由去打没有任何把握的仗的。”茅元仪整理了下思绪,反驳了上官瑞的观点。
“来人,传我命令,速派人到后崖查看防务,另择人去临时居住点查看情况,若是周围发现后金军的踪迹,切莫惊动,持我令牌告诉高大人,让他将人员继续往东南方向迁徙。”朱由学顿时感到有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连忙下令道。
在火光的照射下,朱由学显得格外神采出人,神情严肃的继续道:“以我们之前所作的准备,不怕他打这不打那,就怕他两头齐开工,以此来迷惑我们的视眼,搅扰我们的判断方向。”
“啧啧,那照这么看来,这后金所图非小啊。”去而复返的王鹏咂了咂舌,惊道。
“能小吗,亏本生意谁会去做!”上官瑞潜意识的吐出了这么句话,吐出后,才知道自己有点失言了,很是惊恐的低下头颅,余光不时的扫看着周边几人。
王鹏一听上官瑞这话,张嘴欲调侃时,无意间瞥了眼一旁的茅元仪,只见他两眼突然闪烁着光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正盯看着上官瑞,所以,微微张启的上下嘴唇,连忙紧闭,收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
他们是近卫军系统的,不归茅元仪的参谋部管辖,什么都自成一体,而且只效忠毅王殿下。
茅元仪虽说三番五次的在王爷面前进言,上迷魂汤,想将这近卫军也纳入参谋部管辖范围内,但每次说到关键地方必然会被一些‘事情’给无情的中断,这也导致现在茅元仪对近卫军系统里的几领军之将感官不是很好,心中的敌视之情正在缓缓累积着。
朱由学还是一如既往的神情严肃,双目炯炯有神的注目着前方,全然当作没听见这些话语。
过了好一会儿,之前领命去后崖交代朱由学之前派下的命令的侍卫,回来复命。
“王爷,后崖处一切安好,并无后金军的踪迹出没过,另派去高大人那传令的人还没有回来。”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朱由学头也不会的伫立在那,只是对着身后轻摆了摆手,道。
“王爷,我们这已经过了子时,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动了?”茅元仪站在朱由学的右后侧半步的地方,轻语道。
“让他们再等等,我宁愿丧失了今天的机会,也不会让他们现在去涉险。”朱由学一刻没有探听到高邦佐那边的消息,他就心里多上一刻的不安。
这可不是几十几百,或是几千一万人的性命,而是老老小小,妇孺残弱,几近数十万人,这万一有个什么差池的话,别说朝廷那帮人不放过他这亲王,就是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话音未落,后金的进攻的号角,又吹响了起来。城墙上的明军一个个都打气精神,强忍着困意,用顽强的意志逼迫自己全身心的与敌人‘周旋斗争’。
“他妈的,这些杂碎是不是发春了啊,左一遍,又一遍的,还真没完没了了。”
“是啊,我听说,这些后金军这样不知疲倦的进攻我们,是在为了掩饰他们进攻锦州城的意图,这是在麻痹我们,让我们不知道哪边是主攻,哪边是真的。”一军士好像很了解内幕一样,低声的对着周围的兄弟说道。
“拉几巴倒,你小子整天尽琢磨着这些,也没见你琢磨出什么名堂出来,不然王爷怎么不中用你的。”
“唉,你小子这话就不耐听了,我这是苦练本领,算命先生给我批命说我属于那种大器晚成的人。”
他们虽说嘴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对机,毫不相让,但手中的弓箭,火枪也不含糊,的招呼着接近的后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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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半个小时之久的又一轮敌进我守的场景落下的帷幕,存活下来的将士们都趁此机会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也有人倚靠在城墙上吃着干粮,就着盐水。
这大热天的,一动不动,都热汗不止,何况他们这坐着剧烈运动的人,和盐水是朱由学和那一大帮医官共同研制出来的水,它不是简简单单的放点盐加点水就可以的,而是经过反复试验,得出的最佳比例的盐水。
“我说,小蒙子你之前说的那番话,可有依据?”第四营的一个连长走了过来,坐在那台阶上,问道。
之前与左右同袍为自己的观点辩解的军士,此刻正嬉皮笑脸的蹲在自家连长的面前。
“连长,我哪有什么依据啊,就是这感觉告诉我后金定有诡计,不然就是再精锐的队伍也不敢在这黑漆漆的夜晚中,不知疲惫的每隔上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的就进攻一次。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张蒙一手拿着随身携带的干粮,一手拿着牛皮制的水囊,再加上他那一副欠打的脸庞,怎么看他这一番话都不是真话。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就是张蒙这一脸欠抽的样子,他有很多次都以他那感觉,‘先知先觉’就了身边的兄弟,要不是他没读过书,大文盲一个,还有那嘴比较欠了点,他此时早就如他所说,高升去了!
“那你再感觉感觉,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连长舔着脸,问道。
“我说连长,咱不带这样的好不好,兄弟我可没有龙阳这癖好。”张蒙是和连长同时入军的,一开始就在一个伍里,所以关系甚好,虽说两人现在的身份有了高低之分,但这情分却是没变,私下里还是嬉嬉闹闹的。
“滚犊子,我问你正紧事。若是有可能,我想将你推荐上去。”连长也是一片好心,他不想看到张蒙这般奇异的人才永远是个大头兵。
他们以前的那个伍,五人只剩下三人,他们两人还在一起当军吃粮,剩下的那个人因为断了一条腿,所以已经复原归乡了。
“连长,这感觉哪能说有就有的,若是能随时都有这天才的灵机一现,我不成了诸葛亮。”张蒙一脸哀屈的神色,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嘟囔着说道,眼睛还趁机白了一眼他身旁的连长。
“好了,你好好休息,若是想到什么,赶紧过来告诉我。”连长从入伍的第一天起就拿张蒙没有办法,他不和你吵,不和你闹,你讲理他就和你摆弄拳头,你摆弄拳头,他就装傻,??????
走去很远的地方,连长还是情不自禁的转过头来,他心里已经打定注意了,不管上面同不同意,他都要给张蒙申请到新一批入武备学堂学习的资格。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