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狼烟滚滚,从各路徐徐前进的后金军,一扫过往的威风,小心翼翼的躲在被强行拉来当作炮灰的汉人身后。
这些汉人迫于后金人的淫威,无奈的踏出那脚步。不走是必死,上前未知数。前后一考量,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去,碰碰运气,看是否能从这枪林弹雨中苟且留下命来。
若是较真起来,这些汉人已经算是后金国的人,血统是汉人罢了。为自己国家献身,也说的过去。
反之,明军若是也将他们当做后金人来统一看待,也无可厚非,并无差错。
怎奈,上下都得掂量着远在大后方的朱由学的心思,不然就是胜了这场战争,又能如何?!
“将军,快下令吧,眼看着后金军那帮狗杂种就要越过第一道障碍了。”赵率教帐下的一名团长,焦急的亲自从前线跑回来,向赵率教请命。
“这,这,??????”一向大事不糊涂且果断的赵率教,此时犹豫了,余光瞥看了卢象升和孙文才一眼,犹犹豫豫的。
“将军。”那团长语气重重的又带有焦急的意思,叫喊着赵率教。
“赵将军,我建议第一线的军队撤到第二道防线上。”孙文才举着望远镜,查看了好久,然后才放下望远镜,从嘴里吐出话来。
孙文才这话一出,就好比那惊天之雷,将众人都给震惊住。随即,那命团长也暴跳如雷,手指着前方战地,一脸怒气,恶狠狠的看着孙文才,大叫道:“放弃?不行,这是我第一团的兄弟好不容易坚守下来的,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一道防线,我们死伤了多少兄弟。”
“王彬团长,请你注意言辞!”虽说赵率教也不同意孙文才的话,但他还是比较理智的,没有同王彬一样,不知尊卑。去除开官职,他孙文才可是毅王的第一位谋主,若不是一些原因,在锦州这块土地上,那他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哎,赵将军,没事的,王团长也是性情中人,一时着急才如此的。”别人尊重他,他也得做出可以令人尊重的样子来。
王彬也知道自己刚才犯了军中大忌,以下克上,连忙赔礼求情。
军中就是这样,平时可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叫热血男儿,军人本色。一旦遇到正事,那一切都有制度可寻,作为下级可以向上级进言建议,但若是语不择人,出言不逊,碰上好的上官还比较好处理,一旦遇上那些心急颇重的上官,那等待他的不是死亡就是沉沦。
“好了,战情如此紧急,对策至今还无下落,你们还来这一套。你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管是战还是不战,都有上官在,这个时候,你不与将士们同在,若是放在以往,我早就让执法队将你抓起来。”卢象升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后金军,回头一看,那王彬还在像个娘们一样,念念叨叨的给孙文才赔礼,顿时,这火气就上来,指着王彬怒喝道。
等王彬下去后,平下心来,又接着道:“我看现今也只有被动防御,主动让出第一条防线,留有少量队伍以作抵抗,加固第二条防线,从而将第二放进来,再派出我刚带来的野狼队迂回到后方,搅乱战局,趁这个时机,在派人收回第一道防线,从而将后进军与这些百姓分割开,这样的话,困局可破。”
看着卢象升气若悬河的,露出微微笑容的嘴角,自信百倍的样子,在无形中鼓舞旁边的人,就是看惯人间百态,历经沧桑变化的孙文才也备受鼓舞。
赵率教更别说,他到现在才正式认可这年轻的上官,也对毅王朱由学的识人眼光,赶到惊讶,因为在几年前,久居深宫的他就将卢象升给收在麾下。
将帅之别,高低可见。不得不令赵率教心悦诚服,若是卢象升他们没来,这一战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看着还是两眼瞪得多大在看着自己的赵率教,录像升空咳嗽了声,道:“赵将军,你一下如何?”
“噢,卢帅说言确实是现今破局之法,卑职无能未曾想出好的法子。”经孙文才私下点了点,才从那失神态中回过神来,行礼道。
看着孙文才也点头同意,卢象升将望远镜交给旁边的护卫,说道:“既然没有异议,赵将军就赶紧去下令吧,战争瞬息万变,别让战机丢了。”
赵率教给卢象升和孙文才行了礼,走到放置令旗的桌子边,从里面依次抽出几枚令旗,向立在一旁的传令兵命令道。
卢象升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这是由紫铜打造的令牌,也是调动野狼队三千人的最高令牌,整个锦州就三枚,一枚在朱由学手里,一枚在茅元仪手里,还有一枚就是卢象升手里的牌子。
他让亲卫带着令牌去刚驻扎下来的野狼队传令,接到命令后的野狼队没有任何质疑,即刻整理好装备,便秘密行走离开大营。
一切都在掌控中进行着。
还未战先怯,将士们很是不解,但还是服从军令。
第一道防线的大部队已经撤到第二道防线上,最后留下来抵抗的余部也在稍晚些时候撤回到第二道防线。
后金军行进兵部顺利,虽然前有炮灰开路,明军又投鼠忌器,自行让出第一道防线,但他们还是不好受,明军替缺德,在阵地前掩埋了众多地雷,还是那种人走上去没事,可是马踩踏上去就不同了,队伍中叫喊声,嚎叫声不绝于耳,有些新添的马儿一听到声响,就止不住的到处乱跑。
当然,这最后的好处就是,在牺牲一些人马后,后金军最先头队伍已经踏过第一道防线,他们也想下到壕沟里,但壕沟被挖的深又无攀附的东西,而且水源为不知道下面会有什么。为了战争的进度,直接让炮灰们搭建木桥,越过坑壕,直奔第二道防线去。
根据消息得知,明军有这些坑壕防线近十道,所以只能慢慢推进。
原本还形成战斗队形的后金军,现在也是将队伍拉的很长,加上前行速度缓慢,看这样子不是在作战,而是在一路游玩。
远处观战的皇太极,只能干着急,而却没有任何计策可施。
这就是阳谋,任何计策在它面前都无处遁寻。
虽说后面的军队没办法冲上去,但皇太极也不是软柿子可以任意捏的。
在这之前,他早就在那群炮灰中安放了众多自己人,有八旗兵士,也有专本从事奸谍之事的人。
以奇辅正,大局可定。
在皇太极看来这明军就是伪君子,平日苛捐杂税,整人利己之事不少做,现在却是为了这些炮灰而一再退让。
也幸得隐藏在锦州的人,传来这个消息,不然自己到现在也是拿这坑壕没办法。
之前困扰在眉头的焦虑,顿时烟消云散,喜意上了眉梢。
“贝勒爷,奴才提前恭喜您即将获得胜利。”站在皇太极身边朝他谄媚的人,是他的包衣奴才,是辽东土生土长的汉人,这一次以汉人做炮灰的恶计就是他提出来的。
“阿贵,这一次可是多亏了你的献计,不然也不会如此的顺利,等此战结束回盛京后,我去给你置换户籍。”皇太极虽不喜欢李贵,但他能说让人心情愉悦的话,有能出些别人顾忌的点子,所以这该用还是得用的,只要在心中有个数就行。
“承蒙贝勒爷瞧得起,李贵就是死也愿意,还请贝勒爷不要将李贵驱除出府。”李贵双膝下跪,磕头道,他这次还真是真心的,他才不愿换成那普通的旗民户籍,或更普通的户籍,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眼看着,这四贝勒在后金国之势渐浓,自己若是离开,那不成傻子了吗。以后出去,还能有几人那正眼瞧自己,这一点李贵很清楚,所以他要拒绝。
其实,皇太极也知道李贵的意思,也早就知道他的心迹,刚才一说,只不过是他拉拢人的手段罢了,随口一说,又不需要担负什么。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的在进行着,后金军的身后出现一支没有任何标识的队伍在攻击他们,那攻势就像那恶狼一样,逮着人剧不放口,非得撕下快肉来才甘心。
虽说野狼队的成员战力不俗,但毕竟是新成立的队伍,在磨合上面还是差了点,加上又是步战,所以很快就处于劣势。野狼队未辜负那狼的称号,打不过就赶紧后撤,虽说后金军派人去追击,可人少了不顶用,人多了,前方又缺人。
只能被动的受着被野狼队骚扰,全心的将大军压到前线。
而前线,战事两方感觉都有点出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那被接下去的炮灰汉人,正在大营里到处煽风点火,将明军的后院给搅了个天翻地覆,极大的影星到正在前方与后金军搏杀的明军。
卢象升带来的那一批补充人员,虽说曾经都是战场老手,但久久疏远操练,这杀人的技巧可不是不到一月的时间就能恢复的。他们此时,是数十人围攻数人,唉时不时的落了下乘。卢象升和赵率教取过自己的兵器,蹬下瞭望台,提着兵器就奔着那些衣衫褴褛的人杀去,孙文才没有出去,他被护卫们给团团护卫住。
后金军此时的队伍也被切割成数片,前后不能相连,就像落单的狼一样,再厉害也受不起猎人的围攻。 且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