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过后,我的生活便开始忙碌起来,我那宰相爹爹给我找了好些教傅(夫子、老师)回来,教我习书作画,吟歌漫舞,能学的就得学,能教的,他定会找到个中翘楚教授于我。爹说,我不仅要对得起‘画舞’这个名字,还要对得起这宰相千金的名衔。
其实不仅仅是我,他的其他儿女亦是如此,二子辑留影、三子辑留钊,还有辑画姒,他们都是自四岁开始便将‘学习’二字当作自己的使命,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琴棋书画,更每日研读亘古历史,钻习用兵谴将。除了三岁的六子辑留烨。
我不知道这个爹爹对他的子女都是抱了怎样的期待,但我可以肯定,他的眼里是容不得自己的子女与别人比之差毫厘的。而我,因为我已经七岁了,而且也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他怕我吃力,更怕我根本学不进,所以更是每日都要亲自辅导、检查一番方可,直到后来他发现我即能过目不忘,又对什么都很快便融会贯通,便不再多此一举了。
当时他只惊异的看了我很久,然后说,以后二哥他们上的课我全都参加。
从那之后,我每天都是与辑留影还有辑留钊,同坐一室,同听一席话,同出一道门,只是全都各怀了心思。
这个这们用于我们听课学习的地方是辑相度特地建造的,取名‘无涯阁’,取自‘学海无涯’,目的是为了这些儿女可以安心学习,这里,很少有人会来,即使是丫环奴仆也是早已特定的,极少更换。
我们三人各占一桌,这桌,也确实是大,我位于中间,辑留影在我左侧,辑留钊在我右侧。辑相度说这是为了方便我有不懂之处时向他们询问,可从始至终,我都未曾主动开口与他们讲过话,更别提是‘请教’。
这教傅倒是年轻,不及三十,姓严。
能得到爹爹的常识之人,定不会是常人,而这严教傅,更是如此年轻,相必,是有过人之处的吧。
他给了我们三人各一张宣纸,让我们随手写一幅字,我才学习用这毛笔不到一月,那字自是与辑留影二人比不得的,他们可是自三岁时便握起这杆笑的,虽如此,可我的字倒也还不算难看,只是略显青涩,笔力不足。
我提起笔,沾了墨,握笔有些松驰的小手在那雪白的纸上开始挥扫:
我突然想起这不日之后的更朝换代,以及那尸横遍野、黎民散尽的荔城,一时心有所哀,便由笔而抒,却不知,我这一时的感叹,竟给我那宰相爹爹以及这一家,带来了一场不小的祸事……
辑留影写了两句另严都傅赞叹不已的话,那在我看来,也的确是——非常人之能。
忍一时,浪静风平,退一步,天朗海阔。
这两句,也的确像极了他在这辑家所扮演的角色的意义。
严傅教说,“气度能若此,也只有二公子您了,这人与神,其实也就一步之遥,无欲则无忧,无非份,自无大难,公子若能时而记起这两句忠顾,定能万人之上,青史永垂。” 妖娆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