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气死人不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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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致恒看到米洛打来电话有多高兴,那么听到她的问话后就有多扫兴。不过现在,他还有更棘手的事儿要先处理。
接到米洛电话的时候,许致恒刚刚到达南山别墅他母亲曹雅丽的住所,一开门曹女士一个花瓶丢了过来,滑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
“洛洛,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许致恒轻轻闪了闪身,花瓶从他身边飞过落在地下摔得粉碎。
许致恒迈步挎过那些陶瓷碎片,若有似无的笑望着曹雅丽。
“曹女士,青花瓷摆腻了,想换什么,直接说。”
曹女士这个称呼许致恒喊了至少二十年,这其中包含着他多少调侃,多少不甘,多少委屈,连他自己也已经说不清。这么多年他没有从这个家,从他母亲身上感受过一丝温暖,曹雅丽的存在真的更象是曹女士,一个不大亲近的熟人,而非他的母亲。
“你少和我贫嘴,我问你,这是什么怎么回事?”曹雅丽将报纸摔在桌上,上面正是许致恒与林夕合作开公司的报道。
许致恒瞟了一眼桌上的报纸,他和林夕,同样邪魅张扬的两个男人站在一起,还真是养眼。
耸了耸肩,玩世不恭地道:“闲得长毛,开个公司玩玩。”
“谁让你这么做的?”曹雅丽咬着牙,声音几不可察的发颤。
许致恒双手抄在裤袋里,凉凉地道:“我是三十,不是十三,不过是做点小生意,这不需要申报审批吧?”
“和林家合作会是小生意?”
曹雅丽的脸因愤怒而染上红晕,眼中闪过狠戾的光芒,这是许致恒从未见过的样子,以往无论他惹了什么事,花了多少钱,她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愤怒,可以说是处之泰然,或者更准确点儿说是冷漠。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为我高兴的表现还真是与别不同,够新颖!”
曹雅丽表现得越反常,他就越想刺激她,人在激动的时候,往往会说出一些她平时不会吐露的实情,而他很想知道她这么多年在心里到底都藏了一些什么会让一个母亲不愿意亲近自己唯一的儿子。
除了给他钱花,纵容他成为一个纨绔子弟,他这个母亲就没尽过其他责任。他在她身上从来就没有感受过母爱,就算是给他钱,也是冷冷冰冰的,他成年后,连给钱都变得不需要见面,按月他的帐户里自动会收到一笔巨款。
他的花边新闻满天飞的时候,曹雅丽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责问或关心过半句,如今他做个生意上了财经版,一水儿的正面评价,她却打电话来一幅兴师问罪的架势,这种反常,如果他还不警觉,也就未免太迟钝了。
一只空茶杯飞了过来,许致恒急忙一个侧身,茶杯擦着他的额头飞过,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哐”的一声响。
看到曹雅丽的眼睛里燃着愤怒的火焰,许致恒的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快感。
“怎么,这套英式茶具也不喜欢了?那就砸吧!还有哪个?我帮你!”
“你!”曹雅丽指着许致恒,话还没说完,身体就是一晃,手捂着心脏的位置,人歪在身后的欧式沙发椅上,眉头紧蹙着,气息也变得急促。
许致恒冷冷的看着她,似要洞悉她在耍什么把戏。
“120吗?我这里是南山别墅2-B座,有人心脏病发,你们尽快派人过来。”
曹雅丽蓦地向许致恒伸出手,气若游丝地道:“致恒,你要还在乎我这个母亲,就去和林家的人说,合作中止,那公司需要赔多少钱给他们,我给你出。”
许致恒握着她的手,半蹲在她的身边,“放心吧,120马上就到,你不会有事的。”
“那你答应我啊,答应我,不要让我不安心。”
“你安心吧,你儿子现在可以自己拿主意,自己做生意,自己养活自己,完全不需要你的钱,开不开心?”
曹雅丽一怔,身体紧绷,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许致恒,“我都这样了,你不能顺着我点儿吗?你是想我死不眼闭吗?”
“你死不了,120马上就到,你再活几十年没问题。”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上救护车。”
“随你。”许致恒放开曹雅丽的手,站起身来,用手掸了掸衣服下摆,神情寡淡。
“你什么意思?你为了攀上林家,连自己母亲的死活都可以不顾,你还真是好样儿的。”曹雅丽的声音变得尖利,中气十足。
许致恒眼神狡黠,“曹女士,都是千年的狐狸,咱们谁和谁也别玩聊斋,你中气这么足,想必也用不着我听什么临终遗言,我就先告辞了,免得家里的瓷器跟着遭殃。”
“你给我站住!”曹雅丽从沙发上弹起,因为动作太快,原本服贴的大波浪卷发变得有些凌乱。
许致恒顿住脚步,回望着她,“曹女士,还有什么训斥?”
“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定要攀着林家?”
“合作而已,无所谓谁攀谁,纯粹是互惠互利的商业决定,你想太多了。”
“就凭你,有什么可让林家看重的,还互惠互利,我告诉你林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你攀着他们,当心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致恒,我这可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歹。”
许致恒转过身,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曹雅丽,“这么说,你完全是出于对我的关心?”
曹雅丽挺直腰身,梗着脖子道:“那当然了,我是你母亲,我做什么当然都是出于对你的关心。”
“我还真是感动。”从小到大许致恒就没曹雅丽身上感受过“关心”这两个字,除了给钱,便是给钱,再无其他。
曹雅丽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你也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对我,我是你母亲,我做什么自然是为了你好,你听我的,准没错。”
许致恒突然笑了,唇角一点点扯出一个漂亮的45度角,“发过脾气,装过死,现在改玩语重心长了,如果我还是不答应呢,你打算接下来演哪儿出?”
“你不答应?”
“自然!除非……”
“什么?你想要什么,游艇?私人飞机?只要你说得出,我就给你买!”
许致恒冷笑,看来他母亲还把他当成买个玩具就能听话的孩子呢!
“除非,你告诉我,你和林家有什么渊源,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反感?”
曹雅丽瞬间变色的脸,已经让许致恒确定自己问到了点子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曹雅丽抿紧嘴唇故作镇定的样子。
“我不认识什么林家,不过光看网上新闻就知道这一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不听就算了。”
这时120的救护车呼啸而来,停在了别墅门口,曹雅丽捂着胸口对一直站在一旁却全无存在感的管家道:“赵林,快扶我去医院,哎呀,我这心脏啊,闷得这口气就要上不来了。”
“是,夫人。”赵林从角落里闪出来毕恭毕敬的架起胳膊让曹雅丽扶着自己的手臂。
在许致恒看来曹雅丽上救护车的举动,已经全无她平时的仪态,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落荒而逃!
林家!?有意思!
不急,总会搞清楚的。
“洛洛,谢丽丽的事情你不要管,我会处理的。”许致恒给米洛回电话。
“我是不想管,可魏然找到我公司来了,找我要人,你和我透个底,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他找你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把谢丽丽抓起来了?”
“我没抓她。是,我是教训了她一下,不过教训完就放她走了,估计她是怕了,自己躲起来了,没事,过些日子她也就回来了。魏然要找人,让他该登报登报,该报警报警,你别理他。”
“好,我知道了。”
米洛不是圣母,谢丽丽所做的事确实应该给她个教训。她之所以问,并不是担心谢丽丽,而是许致恒。许致恒做事爱踩界,米洛怕他做得过激惹祸上身,现在看是过虑了。
“洛洛。”一个多星期没和米洛联系了,许致恒不想就这么挂了电话。
“嗯?”
“你还好吗?”
“我很好。”米洛的心情很复杂,有一些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在涌动,却生生被她用平静生硬的声音压抑住了。
“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不如找一天出来聚聚吧?”
“好,找一天。”
许致恒能感觉到电话那一头米洛的疏离,眸光紧缩,深幽得如不见底的深潭。
车子驶入中心医院,虽然知道曹雅丽年年体检,身体好得能打死几只老虎,但许致恒还是跟着救护车来了医院。
联系了何毕,许致恒到达心脏内科时,曹雅丽已经进了检查室,赵林如木桩般守在门外,看到许致恒,脸上才微微有了些似有若无的变化。
“少爷,夫人一个女人这些年不容易,她心里苦,可又说不出,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您就顺着点儿她。”
许致恒望着木讷的赵林,这是这些年,他听赵林说得最长的句子,这个人从他记事起就在这个家里,但始终存在感很低,以至于他都忽略了这个人可能是最了解母亲的一个。
“赵叔,你在许家工作多少年了?”
赵林明显一愣,大约没想到许致恒把话题转向自己,不过还是如实答道:“差不多三十年了,日子久得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又是一个长句子,这些年,他好象只听到赵叔说过“少爷”“是”这样的单词,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家都这么反常?
许致恒若有所思地凝着他,微微点了点,欲言又止。
这时何毕从检查室出来,摘下口罩,对许致恒道:“气急攻心,肝火有些旺,其他没问题,放心吧!”
许致恒一眼瞟见身旁赵林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眸色暗了暗道:“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赵叔照顾夫人。”
“少爷不等夫人出来吗?”
“不了,免得她看到我,肝火又上来了。”
等曹雅丽出来的时候,眼波向四周一转,连许致恒的身影都没看到,心中不禁有些凄凄然。
“少爷听到何医生说您没什么大事,这儿才走,他心里还是关心您的。”
曹雅丽叹了口气道:“你不用安慰我啦,这个儿子我清楚,他心里是怪我的。”
赵林扶着曹雅丽出了医院大门,就看到许致恒靠在墙边低头抽烟。
“少爷!”
曹雅丽的眼睛骤然间亮了一下,转瞬间又恢复淡漠。
“走吧!送你们回去。”许致恒手指一捻一弹,手中的烟熄灭飞进不远处的垃圾筒。
曹雅丽不领情地道:“我们可以打车。”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跟着许致恒往停车场走的脚步可一点儿也没放松。
许致恒扯了扯嘴角,碎碎念道:“住在南山别墅这么远,那么偏避,出租车进去回来肯定空载,谁乐意拉你啊。”
“我可以给往返的钱。”
“行,你有钱你任性。”
许致恒拉开车后门,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挡在车顶,让曹雅丽上车,然后自己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少爷,我来开车吧,您陪夫人坐。”赵林伸手拦住打开的车门,自己抢着坐起驾驶座。
许致恒没说什么,绕过车头,打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掏出烟点上,手搭在车窗边,偶尔吸上一口。
曹雅丽捂着嘴,不时用手扇着飘过的烟。
许致恒抬眼看了一眼倒后镜里的曹雅丽,伸手将烟掐灭了。
赵林一边开车,一边把这些都看在眼内,少爷和夫人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可有时这嘴也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从南山别墅回来,许致恒刚下车,就看到大厦门口站在榕树下的米洛,不由得喜出望外。
“洛洛,你怎么过来了?”
米洛看到许致恒便冲过去抓着他的胳膊问:“我听何毕说,许妈妈心脏病发进医院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米洛知道许致恒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紧张许妈妈这唯一的亲人。
许致恒第一次觉得何毕这小子干事还是靠谱的,这次这事儿办得好。本来自己还发愁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顺理成章的去见米洛,才能彼此不尴尬。没想到何毕一句话,就把这个机会给自己送来了。
有意深深叹了口气,垂着头道:“和我吵几句,谁知道她脾气这么大,气急攻心,直接就倒下了,好在120来的及时,我真是……”
米洛一巴掌拍在许致恒身上,“你说你,和许妈妈吵什么架啊!”
许致恒耷拉着脑袋道:“我不是和三少合伙开了间公司嘛,我妈看到报上的报道不知道为什么非让和人家拆伙,我辩驳了两句,她就着急上火了。真不明白,别人的父母都盼着子女有作为,为什么我妈就不呢?米洛,你说我是不是不是我妈亲生的?”
许致恒说完这句话,也没等米洛回答,就自己垂头丧气往家走。
米洛追上去道:“你别瞎想。”
当年许妈妈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只身来到J市的事,这些年可是传遍了,说许致恒不是许妈妈的孩子,那根本没可能。不过这么多年他们两母子关系不好,倒是真的。许致恒宁可跟着自己天天在米家蹭饭也不乐意回许妈妈家,说没有家庭温暖。当年,刚过了十八岁生日他就一个人从家里搬了出来,这转眼就是十几年。
米洛跟着许致恒进了家门,“许妈妈现在怎么样,怎么没住医院?”
许致恒看了米洛一眼,看来何毕那家伙没告诉米洛详情,行,有点儿聪明劲儿。
没精打采坐在沙发上,许致恒才叹了口气道:“老太太脾气犟,说什么也不肯住院,让大夫开了药,我刚刚送她回去了,她根本不想见我,把我轰了回来,现在赵叔和张妈在身边照顾她呢。”
米洛听许致恒这么说,才松了口气,大夫能接受不住院,就是说情况还算稳定,“致恒,你这脾气也得收收,毒舌那是对外人,对家人不能那样。”
从小米洛就这样语重心长地教育许致恒,这些话如果换第二个人说,许致恒一定会刺上几句或是辩驳几句,但米洛说,他只会老老实实听着。
特别是这次,难得米洛能来找自己,现在许致恒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把米洛留下,那里还管得了她在说什么啊。
“洛洛,你真的觉得我妈特别不喜欢我。你说要是别人看到自己儿子上了财经版是不是得特别高兴,我妈,直接拿青花瓷的花瓶砸我。你说她怎么这么见不得我好呢?”
许致恒很受伤的望着米洛,一幅求安慰的样子。
米洛这人心最软,特别是许致恒这个人平时吊儿郎当,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突然这么一搞,她的心口象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手自然的俯在他的手上,“你别想这么多,专心做你应该做的事,我支持你。”
“洛洛,幸好还有你。”许致恒伸手将人揽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不放手。
米洛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回抱着他,手拍着他的背,轻轻安慰着。
心心念念多日的人儿终于在怀中,许致恒悬了多时的心也跟着安稳了下来。
真想体会更多的温存,可又怕再次将怀里的小白兔惊跑了,许致恒强压下心中各种旖旎的想法,老老实实将头枕在米洛的肩头,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良久,米洛先放开了手,许致恒也跟着很自然的放开手。
米洛身上那股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香气,让许致恒心生贪恋,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忍耐。
他并不知道此刻米洛的心中也潋滟着依依不舍的情愫,只是她如若再不放手,那如雷般的心跳就再也掩不住了。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放开手,脸上故作着云淡风清。
米洛敛了敛心神道:“你的公司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觉得许妈妈不可能无怨无故的对这件事这么反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风险?”
许妈妈可不是个简单的普通妇人,这些年她投资有道,当年带到J市的巨款这些年不仅没变少,还越滚越多。米洛相信她是个有见地的人,不会无的放矢。
许致恒不以为然的斜靠在沙发上,“不违法不乱纪,我老老实实做生意能有什么风险?”
“可这些年许妈妈很少管你在外面的事,你以前打架撞祸也没见许妈妈这么生气过。”
许致恒冷哼一声道:“所以我才说她见不得我好,我做个不争气的富二代纨绔子弟才合了她的意,我以前上娱乐版绯闻满天的时候,你见过她着急吗?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米洛思忖片刻道:“许妈妈是挺纵容你的,但说她不想你好,我觉得不客观,哪有不想子女好的父母,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内情。”
许致恒一点儿也不意外米洛会这么说,她的世界观从来都这么正面,不过有一点她说得对,他那个母亲一定对他隐瞒了很多事。
而这些事应该和他的身世有关,如果不是这次她表现得太过明显,他也不想理,他早过了对自己身世好奇的年纪。现在看来这些事和林家,和林夕有关,而林夕又是同盟安排给自己的联络人,这样很可能会影响他任务的完成,那么他就有必要动手查一查了。
许致恒迎合着米洛的思路道:“你这么一说,我再细想想刚才的情形,她好象对我和林夕合作这件事很不满,那态度好象和林家有十怨九仇一般。”
米洛果然很认真开始帮他分析道:“你们三十多年前才移居过来,许妈妈又一直深居简出,投资的都是股票、期货,少与人有所接触,咱们俩这么熟,我也不过见过许妈妈两次,她怎么会与林家扯上关系呢?”
“也许还就是一段三十多年前的旧怨呢,说不定曹女士当年选择来J市就和这有关。”
“过来寻仇?太戏剧化了。我怎么感觉这么阴谋论呢?”
许致恒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不觉得这么解释最合理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想搞清那么久以前的事情,谈何容易。
“我打算先吃饭,饿了。”许致恒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玩世不恭。
米洛瞪着许致恒,这人怎么到什么时候都正经不起来呢?
“烤羊架,西班牙海鲜饭,……”许致恒趿着鞋往厨房走,嘴里漫不经心的报着菜名,每一道都是米洛挚爱。
许致恒别的事可能不着调,但说到做饭那手艺可是棒棒的。
米洛顿时没了脾气,狗腿似的笑着跟上,“用人帮忙吗?我负责打下手。” 纯熟意外:我老公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