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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邙邙

徐徐图之 狂奔的犀牛 10171 2021-04-07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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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顾覃之说的是真的,在生日宴上他一脸懵逼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也可以说邙邙的突然出现,带给他的震惊比带给我的震惊更大。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只是她既然来了,接下来就要处理好。”我说。

  顾覃之点头道:“我知道,放心,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嗯。”我仰头看着他的脸,心里的气顿时就消了。其实仔细想一下,不管他从前怎么样,自从和我在一起以后,还真的没有那么乱七八糟的事。方亦和与他,关系似乎不太好。我刻意的不去想,方亦和曾经怀过孩子的事。

  心里说着不想,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又十二分的别扭。

  邙邙今天的表现很明显,她对顾覃之不死心,甚至觉得她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顾覃之对她都是真心不变的,我猜得出来她一定会再次找顾覃之,但我没想到隔天晚上十点,她就给顾覃之打了电话。

  球球的生日宴中间虽然出了变故,但做为父母我和顾覃之看到球球的成长,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晚上我哄睡了球球以后,顾覃之就腻腻的凑了上来,手不老实的圈在我腰上,把嘴唇凑到耳边低声说:“老婆,孩子睡好了么?”

  “小声点,别吵醒他。”我把手指竖在嘴边,轻声说了一句,然后推着顾覃之轻手轻脚的从球球的房间走出来。

  一到我们的房间,顾覃之就更加不老实的,不仅是手不老实了,嘴巴也不老实起来,碰到什么地方就亲什么地方,不小心碰到我手心的痒痒肉,把我痒得腿脚发软,一下就扑倒在床上,他大灰狼一样扑了过来。

  “老婆,老婆,不许躲……”顾覃之声音跟抹了蜜一样,甜得齁人。

  就在此时,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嗡的震动起来,他不理会,装作没听到。我也不想半夜的他还接公事的电话,也没去提醒,我们正准备继续,那个手机反而没完没了起来,在床头柜上震个没完。

  终于,顾覃之先失去了兴趣,嘴里嘟了一句:“什么人啊,扰人好事,是会遭雷劈的。”

  “去接吧,不知道哪个执着的,说不定是正事,别耽误了。”我推了他一把。

  顾覃之不情不愿意,拿起手机喂了一声,然后脸色就变了。

  他距离我很近,话筒里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传出一点,我听得出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听不出来是谁。

  “邙邙。”顾覃之叹气叫了一声。

  我心里一动,忽然觉得好笑,这个邙邙也太沉不住气了吧,才分开几个小时就又把电话追了过来,真是够够的了。

  “你有什么事?”顾覃之问。

  我听得出来,他努力把自己的声音调得很公事化,就像在和同事沟通生意上的事一样。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顾覃之又说:“现在很晚了,孩子已经睡了,我们全家人都休息了。”

  顾覃之这话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不管是谁在这个时候也应该挂电话了吧。但,我猜得到,邙邙不会。

  果然,电话是没挂断的,不知道她又说了些什么,顾覃之脸色微变。

  他一直没说话,把话筒放在耳边听了五六分钟,忽然说:“邙邙,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我想明天约个时间面谈吧。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很想知道你一直在做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而且我很好奇,当年你的死是怎么回事?我在我老婆面前接的电话,很多事我也不怕她知道。”顾覃之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说,“你可能不知道,你才才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是什么状态,我觉得自己是一分一分度过晚上,然后来到更加难熬的白天,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整整三个月,我调整过来,变回了正常的作息时间,人整整瘦了三十斤。后来,我又用了三年的时间忘记你,然后重新开始一切。现在,我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你回来和我说复合,是不是太晚了点儿?当初,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出现?或者给我带点什么消息,但你没有。现在,不用再说什么了吧。”

  顾覃之说的这番话我完全能理解,虽然听到他对邙邙那么难忘时,我有心痛有吃醋,但是他这样的话才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好吧,就这样了。”我听到顾覃之管话筒里还有声音传出来,直接挂断了电话,心里确实有点暗爽。

  我不希望自己是邙邙的影子,更不希望邙邙的重新出现影响我和顾覃之刚刚缓和的关系。

  只是,挂了电话以后,我们两个都没了兴致,各自抱被睡觉了。

  第二天下午,顾覃之给我电话,满怀歉意的说:“徐徐,昨天晚上的电话你也听到了,我今天和邙邙见面,你要不要一起?”

  这件事晚上我就知道,今天顾覃之重又提起,我还在犹豫。

  从理智上说,我不应该去,因为他和邙邙是从前的事我不应该揪住不放,要给他充分的信任,让他自己去处理;但是,从感情上说,我不放心顾覃之自己去,面对一个邙邙那样的女人,我怕顾覃之心软。

  我没马上回答顾覃之,他也没追问,电话里一片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他说:“徐徐,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现在我有你,有球球,不会做冲动和盲目的事了。”

  他把话说到这里,我知道他心里是不想让我去的,虽不舒服还是强压住心里的不舒服说:“好,那你自己去,我还要回去陪球球吃饭。”

  “嗯,好的。”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谁愿意在和自己的初恋见面时,旁边跟着自己的妻子,即使他对初恋没什么感觉了,有些话总不好在妻子面前说。

  整个晚上,我陪着球球玩,却一直心神不宁。

  顾覃之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才进门,看到我依然在客厅等他,怔了一下,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我面前给我一个拥抱,说:“怎么还不睡?我说过可能会回来得晚了。”

  “不放心。”我看着他,笑了笑说,“邙邙那样漂亮的女孩,我真不放心你和她单独相处,但是毕竟我相信你,你又说自己会处理好这一切,我要出面多了,怕你不舒服。”

  他伸手再一次把我抱到怀里,把我的头按在他胸口,说:“听到我心跳了吗?现在里面满满都是你,不会有其他人了。”

  我微微一笔,趴在他胸口没起来。

  这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的感觉很好,很安静,也很踏实。

  他过了一会儿才说:“徐徐,邙邙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了,我和她都说清楚了。”

  听他主动说起邙邙,我才顺着他的话问:“你们聊得怎么样?弄明白了为什么一直活着却不出来吗?”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不肯说,我也没死问,只是说明了我的立场,让她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只不过,现在的她看着好像过得不是很好,只是比以前有钱了,但眼神很空洞。”

  顾覃之说到这里,主动打住,尴尬的笑了笑说:“好了,不说她了。”

  其实,他刚才的话只是无意说出来的,但这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却透露出,他依然在关心邙邙。

  我心里特别难受,就像被一把手攥着用力捏一样,疼得几乎喘不过气。在这一刻,我才深刻的体会到,对于顾覃之我竟然重视到这种程度。

  他似乎没觉察到我的异样,松开了手,自顾自的去洗手换睡衣,想借机掩饰过刚才说漏嘴的话。

  男人在不小心犯了错以后,第一时间不是关心你的反应,而是想办法给自己掩饰。其实,这些掩饰在女人眼里,是多余的。我希望的是,在这个时候他依然抱着我,可是他没有。等到他换好衣服,重又走到我身边时,我把脸上的悲伤难过都掩饰了起来。

  也许有的人说得对,他如果真的对前任完全忘情,那就说明他是一个薄情的人,毕竟是深爱的,多少都有旧情在。

  我能想通这一点,却不能接受这一点。

  整个晚上,我躺在顾覃之身边想的都是,他和邙邙整整聊了三个多小时,到底聊了些什么。甚至,在心里后悔了一晚上,真不知道当时装什么大度,就应该不顾一切的跟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那怕自己的在场,让他们无话可说,也比放任他们随便说来的更好啊。

  可想而知,一晚上没睡,第二天我是个什么状态,早上头重脚轻的差点爬不起来。可偏偏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不得不去公司。一路上开车,我都恨不得拿牙签把眼皮支起来。

  终于看到公司的办公楼了,我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一路开过来腿都软了。

  就在我转过最后一道弯时,车子后视镜里好像闪过一个人影,我再看时已经找不到那个人的影子了,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下意识的踩下刹车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就在此时有骑自行车的人路过,对大声吼道:“姑娘,你撞到人了!”

  我脑袋懵的一下,手脚哆嗦着打开车门,看到自己的前车轮旁倒着一个人,长发红色短裙,高跟鞋白上衣。

  她趴在轮子旁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我被吓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一边拿出手机拨电话报警,一边去摸那人的肩,想问问她怎么样。

  手机从手里掉到地上,旁边一个围观的群众好心的替我打了报警电话,然后看了一下那个趴在地上的女人对我说:“看不到有外伤,可能是刮倒她了,应该不严重。不过,现在的人都喜欢讹你,姑娘你可能要倒霉。”

  他的话让我觉得哭笑不得,什么叫可能要倒霉,我现在是已经倒了霉。

  报警电话打完以后,我冷静下来,马上给顾覃之打了电话。他原本是去别的地方处理关于嘉里A的事情,听到我的电话说了一句:“我距离你不远,马上过去。”

  过了不到十分钟,顾覃之的车就停在我旁边,此时救护车和警察都还没到。

  顾覃之是男人,胆子比我大很多,他直接走到那女人面前,晃了一下她的胳膊问:“你怎么样?如果能动的话咱们现在去医院,不要在这里等救护车了,会耽误救治的。”

  那个女人缓缓抬头,竟然没有昏倒。

  我觉得奇怪了,为什么没昏倒却趴在地上不起来,偏偏听到顾覃之的声音才起来。

  当她完全把脸露出来以后,我震惊了——怎么又是邙邙,她阴魂不散么?

  顾覃之也没想到是她,一怔以后马上问:“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回事,撞得严重吗?”

  “覃之,我头疼。”邙邙扶着自己的头,楚楚可怜的说着。

  她还半坐在地上,整个上半身都靠着顾覃之,脸几乎都要贴到他脸上了。我看得火大,几乎怀疑邙邙刚才是故意碰瓷,从帝都追到H市,她是有多执着。

  “我来扶你上车,先去医院检查。”我走过去,从顾覃之的胳膊弯里把邙邙“扶”了出来,然后强行把她扶得站了起来。谁知她才一站直就哎呦了一声,身子一歪又往地上倒去。

  她身子一边歪,眼神还在往顾覃之身上瞄。我一气之下,真的想松开手把她扔到一边。

  就在我松手的同时,顾覃之眼疾手快扶了过来,看了我一眼说:“要扶就好好扶着,你再摔一下怎么办?”

  顾覃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冷。

  我被气到不行,往后退了一步说:“先去医院检查吧。”

  邙邙再一次顺利靠到了顾覃之身上,也安静下来,点头说:“我应该没事,不用检查。”

  旁边看热闹的人看到我们居然是认识的,被撞的也没讹人的意思,马上对这起车祸失去了兴趣,十几秒之内就四下散开了。此时警察也到了,问我情况的同时把邙邙送去了医院。

  顾覃之跟着去了医院,而我还在和警察说事故过程。

  等我说清楚一切,警察离开以后,我才发现顾覃之不在,给他打了个电话,问邙邙是不是检查完了,他说自己还在医院。

  “怎么了?撞得很严重?”我问。

  “现在还不知道,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他对我说,“你那边怎么样,警察怎么说的?”

  “我没责任,行人的全责,只不过现在同情弱者,要求我给出百分之五十的医疗费。”我平平淡淡的说,“不过,看在她和你认识的份儿上,我出全部,治好以后让她该去哪儿就去哪儿,行不?或许我再送她一笔钱?”我说到这里,已经有点负气了。

  今天早上太点背,撞人了,还撞到了邙邙,这不是找机会让她和顾覃之相处么?

  “徐徐,她又不是故意的,谁愿意往人的车轮子底下送啊,一个不小心就是死。”顾覃之听出我语气里的不高兴,耐着性子说,“好了,我去看看检查结果。”

  “顾覃之。”我叫住了他,“今天早上你去办事,和我是反方向中的,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

  我忽然想到这个事,马上问了出来,他出现的太快了。

  “上午需要用的文件扔在公司总部了,我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过来取一下。还好我忘记东西,不然你刚才还不践懵了?”他说,语气自然。

  这个理由很充分,我挂了电话去问他办公室的秘书,得到的答复与他说的是一样的。只是,纵然如此,我心里也还是怪怪。

  过了两个小时,顾覃之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徐徐,检查结果出来了,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一种被狗皮膏药贴上的感觉。就那样轻轻的被车带倒在地上,就会轻微脑震荡,这也太寸了吧。但是,医院的检查结果在那里放着,我能说什么。

  顾覃之从医院出来,直接去办他的事,等他把一天的工作忙完以后都到了下午六点,我在公司一直等着他。他一进我办公室的门,把东西放下,长舒了一口气。我注意到他进门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打包的餐盒,于是问了一句:“不错嘛,知道我饿了,给我打包带吃的?”

  说着我就要去解开餐盒,他忙伸手挡住,对我说:“别别,这是给邙邙打包的。”

  我一下就急了,才说了以后不和邙邙联系,第二天就马上给送吃送喝了,这是什么节奏。

  “顾覃之,你要说话算数!”我瞪着他,强行把餐盒拿了过来,硬是给打开了。我不吃,我就看看。

  “你别这样,等一下给她送过去,咱们出去吃,你想吃什么都行。”顾覃之说。

  “特意打包,还送?”我问,“她现在是脑震荡,而不是断手断脚,就算自己不能出去吃,总能叫外卖吧,现在外卖的的APP那么多,随便点一下都行,轮得到你送么?”

  “我不去,我叫人去。”顾覃之解释,“徐徐,你吃醋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嘛,我第一次知道,你会为了我这么明目张胆的吃醋,真可爱。”说着,他又凑了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好啦,咱们就当她一个在H市,怪可怜的,同情她好不好?要不,咱们一起去送!”

  “不去。”我想了想给刘秘书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她说有,我马上就把她叫了进来。

  看着刘秘书把那堆餐盒拎了出去,我松了一口气,得意的看向顾覃之。

  他无奈的举起手说:“好了好了,我服你了,原来挺大方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越来越小心眼儿,还变成醋坛子了。”

  “还不是因为在乎你?”我反问。

  他叹气说:“谢谢老婆这么在乎我,感动得眼泪哗哗哗的。”

  看到顾覃之这样的表情,我也觉得他对邙邙应该真的是出于同情,要是有其它,单是我不让送饭,依他的脾气,就得跟我彻底急了。

  到了周末,邙邙还在医院里住着,丝毫没有出院的意思,我催了顾覃之几回,又不让他去医院里催邙邙,把他气得不轻。

  我打电话问了医生,他说邙邙的情况现在已经稳定了,应该是不需要观察了,但是每次一说到出院,她就说头疼,不得已又要继续做检查,然后就又拖了下来。

  “那让她住着,不过一天一百的床位费,还有一二百块的药,我付得起,看她能住一年不能?”我也来了气。

  顾覃之笑着看我扔了电话,去帮我把电话捡了回来递到我手里说:“看样子不是真生气,否则电话就直接扔到地上了,那会有准备的扔到了沙发上。”

  “明天我去看看她,到底闹的什么妖蛾子,住院还会上瘾?”我问。

  “好了,我去说,你不用去,免得生气。”顾覃之说。

  这几天他怕我误会,真的一直没去医院,我的心刚放下,又听他提这样的话,马上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去说。”

  我是相信他,但我不相信邙邙。有多少男人出|轨都是因为女人这边的诱惑太大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直接去了医院。

  我推开病房门时,邙邙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床上拿着小镜子化妆。现在的她应该只上了一层粉底,阳光打在她脸上,皮肤都是半透明的。

  看到我走进来,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说:“你终于肯来了。”

  “你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见我一面?”我走到她面前站住,居高临下的问。 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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