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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尴尬、难堪等等的负面情绪向我涌来。
前些日子,我才带着庞振海回家见他们,我还跟严封说过那些话,可现在却被他们刚好撞到这一幕。
我心头发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做什么,才能让这样的形势好转。
庞振海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愣了下,但他和我不同,他估计也确实不想忍耐了。
“你们在也好,就当我跟你们也说清楚了。”他被我激怒的火气没有一点消散,还在持续的爆发:“你姐,之前和我相处的时候,说得多么好听,就想找个人踏踏实实稳定下来,我也当真的,也是真的喜欢她,可她怎么对我的?”
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
我特别想喊出来,庞振海对我有不满,私下怎么跟我吵都可以,但不要当着舒夏和严封的面说出来。
可最终我也只是抿紧了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晚上天气很冷很冷,快冬季了,寒风刺骨,我站在风中,只觉得手再度变得冰凉起来。
严封盯着我,眉头微锁,脸庞依然是那样的英俊迷人,一身黑色的呢大衣极其合身,长腿笔直,皮鞋锃亮。
舒夏显然被庞振海的怒气吓得不轻,下意识地抓紧了严封的胳膊。
“亲不得摸不得,每次这种时候,就找借口说什么进展太快了,你姐她是二婚!又不是哪家的黄花大闺女!干什么扭扭捏捏的?!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感情她上一段婚姻都没和她前夫上过床?跟我这里端什么端?!”
“在介绍你跟我认识之前,徐颖也告诉过你我离过婚,你不是说过不在意吗?”
我终于忍不住,出口反驳:“原来你心里其实这么介意?那你何必还和我见面,相处?”
我不是不能忍受庞振海说我,但是舒夏他们都在,他们也要因为我,而承受其他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
我上去想要把庞振海拉到一边去说话。
可他一挥手,完全没有收住力道,我被他这一下差点推摔倒,背后被严封及时托了一下。
“你说话就说话,推人干什么呀?”舒夏质问庞振海。
庞振海此刻和我之前以为我认识的那个踏实体贴的男人,相去甚远。
“你姐她先拉我的!还有,和你处之前我也不知道你连碰一下也不让啊!我本来以为既然结过一次婚,起码人温柔也成熟些,可你不但拒绝这些,就前些天,你还拒绝了我的求婚!”
舒夏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看向庞振海。
我已经不敢去看严封的脸了。
“你说进展快,我让着你,你带我回家,我还挺高兴的,想着你起码是真心实意打算跟我过,可后来呢?我求婚了,你说了什么?白舒秋,你不打算跟我结婚,你拖着我做什么?!耍我是吗?”
我才听明白,原来庞振海对我的不满,并不是刚才那么小小的拒绝带来的。
其实是我和他接触开始,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我不习惯让他碰,他嘴上说着可以理解,但心里其实已经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真心和他处,后来我带他回去,他又觉得安心了。
再后来……我没有直接回应他的结婚,直接把这事搞复杂了。
而今天,本来应该是修复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可我身体条件反射躲开他的吻,终于把他积攒许久的怒火点着着。
“我没有,庞振海。”我着急地解释道:“我没有这么想过,我确实是真心想跟你过的——”
“算了吧,白舒秋,本来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上次去你父母家,看到你这位……”庞振海的语气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尖酸刻薄,他盯着严封,嘲讽我道:“妹夫,我就在想,你找我,图个啥?每天看着自己妹妹找到这样男人,但自己只能和我这样的男人过?你是不是其实一直也挺不乐意的?”
“我没有!”听到他提严封,我急了,冲着他嚷道:“庞振海,你怨我,你要骂我就骂我,不要扯别人!”
这话分明就是我觊觎严封未果,妒恨自己的妹妹,但又没办法。
我不想让舒夏这么以为,更不想让严封这么误会。
庞振海笑了笑,抹了一把脸,看我:“骂你?行,你让我骂那我就骂了,你不过是个大龄离婚的女人,建议你别再做这样又当又立——”
“闭嘴!”
我听到严封的声音,也看到他的脚从我身后迈出,大步走到了庞振海面前。
他个子高挑,站在庞振海面前,足足比庞振海高出一个头。
压迫感随之而来,庞振海的怒意瞬间被压下去一头。
“你和她闹了什么矛盾我不管……”严封背对着我,面对着庞振海,语气比这猎猎寒风还冷:“但你该有个度!”
庞振海仰着头看他,脸上怒意未散,本来还想说什么似的,但最终,他只是从鼻腔里冷笑了一声,然后转向我。
“白舒秋,我们两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一点儿也没有迟疑。
我刚才买下来送给他的领带袋子,在争执中被丢在地上,被他走过去时,抬脚踩上,袋子脏破不堪。
就像此刻难堪到了极致的我一样。
围观的人群见没得看,也渐渐散了。
我站在那里,恨不得把自己隐藏起来。
我没想到,原来我以为适合我、适合结婚的庞振海,原来心里早就对我不满得很了。
更没想到,今天原本是和好的戏码,会变成分手。
“姐……”舒夏脸色难看,叫了我一声。
那天回家吃饭的时候,她一口一个姐夫叫得勤,可没想到,这才多久,就被她撞上了这样的画面。
我走过去,把地上装领带的袋子捡起来,又往前走一段路,扔进了垃圾桶。
掰了就掰了吧,只是我觉得对不住徐颖,她费了大力气给我选的人,结果还是没成。
“姐,我们送你回去吧?”舒夏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转过身,朝她咧了咧嘴,“没事的,没听见你前未来姐夫说的吗,婚都离过一次了,还怕分手?”
舒夏被我这样弄得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了看她,发现她手上拎着好几个购物袋,看来大概是严封陪她出来逛街的,哪知道这么巧,撞上这一出大戏。
“你们逛街呢?继续逛继续逛,我得先回去了,这事也得跟徐颖说说,总不能连媒人都不通知一声。”
我拉开她的手,往街边走去。
“我送你回去。”严封几步直接追了上来。
我摇摇头,现在我最不想继续看到的人就是他。
“不用了,现在打车挺方便的,我打车回去就行。”
舒夏也赶了上来,终于还是拖住我的手,“姐,你还是让我们送你吧!”
“我都说了,你们继续逛街,不用管我的。”我的情绪终于有些憋不住,抽回手继续往前走。
舒夏还想说什么,却被严封阻止了。
他没拦我,只问道:“打车是吧?那我帮你叫辆车,你自己回去。”
我没吭声,只是低头默默走路。
一辆出租车在严封抬起手臂后,停在我们面前,我径自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舒夏把我住的地址告诉了司机,又跟我道:“姐,有什么事跟我打电话啊。”
我心头有些不好受,刚才明明就是因为我,她和严封才会被庞振海牵扯进去。
“对不起……舒夏……”我小声地道。
舒夏则似乎没放在心上,只跟我挥挥手。
我在照后镜了里,看到她和严封站在一起。
车子开得很快,他们的身影很快被车子抛在身后。
我之前信誓旦旦跟严封说过,说过会和这个男人结婚。
可现在的一切,似乎都在嘲笑我那时的逞强。
原来有些事,是真的勉强不来的。
硬是强求,换来的只能是双方的伤害。
回去后,我打了电话给徐颖,她却已经表示知道了。
“哎我以为是因为多大事呢,之前他都跟我讲过你们这矛盾,但我当时也说,要他实在不能接受,散也没关系,他自己说的可以慢慢来,他不介意,今天居然就跟你发上火了,这人真是!”
我静了静,跟她道:“其实还是我的问题,我可能还是适合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吧。”
这下换徐颖那边静一静了,隔了一会儿她才忽然道:“我的天,舒秋你不会就因为这个打击,就真不打算找了吧?”
还不等我回答,她急性子又上来了,“不行不行,起码这个我得找他,让他好好跟你说清楚,一个大男人,就为这点缘由在大街上跟你吵,那也太过分了!”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就已经是通话中了。
不用说,多半是打电话给庞振海了。
不过庞振海跟她毕竟也熟悉,我应该也不用担心的。
没什么食欲,我没开房间灯,一直到天黑,才想起,起码我应该跟舒夏打声招呼。
庞振海的事,我自己跟父母讲就好,她可别先说出去了。
我拿起手机,手却滑了一下,抓了一把,却不小心按到了一键拨号,拨通了严封的电话。 天错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