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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手点开短信,看了两眼,夹开一个荷包蛋道:“今晚那两个王八蛋已经蹲进去了,在里面,怎么也要蹲个几年才能出来了。”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巷口那两个流氓:“几年?他们刚才的行为足够判这么久吗?”
巷口又没有监控,并且他们也没有成功把我怎么样,也能让他们进监狱吗?
严封撇我一眼,冷冷一笑:“这种小混混,哪个手头上没犯个两件事?让人查查,老账新账扒出来,要让他们在里面待个几年再简单不过了。”
我有些讶异,“你让人去查他们的底了?”
“不然呢?”严封吃掉荷包蛋,头也不抬地夹起一簇面,懒得再看我:“难道要等这种社会垃圾在外面待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再报复你?”
我心头一阵撼动,没想到严封竟然替我想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
一时间,我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低头吃面,没有再说话。
他吃得很快,应该确实饿了。
隔了会儿,也许是因为他说完之后我一直没吭声,他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赶忙朝他笑笑,“谢谢你,今晚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他脸色怪异了一下,神色瞬间冷淡了些,疏离地道:“白舒秋,你别自作多情,我做这些也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是因为舒夏。”我平静地接过话头,感激地道:“因为我是舒夏的姐姐,不然你这次回国,大概是连见都不想再见到我的,我知道,都知道。”
严封冷峻的神情像是凝了凝,半晌才从鼻腔里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我笑着问他:“面够了吗?要不要再煮点?”
他吃得很快,我有点担心这碗面不够他填饱肚子,不管怎么说,总不好让他饿着肚子回家。
“够了。”严封皱了皱眉头,筷子在面碗里挑了挑,似乎像是胃口不好起来,吃得不如之前香了。
等他吃完这碗面,我把他送出去门前,然后自己进了房间。
饭桌上他刚才吃过的面碗摆在那里,我弯腰把碗拿起来,进了厨房,拧开水龙头开始洗碗洗锅。
一边洗碗,我一边有些走神起来。
房间里,还残存着他身上的古龙水气味,像是还带着他的温度没有消散。
屋子里潮气依旧,可从窗口吹进的风,却漾着温柔似的。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着他坐在我对面,吃着那一碗素净的挂面的画面。
我捏掉洗碗的海绵的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拧关水龙头。
刚才笑着说话的时候,心底并不是全然的坦然和开心,只是……我应当知足。
能和他重新见面,哪怕是以这种身份。
五年前,他离开时,那样的恼怒,那样的憎恨……
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吃顿饭,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了。
一直威胁我的流氓被抓了,和张晓牧的案子也有进展了,这都多亏了严封。
我打心底是感激他的。
周末休息,我联系了房东和邻居,告知了他们可以还钱的日期,因为李律师对这场官司有预估,所以还钱的时间,我也能确定下来了。
这边刚打完电话,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一看,怔了下。
门外站的,正是前段时间一直在电话里,或者当面羞辱我的前婆婆汪絮。
汪絮站在门口,脸上早不是之前的趾高气扬,而是换了一副诚恳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道:“……舒秋啊,我可以进来和你谈谈吗?”
我拦在门口,还没有忘了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也没打算再把自己的同情心多给她一分。
“我想我唯一和你们家有关系的事,可以和你儿子在法庭上谈。”我冷冷地道:“请回去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我就要关门,可汪絮眼疾手快地用手把住门框,如果我关门,必然会砸在她手指上。
她就是看中了我不敢这么对她吧,见我关门的动作一停,连忙哀求道:“舒秋,之前的事,我知道都是我这个不中用的老东西的错,是我不该做那些事,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不高兴,你就骂我、打我吧!”
我实在下不了手关门,和她在门口僵持也不是个事,周末外出的人不少,上上下下的给邻居看到也不好。
我终于让了步,把门打开,“进来吧。”
汪絮眼睛一亮,连忙道了声“谢谢”,就一步跨了进来。
“哎哟舒秋啊,你现在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呀?”汪絮在我屋子里走来走去地看着,嘴里发出很同情的啧啧声:“这地方这么潮,人怎么住的下去啊,你看看……这墙角都掉粉了,柜子脚怎么都裂皮了,我记得你一个月工资不多,但租个像样的房子还是可以的呀……”
回身,看到我脸色的一刹,汪絮终于住口了。
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个……对不住啊舒秋,你之前辛辛苦苦地帮我儿子买房子还贷,离婚的时候,这笔账也没理清楚,导致你现在……这个是我们家的错,给你赔不是了!”
我不搭理她这一套,经过之前她和赵倩直接找上我们公司,当着所有的人,又骂又打,还各种打电话羞辱我之后,我已经不会再信她这幅“幡然醒悟”的模样了。
如果她有良心这种东西,一开始,根本就不会对我那么绝。
是他们家,一步步把我逼到只能和他们对簿公堂的。
现在又来我面前装好人,是什么用意,很显然了。
指了指椅子,我直接地道:“不用和我说这些没用的,你们之前怎么想的你们自己知道,有事说事,反正没两天我和你们家的所有事情,都要一次解决清楚了。”
汪絮显然没想到我会和她说这样的话,脸色绿了绿,然后居然“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我的跟前!
“你干什么?”我吓了一跳,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扶她。
汪絮却死活不起来,跪在地上抹泪:“舒秋啊……以前都是我这个老不死的对不起你,我不是一个好婆婆,是我在儿子耳边说你坏话,是我挑拨折腾你们两的夫妻感情,我这次过来,就是希望你能把气都撒出来,我以前是打过你,骂过你,你可以十倍百倍地还回来……可我求求你,舒秋,看在你曾经也叫过我一声‘妈’的份上,求求你,不要告晓牧那孩子,你都怪我,都怪到我身上好不好……”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虽然年纪算不得很大,但发顶已经又不少白发夹杂在黑发中,抹泪的手皮肤发皱,哭声颤颤巍巍的,抽泣的时候,背脊一下一下地缩着。
看上去……着实有几分可怜。
我逼着自己硬起来的心肠,也忍不住有些发软了。
汪絮对我再是一百个不好,对张晓牧,对她自己的儿子,总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坏都揽在自己身上的。
“你起来……”我皱紧了眉头,弯下腰拼命地去拉她:“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不!舒秋,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汪絮仰着脑袋求着我:“舒秋,就算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这样,我做主,把钱都还给你,给你道歉,我还让我媳妇和儿子一起过来给你道歉,你看行吗?只要你不告我儿子……我这个老婆子什么都答应你!”
汪絮和我爸妈年龄相近,想到他们,我实在强硬不下去了,只好道:“你先起来,我再考虑考虑。”
汪絮这才收了哭声,被我扶到椅子上坐下,膝盖跪得脏兮兮的,眼睛也红了,老泪纵横的模样,看上去是在凄惨。
她束手束脚地坐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我,似乎就期待着从我嘴里蹦出一句同意来。
我于心不忍,但之前的遭遇历历在目,两相纠结,既说不出原谅,也说不出其他硬话来,只好给她倒杯水道:“先喝口水吧。”
汪絮接过杯子,喝了几大口。
我站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时,门口忽然传来楼下邻居叫我的声音,我连忙应了一声,跟汪絮道:“我有点事下楼一趟,待会儿就回来。”
推开门,我和邻居下去,他说找到了一份当时维修时装修公司开给他的单子,除开之前他记得的,还有一些额外的零碎费用,他刚好一并给我过目下算在一起。
等我在楼下记完那些账单,合计了上楼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汪絮在讲电话。
出门的时候,我想着屋里反正有人,就没有关严实,所以留了一条缝。
汪絮的声音,从门缝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对……在那个小贱人家里的。”汪絮的声音一反之前哭哭啼啼的可怜样,语气里是要我熟悉的恶毒。
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笃定地道:“能不同意吗?我都给她跪下了!她的反应我看得很清楚,撤诉肯定会同意的,不管她要提什么要求,我都先给她答应着,等过了这阵子……有她好看的!” 天错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