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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惶惶起来。
如果严封只是恨我,也确实是为着报复我而来,我反而可以坦然接受。
可是我不能忍受的,是他现在以这样的身份向我报复。
一切要是真的如我猜测的那样,那舒夏怎么办?我爸妈怎么办?
越是联想到之前的事,我就越是担心。
可这种东西,说到底,也只是我自己的怀疑。
要就这么说出来,谁会信?
舒夏即将成为严太太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爸妈也一直期待着舒夏嫁人,他们也好放心些。
这种时候,我空口白牙就这么一说,不说爸妈妹妹信不信,那要是我猜错了呢?这事要怎么收场?
周末,舒夏让我回家吃饭,我下班赶到的时候,严封也在。
以前我总是尽力让自己不去主意他们的互动,也总是视线躲避着不敢去注意严封。
可眼下我的担心,让我不得不开始观察他和舒夏的相处。
要是严封真的只是因为要报复我,所以刻意接近舒夏,并且和舒夏订婚,那他的和舒夏的互动中,多少会有一些迹象。
舒夏之前总是和他甜甜蜜蜜的,我也一度认为他们感情很好,根本不用怀疑。
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我却发现了,其实在他们两人的相处中,总是舒夏主动,也总是舒夏对严封更上心的样子。
严封……似乎从来不曾对舒夏亲近过,连挽手这样的事,也总是舒夏主动的。
我的心几乎凉了一半。
一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可能是那个态度。
可是不喜欢的话,和她订婚做什么?
我几乎可以肯定我的猜测了。
之前我以为是舒夏对他的爱比较外放,而严封只是内敛而已。
现在想来,哪怕是五年前,严封也不曾这样对待我过。
我胆战心惊,如果严封原本就是为了报复我,那很显然,他和舒夏订婚,不过是一个阴谋而已。
他要用我现在仅有的家人,向我做最残酷的报复。
我不敢想,如果舒夏一旦和他订婚,会遭遇什么样的后果。
我在厨房切水果的时候,舒夏进来直接从盘子里偷吃了一块。
“舒夏……”现在厨房里只有我和舒夏两人,我脱口想要告诉她。
可现在我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我已经认定了,但这对舒夏来说,显然都不能算什么证据。
我本来快要出口的话,瞬间被我自己生生咽下。
“姐?”舒夏听到我叫她,却迟迟没听到我下文,也疑惑地看着我。
我心口沉甸甸地,如压了千斤的大石头,沉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上次出去旅游,妈拍的那些照片,都已经洗出来了吗?”我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心底却惴惴不安着。
把水果端出去的时候,严封刚好坐在我对面。
我故意不去看他,只因为我知道每多看他一眼,就像是有针在心上扎一样。
他之前为我出过头,帮我揍张晓牧、帮我出主意打官司……也在深夜里,因为我月事疼,就给我买药、准备热水袋,整整陪了我一晚。
他生日的时候,撇下来给他庆生的所有人,非要跑来找我要过礼物……
可现在,对我来说,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他刻意设计的阴谋。
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严封,你到底有多恨我,才会绕这么大圈子设计这么多,好让我最终陷进你给万劫不复?
这天下班时,雨势极大,天空中云层密密挤挤,天色阴沉。
公司大楼屋檐外的雨滂沱而下,我站在门口,有点犹豫要不要在公司里待会儿再走。
可秋冬的雨不比夏季的雨势,一阵一阵的,万一这雨还要下很久,我就是暂时躲雨也没用。
犹豫了一下,我决定把包挡在脑袋上,冲到前面车站的地方打车回去。
我刚刚跨出几步,就见一辆车堪堪停在前面。
车门打开,是严封的车。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他道。
我本来下意识想拒绝的,可这么大的雨,宁肯淋着雨也不上他的车,也未免太奇怪了。
我只好说了声谢谢,坐了上去。
“擦擦头发。”他递给我一张纸巾。
雨刷在不断地把被雨水冲得模糊的挡风玻璃擦干净。
车厢里极安静。
我擦了擦头发,被这安静弄得极不自在。
“从你公司过来的路上很堵吗?现在这个时候,楼上那些人应该都走了。”我想他应该是过来办公事的,所以自然以为他这个时候才赶到,是因为路上塞车。
却没料到严封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是,我是来接你的。”
我怔了怔,“接我?”
他半侧过头,看了我一眼,移开视线,侧脸的线条轮廓分明,“你以前就不爱带伞出门,下班的时候,我想这么大的雨,你肯定多半也没带伞,就过来看看。”
我半晌没有说话,手里那张纸巾被我捏成了团。
我没想到他居然是来接我的。
也没想到,他也还记得我以前不爱带伞的事。
上学的时候,我总带很多书和笔记本,也就不爱再多带东西,觉得沉,而他总是能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把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我座位上。
我沉默着,心脏一阵阵揪着疼。
严封,你既然是来报复我的,又何必总是提前以前的事,又何必总做这样的事?
我转开头,看着窗外。
大雨迷蒙了车窗外,外面的一切,看上去都模模糊糊,不甚真实。
就好像之前所有的我以为他对我的好,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如果他没有把舒夏也拖下水,没有把我爸妈扯进来,我可能会愿意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但却心甘情愿溺死在大海里一样,义无反顾地任他报复,任他把所有的痛苦都加诸回来。
“有心事?”他忽然道。
我有些惊慌地转过头看着他,随后极快地否认了:“没有,就是有点累而已。”
“是吗。”严封这样问着,却没有再追问。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顺手打开收音机,里面传出电台正在播放的音乐。
一瞬间,浪漫的萨克斯流泻出来,溢满车里。
可我和他,此时各怀心思,未免显得讽刺。
忽然,车上一个银色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一串钥匙。
我忽然想到,严封如果是有预谋认识舒夏的,那他自然之前就会对舒夏做过调查,才会决定和她订婚。
是不是如果我找到这个证据,就能说服舒夏和严封解除婚约,也能让舒夏远离严封,以保证她不会受到严封的伤害了?
既然调查过,必然会留下痕迹。
我忽然想起,之前严封借给我住的房子里,严封曾经用书房的那台电脑登陆过他自己的邮箱。
他的邮箱里……能不能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
“严封。”我很快有了主意:“之前你借给我的房子钥匙,能不能再借给我一下?我搬回去之后,才想起有东西落在你那儿了,我想去拿回来。”
东西实际上我早就打包得干干净净的,这么说不过是托词。
我想借此回去,在书房的电脑里,试试看能不能登录严封的邮箱,找找我想要的东西。
我记得严封说过,那个房子距离他公司比较远,他平时也不太过去,所以多半也不清楚我东西到底有没有落下。
果然,严封直接答应了:“行,那我现在送你过去?”
我连忙拒绝:“不用了,你把钥匙给我吧,我这两天有空了过去找,平时上班也确实没时间。”
严封没怀疑我的说辞,干脆利落地把钥匙交给了我。
正是我还到舒夏手里的钥匙,看来舒夏还是要是给他了。
手里握着钥匙,心里发涩。
我没有急着在严封把我送回家离开之后,马上打车去他那边的房子,而是趁着第二天的上班时间,给公司请了假离开了公司。
我来到当初住过一阵的门外,拿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
保险起见,我直接把门从里面反锁了,以防止万一他有什么事回来,恰巧撞见。
进了客厅,我的视线却直接被沙发上的东西夺走了注意力。
一条织得很不起眼的围巾,静静的躺在那里,沙发上很凌乱,围巾就像是被人拿出来,忘了收起似的丢在那里。
我失魂落魄地走过去,把那根被他当时带走的围巾拿起来。
围巾上,沾染着他身上的古龙水香气,但要稍微淡一些,像是因为经常被他带在身边,而染上的气味。
我坐下,看到门口凌乱摆放的男士拖鞋。
他昨晚应该回来过这里。
一瞬间,我心头有些乱。
严封既然是因为恨我而接近我,接近舒夏,可他为什么,又要把这条围巾拿走。
他昨天……把这条围巾拿出来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他恨我,生日那天夜里,又为什么非要一个他恨的人的生日礼物?
如果他只是为了让我再次陷落,再次发现自己还爱他,那天晚上他有必要一夜不睡,照顾我,替我换捂着肚子的热水袋么?
我如同走进了迷宫,千头万绪,然而根本找不到出路。 天错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