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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夏带我在附近开了个包间,我看得出来,她对严封公司附近的建筑什么的都很熟悉,也许是之前常来的缘故。
服务生送上茶水之后,就带上门离开了。
包间里只剩下我和她。
这里安静、隐蔽,毫无疑问是很适合谈事的。
只是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我和舒夏之间,也会有需要在这样的环境里谈事情的一天。
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有龌蹉且难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摊开来的话题。
舒夏没动她面前的那杯茶水,只是定定地注视着我,直入主题:“我想,现在问什么你为什么会在那里都没什么意义了吧?”
我抿着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之前找不见她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她解释清楚,可现在见到她了,也许是安心了,也许是那种难堪的感觉再度浮现出来,反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舒夏笑了笑,不再是以前那种甜甜的笑,反倒有种严封以前那样笑不达眼底的意思,“白舒秋,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你不要说你忘了!”
该来的始终要来的。
我胸口滞闷了一下,抬头直视着她:“我记得,我当然记得,我也确实从严封家搬出来了……”
“搬出来了还到他公司去纠缠他?!”舒夏冷笑一声,“白舒秋,你真贱!”
她的话像利箭一样的刺入我的心。
我深呼吸着,让自己不要激动,维持着平稳的语气道:“舒夏,我之前给你看过的东西,你还记得吧。”
舒夏抬了抬下巴,并没有缓和的意思:“白舒秋,那我也给你说过了,我、不、介、意!”
面对着她如此执拗的态度,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舒夏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总需要我照顾的孩子了,她现在越发地有自我意识,作为成年女性,她当然也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
但是一想起严封曾经对我承认过的那些话,我就无法心安。
他承认过和舒夏交往,是他故意的,他也承认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向我报复……
从小到大,妈总跟我说,舒夏比你小,是妹妹,你当姐姐的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给人欺负了。
所以我一直觉得照顾她、保护她,是我的责任,也是我这个当姐姐本来就该做的事。
可自从严封的目的被我发现后,我发现……我似乎已经保护不了她了。
是我把祸水引来,但舒夏却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舒夏,你清醒一点,我不能看着你就这么跳火坑。”我叹气,试图劝着她。
舒夏冷冷地一瞥我:“白舒秋,我乐意!”
她没有给我再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反倒是你,严封和你的事,总归是过去的事,你叫我清醒,你才是该清醒的那一个!你借着为我好的名头,屡次的接近严封,又叫我离开严封,白舒秋,你不就是想和严封旧情复燃吗?何必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还是……”舒夏眯了眯眼,语气里有一丝鄙夷:“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我怔住了,呆呆坐在那里,连话都忘了说。
我看不得她好?
这是……舒夏说的话吗?
在她心里……就是这么看我的?
觉得她找到了严封,所以我看不得她好,挖空了心思想要拆散她和严封?
“我说中了是不是?我都说对了是不是?”舒夏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却更加沾染上恨意了:“白舒秋你以前从来不在乎我交什么男朋友,上学时有什么男朋友,你也愿意帮我打掩护,让爸妈不发现,你不就是看不上那些男孩子的水准吗?因为你大学时交了个最优秀的!你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严封!是不是?”
我记得……我之前没有告诉过舒夏严封在学校的事……
她是怎么知道的……
“而你跟他分手了,孩子没了,严封不要你了,你现在看到他居然和我在一起了,所以你介意了不是吗?你嫉妒了不是吗?不然没有哪个姐姐会花着心思去找那个什么调查资料,还赶紧跑来给我看,你是不是怕我跟他结婚,把他套牢了啊?!你是不是怕今后逢年过节,都会看到这张爱的男人的脸,就会心碎难受啊?!”
“哐——”的一声,她越说越激动,一下站起来,椅子被撞倒在地。
“白舒秋,你不要装什么纯洁,你和他分手过,你嫁过人了,你不要总觉得严封现在回国了,你总还有机会和他重头来过!”
“你也不要总觉得他只是想利用我向你报复,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心里没有一点儿我的存在?你怎么知道他和我结婚之后会不会放弃?”
“你现在就劝我离开他,你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我白舒夏真的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说到最后,她像是极其气氛,嘶吼着把桌上的杯子重重地一砸!
我的心脏似乎也随着那杯子重重落下,在胸腔里重重地一顿。
我感觉到自己手心冰凉,这阵冷意从手指尖,慢慢渗进血液里,再从血液里,奔流进身体的每一寸。
室内有暖气,很温暖的。
但我只觉得,就像是被剥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几乎都不会开口说话了。
舒夏的话就是这温暖室内里,最冷的冬雪。
我竟然不知道,她在不声不响的时间里,已经把我的动机解读成这样了。
我也才知道,在她的心里,我竟然已经成为这么恶毒的人了。
她的每一句,不再有以前叫我必喊的“姐”,而是直呼其名,像是在叫一个陌生……不,她对陌生人,都不会如此充满着恨意。
舒夏,她不愿意再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把我视作仇敌。
我突然很想笑,又很想哭,心里酸溜溜的,又扯着疼。
白舒夏,我至亲的妹妹,如今只是这样看我。
我也知道,这是我活该!
答应严封交换他疏远舒夏的时候,我不是没想过被舒夏误会的可能,但我总还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能够在舒夏不差觉的情况下,让严封和舒夏分开,然后自己再抽身离开严封。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不是吗?
从舒夏发现我在严封房子里时,就已经晚了。
我忘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必然会开花结果,舒夏从那时……必然就不会再相信我,必然也会开始凭着自己的臆断,猜测着我是在如何“离间”她和严封,如何看不得她“好”……
我动了动搁在腿上的僵硬手指,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拼命把空白一片的脑子整理清楚,然后开口了:“我确实之前不知道你会这么看我,对不起舒夏,是姐伤了你。”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道歉!”
我咽了咽喉头的艰涩,继续道:“你说得对,是我不该想尽办法阻拦你们在一起,这是我的错,我今后不会这么做了,回去后,我会向严封公司提出辞职,我会尽量远离他。”
舒夏似乎因为我的话,稍稍惊了一下,没有再开口。
我还是忍不住揩了一下眼角,看向她道:“舒夏,我只能保证,一开始我告诉你的那些,都是真的,调查、还有他的意图,但是,今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会再管着你,非要你和他分开了。”
顿了顿,我勉强自己扯出一个笑,“你成年了,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是我多事,管太多了。”
说完,我站起身,匆匆离开了这里。
舒夏之前对我的家尖锐的讽刺,似乎就像是被水泥糊上了,一直在我耳边盘桓。
只是因为严封,舒夏几乎跟我反目。
不,现在状况来说,也差不多了。
我自嘲地笑笑,走到大街上,冷风一直往怀里灌,带走我的体温。
但既然我说了要辞职,要离开严封的公司,我就要做到。
回去的下午当天,我就已经写好了辞呈递上去了,随后请了假。
因为我本来就才来,手上也并没有什么工作需要交接,请假,我只是为了躲避严封而已。
我在自己家待了好几天,严封给我打过电话,给我发过短信,甚至来我家找过我。
我早就换了锁,干脆躲在里面装人不在,又给爸妈打了电话说出去旅游了。
严封那边终于没有动静了。
保险起见,我在家里几乎躲了快一个月,直到身体感觉不舒服,才出门去医院看医生。
我想可能是我这几天不能出门,就开了窗透气,有时候晚上心情不好,不愿意动,就吹一晚的风。
冬天的风太凉了,可能因此我感冒了也说不定。
可一路转来转去的检查,查得我越发地懵了。
不就是小小的感冒吗,和往常一样,开点药,或者吊点水,也就该好了,这查来查去的,是要做什么?
直到最后医生看了我刚出来的检查结果,开口一句,就把我震晕了——
“白小姐是吧?你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有了一个月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天错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