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地狱来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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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道阴厉的声音再度从人群中爆出:“莫要相信她的胡扯勒!如今拉走的是咱们的女儿,今夜指不定就是咱们了!这两个害人精定是在养小鬼勒!”
那声音一落,人群顿时就喧闹开来。
不少人地低头私语:“对啊,我儿子从在城里读书,他说在什么泰国的地方,尽是些养小鬼,那些小鬼还会把你家的钱财给全部搬走呢!”
另外一些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就高举着手中的藤条,凶神恶煞地吼着:“不容分说,打死了,什么事都没有!”
事实上,这也是我遇着这种被围攻的场面,即使自己的整颗心惊吓快要晕眩过去了,可我也依然装作无惧的模样站在姥姥的前面。
就在我瞪大眼睛地看着那些起哄的村民时,一时不察,离我最近的一个妇女甩了一鞭子到我的右手上。
火辣辣的痛感使得我缩了一下,我对着那个妇女怒目一竖。
那个妇女却毫无畏惧地用一双哭肿的眼睛,凶狠地瞪着我:“瞅个啥?打的就是你个害人精!可怜我家的娃子,尽让你这养鬼的臭东西给害了去!”
经她一开鞭,所有人挥舞着手中的藤条就往我身上抽。
啪啪啪。
皮开肉绽的巨大疼痛很快就麻木了。
我依旧矗立在在那儿,但,不知从哪来的一股粗鲁无比的推力,将我一把推倒在地。
姥姥眉头皱成了川字,眸子发出我从未见过的忿然之色,她厉声严词地骂道:“你们这群天煞的!别动我家的丫头!”
“老家伙!你皮痒了是不?”一个妇女转身就呼了一巴掌到姥姥的脸上。
我的心陡然一紧,仿佛被一根针刺着。
“妈的,要是你们早碰我姥姥,今夜鼓声再起,世上就再也没有清水村!”我红了眼睛。
可是,我的话根本起不了一点的作用,反倒是激起了众怒,惹来更多的鞭子往姥姥身上落。
落在姥姥身上的每一鞭,我看在眼里,谨记在心里,定要这群愚昧的村民一一偿还!绝对!我才不要相信什么见鬼的宽怀大度!这么些年,姥姥有哪里对不起他们?她经常为了给他们家守灵,夜不归宿,甚至熬了好几天,她得来的无非就是几块钱的红包!甚至,有的时候根本就不能要他们的钱!
半边身子入了土的人,贫苦低贱的人,以及身患重症的人,这三类人是绝对不能收取红包的,因为他们的命比咱们的还苦,若是还收他们的红包,则会有损我们的阴德。
姥姥所有的辛苦与善意换来的就是他们的不信任!那我为何还要替他们驱魔辟邪?凭什么?我忽然明白了,为何咱们这一行要尊重鬼魂,也许邪恶的不是鬼魂,正是这些人心,若不是他们心存歪念,何以惹出灾祸临头?
我跑到姥姥的身边,紧紧地抱着她。
大约在十分钟后,一个声音终于使这无缘无故的鞭刑停止了。
此刻,自己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红肿裂皮的,但我还是依旧一滴泪都没留下,倔强地扭过头去看到底是谁来救我们了。
结果,没有人来救我们,而是有人来求救。
这个正是小丫他爸,双目尽是骇异,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大丫,大丫,疯,疯了!”
我趁机解开了捆着姥姥双手双脚的麻绳,扶着姥姥回家,发誓再也不理会这群村民的死活。
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路,小丫他爸就跑过来,咚地一下就跪地了。
这么大的一个男人,流着泪,不停地磕头,不停地求着:“梅婆,真对不住啦!我晓得这回是咱们村民的不对勒!有人来找咱,说是昨天的纸人拿错勒,才不管用勒,这事,也不怪明月娃子,那人说明月娃子是个新来的,不大晓得,但是,这回可就明月娃子能救咱们村子拉,梅婆啊,求求你勒,让明月娃子救救咱家的大丫吧!”
昨天的纸人拿错了?
难道就是因为纸人这一环节错了,才使得姥姥落得这般境地?姥姥原来是被我害的?天啊!我这孤陋寡闻的人!
那又是谁去告诉他这件事的?难道是,那个男人?程大虎和铁骆驼都不知道我昨天卖过什么东西!
“梅婆!你大人有大量啊!大丫她把,把她妈,给砍了,遭罪啊!那个人暂时把大丫给弄晕了,他说,只有明月娃子能救咱们家了,梅婆,算是我老刘求你了!”小丫他爸,就是刘叔,他把额头都给磕破了皮。
我扯了一下姥姥的衣襟,冷淡地看着刘叔,开口拒绝:“不要,我们可受不住你们的这种回敬方式。”
“哎!明月娃子,都是叔的不好!就当叔求你了!小丫她可敬你是姐姐了,你就救救她吧!”刘叔把头磕得更响了。
在场的人听明白了情况,也就跟着跪下,浩浩汤汤的几百号人,有年幼的,有老迈的,有比我年长的,无一例外地磕头道歉。
我自然无动于衷,扶着姥姥就走。
背后立马就响起一片凄惨的哀求声,任何人听了,可能都会有所怜悯,可我不会。
但,不代表姥姥不会,别看姥姥严厉起来好像很恐怖,实际上,她心怀慈悲,好比一个活菩萨。
她喃喃自语,实则是在劝说我:“哎,人之初,性本善,他们也是可怜之人,换了我,若是最亲爱的孙女丢了,可真的要把那只鬼拉出去活剥了不成!哪还有这般好说话?”
我没说话。
姥姥继续道:“咱怎么说也是这清水村的一份子,他们是什么样,全在我的眼皮底下长大的,我能不知道?全是一时被鬼遮眼罢了,明月娃子,他们可比你好多了,你呀,什么都不听我的,长大了,更甚,竟然丢了姥姥,就往男人的怀里投,早知,当初就叫大力生个男娃子,至少还能替我下地干活。”
毕竟自己理亏,想起往日,有不少村民发家致富了,也不枉帮携一下咱们家,好多时候,田里收割稻谷,也是村民帮了姥姥的忙,我一个在外读书的,也无法及时赶回来搭个手。
终究,我还是被说服了。
跟着刘叔回了他家。
一开始,他一说起大丫,我就晓得,他家肯定出事了,只是没料想到,会是这般的严重。
刘叔与我说,他们在郊外找见了大丫,那时的大丫把他给吓坏了,但他看见大丫的眼里还有生气,于是他将大丫抱了回去,大丫他妈哭着替大丫洗澡。
洗到了一半,大丫就发出诡异的笑声,接着就奔去厨房,抡起一把菜刀,将大丫他妈给砍了,幸好,只是砍下了一只手臂,正好此时,来了一个世外高人,制止住了大丫。
刘叔叫来了邻居,让邻居帮忙将自家的老婆送去当地的诊所止血,再送去镇上的大医院做手术,而他则听了那人的话,快跑着去我家找姥姥,结果半路上遇见一个村民,得知了村民要烧死我姥姥,就连忙赶来阻止。
听到他说村民居然要烧死我姥姥,我顿时怒不可言,正想甩手离开。
但姥姥用手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我才吞下这口怨气。
当我们回到刘叔家时,那个世外高人已经离开了,屋内就只有一脸惊惧惨白的小丫缩在角落,我一看,很担心她迟早有一天会被吓死的。至于大丫,脸色黑掉了,身体僵硬了,还断了气。
刘叔抱着大丫哭号起来,嘴里说着,肯定是那个世外高人害死大丫。
我竖眉,不悦地叱喝:“大丫早就死了!你没看见她的身体已经僵死了?她昨晚是诈尸!人家帮了你,你怎能这般说人?”
诈尸一般不好弄,那个男人怎么就那么快就解决了?
姥姥伸手在大丫的额头上摸了摸,接着她从屋子里搜到了一根绣花针,端来一碗水,不满地叫开了刘叔,然后把这碗水放在大丫的额头上,再用绣花针在刘叔的指头上戳了一针,姥姥就把这带血的绣花针扔进碗里。
一会儿,绣花针沉进了碗底,朱红的血液很快就在水中逐渐变淡。
我不明白姥姥此举是为何。
只见她眉头微微一皱,嘴唇发白,惶然地盯着那根绣花针,这时,我注意到,她那满是干皮的双手变得有些哆嗦。
“姥姥,怎么了?”我料到是不好的预兆,便用彼此能听到的音量问她。
姥姥看了我一眼,就强作镇定地看向刘叔:“赶紧找人给大丫打扮好看了,别用棺材,用草席一卷,带到荒郊野岭给烧了,现在才是快正午了,赶在下午四点前烧了,快去。”
“好,好好。”刘叔起初眸子尽是一片的迷茫,但被姥姥一声喝,就吓得连忙跑出去。
我看向缩在墙角的小丫,就走过去,轻轻地抱着她,顺便捂住了她的耳朵。
姥姥取下碗,将那碗水倒进了炉灶里,然后才倒回来跟我说:“明月娃子,咱们村子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是祸起的苗头,我也老了,护着咱们村的,就全靠你了。”
“姥姥,你刚才是发现了什么?”我紧张地看向她。
她可是从来都不会说自己老的。
“大丫真的就空有驱壳了,她那被污染的灵魂都被吸走了,一干二净,这世上能吃鬼灵的,就只有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它们是惹不得,就连阴差都管不着。”
“厉鬼?书上不是说,用些上等的阵法加上级别高些的符咒,照样能收啊!”我可不肯服输。
姥姥慈爱一笑:“傻丫头,书上说的,不尽然是对的,你晓得我以前给你说的地藏菩萨的事不?”
她曾说过地藏菩萨,他管理阴界的仙,对,等级排行仙,可他的实力不亚于任何一个上神!其实成为上神,不过是做到了自己的大愿,而地藏菩萨许下的大愿是地下再无鬼魂,这是永远无法坐到的,人人都需要轮回,人人终会有成为鬼魂的一日,因而阴界的鬼魂永无断绝之日,地藏菩萨也永无晋升之日。
尽管如此,他仍然竭尽全力地去完成这个大愿。
但我不明白,姥姥通过这个故事,是要说明什么?
我迷惑地问:“我记得,可姥姥,这跟收伏厉鬼有什么联系?”
“别看表面,真正厉害的,往往都是低调的。”姥姥说。
确实,生活里总有些人一鸣惊人,出其不意地给你一个惊讶的举动。
姥姥又道:“但,这厉鬼似乎还存有善,明月娃子,若是哪天你瞧见了,倘使他有能耐化解了咱们家的诅咒,即使他要了你的命,你也要了了它的夙愿!”
“鬼还有好的?”
“人有好坏,鬼亦然,人死后,若他的魂灵还在,他依然保留人性,一旦他的夙愿一了,魂灵就会前往轮回,留下的恶魄就会弄得祸害人间,所以,才有了咱们形形色色的半仙儿,阴阳师,保家仙等等阳差的出现。”
我明了地点头。
不久,刘叔回来了,喊了邻近的几个妇女,替大丫打扮了一下,就用草席随意一卷,几个男人抬到郊外的野地里烧了。
姥姥跟着去,我带着小丫也跟了去。
可一出刘叔家,我有意地望向朱明理的家,便问刘叔:“朱老师他家怎样了?惹上这事没?”
刘叔瞥了一眼邻家,一脸疑惑地说道:“好些日子没见他家开门了,也不晓得干嘛。”
好些日子?那就是说朱明理来买鼓的时候就不对劲了?
我继续追问:“啥时候不对劲了?”
刘叔见我这般追问,便惊慌地问我:“是不是他家出了啥事了?”
我摇头。
他就继续回答我:“大概就是四天前吧,朱老师他爸过世勒,村里几个人一起去仙人跳挑地,他很晚才回来,一身泥泞,像是滚泥地去了,我问他挑着地没,他没理我,跟丢了魂似得,接着第二天,他就偷偷把他爸埋了,也不叫咱们知道,咱们这一带的人都生了气,就没再理会他家。”
朱明理不会是中了邪吧?
我一脸怀疑地望向朱明理他家。
随后,我让姥姥带着小丫,骗她说,我尿急,需上个茅厕。
等刘叔他们一行人走远了,我回家拿了姥姥平常用的工具箱和一根铁棒,准备去撬了朱明理的家门,进去探探究竟。 老板,你的棺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