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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的发烧其实对身体有挺好的好处,像是一个人如果长时间不生病,骤然感冒,那肯定会直接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倒下来,有时候甚至会感觉完全没有办法再起来。
当兵的时候,我没有见过多么血腥的画面,最多最多就是看见过某个坦克连士官班长因为演习时候太过聚精会神,刮掉自己耳朵都没多大感觉的那张照片——
相比起社会中交通事故各种死法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但是这也要换个环境来想,现在是和平时期,战争时期呢?
人命如草芥的战争时期呢?
很多人都说为什么中国不打仗,为什么不打仗!怂的不行,你又有没有想过,打仗的后果是什么?
经济倒退,社会治安混乱,至于你原本所期待的人人平等?不好意思,战争时期就绝对没有人人平等的事情了,侵略者会和你平等?不要说新闻联播是歌舞升平了,你倒是看一看其他节目啊,难道就非要在那里插播一两条中国困境你就满意了?
现在是网络时代了,有时候一个不注意的想法,一个不注意的动作,就可能暴露出一件大事。
我在部队的时候就遇见过一次,当时正下连队不久,连队就组织了好几次点验,为的就是查处违禁物品——尤其是手机。
这种东西保密性极差,只是一条信息发出去,说不定敌对特务间谍就能抽丝剥茧查出不少连你都想象不到的东西。
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有个炊事班的新兵,就很潇洒的违禁了。
他在百度贴吧上公布了自己的集团军和部队番号信息,说什么“好辛苦啊”。
这一信息很快就被网警查到,随后不到两天就摸到这个人身上,不用说,记过处分,从炊事班直接踢回连队,同时号召所有的连队领导带领着自己的士兵进行“自省式”检查学习。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风声鹤唳,原本不过是非常普通的收音机内存卡什么的全部归入违禁物品之内,至于手机——这种东西几乎只剩下连长指导员手里部队分发的专用手机,班长手里也有一个,是前任连长离开之后留下来的。
平时用着都偷偷摸摸,但是我们伟大的二排长就厉害了,他手里既有手机又有电脑,平时训练各种拖后腿,做事各种逗比,被私底下称为“神排”。
他就不一样了,晚上别人上床睡觉他玩手机,刚好营长过来巡视,直接没收——据说被没收了好几回。平时我们训练,病号打扫卫生,也能看见二排长在楼上电脑房(这个地方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所有台式电脑都已经坏了)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玩着游戏。
整整两年的军旅生涯,我就只见过两个人有这么猖狂过,一个是隔离时候遇见的修理营炊事班长,一个就是二排长了。
————回忆结束————
不到十五分钟,小舅就开着摩托载着他小儿子伟峰过来,下了摩托开了门,先是招呼我们进去,然后才拿出一块木板搁在门前的台阶上,把摩托也推进了正门的天井里。
“天气有些热,要不就在外面喝茶吧?老旭,当兵回来就是不一样哈,看看人都精神多了。”
小舅这么客气,我也只能摸摸头说着客气话:“哪里有,估计就是晒黑了点。”
“确实是黑了许多。”
小舅笑笑:“来,坐坐坐,喝茶。”
正说着呢,舅妈和小舅的大女儿也进来了,她们踩着自行车,速度自然要慢一点。
“细妗(我们这边舅妈的方言),回来了。”
“诶,老旭,你当兵回来了?”
舅妈停好自行车,就忙不迭拿着水壶往厨房走去。
小舅则是摆好茶具,把茶叶下好,等舅妈把装满水的水壶放过来通电煮沸,这才和我们聊了起来。
“老旭,部队生活辛苦吧?”
小舅本身是国企的合同工,去过不少不同的军营工作,下意识认为军队就是那个样子。
“还好吧……”
我也不好一谈话就说自己以前多辛苦,只是想用一句话直接带过,不过小舅和我两年没见,暂时的话题就真的要靠这个。
“对了,你是什么兵种来着?”
“步兵,装甲步兵。”
小舅有些糊涂:“开坦克的那个?”
我只能耐下心来解释:“装甲车和坦克是有点像啦,不过坦克兵是坦克兵,装甲兵是装甲兵,你看看这车上面的是粗粗的大炮,那就是坦克,看到的是一杆细细的大机枪,那就是装甲车。”
“是这样……我还以为坦克的炮管被拆了呢……”
小舅把第一遍的茶水倒掉,然后把第二遍的冲出来:“来,尝尝,这茶是我前段时间在凤凰的朋友送的,好茶!”
“是嘛?”
老妈拿起小茶杯喝了一口:“其实也喝不出什么来。”
老爸喝了之后也表示赞同:“我们一家人就只会喝茶,茶好坏确实是分辩不出来的。”
他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们这就不懂了,这茶一(市)斤要好几百块,贵得很,而且我这还是茶头,正式茶叶更要贵得多。”
小舅本身走南闯北,对这方面的知识倒是比较丰富,只是他一侃侃而谈,我就两眼冒圈圈,这些理论我确实是完全听不懂。
喝茶的话……高中毕业之后,在某个婚纱加工厂当学徒工的时候,在老板的办公室喝过一回,那大红袍的味道确实让我难忘,因为会回甘,至于什么春茶秋茶,老茶新茶,我就一概不懂。
说着小舅把剩下的一杯茶喝掉,洗了一遍之后招呼我:“老旭,喝茶。”
“嗯,好,好。”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烫嘴,再喝一口就没了,只是这据说几百块一斤的茶,我倒是究竟没有品出什么东西来。
“外公过年回不回来?”
谈着谈着就提到了我外公,因为为了照顾大舅女儿读书的缘故,外公去了汕头,一般逢年过节都会回来一趟,但是今年表妹准备考大学,就有些紧张,不知道能不能腾出时间过来一趟,毕竟过年就是要一家人都在一起过才叫过年嘛。
家里和外公关系一直不错,我本身也盼着他回来。
“你外公?”
小舅皱了皱眉:“应该回来吧,每一年都要回来过年。”
他说的也有些犹豫,毕竟今年表妹高考,确实也是比较重要。
“不谈这个话题了,你回来之后有跟你二姨那边说没有?”
小舅这一次问话是老妈回答的:“我想着这星期星期天过去,毕竟回来了不过去坐一下打个招呼可不行。”
“对对对,这是肯定要的。”
小舅点头。
潮汕地区其实去朋友亲戚家里,带不带东西到没多大所谓,尤其是亲戚,能走近的时候,红白喜事都要走近——当兵这种事其实也算是比较重要,我当时准备入伍的前几天,就各自请了老爸那边和老妈那边的亲戚。
说了一些当兵的事情,问题难免就偏到了另一个方向。
“老旭,你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没有,当时为什么不留下来?”
小舅问道。
我扯了扯嘴角,面对小舅,自然是不好像在父母面前那样吹牛逼,所以谈到这个问题我也有些尴尬:“其实,我现在也没多大打算,就想着先在网上找找看。”
“网上中介?”小舅愣了一下,道:“也好,先找份工作做着,其实你现在出来做个小生意也不适合,毕竟没什么社会经验——我不是贬低你爸,其实你看看你爸以前做生意的经历就知道了,这东西也急不得。”
“唔,我记得了。”
说着我忽然问旁边的表妹:“相容,你现在是读初中了吧?”
“嗯,初二了。”
表妹两年没见到我,有些怕生。以前我们关系挺好的,从小看她长大,最喜欢和她开玩笑了,因为表妹实在是经不起逗,那时候还是个小豆丁,逗着挺好玩的。
不过现在人长大了,有些方面还是要避忌一下,至少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应该表现得成熟一点:“过一年就要中考了,成绩怎么样?”
表妹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我也意识到好像问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相容的成绩是确实不行。”还是小舅出来解了围:“上次考试成绩出来,都排到了十名开外了,我就说这成绩想要中考考个好学校吗,确实是难。”
“现在不是按照片区直接升学吗?”
我有些惊讶,这两年实验班这个名词正被上级想方设法处理掉,升学的话,表妹不应该直接升学到意溪中学吗?
“那有些好学校,是可以用成绩考进去的。”
说到这方面,小舅还是有些失望:“相容这成绩是不用指望了,伟峰,你作业写了没有?”
还在读幼儿园的表弟忽然愣住,有些尴尬的回答:“没有。”
小家伙人小鬼大,没写作业跟在我们身边玩手机,他老爸也是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没有就回去写作业!”
“再玩一会?”伟峰手里紧紧的捏着手机,看似是想要挣扎一下。
不过在这方面,任何家长都是没有办法妥协的。
小舅手掌已经扬起来了:“你要不要去?”
“喂!对小孩不要动手动脚,伟峰!还不快上去写作业!”
舅妈扮演着红脸的角色,两公婆把儿子赶上楼写作业,这才回过头和我们开玩笑:“没办法,伟峰不说就不动。”
老妈忽然对我说:“伟峰成绩其实很不错的。”
“班里前五名前三名了。”
老妈一直都是这样,只要表弟表妹哪个地方出色,她就会很高兴,而且老是喜欢拿这个来打击我们。
幼儿园的前三名前五名毫无意义好吧……但是这样的话肯定不能大庭广众下说出来,我情商是低,但是也没有低到这个程度。
“老尾,那你那边杨婷怎样?”
杨婷是二姨生的另一个表妹,托小舅的福进了国企,这段时间还算是实习期。
不过说起杨婷,小舅就有些气愤:“别提她了,前段时间她妈过来,直接抱怨说我给她找的这份工作不行,又苦又累工资又低……我求着他们做了?”
有些时候,别人托你办事的时候好声好气,回头出问题了就各种抱怨,尤其是这种人情委托,使得本来想要托小舅帮我找工作的想法也直接胎死腹中。
“她自己有什么问题,直接过来找我谈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她妈出面。”
小舅说着还有些不满意。
“算啦算了,你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性格吗?说不定回去她自己都忘了,你为这个置气不值得。”
毕竟一个是自己妹妹,一个是自己弟弟,老妈也只能说着好话。
“算了,时间不早,我们也该回了。”
几个人告别过后,老爸开着摩托带着我们回家,我自己倒是和老妈商量着之后要做的事情。
时间距离过年还有一两个月,难道这时候就要找工作然后匆匆忙忙过去?
那完全不可能,包括老爸老妈在内都认为我是应该要休息一段时间,同时也有个小手术要做。
本身在部队就想要做这个手术了,因为不用花钱,但是后来听别人说到部队医院的坑爹之后,我有些战战兢兢,有些本身想要做这个手术的人最后也退缩了,选择回家自己出钱。
有时候小问题自己出钱要更安心一点,部队的药物只能说“医不死”,出了特别轻微的和特别严重的病症,要不然你生病了还不如直接找个私人诊所。
像之前伍茂过去医院拔牙,准备换一个假牙,医生说是不用钱可以换,质量要差一些,交个三四百就给换好的——多现实,但这确实也是现状。
我那时候就被吓得够呛,腿上拍x光拍出个(伪)骨瘤也不敢动手术,当然,这件事最后来到地方也是不了了之。我说到底也只记得那一盒出了名的“癌症疼痛”药物。
嗯,我看了两回扭到脚拿了两回这药全部都扔掉,一颗没吃。
“到家了,下车。”
老爸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