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22节第二十二章反常
很反常，今天的风清哲奇怪到不能再奇怪了。
林阳葵走到车站坐车，心里还在谩骂着风清哲的无情。而风清哲的心早已飘至‘加州旅馆’，哪里还有心情顾及林阳葵，‘加州旅馆’是一个很出名的床吧，里面铺得满满得全部都是床，大家可以很open的躺在床上聊天喝酒，灯光晦暗，但别有一番感觉，总有一些名人聚集在这里，而因为保安工作做的很好，很少有人闯入，要一定的身份才可进入。他和她以前经常来这里，喝酒，干杯，彼此诉说着心里的不愉快。分手也是在这里。
那天她说得决绝，他面容冷漠，想了半天，也找不到挽留的话语，只说：“你若是走，我们再无相见之日。”
只不过是狠话而已，想要阻止的，是她想离开的想法罢了，但始终没有成功，她还是坚决地离开，放弃了他们的感情。好几年的感情，就这样分开了。他当时并未告诉她，他是风氏的继承人，而她出身卑微，势必要寻找一个活路，告知他不能够给予她想要的未来，于是她只好自己去争取。
而他到嘴边的话，竟然就这样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没有说出的话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啊，只要你别走，别走啊。
只是她已经要离开，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再挽留，大概也没有意义吧。只是风清哲从中得知，她爱自己并不多，否则怎么会这样残忍地离开，叫他一个人承担起两个人的感情？
车很快就开到了‘加州旅馆’，门口站着一个门童，他下车将钥匙抛到他手中，走了进去，直接来到4090号房间，推开门，一个女人正坐在床上饮酒，他略略皱眉，走了进去。
“好久不见。”他冷冷地坐上她身边的床，靠着靠背，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杯酒。
“好久不见。”她面色酡红，递酒的手颤颤抖抖，眼里星光闪闪，不知是做戏还是真情。
“生日快乐。”他又说，并朝她举起酒杯，“来，让我敬我们的超级名模，乔安琪。”
“你还在怪我么？”她抬起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双眼下垂着，一副无辜的样子。
“怪你？乔小姐，这话从何说起？”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心里却有丝丝酸楚，安琪啊安琪，如今你做出这副样子是给谁看？到底是谁抛弃了谁？当日是谁不顾我的哀求离开？
乔安琪的目光黯淡了下去，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可是下口太快，呛到喉咙，猛地咳嗽起来。看着她这副样子，风清哲冷冷笑道：“乔小姐何必这么折磨自己，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清哲，你又何苦对我这么冷漠，像个仇人。”乔安琪幽怨地看着他，那眼神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动，但风清哲看了却讨厌。
“乔小姐，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如今我也成家，最好是划清界限。”风清哲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饮了口酒。
听了他的话，乔安琪无声地落下泪来，一滴一滴地滴在手背上，梨花带雨的样子叫他更烦躁了：“你哭什么？”
“你爱你现在的妻子吗？”她答非所问。
林阳葵？他挑挑眉，点了点头：“嗯。”现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爱不爱，与她什么关系？
“你……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乔安琪声音颤抖着问他，明知道结果已经很明显，会很伤人，但她还是忍不住这样问。
“没办法忘得一干二净。”他低声说，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透明的液体摇曳起来，“好几年的感情，你告诉我，怎么忘得一干二净？”
风清哲知道他不必矫情，是如何就如何，也不必将这想法一直藏在心里，他是还怀念着，但过去的已经过去，他不可能回头了。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当年我离开也是真的迫不得已，我母亲生病，我急需钱……我不可能跟你要，对不对？我们都是学生，我……我也不知道你家那么有钱。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乔安琪掩面哭泣起来，十分可怜。
“如果你家里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不信任我罢了。”风清哲淡淡地回应，心里却有一丝触动，当年她母亲生病？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我是怕你担心，而且那么大的医疗费用，你怎么承担，如果不去签约去国外的话，妈妈就会死了。”乔安琪已经泣不成声，趴在枕头上大哭起来，“我是真的不想失去你，我让你等我，你也没有等我，反而结婚了。”
“你什么时候让我等过你？”风清哲皱着眉，瞪着她。
“我去法国之后给你发了一封邮件，你没有收到吗？”乔安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没收到吗？我确认你收到了的。”
那封……邮件吗？他看也没看就删除了。
“我没有收到。”他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说了，无论谁对说错，现在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还是很爱你，我知道，你的妻子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我很后悔，很后悔放弃了我们的感情，在国外的每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你……真的，我很想你，我每天都以泪洗面，我回国以后，走到我们以前读过的大学，食堂里一起吃过饭的桌椅，还有操场上你那么轻松就能坐上去的单杠，我真的……好难过。”乔安琪的眼泪不停地流着，风清哲被她触及了回忆，心里一阵酸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淡淡地叹了口气，“回不去了。”
“当初是我不对。”她低着头含着眼泪，“我不应该去法国，可妈妈的病，我没有办法，天意弄人吧，我发给你的邮件你也没有收到，我签的是三年的合同，满了三年我就回来继续和你在一起，异国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没想到，你却结婚了。”
“只是遇到了对的人而已。”
“那我呢？”乔安琪不甘心地抬起头看着他，“我那么爱你，我们原本是属于彼此的啊！我每个夜晚流过的眼泪，你会明白吗？”
“我不明白。”风清哲摇摇头，冰冷地说，“同样你也不明白，你走后我有多难过，是你不要这段感情的，我的所有感受就只有被抛弃，是我被抛弃了，该哭的人是我，不是你。”
“你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妈妈的病没有钱治疗！我会去法国吗？事业算什么？我那么爱你，什么不可以放弃？”乔安琪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既然你还爱我，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
“我已经结婚了。”风清哲盯着她的眼睛，那水汪汪的眼睛不停地有眼泪落下来，她看起来十分伤心。
乔安琪听了风清哲的话，哭得更加厉害，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看着他哀求道：“如果……我不在乎呢？如果我不在乎你有妻子，你做我的男人，做我的情人好不好？这么多年以来，我只有你这一个男人，我的身体还是干净的，还是你的……”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风清哲眯起眼睛，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乔安琪，第一次……是啊，所有所有的第一次，都在大学时期交付与她，她也一样，若是没有出国事件，他们可能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大概是人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吧。可惜事与愿违。
乔安琪抬起头，看着风清哲的脸，像是突然下了什么决心，覆上去吻住了他的唇，乔安琪的吻技还是很生疏，他们在一起时很少接吻，接吻时她也小心翼翼，不敢太过。但这一次，她主动吻他，大概是害怕至极，才出此下撤，她搂着风清哲的脖颈，生怕他推开自己，但风清哲并没有推开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满脸的泪痕，然后用力地抱住了她。
“去我家，好么？”乔安琪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
风清哲冷冷一笑，低声说好，接着搂着乔安琪的腰就走出了‘加州旅馆’。
另一方面，林阳葵来到和路墨约定的地点，两个人在甜品店呆了许久，看着桌子上满满的甜品，林阳葵也顾不得吃相，大吃特吃起来，路墨笑了笑，说：“这家甜品店的老板其实是我的朋友，前几天开张，叫我一定来捧场，我心说一个男人来吃甜品太怪异，又没有要好的女性同伴，于是就想到了你。”
“啊，谢谢，我很喜欢吃甜点。”林阳葵的嘴里塞得满满的，据说人在压抑的时候，吃点甜品心情会变好很多。“对了，你是不是有很多朋友？”
“商业圈里的朋友的确是很多，不过真心的没有几个。”路墨浅浅地笑着，温和地看着她，“怎么？”
“那你认识风清哲吗？”林阳葵口齿不清地说道。
“认识，他是风氏集团的总裁。”路墨笑盈盈地说道，“你也认识？”
“嗯……”林阳葵有些尴尬，“他是我的好朋友，你和他的交情怎么样？”
“还行吧，他是个很爽快的人，我们有过不少合作，我以前经常去他的公司，直接去他办公室，交情还算可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也没什么……我看他很少朋友的样子。”林阳葵勉强地笑了笑，虽然知道自己这么问很唐突，但没有办法，她只剩下14天的时间，如果在这期间弄不到保险箱的密码，阳光就死定了。
“他那个人蛮孤僻的，好了，不说他了，说说你吧，最近在做什么呢？”路墨温柔地看着她。
“我啊……也没做什么，昨天不是阳光的生日吗？我去福利院看他了，送了我们一起DIY的飞机模型，他很开心。”
“那就好。”路墨点点头，面容露出愧疚的神色，“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了，没办法陪你一起去，害的你一个人去。”
“也不是啦。”林阳葵狠狠地咬了一口慕斯蛋糕，摇摇头，“后来我和风清哲一起去的。”她不擅长说谎，更何况在路墨这样温馨得如同漫画里的少年面前，说出伤害他的话，只怕都会觉得愧疚吧。
“噢，那也挺好。”
简单的聊天过后，林阳葵一度想问出风清哲的保险箱密码是否和他的初恋女友有关系，但又觉得这样问实在太唐突，于是还是决定晚上一个人去风清哲的公司看看。
过了一阵子，林阳葵终于把所有的甜品都吃完了，别人都说浅尝则止，她却是吃了个饱，笑盈盈地喝着红茶，一副满足的样子。
“我们上床吧，怎么样？”路墨突然提议。
“什……什么？”正在喝茶的林阳葵险些一口喷出来，旋即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床吧？”
“嗯，不然呢？”他镇定地看着她意料之中的表情，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连反应都不懂得隐藏。
“这里有好玩的床吧吗？”
“有，‘加州旅馆’。”
于是，当风清哲搂着乔安琪的腰走出加州旅馆时，正好碰见准备进门的林阳葵和路墨二人。
“站住。”风清哲的声音在林阳葵的背后淡淡地响起，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林阳葵疑惑地转过了头，看见他搂着乔安琪的腰，脸色苍白。
“呃，风清哲啊，好久不见。”她偷偷地看着乔安琪，又看了看风清哲煞白的脸色，心想你小子骗我公司有事，原来是来床吧和名模约会呢，真是的，你来偷人，我来交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吗？
“林阳葵，路墨？”风清哲盯着他们的脸，脸一瞬间就绿了起来，“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风清哲松开了乔安琪，而可怜的乔安琪像一只被抛弃的小鸟一样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真是惹人怜。
“我们路过，进来看看。”林阳葵尴尬地笑了笑，不停地朝他眨着眼睛，希望他能赶紧离开。
“正好我找你有事，我们回去吧。”风清哲想也不想地走到路墨旁边，把林阳葵给拽了过来，脸色很差。
“风清哲，你这样抢我的女伴可不太好啊。”路墨此刻还是笑盈盈的，但林阳葵猜他已经气得不行了，绅士果然就是绅士，面面俱到，哪里像这个风清哲，这么容易就动粗。
“她是我老婆，你不知道吗？”风清哲居高临下地看着路墨，“你难道要抢我的女人吗？”
路墨的脸色微变，但并未看向自责的林阳葵，反而是淡然一笑，说：“风清哲，葵葵不是宠物，你这样禁锢住她的自由，是不是不太好？”
“她是我的女人，自然该我管，我们回去了。”说罢，风清哲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极力忍住颤抖的乔安琪，说，“如果你缺女伴的话，就帮我把安琪送回去吧。”
“我当然不会把美丽的小姐丢下不管。”路墨一笑，转头看向乔安琪，谁知她一抹眼泪，说，“不必了，我自己会回去。”说完就跑开了，余音缭绕的大概是浅浅的哭腔。
乔安琪真是可怜，林阳葵看着已经跑远的背景，低下头不敢去看路墨的脸，虽然知道表面上不会露出责怪，可其实谁知道呢，她骗了他那么久，其实也不是有心要骗的，但始终有种淡淡的内疚。
坐上了风清哲的车，他没有开车，脸色阴沉得像是立即可以召唤来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林阳葵也冷静了一下，反正她和路墨也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而已，没有必要上纲上线，万一风清哲质问起来，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有理可辩。
“怎么不开车？”她的脸别向外面的窗口，低声问道。
“你为什么和路墨在一起？”风清哲转头看着她，见她不看自己，便伸手将她的头拗过来，硬生生地弄痛了她的下巴。
“我不问你为什么和安琪在一起，你也别问我！”
“你吃醋了？”他挑挑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但眼神依然是严峻的，看见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恨不得把她捏在掌心里囚禁一辈子。
“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自由受到了禁锢而已。”林阳葵翻了个白眼，靠在车背上，“开不开车，如果不开车我就走了。”
“说清楚再，你为什么和路墨在一起？你所谓的朋友就是他？”风清哲咄咄逼人地问道。
“对，他就是我朋友，另外我说过我今天有约，你不是说公司有事吗？原来就是去见乔安琪？”
“你不喜欢？”
“对！我不喜欢，我非常非常不喜欢！”林阳葵的怒气一下子被激怒，她站起来想要出去，但忘记了这是在车内，头一下子就撞到了车顶，刚捂着头吃痛地撕了一声，被人吻住了。
“你……别哭。”看着哭得惨烈的林阳葵，风清哲感到一阵愧疚，连忙轻轻拍打着她的身体，“别哭，擦擦嘴。”
林阳葵一边流眼泪一边接他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漱口之后紧紧捂住，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别哭了，不就是吐了一次吗？你吐的那是什么东西？蛋糕？”风清哲弯腰看了一眼林阳葵吐出来的呕吐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吃太多蛋糕了，我平时对你不好吗？值得你去外面吃那么多蛋糕来撑自己？”
林阳葵走进车内，拿出包找出漱口水，整整漱了五遍才决定开口说话，她擦了擦眼泪说：“不要你管，你不要再问我和他的事，我也不问你和她的事。”
“好，我不问你了，但是我和乔安琪之间没什么，她今天过生日，我们是朋友。”风清哲很真挚地看着她，“你不要乱想了，另外明天我们去看看医生。”
“你生病了？”林阳葵转过头看他。
“你刚才吐的蹊跷，明天我带你去看看。”风清哲揉了揉她的头发，终究还是拿林阳葵没有办法，看见她这么痛苦的样子，他也快难过死了。
“不去。”林阳葵摇摇头，风清哲缓缓地启动了车子，向别墅的方向开过去。
“你太倔强了，谁的话都不听。”风清哲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是为你好，你怎么把我当仇人？”
“我没有。”
接下来，林阳葵便不再说话了，风清哲也不再自讨没趣，认真地开起车来。
回到家，李碧和冷玉芝坐在大厅里看碟片，似乎很刺激的样子，风清哲牵着林阳葵的手走进去，和李碧打过招呼之后就准备上楼。
“小葵，你下午有事吗？”李碧突然在身后问道。
“没事。”
“那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李碧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林阳葵转过头看了眼李碧，摇了摇头。
“我很累，下午准备睡觉。”
在林阳葵这里吃了闭门羹，李碧只好看向风清哲，并用眼神威胁着他，风清哲也不想李碧和小葵之间的关系那么僵硬，于是便说：“小葵，你陪妈去逛逛吧。”
林阳葵本来想拒绝，但是同时一想，刚才吐的要死要活的，可能是肠胃出了点问题，干脆顺便去药店买点肠胃药，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
于是，林阳葵便得到了风清哲的车钥匙，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出去吹吹风也挺好，林阳葵有些开心起来，因为终于可以飙车了。
她们两个来到车库，李碧拉开驾驶座的门准备坐进去，林阳葵一看局势不对，连忙抢过车门：“我来开车就好了，跟您一起出去，您怎么能当司机呢？”
“你会开车吗？”李碧鄙夷地说道。
“会，当然会了。”林阳葵挤出一丝微笑，心里却把李碧骂翻了天。
“那好吧，你来开。”李碧也觉得亲自开车有失身份，就把驾驶的位置让给了林阳葵，林阳葵坐了进去，摸着很久都没有摸过的方向盘，扬起了一丝笑容。“去哪儿？”
“百货公司，我要买黑色的西装，风清哲爸爸忌日那天穿，你也没有黑色衣服吧，一起买了。”李碧说道。
“嗯。”林阳葵点了点头，启动了车子。
广阔的马路上鲜少有车辆，所以林阳葵开得很快，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碧沉默着，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她提高了档速。“林阳葵，你是真的爱我们家清哲吗？”李碧突然转过头，盯着林阳葵的眼睛，她那白皙的脸庞看起来如此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