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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啊——”
伴着一阵腹痛,慕歌从恶梦中醒来,她的手此刻正紧紧的揪着小腹,那里竟真疼的让她无法呼吸。
她梦到自己被一辆车子冲撞了,那车直直的撞到了她的肚子,对了,梦里的她肚子好大,应该是怀孕了。
难道是受了迟项城话的影响,她才会做这样的梦吗?
还是,她真的就这样经历过?
慕歌按着小腹,那里一阵阵绞痛,而她因为努力回想些什么,头也跟着痛了。
她蜷缩起自己,第一次觉得害怕,直到身下有什么流出,慕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好事了,怪不得肚子会这样的疼。
这三年来,她每次来大姨妈,肚子都会很痛,她看过大夫,大夫每次都会给她开一些活血的药,但只治标不治本,下次来大姨妈还是会疼的她死去活来,慕歌强忍着痛,起身去了洗手间。
此刻,迟项城正坐凌东的办公室里,一屋子的烟味能呛死人。
凌东已经把窗子开到最大,可还是抽不走那该死的烟味,他实在受不了,走过去一把夺过迟项城手中的烟,丢进了一边的水杯里。
“哥们你有话就说,别这样折磨我了,行不?”凌东给迟项城作揖。
今天是凌东值班,他本想着和小护士调调情,可是迟项城这个不速之客来了,来就来呗,屁都不放一个,就坐在他这里一颗烟接着一颗烟的抽,快要把他给毒死了。
“失忆怎么治?”迟项城终于开了口,大概是烟抽的太多,他的嗓子有些哑,可在这样的夜里竟说不出的性感。
哪怕身为男人,凌东也觉得很喜欢他的嗓音,都说上帝很偏爱,要是对一个人好,便会把好全给一个人。
迟项城就是被上帝厚爱的那个!
“谁失忆?你?”凌东笑看着迟项城。
迟项城飞起一个冷眼,凌东连忙收起笑,“要想治失忆要看是哪种失忆,有假性失忆,有短暂失忆,还有永久失忆……”
凌东开始他的专业陈词,迟项城不懂,但却听的认真,最后凌东说,“哥,你把那人带来,我给定个治疗方案。”
“确定能治好?”迟项城又问。
凌东笑了,“这个不能保证。”
话说完,迟项城就给了他一个白眼,凌东立即委屈的撇嘴,“我说不能保证治疗成功,这是因为要看治疗者愿不愿意想起过去,如果他是刻意的排斥想起过去,这个治疗难度就很大。”
说到这里,凌东向着迟项城凑近一些,“哥,到底是谁失忆了?”
“慕歌!”迟项城说出这两个字后,凌东愣了好一会。
“她没死?”凌东的这三个字,再度遭到迟项城的冷眼,但凌东没管,继续说道,“她没死,但失忆了,而且把你忘了。”
“她把过去的事都忘了,”迟项城低喃。
凌东托起下巴,若有所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如果我分析的没错,她应该是排斥性失忆,那就是因为过去经历的事太痛,她忘记了,便不愿想起。”
迟项城看向凌东,而凌东此刻也不再是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十分专业而认真的说道,“三年前,她妹妹死的时候她就在现场,那样的打击没有几个亲人能受得了,她的母亲就因为这个受了刺激,精神也变得异常,而慕歌当时虽然没事,但那个阴影还是存在了她的记忆里,后来因为某事她的记忆受到冲击,索性她便将过去痛苦的一切都忘记了。”
说到这里,凌东手冲着迟项城一指,“这也包括你给她的伤害。”
凌东的分析十分有道理,迟项城无可置否,也十分的认同,“那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就算你要她恢复记忆,也是无比痛苦的,如果忘了能让她快乐,那还是不要想起来就好,”凌东给出了意见。
不过最后凌东又问道,“她有提出自己想修复记忆的想法吗?”
迟项城想了想摇头,“她似乎一想到过去就会头痛。”
“这就对了,其实她内心很排斥想起过去,或者可以换句话说,她虽然失忆了,但心还是有知觉的,她的心,她的人都在排斥过去那些痛苦的记忆。”
“那就让她永远活在没有记忆的当下?”迟项城问,像是问凌东,又像是在问自己。
凌东拍了拍迟项城的肩膀,“什么事都不要太刻意,有句话不是叫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吗,你陪着她,保护好她的现在,别让她觉得痛苦就够了。”
听凌东说起这个,迟项城的眉头瞬间拧的紧了,他是想保护好她,可结果呢?
就像是昨天不管是秦思柔对她的羞辱,还是迟家人对她的态度,都让她受了伤。
“出去练练吧?”迟项城看了看时间,问向凌东。
“现在?”凌东摇头,打了个哈欠,“我现在只想睡觉,再说了我现在当值,擅长职守可不是我的作风。”
凌东这话分明是怪迟项城害他没有睡觉,迟项城站起身来准备要走,可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慌忙的推开,一个小护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凌院长,有个小孩受伤了,需要紧急手术。”
一听这个,凌东那脸上的困意瞬间消失,抬步便向外走,看着他的敬业态度,迟项城在心里暗暗为他点了个赞。
凌东年纪轻轻便做了副院的位置,不知道的人都说他凭了关系,可迟项城知道他除了过硬的专业知识,还有着非常敬业的态度。
凌东要去做手术,迟项城更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他也跟着往外走,可是没走几步,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凌东,“大夫,求你救救我儿子,求你救救他!”
看着这一幕,迟项城停住步子,他也是身为父亲,最能理解父母对孩子的那份疼惜。
“欢欢!”
就在迟项城望着跪在地上哭着哀求的女人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的传来迟项城的耳里,他抬头看去,然后瞬间眸光变深。
方翊并没有注意到迟项城,而是伸手抱住跪在地上的女人,“欢欢快松手,让大夫给豆包做手术。”
女人没有松手,方翊吻了吻她的发顶,“老婆,凌院长的医术绝对信得过,不要耽误给豆包做手术的时间。”
听到这话,女人终于松开手,凌东冲着方翊点了下头,正要抬腿往手术室去,身后传来迟项城清冷的声音,“慢着。”
随着这两个字落地,方翊也是一僵,哪怕过了三年,他和迟项城不论是谁,对对方的声音都还是那样敏感。
“总裁!”方翊看到迟项城先是意外,紧接着是震惊,尔后就是慌乱。
“怎么回事?”迟项城站在了方翊面前。
“我儿子的手指被车门给夹断了,”方翊说到这里顿住,额角跳动的青筋彰显着他的心痛。
“我去手术了,”凌东冲着他们点头。
“东子,”迟项城叫了一声,但并没有说什么,而凌东自然懂得,迟项城这是要他尽全力。
别说方翊和凌东三年前认识,别说还有迟项城这层关系,就算是萍水之人,他凌东做为一名医者,对每一位患者都会竭尽全力。
手术室外,方翊安抚好老婆,走到了迟项城面前,什么话也没说,便是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躬有感谢,有歉疚!
迟项城看着面前已经发了福的方翊,又看了眼不远处坐在那里,双眼呆直望着手术室的女人,“那就是你要奉献余生的女人?”
听到这话,方翊脸色一僵,遂后闪过尴尬的不自然,三年前迟项城从车祸的昏迷中醒来,便接到了方翊的辞职信,他辞职的理由很新颖——
人生那么短,我想把余下的生命给我最爱的女人。
他就留下这么一句话走了,甚至都没有给迟项城当面说声再见!
尽管迟项城觉得他走的突然也很蹊跷,但又觉得方翊能为一个女人放弃一切,这是哪怕他迟项城也是没有的勇气。
迟项城终是没有深究,况且他也让人去查了,方翊的确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总裁,对不起,”方翊再次鞠躬道歉。
迟项城手一摆,“这个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是为自己所爱的人我能理解。”
听到这话,方翊的脸上再露愧疚之色,他的目光落在迟项城脸上,发现三年的时间,迟项城愈发的冷俊了,其实这三年,迟项城对方翊或许没有太多的关注,可是方翊却对迟项城所有的一切了如指掌。
“慕小姐还没有消息么?”虽然方翊对迟项城的消息很了解,但也只限于公开的那些,一些私密的消息,他就算会知道,也会迟很多,比如关于慕歌的消息,方翊还并不知晓。
听到这话,迟项城的眉梢动了动,“找到了。”
方翊再次神经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周的时间吧,”迟项城说着,苦笑了一下,“可惜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什么?”方翊再次震惊。
迟项城把肖焯围和慕歌的关系说了一下,又说了下慕歌失忆的事,最后叹了口气,“方翊,你说是不是这是上天故意给我的惩罚?”
方翊没有说话,迟项城沉浸在失落里,并没有察觉,其实人人都羡慕迟项城位高权重,可没人知道人越高就越孤独。
以前方翊在的时候,迟项城很多心事会跟他说,可是现在迟项城的心事都不知道该跟谁说了。
大概是压抑久了,大概是方翊回来了,虽然他离开了三年,可在迟项城心底,他依旧还是迟项城身边的那个助理,可以让迟项城放松,无话不说的人。
“对不起!”
迟项城就听到方翊又说了这三个字,他拧了拧眉,侧目看向方翊,仍是笑着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么?”
下一秒,他却很意外的听到方翊回了一个字,“是!”
方翊的性格迟项城是了解的,而他是断然不会跟自己开玩笑,可是迟项城真不知道方翊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
迟项城没有问,只是看着他,而方翊的头却低了下去,这三年来,方翊只要想到迟项城,心就像是钻了什么似的不安宁。
他快被这种不安折磨疯了,这次他带着老婆儿子来的时候,还在纠结要不要找迟项城一切,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碰到了。
“慕颂的死因你知道了吧?”方翊先是问了迟项城。
迟项城没有说话,但方翊已经知道了答案,这次方翊看向了迟项城,“你相信慕歌小姐和路浮生会做出那种事么?”
三年前迟项城出了车祸清醒之后,他回到了国内,便查了慕颂的死因,警局里给的结果是慕颂不能接受未婚夫和姐姐的背叛,绝望的跳楼,而且警察还给了将慕歌和路浮生捉奸在床的证据。
迟项城自然不信,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慕歌和路浮生怎么会在一起?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点就是他绝对不相信慕歌和路浮生做了对不起慕颂的事。
“你信么?”迟项城反问方翊。
“我不信!”方翊很肯定的给了三个字。
迟项城点头,“是,我也不信。”
“总裁,慕小姐没有对不起你,她和路浮生会出现在酒店里是因为你,”方翊的情绪在说到这个的时候,明显变得激动。
迟项城也是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他们分别收到了你的短信才去的酒店,可是进去之后不久就意识模糊,等醒来的时候,他们就被警察抓了,而慕颂自然是不信这个解释的,极端的她跳楼自杀了,”方翊说这里,不再敢看迟项城一眼。
“我从来没有发过短讯,”迟项城低喃。
“我知道,”方翊回他,“你出车祸后,我是第一个赶到你身边的,可当时你随身的物品,包括手机都不见了,当时我以为只是单纯的丢失了,便给你补了个手机号,直到我见到慕小姐,她要见昏迷的你,问你发短讯是什么意思,我才明白你的手机不见不是单纯的丢失,而是被人故意拿走,甚至包括你的车祸都有可能是预谋。”
听到这里,迟项城伸手一把揪住了方翊的衣领,“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去查?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情绪激动的迟项城,方翊沉默,而这份沉默让迟项城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迟项城几乎鼻尖都抵上方翊的,“既然你都说了,就没有什么不敢说的,都说出来吧!”
“是你父亲不让我查,”方翊终还是说了出来。
迟项城足足有半分钟,连呼吸都是停的,方翊也不敢吭声,直到感觉到迟项城呼吸正常,方翊才说道,“就连你受伤的事,也是他亲自过问的。”
“你辞职也是他要求的吧?”许久,迟项城才出声。
“我不想让你们父子之间有什么嫌隙,况且当时慕歌小姐已经不知所踪,我怕给你说了真相,你会更难过,”方翊说出了自己当时的想法。
如果当时慕歌好好的,就算迟睿岭威胁,他也不会妥协的,可是慕歌不在了,迟项城本就很痛苦,如果再让他知道慕歌承受的痛苦和绝望是因为他而起,想必迟项城更不能原谅自己。
“方翊你很欠揍!”迟项城真的举起拳头,方翊没有躲,甚至闭上眼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可是迟项城的拳头并没有落下,而是打在了一边的墙壁上,那一声太响,连一颗心都在关心儿子的方翊老婆都惊动,她转身看过来,双目满是震惊。
“总裁,如果慕歌小姐不在了,这个秘密我会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那样就算方翊会不安,但迟项城不会难过,不会痛,不会日日自责。
尽管那条短讯不是迟项城所发,可是却是这样一条短发要了两人人命,两场血案。
迟项城明白方翊的意思,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兄弟,谢了。”
说完,迟项城看了眼手术室的门,“东子的技术你应该信得过,你孩子定会没事,我改日再来看他。”
迟项城转身走了,他已经等不及方翊的孩子手术结束,现在他要去查当年的真相。
三年前迟项城从车祸中醒来,他不是没怀疑过自己车祸并不是意外,可是当时的他全因为慕歌的失踪而乱了,心里只有她,其他一切他都没在意。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设好的局!
只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参与?或许他能给她一个答案。
迟睿岭一下楼便看到坐在客厅的迟项城的,他正在抽烟,满屋的烟味,这三年来迟项城除了年龄的增加,就是烟抽的凶了。
不过迟项城从不在家里抽烟,今天这是怎么了?
迟睿岭走了过去,沉声问道,“一大早的怎么抽这么多烟?”
迟项城没有回话,迟睿岭的眉心不安跳了两下,又叫了声,“项城!”
“为什么阻止方翊查我当年车祸的真相?为什么要赶走他?你究竟隐瞒了什么?”不开口的迟项城,一开口就是连着三声质问。
迟睿岭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起三年前的事,但在慕歌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短暂的失愣后,迟睿岭只了四个字,“为了你好。”
为了他?
迟项城冷冷一笑,“麻烦说一下为我好的理由。”
“三年前慕家的血案,说到底是因为你的一条短讯而起,尽管这不是你发的,但如果曝出,警察仍会找你做调查,还有当时思柔找了我,她说已经生下你的孩子,而我不想你再节外生枝,想让你和思柔好好的生活,便想借机让你和慕歌断了联系,所以才阻止方翊查那些,”迟睿岭说这些话时语速平缓,神色也十分的从容,不像是说谎。
迟项城盯着他,想看出一点破绽,但却没有。
虽然对于迟睿岭的擅自决定,迟项城无比的愤怨,可他终是自己的父亲,哪怕并不是亲生的,但正是因为如此,迟项城才无法像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么造次。
不过,迟项城在临走前,仍说了句,“不管你是不是想隐瞒什么,我这次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迟项城从家里离开,到了慕歌家门口的时候,天才微微亮,而他怎么也没想到,慕歌已经早早的起来,正要出去晨跑。
慕歌也似乎没想到迟项城竟在家门口,难道他一夜没走?
“喂,你怎么在这?”慕歌走过去,敲了敲车门。
迟项城降下车窗,看着一身运动装的她,“你经常锻炼?”
“这三年从来没有间断过,”以前在花坊的时候,她每天都是早早起来弄花除草,然后再运动,现在没有花草可侍弄,只有跑步。
“要不要一起?”慕歌对他发出邀请。
迟项城摇头,慕歌撇了下嘴,然后冲着他摆了下手,“那我去了。”
她跑走,迟项城走下车,看着晨色中的她忽的觉得现在这样没有记忆的她很快乐。
三年前,她有满腹的心事,她有处理不完的家事公司事,就算睡着她都会紧锁着眉头,更别提锻炼了。
可是现在的她,虽然忘了以前的事,但却很快乐,甚至在他没有出现前,迟项城都能想像得到她在一片花坊中欢闹的身影。
慕歌沿着路跑,跑了一段感觉有人追了上来,她以为是迟项城,笑问,“不是说不跑么?”
那人没有回话,慕歌这才侧目看去,然后愣住,乔瑞见她吃惊的样子,冲着她一笑,“怎么看到我很失望?”
“不是!是意外!”慕歌回他。
“自家老公不知所踪,慕小姐却还能悠闲的跑步,你的心可真宽啊,”乔瑞的话让慕歌跑动的步子蓦地停下。
肖焯围失踪这事,并没有人知道,这个乔瑞怎么知道的?
还有他一大早的找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歌的大脑正在飞转的时候,就见一辆车子缓缓的驶了过来,车门在他们停着的位置打开,乔瑞冲着慕歌一笑,“想见你家男人,就上车吧!” 是你放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