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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
相比于他低气压下的忍耐,她有不敌的自知之明,冷静过头的高昂着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声音轻淡。
阎晋自鼻腔里笑了一声。
“放了你,让你去找别的男人,嗯?”
“早晚我会找别的男人,你能拦我一辈子?”
她扭过脸来,昏黑里,她的眼睛似星星在闪烁。
阎晋深吸了口气,忍得嗓音喑哑:“你该有职业道德,至少这一个月内......”
“阎老板请放心,这个月内我不会和别的男人有超越底线的发展,你喜欢干净,即便我在你眼里不够干净,我也不会破罐子破摔,坏了这桩临了的买卖。”
“好聚好散,我还想着您的市区千万房产和铜雀台的解约协议。”
她望着他笑,虽在笑,却是另一种方式的激怒。
他空出手来,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高抬了头,近到他唇边。
他喷薄的呼吸带着火焰般的炙热,随一字一句,焚烧着她的故作冷静和内心里狂啸着的不冷静。
“你在挑衅我。”
“是。”
“你敢激怒我。”
“是。”
他的身体似一座高山,沉沉压在她的身上。令她感到吃力,却又莫名的感到安全。
她闭了闭眼睛,半转过脸去。
“看着我。”
他掐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回避。
不经意看到他深不可测的眼底,竟没有预想的愤怒和暴风雨。她怔愣。
他已吻了下来。
熟悉强硬的气息瞬间侵占了她全部呼吸,许念极力想要回应他,却在舌尖尝到了咸涩的滋味。
她还是没忍住。将他一推,许念仓惶后退,想要坐起来。
他抓住了她的脚踝,半仰头朝她的目光虎视眈眈,像半夜里猎食,见到猎物的狼。
“我......”
许念登时有些心惊,她只是见到了孙晓鸥,想起了那几年里的天翻地覆,她太难受了,难受得快要疯了。所以才这样失控,她并没想就和他在这里......
可她还来不及解释,她那原就短的礼服裙叫人掀了上去,他连裤子也懒得脱,直接就冲了进去。
“阎晋!”
车子空间太小,她不得逃,连转个身都难。被他拉着滑下去,像一块新豆腐被尖刀毫不留情的戳穿,疼。
“这不是你想要的?”
他将她双腿往上曲,越方便他的探入。
许念咬着唇不说话。
他更有意叫她发出动静来。
这样堂而皇之,在大马路上......许念紧绷得厉害,他却更有意味似的,刚才那点不高兴在挥汗如雨的运动中,似乎也将烟消云散。
许念侧着头,眼睛落在腕上,那里有道很浅的伤疤,太浅了,以至于她自己有时也会忘记,什么时候受过伤。
正当两人在云雾里蒸腾,忽听到车窗上有人在敲,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她听不懂日文,可也知道,他们两个这样放肆,是被人瞧见了。
许念一下绷紧,急欲起身,他还未出来,一只手压在她肩上,脸色和眼色都阴得难看。
“有人。”
她急得要哭出来。
阎晋手指在她光滑的肩上摩擦:“你也会怕?”
“许念,不如我在日本给你包个店,这边生意比国内好做多了,合法。”
她脸上一僵,身体急速冷了下来。
她扬手要打他耳光,他擒了她的手握住,狠狠蹬了几下。
许念渐冷的身体似碰着一团火,又低雷电冲了过来,她蜷缩着,羞耻又难堪的闭上眼睛。
耳畔,阎晋发出讽刺的笑。伸手抽了纸丢到她身上,他理了下自己,西装笔挺的开门下车。
她听到他在外面和谁说着什么,日语,一个标点符号也听不懂。
像从他口中吟唱出来的咒语,在她耳边环绕,变成武器,肆无忌惮的攻击着她。
她太难受了,难受得像要死过去。所以故意在那濒临崩溃的临界点上加一把力。她故意激怒他,想要借着他,将那将要溃堤的河坝击碎。
可她忘了,他之于她,除了金主,什么都不是。
乞求他的怜悯,不如直接死去,一了百了,还来得痛快些。
车门打开,新鲜的空气奔跑进来,冲散了**的气味。
他站在车门外看着她:“下来。”
许念双腿虚软,脖子到锁骨,没有一块好的,她摇头,他伸手边将她揪了出来。
将西装外套搭到她肩上。
她十七八岁的时候爱折腾,折腾了半天,却还是对穿衣打扮,香水珠宝一窍不通。他身上的香水味,她只知道有一种叫人心甘情愿溺死其中的魔力。
冠一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偷偷告诉过她,说这叫CliveChristian,天价。
许念缩着肩膀,半靠在车门上,悄悄用力嗅着他西服上的香水味。
从他残留在衣裳上的香水味里寻求一点宽慰,她竟落得这样可怜。
脸半埋在外套里,她半边脸庞都是晦暗的。
“做什么?”
她一条腿微微屈着,笔直的曲线,雪白的肌肤,她虽不高,却有着绝佳的双腿曲线。
阎晋将视线收回来,隔着一臂的距离望着她:“我饿了。”
说着,伸手去拉许念的胳膊:“去吃东西。”
她站着不动,眼睛落在他的手背上:“我不饿,你自己去。”
边说边去拨他的手指。
他捏着不动,身上隐隐散发出冷意。
许念低着头,情绪低落到崩溃的边缘。
“许念。”
“我不想去。”
她将他的手拿开,拉开车门要钻进去。
头发叫人从后拽住,他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跟前。许念肩膀叫他一握,像陀螺一样被他旋过来,头发被他抓着,迫使她抬头朝他看。
“我说的话,现在都成耳旁风了,嗯?”
他脸上的表情很沉静,他这个人有个习惯,越是沉静,不动声色,表示他越愤怒。
他盯着她的眼睛似洗毛笔的墨水,被灯光一照,流动着黑色的光。
许念知道,他这会是气极了。
可她的心情也是糟糕极了,她不想迁就谁,今天晚上,她没有心情来应付谁。
咬着嘴唇,她不说话,眼皮低低的垂着。
她和他一起三年,一直很懂得分寸,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像小猫一样挠一挠他的胡子,拿小小的反抗叛逆当调剂的情趣。像今天这样明知山墙撞头,还不肯低首,是第一次。
阎晋眉间急不可察的蹙了一蹙,松了手,他侧首望着旁边,大掌滑下去,似漫不经心的将她垂在身侧发凉的五指往指间掌心里扣住。
他手掌心里的温热,贴着那一直通到心脏的血管,直暖到她冰冷的心上去。
许念浑身一怔,抬头去看。
他已转身,牵着她往前走:“不饿就坐着,陪我。”
许念望着他随走动而左右微摆的宽阔肩膀,雪白的衬衫被霓虹灯光反折到眼睛里,灼得她瞳孔刺刺麻麻的烫。
他总是这样,打她一个巴掌,再给她一点甜头。她就和那飞蛾,一次又一次,明知是死路,却还是不要命的往前扑。
他是她苦难岁月里唯一的甜,哪怕那甜里夹杂着更多的苦,更多的玻璃渣滓。哪怕她每一次在苦海里沉浮到活不下去,明知舔一下那颗糖,玻璃将把她蜇得满嘴血腥,她还是忍不住剥开糖纸,伸出舌尖去舔舐。
她的日子太难过了,要是能死,就死在他手里,也是好的。
可是,他要结婚了。
她就是要死,也得离他远远的。会脏了他走向幸福的路。
夜深了,这里有些偏,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很小很小的拉面店。
门推开,拉面的香气和满室温暖便涌了过来。
许念小小打了个哆嗦。阎晋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眼睫上沾了一层水雾,在他看她时,下意识颤动着睫毛,往他看过来。
阎晋眼底的温流来不及收,他飞快别开视线,将握着她手的五指松开。
他口气不大好的坐下:“还站着?”
许念乖顺的在他身旁坐下。
阎晋像是抚小狗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嘴角挂着微笑:“早这样多好。”
柜台后,穿着围裙的胖妇人过来问吃什么。
许念听不懂日文,坐在边上,垂着眼皮不动。
阎晋点了好菜,伸手把许念搁在桌上的手一握。
她的手指和别的女人不同,虽柔软,却粗糙。她习惯在厨房忙碌,跟了他三年,家里从未请过钟点工。
他也曾斥她有福不会享,阎晋记得她当时的笑容,像浮在水面上的一层彩色的油,晃晃悠悠的,声音很轻。
她说,我喜欢家的感觉。
他笑话她,当情妇还当出格调来了。
他警告她,休想他会娶她。
她还是那样恍恍惚惚的笑,低着头说知道。
也不过就那么一回,后来的她,和十七岁的许念没有区别,没脸没皮,没心没肺,对靠出卖身体赚他的钱,她当做是一桩再正经也没有的买卖。不知廉耻。
阎晋从暗光里,以眼角的余光望她。三年,他很少时间这样仔细的看她。他当然知道她长得不错,可印象里,她还是那个红唇绿眼尾,穿着露脐装,一头乱发追着他跑的许念。他眷恋她的身体,却厌恶她那张脸。
直到刚才,她装模作样的扮演着十七岁的许念来膈应他,他才恍然大悟,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再不是十七岁时的许念。
面端了上来,热气腾腾。
豚骨拉面,放很多很多的圆白菜。
她抬头朝他看了看:“我不饿。”
阎晋已动起手来:“我不喜欢一个人吃东西。”
许念低着头,像是游魂一般。
他已挑了一筷子面的手忽然往旁一放,声音不高,却激得人心一跳。
他扭头看她,眼神很黑暗,语气平静:“吃。”
许念没力气和他再争斗下去,握着筷子将面挑起来。
热腾腾的水汽往鼻子里一冲,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阎晋也有些惊到。
她丢下筷子跑出去,蹲在店门外的花盆旁,抱着膝盖哭出声来。
他随后出来,站在一旁看着她。
那两年的生活,阴暗、痛苦,她曾以为过去就过去了,伤得再厉害,她也不会再害怕。原来不是,有些伤,只要一碰,还是会流血,还是痛不欲生。
她哭了好一会,声音断断续续,打起嗝来。
躲在角落里的许念像是一条流浪猫,浑身湿漉漉的,还发着抖。
阎晋纠缠的眉宇打了结,不耐烦的把兜里手帕丢到她脸上,他别开脸:“把脸擦擦,丢人。”
许念拿了他的手帕,抬头朝他看。
他眼角余光瞥见,忙背转身走:“食欲都没了,你还真有能耐。”
许念起身,脚麻得打晃。
她跟过去。
阎晋就在前面走着,狭小的过道里,路灯温柔的洒下来,将他身影拖拽到她的脚边,像领路的精灵,带着她,往希望的前路走。
许念快走了两步,想去抓他的手。十指交错落空,她怔怔的望着空空的右手,手掌心里卷过一阵冷风。 谁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