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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月珍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刚刚顾玥忽然同她讲去绥远的日期由原定的农历年后改到了月底,她在房间里一圈一圈地走来走去,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阻止顾玥和陆之初去绥远。
若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去绥远少说要在两个月之后,按照冯月珍原来的想法很简单,顾玥同陆之初新婚燕尔,保不齐两个月之后她万一有了身孕,那么要去绥远的事情必然会因为一个新生命的降临而有所变动。
退一步讲,就算到时候顾玥的肚子还没有动静,两个月之中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保证,只要给她时间,她相信自己还是有机会留住顾玥和陆之初的。
冯月珍趴在自己房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等到确认走廊里静悄悄,她才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她要去楼下大客厅里面打个电话,也不晓得沈付岩还在不在宜川。
顾玥同陆之初完婚对沈付岩的打击不小,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出过门了。
沈付岩给自己搬了一把藤椅,此刻正坐在天井里看星星,家里的电话响了好几遍,他是理都不想理。
冯月珍因着心里有事故而急躁的很,电话没人接,她下意识的就以为沈付岩大约是悄悄离开了宜川,忍不住叹息起来,她觉得自己就好像失去了一个盟友,一个可以共谋大事的盟友。
客厅里静悄悄的,因为没有点壁炉的缘故温度很低,冯月珍却没有心思在意是不是很冷,她坐在沙发上看似在发呆,可是脑子却是转的飞快。
她不是顾玥的生母,严格来说顾玥对她也没有法定的赡养义务,正是因为这一点,冯月珍才始终不想让顾玥脱离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说一句天地良心的话,绥远那样一个破地方她冯月珍怎么可能会愿意去,可她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若是不同他们一道去绥远,怎么能够晓得那边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有影响到她自己的变故?
冯月珍思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地阻止顾玥同陆之初去绥远,最后他咬了咬牙,还是选择要同顾玥他们一道去绥远。
原本年后的事情忽然提前到这个月末,一时间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陆家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
冯月珍先是消失了几天,也没有同顾玥交代去了哪里,只是在三五天后又带着几箱子衣裳回了陆宅。
陆之初也连着好几日白天不见个人影,家里最闲的人忽然就变成了既不用去学校上课,也不用亲自收拾东西的顾玥。
“太太,程妈让我来问问,要不要带点自家腌制的咸鸭蛋和酱菜。”招娣敲了敲门,规规矩矩地站在房间外头,自从顾玥从小姐变成了陆太太招娣同她讲话的时候就开始异常注意主仆之别,再不会想早前一样同她笑闹了。
“带哪些东西做什么,你们还怕绥远没有鸭子吗?”顾玥趴在床上,两只小腿翘在半空,交叉着来回一晃一晃的。
招娣听了顾玥的话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我去同程妈说一声。”
“等等!”顾玥从床上一个翻身坐起身来,对着正要走了招娣说:“带几只鸭蛋好了,酱菜就算了。”顾玥叹了口气,“我怕什么都不带程妈要伤心的。”
“听太太的,我这就下去告诉程妈让她少带几只就好。”招娣很是赞同地点点头,对着顾玥一福身愉快地跑走了。
顾玥也发觉招娣最近对她越来越讲规矩,起初她不明所以还同陆之初说过这件事,然而陆之初不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还夸奖招娣拾得进退。
按照陆之初的意思,原来招娣同她没大没小并没有什么不妥,顾玥当时不过算是寄住在陆家的一个外姓小姐,招娣同她年纪相仿,做对平辈的小姐妹倒也还是可以。但如今顾玥已经是陆之初的太太陆家的主母,那可就再不是招娣那样身份的小丫头能够平日里笑闹玩耍没规没矩的了,
“宝珠!”
顾玥正坐在床上出神,忽然就听到楼下传来孔瑞林的声音,她放下手里的书跑出去看,只见孔瑞林身后还跟了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那小伙子布衫布裤,一看就是张宅的男仆,他一手提着一只皮箱,也不晓得里面放的都是些什么。
“你又请假了?”顾玥觉得自从她不再去学校之后,孔瑞麟似乎经常找各种借口请假来看她。
“你都要走了,我还不能多来见见你吗?”孔瑞麟摆出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看见我?”
顾玥知道她是假装的,也不急着解释,“你天天来我烦都烦死了,怎么可能想见你?”
孔瑞麟“哼”了一声,一挥手指挥着男仆将两个箱子放到了地上,然后自己蹲在地上打开皮箱,掏出了几件厚厚的棉衣,“这是我让家里的裁缝给你赶出来的棉衣。”
顾玥看着孔瑞麟手里提着的厚棉衣十分震惊,“哪里来的这样厚的衣裳?”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捏了捏,“好软哦!”
孔瑞麟讲棉袄塞到顾玥怀里,“你懂什么,这些衣裳是带过去给你穿的。”
“给我穿的?为了给我穿你特意让你家裁缝做的?”顾玥抓了抓怀里的棉衣,那手感软乎乎的,可真是太好玩了。
孔瑞麟蹲下身子又去打开了另外一只皮箱,“这里还有棉鞋。”
顾玥第一次瞧见这样胖的鞋子,觉得好玩极了,“哈哈哈,这个鞋子这样胖还能穿吗?”
孔瑞麟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绥远可比不得宜川,那边冷得很,你可万万不要小看了。”
“有多冷?”顾玥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孔瑞麟在脑海中思考了一下应该用什么样的形容,才能让一个没去过北方的南方人,对北方冬天的温度重视起来,“就像……就像冰箱一样!”
顾玥想了一下厨房冰箱里放着的几块冻肉不由地打了个冷颤,“那不是要冻死人吗?”
孔瑞麟看她那个傻样就想笑,“只有夜里才可能会冻死人,你又不在大半夜的时候睡街上,家家户户都是要烧火炕的。”
“火炕是什么东西?”顾玥觉得自己懂的真是太少了。
孔瑞麟嫌弃站着说话累,拉着顾玥做到了沙发上,“火炕是北方的床,用石头和混合了草的泥巴堆砌起来的,炕里面可以烧柴火,烧完以后那个床都是热乎乎的!不只是绥远,北平也有的。所以你在北方其实屋子里面并不冷,我给你做的衣裳是让你出门的时候穿的。我之前还怕你走之前做不好,结果前天就做好了,我特意让我爹安排他给我送过来的。”孔瑞麟说着指了指还站在一旁的小伙子。
“我听陆叔叔说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我还特意少带了好些衣裳去,照你这意思我是不是应该再多带点?”顾玥回忆着自己的几个箱子,有点记不起自己到底带了些什么东西了。
“你那些衣裳就算了吧,带过去估计也用不上,今晚上的车就走了,你可别再折腾了。”
顾玥想想觉得孔瑞麟说的也对,“那算了……我让招娣把这几件衣裳给我装起来。”
孔瑞麟点点头,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哎?陆之初呢?我怎么来了这么半天还没看到他人。”
顾玥局促地笑了一下,“我也不晓得,这几天都不着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估摸着快回来了。”
孔瑞麟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一抬头就见到正在往里走的周天德,“小周,你表哥呢?你看着都什么时间了,你们还不准备去车站吗?”
周天德可能是跑回来的,他气喘吁吁的,额头上甚至是微微有些汗,“咱们怕是要晚点走了,车站那边出了点事情。”
孔瑞麟一拍手,“怪不得我来得时候瞧着那边冒烟咕咚的,不会是着火了吧?”
周天德也是十分佩服孔瑞麟的脑袋,“你看的烟是火车的烟吧。”
孔瑞麟挠挠头,“你不是说火车站出事了吗?”
周天德今天跑了一大天,一口水也没来得及喝,这会也不管有没有外人,直接拿起桌上的凉茶壶就往嘴里倒,他一口气喝了小半壶,这才倒出嘴来回答孔瑞麟的话。
“没什么大事,表哥正在处理呢。”
孔瑞麟蹙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盯着周天德看了十来秒,“我想起个事情问你,你跟我来一下。”
周天德跟着孔瑞麟一前一后地出了正房,又随着她绕到了房后的花园里,“孔二小姐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还要出来说?”
花园子里没有开灯,好在今夜的月色还算亮,孔瑞麟披着一件黑色的呢大衣,表情严肃地看着周天德,“你同我讲实话,你们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周天德没有想到孔瑞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摸摸地吞了一口口水,半晌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确定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让孔瑞麟知道。 掌中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