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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上酒！”
“小二！酱牛肉再切上一斤！喏~钱接着~”这边城的汉子们总是嗓门要大些的。
“来嘞来嘞！风娘~快快舀酒！”
“好嘞好嘞~风娘接钱！”这边城食肆客舍本就不多，酱牛肉卤的好的又全日开张的就更是只有‘风沙渡’这一家，这许多年不打仗了，来往的商旅马帮、走镖的江湖客也越来越多，这不哪怕是大冬日的，生意也依旧好到不行，连掌柜的老沙也踮起脚来四下打转，只有被唤作风娘的妇人在又高又阔的柜台后头一边接钱一边悠哉的打着算盘。
妇人青布包头，一身麻衣，全身上下仅腕间一个成色不好的玉镯子，只十指纤纤在黑黝黝的算珠上拨动，却是别样的好看。
“风娘你说你这自上个月自江陵娘家回来就没一日歇着的，老沙嘴上说着疼你，却还连个好镯子也不给买？”有大腹汉子一边付酒钱一边调侃！“哥哥这有很多好货，你要不看看？哥哥给你算便宜些、”
“这是本家太太的铺子，我家老沙就是个小掌柜罢了。”风娘眼皮都不撩一下：“哥哥可别气老沙，不然一会儿又给你的马下巴豆了！”
大堂众人俱是轰笑，显然这事儿不是头一遭。
“嘿~谁不知道老沙占了五成份子！”
掌柜老沙也是乐的直笑：“风娘说的好！不过孔兄却是误会了，这不本家老太爷走了，我们这些靠着本家吃饭的人，自然不好弄的张扬了……”
“陈老太爷走了？啧~我这刚回来却是不知道，也该去上柱香。”姓孔的汉子一愣：“不过那陈相爷岂不是要回来丁忧三载？”
“陛下夺了情，不过旁的人却是算算日子也该快到了。”徐香梅、风宁老沙说着掏出怀表看了看时辰，大惊：“风娘！还不去叫豚豚起床，这上学该迟啦！”
“嘿~我家豚豚哪里是赖床的懒猫？”小妇人算盘一拨，眉梢一挑，就瞪的老沙缩了缩脖子，不过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掀了帘子往后头走去。
众人又笑，这老沙怕媳妇谁不知道，老沙也是脸皮厚徐香梅、风宁，丝毫不为恼，点点在柜台后帮着记账的少年：“飞飞啊，去厨下叫弄些肉末河粉来，豚豚爱吃这个。窝个蛋啊！”
“哎。”马飞飞摸着脑袋应了，只冲着小二徐道道做了个鬼脸，正要走外头却是又奔进来几个青衫少年，声音清亮：“掌柜的，肉末河粉三碗，加鸡蛋，再来碟酸萝卜！”马飞飞就顺道一道去安排了，正牌小二自然也去搭手帮忙。
“呵~今儿个那么早？”老沙最喜欢这些读书人，除了酸萝卜又送了碟子豆角。
“昨晚贪睡，作业没做，要早点去补上。”胖些的少年还有些不好意思。
老沙正要说话后头风娘正推着个少女出来：“快些快些，我还和你爹夸你呢，没想还真的在睡着呢~”
小姑娘犹自打着哈欠，头发没盘，只以银梳扣着根短簪子扎了个辫子垂在身前，身上穿着斜襟盘扣的青衫长袍，只在左胸的盘扣上坠了银鱼十八子的压襟，腰间的荷包旁佩了与耳坠子差不离的雕花银球，外罩与长袍同色的半袖，与那些个少年看着相似，也是活脱脱的学生一枚。瞧着也还算是清丽，只是这些个首饰都是不值钱的老银，染了色不太好看。
少女又是一个哈欠：“娘~你都叫我豚豚了，我能不懒嘛~”
哈~众人都是憋不住笑了，这名儿给个姑娘家叫实在是不妥当，那三个小书生尤其笑的开心，胖胖的那个戳戳老沙道：“沙掌柜，这就是你刚从江陵来的的宝贝闺女儿？怎的叫了这么个名儿~”
沙掌柜眼珠子一瞪：“豚豚怎么了，豚豚多好，成日里吃吃喝喝睡睡，不要太安稳。”
胖少年打了个哈哈，正好马飞飞断了河粉上来，便不再多说，只埋头狂吃。
这边少女也吃上了，这汤河粉她一直都是很喜欢的，当然，豚豚这个名字她也是有怨念的，不过没办法，谁叫她这有些个奇遇正巧做了人家的女儿，那这名儿自然也就躲不去了。
风娘冲着发笑的众人甩了甩帕子，一回头又是一副笑脸对着女儿：“豚豚啊，今后咱们就长住这边城了，你也要去国学社读书了，在学社可不能叫豚豚了啊~别人问起来要说自个儿的大名儿，咱豚豚的大名儿最好听了。”
沙鱼儿嘛~小字玉子，她并不觉得这名字好听，鲨鱼？傻玉子？太尴尬了！不过无奈这娘实在是太温柔，只能乖乖点头：“知道了娘，今日有烤鸭吗？”
“豚豚，这会儿烤鸭还没好呢。”回话的是马飞飞：“叉烧包要不要？”
“要的要的！”沙鱼儿忙不迭的点头，要说这个世界什么最让她满意，那除了爹娘好飞飞好道道好之外就属吃的好了！感谢穿越前辈！感谢万能的大厨！
“沙掌柜钱放桌上，先走了啊。”这边说着话，那边的少年已经放了六个铜板在桌上走了，老沙应了声又嘟囔着：“豚豚可不能学他们啊，作业不做你瞧，一早就得急匆匆的，吃东西太快可不好。”说着一手收了钱便塞进了女儿的小荷包里：“这族学也真是的，都学着国学来了，女娃娃也要上学，豚豚会不会被欺负哦~”
沙鱼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要是被小屁孩给欺负了，她这几辈子也真是白活了。不过怎么办……她真的不想去上学！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啊！
风娘提了个小篮子出来递给沙鱼儿：“豚豚啊，笔墨在左边，饭食在右边，娘一早便打听过了啊，课本要到了族学分班后再交钱统一发放的啊，只是饭堂的菜色也不知怎样，吃得惯你便吃，不然的话还是吃自己的啊~外头不干净……”
沙鱼儿掏掏耳朵应了好，心下有些好笑，没想徐香梅、风宁到带盒饭这样的后世岛国习惯自己倒是在古代领略了一把，也是有趣。当下将汤喝了个干净，又从老沙手上接过水囊丢到了篮子里，这便提留着出门了。
“哎哎哎，钱~”风娘唤道。
老沙忙拦住：“十两银子昨晚就给了，够束脩了，刚又给了六个钱零用。年纪小小带多了不好，听说有些人都欺负着面嫩的抢钱呢~”
“啊~这样啊~”风娘低呼：“咱们豚豚是个娇娇儿，可别……”
走出一段路的沙鱼儿晃了晃脑袋，听力太好也是折磨啊~不过这每日上学也是够呛的，光走路到城外的清凉山上就得花上好大一会儿呢，赤果果的锻炼嘛~希望老娘那么费力别是幼儿园课程才好。
沙掌柜虽然说着本家，可其实他们的本家却并不是边城陈氏，而是江陵沙氏，只因着当初沙掌柜的祖父跟着陈老夫人出嫁一道来的，这两带下来算是在边城扎了根，也就把陈氏也叫做了本家，也没算个错处！
陈氏本家的府邸建在城外的庄子上，族学为了方便本家子弟自然也是如此，像沙鱼儿他们这样在城内居住的上下学反而就比较麻烦了。
沙鱼儿拎着小篮子，腰背挺得笔直的往城外走去，城门处的士兵裹着防风沙的面巾，只做没瞧见沙鱼儿，连盘问也没有。沙鱼儿有些奇怪，毕竟在江陵的时候进出城哪怕是勋贵女眷，审查也是极严的。
便站在一边又瞧了瞧，发现这项优惠貌似只对于穿族学学生服的孩子们，难怪了，在江陵就听说过陈氏族学出名，只是没想到出名到过个城门也有优惠。
不过为了方便城里来的学生，族学倒是建在了庄子的最外头，也省去了旁支子弟进宅邸的要通报审查的麻烦，尤其是因着陈氏心善，这些年有不少外姓子弟来求学，若是开在府中，那麻烦可就不止是一点两点了。
前几日风娘已经带着沙鱼儿来认过路，她又有个好记性，加上族学服装颇有辨识度，路上同学不少，竟然是顺畅的直接进到了族学里头。
左边的屋檐下有几位家长牵着小童在缴费领书。沙鱼儿不禁看的有些额角抽搐，就这么站在这她就有种后世老妈带着去小学报名的赶脚。
一早得过交代的沙鱼儿只能翻着白眼徐香梅、风宁跟在小童们的身后排队，真是见鬼，前头那个牵着孩子的小妇人看起来面嫩的与自己差不多岁数……好尴尬……
“姓名、年龄、性别？”
“……？”沙鱼儿看着面前的白胡子老头消音了……
“沙鱼儿、15~女~”
老头总算抬起头来看沙鱼儿了：“这么大了才入学？哎……”神情惋惜的写了张表递给她：“去后头缴费领书去吧。”
沙鱼儿默默的接过那薄薄的纸往后头去了，心中一片迷茫，这……应该有不同班级的吧，不用问问自己什么别的？
来到领书的地儿沙鱼儿心中的不安瞬间被无限放大，因为自己和前面那堆小萝卜头领的居然是同样的书！
《算学入门》？《百家姓》？这这这……是不是自己看起来智商有问题？
“请问……”沙鱼儿又绕到那登记的老头那儿。
老头儿只抬头瞄了眼沙鱼儿手上的书就指了指前头：“出门右拐，西院甲班。”
沙鱼儿一噎，甲班啊？按着正常思路应该和后世的重点班1班之类的差不多吧？于是心底那份莫名其妙的心情又安稳了些，顺着老头儿所指找过去。
西院是离着角门最近的地方，沙鱼儿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头玩乐、吵闹之声不绝，不禁脚步顿了顿，有一种想跑的冲动，挠了挠耳朵，又探了脑袋出去再三确认！没错！果然！里面在课室的看不到，院子里那些在蹴鞠的都是小萝卜头！天啊！还是走吧……
脚步慢慢往后挪去……挪去……
“喂！”屁股被戳了下，软糯徐香梅、风宁的童音响起：“你要逃学吗？”
沙鱼儿回过头来，扎着两个揪揪、学子衫上还挂着玛瑙金锁的小萝莉正养着脑袋看她，一时有些尴尬：“呵呵……我是走错地儿了！”
“骗人！”女娃摇晃着脑袋瞅了眼沙鱼儿手上的书：“你这明明就是和我一样是甲班的书嘛！”
又听到这个“甲”字，沙鱼儿难免有些疑惑：“那乙、丙是什么班？”
小萝莉摸摸脑袋，也是满脸迷茫：“没有听说过，只只得东西院都只有甲班，唔~我哥哥就在东院，也是只有甲班。”
沙鱼儿想哭，尤不死心：“小妹妹，那你们班里年纪最大的几岁啊？”
“我叫冯思敏，咱们是同学了，你于学中不可叫我妹妹。”冯思敏嘟起嘴：“不过可以叫我敏敏，呃……年纪最大的，你几岁啊！”
沙鱼儿如遭雷击！！！果然！果然！当机立断拔腿就走！宁当旁人眼中文盲！不做西院甲班大儿童！
“先生！有人逃学啊！”冯思敏的嗓音震耳欲聋，西院中瞬间呼啦啦的涌出一堆孩子，还有老先生挥着教鞭走在最前面，一声大吼：“站住！”
沙鱼儿当然不站住，哼！只看着我的背影老娘一转身谁还认识谁！
……
还是站住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转弯处也会有先生埋伏于此？
“这么大年纪才入学，不苦心向学不说，竟然还准备头一日便逃吗？”挡路的先生二十出头，皱着眉看着沙鱼儿
沙鱼儿抬起头尴尬的说：“先生，可能分错班了，这基础算学学生学过，百家姓也是认得的。”
年轻先生还未说话，那冯思敏已经又跳了出来：“这些我开蒙便学过，先生说过这两本书是基础，平日还有好多别的要学，升班后才有别的呢。”
沙鱼儿一阵尴尬，还不待解释耳朵已是一疼，那执着教鞭的老先生已经拧着她的耳朵往西院里扯：“头一日上学便敢逃！今日看我不好好罚你！”
天啊！民风开放不是什么好事啊！
那年轻先生也招呼着一群看热闹起哄的小萝卜头们进去，后面自有书童关上院门，毕竟热闹自己院里看看就罢了，传到外面总是不那么好听的。
而被拧了耳朵的沙鱼儿丢脸可算是丢大发了，虽然没被打手板，却也被勒令在课室外头罚站，只听着课室里头小鬼们奶声奶气的念百家姓，她就不由红了脸！活了几辈子，还从没这么丢脸过！
自己本想着千万别做孩子王，可哪想现徐香梅、风宁在还得给小萝卜头们垫底，天知道里头那群都是最大不过六七岁的小鬼！！！这这这……自己比他们娘都小不了几岁吧！
“过来。”老先生在上课，年轻先生对她招手。
难道觉着自己一个姑娘家这样不好，所以要放了自己？
“先生？”
“将院子扫干净，午膳也由你同书童一道去领。”年轻先生将扫帚塞到沙鱼儿手里，转身就走。
“哎哎？！”
“无礼！鄙人姓徐。”
“徐先生这是？”
“认罚！”
沙鱼儿无语望天！未来生活好像并不会太美好！
不是说本朝女官多多吗？不是说族学会学刑法之类？
可……可……前路茫茫啊！
到了领饭的点沙鱼儿倒是心情好了很多，实在是因为陪同一道的书童瞧着也有个十二三岁，和他一起总比和一堆小萝卜头来的低调，只指望着把今天赶快过完好回家强烈吐槽！最好从此以后不用来了。
早知道就不答应她娘来读什么书，几辈子下来该懂的早懂了，学不会的自然也不会去学，勤奋个什么劲啊，还不如在‘风沙渡’混日子来的自在呢。
以后也和老爹一样，一天到晚就围着店里转，吃穿住都一气儿给解决了！反正现在不打战了，这种日子不要太舒服哦。
“看！是小丘。”饭堂有三三两两的少年在起哄，还大声嚷道：“西院受罚的又来领饭啦~今儿这个是个大萝卜头！”
这声嚷使得边上唰的涌出来了许多人，都诧异的看着的沙鱼儿。
大萝卜头·呆子·傻·鱼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小丘就是边上这个瘦弱的书童，不由僵硬的侧着脑袋问：“所以受罚领饭是西院的传统？”
小丘只板着酷酷的脸点头，沙鱼儿徐香梅、风宁又问：“所以只有那群小屁孩要领饭？别人都是自己在饭堂用饭的？”
小丘再次点头：“他们年纪小。”意思是还不能单独来打饭。
沙鱼儿无语望天！好想打人怎么办！本来以为领饭还可以避开课室里那些圆溜溜的盯着自己的眼珠子，谁想到现在眼珠子从S变成M号，等会说不定也许还会变成X、XL号！太可怕啦！老娘的脸啊！
“快快快快走！赶紧领了！”
沙鱼儿催着小丘走的飞快。
好在饭堂的伙头早就准备好了，两人一到就抬了装满食盒的竹筐子逃一般的溜了。
小丘惊讶的看着拎着另一头筐子的沙鱼儿，这是受惊了所以力气那么大吗？他今天觉得好轻松。
老先生姓陈，那菊花老脸一皱，“尊老爱幼的”沙鱼儿只能顶着孩子们圆鼓鼓憋笑的脸——尊老（神态恭敬）爱幼（分食盒），简直是伺候人来着。
陈先生笑了笑：“哎，都怪我老糊涂了，你今日才来，我却是忘了往饭堂那边说了，看来要饿肚子了？”
原来绝招在这？沙鱼儿扬起笑脸：“怎好劳烦先生，学生自带了。”
“只怕已经凉了，莫要吃坏肚子的好，下午还有课。”陈先生劝说。
沙鱼儿自然不可能饿肚子，全然不介意的按着老头的指引到了最后排的案几上坐下，打开母亲牌温暖便当，还顺带瞧了边上萝卜头的食盒一眼，哼，一荤一素，就说嘛，饭堂的怎么能和家里的比呢？
沙鱼儿的两层特制大饭盒里一层装着珍珠糯米肉丸子与水晶虾饺，另一层则是叉烧包、豆皮卷与炸中翅，都是不怕冷又吃着方便的精致食物，摆的也漂亮，看的边上的小萝卜头直咽口水！
哼！沙鱼儿得意的夹起个珍珠糯米肉丸子，囫囵一个塞入口中，美滋滋的品味起来。
“咕噜！咕噜！”
“……”
抬头一看咽口水的不止三两个，哪里还有一丝先前的顽皮模样，所以这群萝卜头到底是被饭堂给祸害成了什么样啊。
实在看不下去，反正这手艺自己天天有的尝，徐香梅、风宁便将饭盒往前推了推：“咳咳~我吃不完，大家一起吃啊！”
萝卜头们有些尴尬，想拒绝又舍不得移开目光，只冯思敏大胆的用小胖手拿起勺子挖了个丸子，没办法，她还不会用筷子。
“唔！好吃！”小萝莉捧着脸、歪着脑袋，一副满足的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沙鱼儿好想再给她塞一个。于是手下已经飞快又给她拨到了她的小食盒里。
冯思敏感动的眨着大眼睛：“姐姐人真好。”
同学变姐姐了，沙鱼儿的老人心啊！于是主动给边上不好意思的孩子们分食物，这个一点那个一点，很快就见了底，只余下一个叉烧包自己啃！
平心而论，别的就算了，叉烧包冷了好像并不怎么样，这个肯定是飞飞加的。
“姐姐吃我的……”
“姐姐吃这个！”
“这个这个！！”
“……”
被美食收买了的孩子们多善良，投之以木瓜报我以琼瑶！啊呸！报以我盒饭！还都是一样一样的！我能吃的下那么多份嘛。
沙鱼儿最后选择了冯思敏的盒饭，原因很简单，她做自己前面，吃下来比较顺手！
只是谁来告诉她，只焦糊的肉是什么鬼！啊呸！好苦的青菜！
难怪这群孩子瞬间就被点吃的给收买了，毫无坚定的革命立场！
“咳咳！好难吃！”
“……姐姐小声点……”冯思敏‘嘘’了一声：“先生说了，咱们读书人不可重口腹之欲！”
沙鱼儿嗤笑：“那还不如和尚尼姑呢，人家做素斋都仔仔细细力求色香味俱全，咱们读书的反而要吃的寡淡？哪来的道理！？其实只要心中自有坚毅，外物是影响不了的。”
嗯！这般有道理的话孩子们一定会理解我的。
边上软糯的小正太张开了油腻腻的嘴：“那我回去就和娘说我要出家！那我就不用再吃饭堂的饭了！太好了！”
“恒远说的对！”
“对！我也要当大和尚！”
“我要做尼姑！”
“……”
课室的气氛很热烈，小萝卜头们徐香梅、风宁的情绪已然失控！一个个都怒气冲冲的将食盒摔得‘砰砰’作响，本去了外头与徐先生一道用餐的陈先生忙奔了进来，一瞧被唬了好大一跳。
“都干什么干什么？！快坐好快坐好！”
“不听！不读了！我要做大和尚！”坐在前排的小胖子拍桌子的动作很是有气势！
陈先生愣了愣，立马火冒三丈，耳朵一拧：“陈铭！我陈家三代单传！你要去做大和尚是要我陈家后继无人吗？”
哟呵！感情还是祖孙俩！那小胖子的吨位以后可见肯定要大大超于这陈老头儿。
果然吨位足气势就足，小胖子一下就跳了开来，边揉着红通通的耳朵边跳脚：“我就要做大和尚！做大和尚就不用吃这么难吃的菜了！”
“我也是……”
“我不做大和尚！”冯思敏也跳起来，陈先生一阵宽慰，正打算让她做个表率，结果下一句却是：“我要做尼姑！”
“……”天雷滚滚！
陈先生也知道领来的饭食实在难吃，可难道要他带一群小萝卜头去就餐吗，那那些大的不嫌烦？而且走散了还要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去一个个找回来不成？
“咳咳！”此时徐先生走进来，只一张温和的脸笑眯眯的，孩子们竟然渐渐的安静下来。
那双杏眼往课室里一扫：“如此，明日便一道去饭堂~”还不待孩子们欢呼又加上一句：“若是草闹的，我就问你们家中将你们要过来做小书童！徐香梅、风宁”
说完幽幽的邀上陈先生一道走了，只课室一片死寂，小萝卜头们方才还喜悦的脸上此时都是绝望。
“那个……”沙鱼儿干咳两声：“饭堂好徐香梅、风宁吃？可以点菜？” 唐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