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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和“西市”算是京师乃至整个大唐的经济中心了,同时也还是各国进行经济交流活动的重要场所,当然现在有安西把持着商道,虽然外商还是来京师揽财,可却是物价飞涨,这中间的回扣到底是进了萧牧的口袋。
两市设在京师外郭中的东西两侧。光光从功能定位上来看别无二致。同作为京师规模最大的商业区,无论在对外商贸,还是满足城中居民日常生活、生产需要方面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且东市和西市各在朱雀街两侧相同的位置,左右对称,各处在皇城外的东南方和西南方,就连占地面积大致相等。可以说是东、西两市搭建起了唐长安城的商业格局。
只不过因着彼时公卿以下居止多在朱雀街东,第宅所占勋贵。就连诸州、藩镇的驻京机构州邸或进奏院分布于东市附近,国子监和赶考的各地考生们也都在附近活动。所以东市的客源较西市相比,多是达官显贵。所贩商品也更为奢华。
西市则大多聚集胡商,所贩商品也多为新奇为主。可以说是进口商品的聚集地,不像东市内不仅有笔行、酒肆、铁行、肉行、雕版印刷行等还有赁驴人、买胡琴者、杂戏、琵琶名手、货锦绣财帛的,可以总结为东市着重显摆享乐,西市则是展望国外。
唯一相同的是两市都是店铺毗连,商贾云集,工商业十分繁荣发达。
而且两市很有规划,市内生产和出售同类货物的店铺,基本上都集中排列在同一区域,叫做行。堆放商货的客栈,叫做邸,邸既为商人存放货物,又替他们代办大宗的批发交易,可以说是现代中介的鼻祖了,也算是‘中人’的升级版,毕竟交易数额更大。
大多商铺都是前店后坊的模式,道路的侧边则都密集分布了水井、窖井、渗井、灰坑和卧泥池等,给店肆后院的各种物件的加工提供了方便。
是以时下的店肆大多是集贸易、加工、服务场所为一体。
这些都让风宁十分感兴趣,对古人的智慧膜拜的同时也对自己那些个玩意儿能让他们制造出来多了不少信心,不信?只瞧这京师为运料、出货、内部交通所设的曲巷道路以及周边配置的引排水设施就可见一般,这城市设施做的明明很先进嘛!
还有市内设置的管理机构和中央派驻机构,不得不说唐时律法与对百姓的掌控力度还是十分的强的。
“朝廷为了管控市场秩序,不仅在东市内设立了市署这样的管理机构,还设置了常平仓、平准署这样隶属于中央的派驻机构。
在当今返京之前并不允许在市以外的地方开办商店和作坊,而唐律严明,为了保证市场秩序和买卖公平,在东西两市均设有常平仓和平准署。平准署是物价机构,国家通过它掌握市场上关于民生类商品的价格杠杆,通过政府买卖不断调节着生产、流通、消费之间的关系,推动着古代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繁荣,起到了其他机构不能代替的作用。
而常平仓的功能较平准署则更加具体,常平仓是国家用以调节粮价的粮库。政府在市场以雄厚的粮食、食盐储备作为后盾,随时用以平准粮价,从而进一步稳定市场物价,打击囤积居奇的不法商人。”
风宁一边走着一边听风老二背述朝廷对两市的管理手段,一边四下打量,他的计划与商人是息息相关的,且在京师自然也要有自己的铺子,别看萧牧给了四家生意顶顶好的店肆,可明着日日往来府中送东西,背地里却是起着监视之能,实在是自己一点东西也不能往那些店中用。
不过这也是萧牧的聪慧之处,风宁身边的人他全然不管,爱怎样就怎样,简直把信任表现的无以复加,可小处却是处处渗透,反而观察的要比指派身边人更细致。
从府外店肆掌柜与小厮儿,再到府内婢女仆从,风宁敢保证他们每日所闻所见定都滴水不漏的送往了安西的萧牧手上。若不是有风老二这个克隆体的出现,风宁此时也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是独自溜走,二是困于京师。
可溜走这条道也在萧牧的掌控之内,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抛出相片这说法来,就是要让对方多疑,欲走不能走!
东市位于城东,由于靠近太极宫、大明宫、兴庆宫,周围多达官显贵住宅,所以唐人的生意多聚集于此,萧牧给的铺子香满园、精宝行、滋味坊以及诚然书局都设在这儿,风宁眼下没什么兴趣,所以在东市随便的逛了逛,给许纂塞了一串糖葫芦就往西市去了。
比起规规矩矩的东市来说,西市就有意思的多了,除了番邦杂耍外,新奇的玩意儿也是种类繁多。
打蜡的水果、虹化的玻璃、艳丽的面具、精美的玉梳、奢华的臂钏……不过最最让人喜爱的却是售卖宠物的“逗趣行”!
就这招牌也打的妙,映衬着外头招揽生意“喊话”的鸟儿,起不正是逗趣嘛~
一行人自然不会错过这样有趣的地儿,便都在揽客的引带下往内走去,只许纂依依不舍的挥别了那鸟儿。
不过店内新奇的宠物多,这孩子一会儿就把会说话的鸟儿给抛到了脑后。
斑斓的蛇、多彩的鸟、傲娇的猫、乖巧的狗。许纂这边笼子瞅瞅那边柜台瞧瞧,一时心痒难耐,卢元元瞧着他可爱便道:“府中原是养了狗的,可爱的紧,不过现在养在张大郎君处。”
许纂鼓起脸看着风宁:“师傅张大郎君是谁?我可以去瞧瞧吗?”
风宁想起肥柴与张嘉来,也是不由叹了口气,如今张嘉与萧升都取了颜家娘子,成了连襟,倒也算是安稳了,便摸摸许纂的脑袋道:“去瞧瞧就不必了,你喜欢我便给你买,只是他们的生命很短,于你而言短短几年,于他们却是一生,如果买了就要好好待他们。”
许纂似有所觉,当下便兴奋的点头应了:“那我买那个?我瞧着都好。”
那揽客的小厮儿在边上一听便知道有戏,当下扬起更加热情的笑脸,只不过这次却是对着许纂来了,小孩子嘛,最好哄了,只要哄高兴了,家长自然会付钱的:“小郎君请瞧,这是西域来的波斯猫,皮毛漂亮吧?但请瞧这眼睛,双色似琉璃,最最富贵。”
“我不喜欢这个。”许纂嘟起嘴:“一点儿不威风。”
小厮儿愣了愣,好吧,男孩子嘛,毕竟喜欢勇猛的,便将人往里领了领,掀开一个笼子外头罩着的黑布,露出里头的幼崽来:“这个豹子最是威猛。”
许纂瞧着那肥嘟嘟的小豹子满脸不信:“这还威猛?跟猫崽子似的。”
小厮儿哑然,暗暗腹诽了句没见识,面上却依然恭顺:“这长大了可咬断水牛的脖子呢~去打猎的时候带上,捕鹿都很是简单。”
许纂却有些狐疑,眼珠子四下乱转,显然是没什么兴趣。
小厮儿只得又介绍起其它来:“小郎君瞧这猎鹰如何?尾翎漂亮纤长,若是打马持弓再带上它~啧啧!那可是威风的紧!”
许纂瞧了瞧,这鹰极大,翅膀轻轻一扇竟然带起风势来,当下就有些喜欢,只是一扭头却见一皮毛杂乱的奶猫,便上前做了个鬼脸:“这猫好丑!”
“嗷嗷……”“猫”嚎了一声!
许纂的笑脸僵住了,猛地后跳,显然吓了一跳:“师……师傅,这猫怎么会学狗叫,不会是成精了吧?!”
“哈~”风老二失笑,那小厮儿正想解释风宁却是接了口:“这不是猫,叫做猞猁。”
“这位爷好见识。”
好见识个屁!风宁撇嘴,风老二却是自从出了培养仓就一直在接收电脑与书店里的信息,堪称百科全书,便耐心的给目瞪口呆的许纂说起这猞猁来。
猞猁外形似猫,但比猫大得多,算是中型的猛兽了。个头大些的体重能达25-40千克左右。
风老二隔着笼子指着猞猁给许纂看:“你瞧,比起猫来,猞猁的四肢要长一些,尾巴又是极短粗,尾尖既钝又圆。耳基宽。耳尖这耸立有黑色簇毛,当然最特色的就是长大后两颊的下垂的长毛,我以为这瞧着最最威风。你别小看它,等大了你可绝对抱不动他,比你现在还重都是可能的。”
许纂深以为然,又有些惊讶:“竟然能长得那么大?”
“那是自然,而且再大些两颊的毛与腹毛也会变得很长。啧啧~牵出去壳威风!不像豹子不好驯化,万一性子急躁起来,伤了主人也是有的。”
这猞猁的脊背的颜色较深,呈红棕色,腹部淡呈黄白色;眼周毛色发白,两颊还有几列明显的棕黑色纵纹,已然是可浅见长大后的模样了。
小厮儿见几人对这猞猁感兴趣,便开了笼子将猞猁抱了出来,这猞猁显然是从小被养着的,也不闹腾,反而挺乖巧:“小郎君可以摸摸看,这性子好得很呢。”
许纂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猞猁的背,只觉得厚实的很,见猞猁只是歪歪脑袋并不挣扎,胆子更大了些,上前揉了揉脑袋,细细看去果见与猫的不同来,耳朵更大更尖,直立的耳朵的尖端都生长着耸立的长长的深色丛毛,其中还夹杂着几根白毛,很像是武将头盔上的翎子,颇有几分气势。还不时耸动,实在有趣。
成年猞猁的背部的毛发最厚,身上或深或浅点缀着深色斑点或者小条纹。这些斑点有利于它的隐蔽和觅食。背部的毛色变异较大,有乳灰、棕褐、土黄褐、灰草黄褐及浅灰褐等多种色型。等到了冬天毛长更加的密,大爪子上包被着长而密的毛茸茸的兽毛,在厚厚的积雪移动,简直就跟踩了雪地靴一样。只猞猁虽然属猫科,却也是凶兽。是彻头彻尾的猎食者,只不过性子也有懒惰的一面,吃好喝好的话还是很容易被驯服的。
风老二将捏猞猁耳朵的许纂的手给收回来:“它的耳壳和笔毛能够随时迎向声源方向运动,你别去折腾,弄坏了可是就会影响它的听力的。”
许纂虽然不知道耳壳与笔毛是什么玩意儿,但也能猜到这玩意儿长在猞猁的耳朵上,便忙缩回手,只双眼亮亮,看看风老二又看看风宁:“我喜欢它~我喜欢它~”
风宁与风老二相视而笑,小孩子嘛,若做什么都要深思熟虑就没意思了,有什么喜欢的或者厌恶的就该说出来,不然养的反而不亲近了。是以两人都对现在的许纂挺喜欢,时而的小脾气倒是成了优点,当下便要下了猞猁,让小厮儿只管将它送去府上。
小厮儿这才知道眼前的竟是安西世子,只因对方带着幕离没注意到,当下倒是十分的恭敬了。与那些个京师人不同,他们这些胡商比起朝廷,反而更是看重安西;于是便打算这价格也不说了,待会儿告知掌柜再做决定。
等将一行人送出店铺便急急往后头去寻掌柜的了,也是这风宁一行来去太干脆,让他想唤声掌柜都是不能!
这掌柜也是妙人,觉得人都上铺子来买了,再免费送上门世子难免会不喜,便让人送了最最精美的宽敞笼子,又寻了专门驯养猞猁的人一道送上,这才满意。
殊不知如果免费的话风宁会更加高兴。
风宁这边出了店便继续往前逛去,只卢元元此时与风宁走在前头,许纂却是被风老二牵着落在后头,这孩子觉得风老二博学多才,难怪能做师傅的替身。
风老二显然也很享受孩子敬服的目光,将猞猁的喜好习性娓娓道来:“咱们回去找出园子,弄些假山岩洞,它最最喜欢玩这些了,不过猞猁喜寒,待天气热了估计会麻烦,呃……好在有硝石制冰也不怕,只到时候却是要住进屋子了。”说着倒是有些兴奋,它知道的事情多,只都是道听途说,现实里却没什么真正经历,可以说某些方面仍是一张白纸,难免也有些小孩心性,倒是与许纂能玩到一块。
只瞅着对方的神情风老二赶忙干咳几声,威严还是要保留的,没看风宁人很少说话,偶尔说说别人才会信服吗?当下板起脸来:“不过你若是课业落下了,我就让你师傅把猞猁送走啊!”
许纂忙不迭的点头,觉得风老二完全不用操着心,毕竟萧师傅盯自己就跟盯着随时准备偷吃的小猫一样,哪里可能逃课偷懒耍滑嘛! 唐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