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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白日观测渡口的台点一眼便能望见光秃秃的土坡。永王双目炯炯,眯着眼见着几个拎着防雨罩灯的人影往这边靠近了一会儿便原路返回,终也是松了一口气,第一步!成了!因着地形于雨势,探子只消一见便可看清台点这处没有人影,土坡背后便是靠着河岸,若真是探子走近了,借着地利也是不惧,关键之处在于先后,敌明我暗,这是再好不过。只要探子不疑,事情便成了一半。永王不禁露出一口白牙,对边上的亲卫徐达轻声道:“今夜!必成。”
徐达伏地倾听许久方才起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惨白的面容却是丝毫没有波动:“雨水渐止,咱们准备了。”
永王会意,轻声传令下去,半小时后敌军渡河,听令行事。事毕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要不现下回头吧,待会儿我若是有个万一。家中小女只信得过你!”
徐达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垂着眼。耳边只余渐渐低沉下来的水声,煞是安详。
地面低低的沉闷声越靠越近,军士们的心也越来越紧。近了,越来越近,黑压压的一片缓缓向着渡口靠近,声音却很轻微,几乎消散在水流声里。太多了!徐达有点心惊,人实在太多,居然派了数千人渡河,对王爷的性命真是势在必得了不成。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军士们,心有点疼,若是若是~~冰凉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瞬间心思清明,他抬头,看见永王安盯着自己,一双无神的双眼却带着安稳的气息。徐达缓缓吐出一口气,是了,再难,也得战,若败了,则两位殿下危矣!
成片的敌军入了渡口陆续汇成细长的黑线,有入水的声音微弱的传来。细线越来越短,能看见尽头了。快了,快了。
永王握紧手中的长刀,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他回头看着徐达,又看着那后头黑压压的军士,众人如他一般,眼中迸射着兴奋的神色。
永王回过头轻叹一声,在心里轻声数着数,时候到了!随着一声长啸,军士随着在那雨止之后探出的微弱月光中闪着冰冷之色的刀刃,呼喊向前,与此同时河对岸也是火光刺目,无数的火把骤然亮起,连朝廷军士惊愕的神情似乎都能看清,随着河对岸第一根羽箭扎入敌军的胸口开始,排山倒海的羽箭腾空而来,敌军似乎方才回神:“有埋伏!退!有埋伏退!声音在河面上飘开,散去,却也带去了生命。
敌军回头,慌不择路,登岸衣裳泡了水,异常沉重,渡口狭小,人互相推搡,渡口却已有着了布袍的军士手举长刀迎面砍来。鲜血染红了渡口。敌军奋力奔逃!!!跑!跑!跑!只要逃出这狭窄的渡口!便能逃出生天!!脚步却是越来越沉重吗,是了,羽箭早已贯穿胸膛,是了,冰冷的长刀早已斩背!呼救声,斥喝声此起彼伏,慢慢的士气高涨的杀!杀!杀!盖过了一切,永王高举长刀,回头,却见着一身影站在军士的最末,一堆尸体中,手中细长的刀垂下满身浸血,双目通红,人却一动不动,有受了伤的敌军看着他,面对一人把关的渡口出处,却缓缓后退满面惊恐。
永王只觉心跳急颤,刺激啊!真刺激!却还是回过头大声喊杀!又急吼了声徐达,便把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身影抛在脑后。现在的他不能过去!不能停!
徐达听见一回头也是大惊,只以为是哪位大人家中的淘气孩儿混了进来。
长刀一挥,脚下急点,身形便借力一腾,越过人群向后方疾驰,大呼“小儿快避开”!
却见尸堆中的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提刀缓步往前走了一步,那群敌军却跟着退了一步。刚放下心来的徐达却是止住了脚步,急急使力往后疾越,只见刀光带着血液透胸而出,前面的敌军已是断了气息。
那人却是不自知一般,在尸堆中轻盈奔走,所过之处均是人命断绝。武人的本能告诉徐达不能靠近,也拦住了要过去帮着守口子的军士。
雨停了!月出了!月光下的渡口出处,只有站在尸堆之上的一个活人,长长的刀刃分寒光熠熠!当呼声渐弱,河水猩红时,徐达犹自背对着军士们站着,瞠目望着那人,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他居然一个人守了出口,自己看的分明!所有欲要挤出的敌军都在这了,这是什么样的人啊。
随着火光的靠近,徐达越来越清晰的看见那人木然的脸上,双眼不再无神,反而闪现着极为兴奋的神色,他甚至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靠近唇边吸允了一会儿。
“徐达~”火光中有人喊,徐达僵硬着身子回过头,噢,胜了,有点麻木,出战前那种兴奋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
那人与自己这些人不一样啊,他不是杀敌兴奋,他是杀人兴奋!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兄弟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慢慢凝固。数千敌军的血,永远留在了河渡,永王一战功成!
在永王的赞赏,军士的庆贺声中,他望向人群背后缓缓走动的那人,舒了一口气,还以为他死在那儿了。此时此刻!他方能真切的感受到!渡口守住了!…暂且安矣!!
待军士汇聚渡河,那杀的兴起的风宁却是避开人群舒爽的低啸一声,战乱好啊!战乱好啊!哈~
“我就知道昨夜那个人是你!疯子!”熟悉的、粗哑的声音响起。
风宁打了个啊哈哈回过头,果然是那张精致的、熟悉的面孔:“翠儿啊~”军医嘛~在这正常,可跑到昨夜那地方坐什么:“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翠儿面上的血污全然不影响美貌,反而透着异样的美丽,全然不似初见的阴沉,反而甩着袖子轻快的转了圈:“你没有瞧见城墙上的人头吗?这是其一~再有一人就成了!”
风宁愣了愣,杀那人至于要跟着永王来寻机会?不过也没有多问,别人的秘密,还是少知道的好。
“你不问我?”翠儿瞪着眼。
“问什么?我又不会帮你报仇!”
“……”呸!“你又是做什么?昨晚杀的性起啊!”说着看着风宁的手:“呀,挂彩了啊!”
风宁呵呵,将那昨日扒来的外衣丢下,冲翠儿摆摆手几个起跃便不见看人。
“好好活着啊~纂儿很想你。”声音低不可闻,翠儿却听得清晰。右手抚上胸口,暖洋洋的:怪人啊!嗜血的狂人是你,温和的善人也是你!怪人 唐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