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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都要把这事给忘了,前天她却突然来找我,说等我查分之后,拿我的高考成绩跟四模成绩比,多考一分就要给她一年寿命。”胡凌羽哭丧着脸,“姐,你救救我吧,如果我高考成绩真的比四模多了一百七十分,那我,我清华都能上了!”
本来我还一心想帮他,为这事没少着急上火,没成想他却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还特么想着要上清华?
当时我就怒了,有些无语地朝他质问:“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你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何况你是用什么方法才考到这么多分的你丫自个儿心底没数是吧?这么得来的分数你还拿着跟别人竞争你特么要脸吗?”
“我怎么就不要脸啦?”胡凌羽辩白道,“我一没偷二没抢,就算是考试作弊我也没抄人,那一题一题可全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凭什么我不好意思跟别人竞争?”
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的我捋袖子要揍他,但是让梁焉给拦住了。
“都现在这时候了,你说他也没用,不如想想对策。”梁焉劝我道,“之前我的确听过几件换命的例子,但一分一年这的确有点坐地起价。这样吧,我找个灵媒过来,让他替你们砍砍,问问这事能不能和平解决。”
我警告地拿手指了两下胡凌羽,示意这事咱们没完,接着便压下心底的火气转身站到一边跟梁焉讨论起那个女鬼来。我其实对梁焉这个决定也是赞同的,于是便点头说随他安排。
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那女鬼的预测能力是哪来的,就朝梁焉问道:“你说,那女鬼究竟是怎么猜到考题的,丫不会扒着考卷看的吧?”
“当然不是。”梁焉可能觉得我的问题有些傻,笑了两声才朝我解释道,“所谓仙凌穹宇,鬼力通宙。这里的宇和宙,分明是指空间和时间,也就是说仙灵可以瞬间移动,而鬼力能够预测未来。”
梁焉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严肃了起来:“至于预测的范围,则是要根据鬼力强弱来看。所以我猜,那女鬼之所以会想要你们的寿命,就是为了能够提升自己预测的能力,用来跟更多的人谈条件。”
“她要那么强的预测能力干什么?”我疑惑地拧眉,“而且她之前蒙着我的眼睛让我看到她死境,难道是为了让我帮她?”
我有些为难地道:“要是我帮她完成心愿,能抵消那一百七十年寿命吗?”
“这怎么能往一块想呢?”梁焉不甚赞同地道,“万一她想做的事情异常凶险,咱们总不能上赶着送死吧?”
我一想也是,便顺着他的话说道:“那还是尽快让灵媒过来吧,问问那女鬼到底想干什么,不难就帮,难就赖账,反正胡凌羽的命不能给她。妈的胡凌羽这个臭小子,那么多的分数,要全是他自己考的该多好?”
梁焉见我这么着急找灵媒,反而来劝我说,最好是等明天出院以后在家里做阵,毕竟那是在我们的地盘,出了事也好应对,而且医院的阴气很重,在这招魂根本就等于找死。
他都这么说了,我只得点头,度日如年地等到了第二天上午,匆忙给胡凌羽办了出院手续之后就带着他回了逆旅悲尘。
我们进门的时候,梁焉找来的灵媒已经到了,是个尖嘴猴腮的小老太太,梁焉让我们喊吴仙姑,我遂朝她点头说了句费心。
吴仙姑斜睨着我,三角眼里的眼神有些凶,手上握着一杆长旱烟,歪着头吧嗒吧嗒地抽,也不理人。梁焉见着有点尴尬,打圆场地问吴仙姑什么时候能开始。
“哩女伢儿眼乌珠怎嘎?”吴仙姑懒散地扫了我一眼,随即又朝梁焉道,“吾要是晓得侬是这个情况,吾是不要管侬滴,这事吃不落早晚要碰鼻头。”
吴仙姑说的是杭州话,我根本听不懂,只看到梁焉脸色变了又变,心里突然就有些没底,看向梁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询问,梁焉却让我不要担心,转而跟吴仙姑附耳说了两句什么。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吴仙姑解释的,吴仙姑听了话之后,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客厅中间早就摆好一个香案旁边,选了面南背北的位置坐好,将旱烟往对面桌子上磕了磕,说了句什么。
梁焉给我们翻译说吴仙姑这是在让谈判人坐到对面,本来胡凌羽要去的,但我担心他嘴笨说不好,所以就把他拽回来换了我过去。坐下之后,吴仙姑让我往一只盛了清水的碗里滴三滴血。
我照做了,随即就看到吴仙姑点了三炷香,抓起一把糯米撒在空中,为的是让那些糯米掉落在我们的身上。我对这种仪式丝毫不了解,便全神贯注地看着吴仙姑一边动作熟练地撒了三把糯米,边一小声地念着什么咒语。
大约过了一分钟,吴仙姑听了咒语,谨慎地点燃了一张符,用中食二指夹着,待那符纸烧完,一举将其闷在面前的血水碗里,转而将那碗符灰一口气喝了,紧接着就又开始一边撒糯米一边念咒。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个阵仗,新奇的同时还有些尴尬,不由便转头去看梁焉,梁焉却示意我不要说话,指了指吴仙姑那边示意我专心,我只好再将视线转回来,没成想却突兀地看到吴仙姑浑身剧烈地抽搐了起来,像是过电一样!
那场面实在有些不忍卒睹,我特别担心她会这么抽抽过去,所幸这症状只持续了半分钟,吴仙姑就冷静了下来。却是不言不语地拿一双目露凶光的三角眼冷冷瞥我,见我瞠口结舌地望她,瞧不上我似的,撇嘴哼了一声,同时翻了个白眼。
那表情根本不可能是个老太太做出的——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分明是换了个人!
“叫我来什么事?”吴仙姑慢悠悠地说着,“要是砍价,那就免谈了,一分一年,可都是考前就谈好的,你们想反悔,那就是不讲道义。”
我这才听出来,面前坐着的这个吴仙姑,其实是那个被虐杀的女鬼!
“明明是你欺负我不懂行情在先,现在又来跟我讲道义,双标不要太严重。”我也端出一副冷脸来,朝她说道:“何况考前你也没有说要拿寿命来抵押。”
吴仙姑那边登时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么说,你想赖账?”
“事已至此,我赖账又怎么样?”我故意冷声道,“反正分数都已经下来了,有本事你就缠我一辈子,看谁耗得过谁!”
吴仙姑见我这么不讲理,表情愣了愣,随即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挑唇一笑,妖娆地道:“耗?我可不跟你耗。我承认,我确实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但你要我闷声不响地认栽,我可做不到。”
我见她态度缓和,便也朝她说好话,意思是我们没有真的想赖账,生意要做,但是一分一年寿命实在太过分了,顶天了能给她三年寿命,否则就打的她魂飞魄散。
“你们这是霸王条款啊。”附在吴仙姑身上的女鬼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横,但她却不着急朝我发火,反而笑盈盈地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跟你讲什么诚信和规矩了,这样吧,我跟你做笔交易。”
我微微一愣,梁焉就立马在我旁边提醒道:“别相信她,赶紧跟她谈完让她走。”
“呐,你知道我有预测能力,是吧?”那女鬼根本不理梁焉,只咯咯地冲着我笑,面容扭曲地道,“我敢打赌,五分钟后你会答应我的条件,因为我知道你最想找的人在哪儿!”
吴仙姑说着说着,再次开始触电般地颤抖,应该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对,想把那女鬼赶走。然而那个女鬼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仍然端坐在桌边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像毒蛇盯住猎物一样,令我感到如坠冰窟一般的冷。
“无量仙,无量图,幽冥长街阴阳路,初生魂,初生魄,半寸不足一寸多。”那女鬼念着金童子曾经朝我念的歌谣,表情狰狞地看着我,目光阴毒,“他早就回来了,只是不来找你而已!因为他一直在等你去救他!难道你都忘了吗?混元阵,固魂钉,活人祭,屠戮刑……”
她说话的时候,房间里随之刮起一阵阴风,裹挟着我的头发直往后扯,我瞠口结舌地看着吴仙姑幽深的瞳孔,隐约在其中看到了陆一尘被钢钉困在天花板上的画面:雪白的天花板上用鲜红的血画着复杂的阵法,陆一尘被铁链绑着,浑身都是狰狞的伤口,但陆一尘却正在阴鸷地朝我笑……
我瞬间紧张了起来,抖着嗓子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位莱你疯了吗?你想想清楚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梁焉见我犹豫,气急败坏地朝我吼道,“赶紧撤出来,贪心不足蛇吞象,你想死么?”
我在风中剧烈地喘息着,听见的明明是梁焉的呼喊,脑子里却禁不住回忆着陆一尘消失的最后一幕,那漫天的火光,他俊美宛若天神的脸,以及他颤抖着声音说的那一句不要等我……那决绝而孱弱的样子,每次都让我从梦里惊醒,已经成了我此生都难以克服的弱点。
“什么交易?”我激动的双手不停颤抖,下意识地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亡夫,不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