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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害怕吗?”陆一尘不太理解地问着,大手来探我的额头,眉心又拧了起来,“刚才那只魙也没有要杀你的意思,这么说来,是让这小鬼给吓得?”
听到“魙”的时候我一愣,后面的话就没听进去,不由疑惑地问他道:“你说钟晴?她变成魙了?鬼魂一旦变成魙之后会怎么样?”
“执念成魔,不入轮回。”陆一尘道,“鬼死的下场本是魂飞魄散,但她生前受过诅咒,死后又长聚在这养阴之地,煞化成魙也不足为奇,但她如果以魙的形态再死一次,那可是真正的飞灰湮灭了。”
听着陆一尘的解释,我沉默了,因为我想到许奶奶丧生那天,就从她家逃出去一只魙,不知道是不是它把许奶奶害死的。不过,连梁焉那么厉害的人都对魙没办法,就算我真的找到了它,估计也做不了什么。
而现在钟晴也成了这样,她会不会去找刘予钦报仇?鬼死为魙,执念成魔,钟晴的执念是什么呢?
我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想给楼舂打电话让他防着点钟晴,但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手机不知道让楼宇给弄到哪里去了,不得已只好出门找他,陆一尘却不准我离开。
“你想死是不是?”陆一尘冷着张脸,“还有力气去找人。”
我脸一红,虚软的手臂推了他一把,想让他滚,结果视线冷不丁瞧见一旁的鹿垚,心里登时不舒服起来,后知后觉地朝他质问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解释你心瞎眼拙认错人,给我制造一个捡漏的机会?”鹿垚讽刺地冷笑道,“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胡猜乱臆,我可是连承认都不曾有过。”
我吞了只海胆似的噎住,仔细一想,事实竟然还真就跟鹿垚说的一样——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他是陆一尘,全是我一个人自导自演!
妈的这小子心机未免也太深了吧,要是没有他若有似无的引导,我能误会吗?
就比如说那会梁焉以为他是陆一尘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明确地承认下来,但显然是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好让我上当的。现在东窗事发了,却来指责这一切都怪我自己,他反而两袖清风一身清白了!这TM妥妥的渣男嘴脸,看的我直想再抽他一巴掌!
“你少在这狡辩,明明是你冒名顶替,想拿我跟楼宇以货易货!你是没承认,但你明明不是陆一尘,我认错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否认?”我越想越气,“当初你把我从梁梦秋手里带走的时候到底是什么用意?现在又想拿我从楼宇那里换取什么?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
鹿垚始终偏着头不看我的眼睛,明摆着不想说。
“不想说是吧,你最好看清楚现在的处境,我可不是在请问你!”我看到他这副高冷的样子就生气,走到他旁边,拎起他的衣领狠狠扇了他两巴掌,怒道,“那个火焰纹身是什么意思?不说我杀了你!”
鹿垚这才将视线转向我,用一种挑衅的目光把我看着,嚣张地道:“我就不说,也不信你会杀我。”
“你对我那么好,一定不忍心让我死。”
鹿垚说着,花瓣似的嘴唇漾开一个绝美的笑容,他看着我,放肆地大笑着,我愤怒地瞪着他,却眼睁睁地瞧着那笑容渐渐变苦,转而变的悲伤,最后竟从那清透的大眼睛中滚出眼泪来,滴落在我的手背上,烫人一般。
“我原以为,生死是这世上最难跨越的鸿沟,可当我遇到了你,我才渐渐地明白——比生死更难以掌控的,是深埋在皮囊下的人心和人性。”鹿垚看着我,哭的像一个真正的孩子那样单纯可爱,“对不起,我也希望我是陆一尘,可惜我不是。”
一句话说完,根本没有给我仔细思考的时间,鹿垚的眼神就突然变得决绝而狠辣!他的眼泪都还没有流干净,我也正沉浸在他的话里不能回神,然而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却迅猛地从我的左侧袭来!
仓皇地回头一看,发现鹿垚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匕首攥在了手里,毫不留情地朝我颈侧扎来!
我以为他还要来杀我,便愤怒地将他推开,可等我躲到一个安全位置的时候,却见他径直将匕首往自己胸前的火焰纹身上刺去!
鹿垚艳丽的笑容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惊惧地大喊着不要,鹿垚却根本不听,我慌张地朝他跑去想要阻止他,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你为什么?”我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把着鹿垚细瘦的肩膀,反复地问他为什么这样,但他除了意味深长的笑,什么都不肯跟我解释。
我下意识地流出了眼泪,鹿垚便伸出软软的小手来给我擦,他像是很开心我会哭似的似的,笑着,断断续续地朝我说道:“帮我,帮我告诉楼宇,他会知道,他会知道把我葬在,葬在哪……”
他没说一个字,口中就不断地涌出血沫,我瞧得心惊,哽咽着让他不要说话,想打救护车,但我根本没有手机!无助的感觉让我几乎崩溃,然而没有任何人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因为鹿垚显然没有救治的余地了!
我哆嗦着去捂他嘴里流出来的鲜血,可他那句话都还没有说完,便突地呼吸一滞,抽搐着从喉间涌出大量的血,而后猝不及防地停止了呼吸……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眼间,看着鹿垚虚软的尸体,尽管我不想表现的太悲伤,但还是崩溃地哭喊了出来:鹿垚死了!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是我逼死他的。”我抱着鹿垚的尸体,拿耳光狠狠地扇自己,“如果我不逼问他这些他也不会……”
陆一尘听不下去地把我搂在怀里,我要去碰鹿垚的尸体,他就掰着我的下巴让我仰着脸看他,沉着脸朝我说道:“是他自己想不开!”
我接受不了地哭着,始终以为是我害死了鹿垚,陆一尘强硬地告诉我不是我的错,见我哭的这么惨,便把我打横抱到房间的床上让我休息。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下意识地想要起来去找楼宇,然而还没走到门口,眼前就突然一黑,紧接着便虚软地朝地上栽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门外隐约传来争吵的声音,是楼舂和楼宇。
“连绑架你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的。”楼舂冷笑着,声音还算平静,“你背地里做小动作我不方便过问,现在既然闹到明面上来了,总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楼宇的声音依旧吊儿郎当的:“哈哈,一个男的强抢民女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么跟你说吧大楼总,左右是花咱爸的钱买的,给哪个儿子用不是用啊,你也不用把她的分量看得太重……”
“诶诶,不是你要我跟你解释的吗?”楼宇话音没落,里面就哀嚎道,“好好说话你动什么手啊!”
楼舂显然是让他那混不吝的话给气着了,拳脚碰撞的动静我隔着门都听的清清楚楚。也是,楼宇那张嘴确实挺贱,要不是我这还发着烧我准自个甩手扇他丫的!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有问题:楼宇绑架我的时候明明是问我魂魄的事情,但楼舂来问他,他却故意说这些难听的话来让楼舂误会,这个楼宇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来想去也弄不明白楼宇这么玩是几个意思,如果说他想害楼舂,但那天在医院跟我说的话却全是向着楼舂的,可要说他是为了护楼舂,为什么要这么惹楼舂生气?看他也不像那种会深藏功与名的人。
而且我向来只见过那种背地里捅刀子表面却装作兄友弟恭的,还从来没见过他们这样,表面跟仇人似的,结果私底下各种上赶着为对方着想的奇葩——这不闲的没事瞎作吗?
我在这胡思乱想,外面的动静却渐渐平息了下来,不知道是楼宇跑了,还是楼舂打够了。两人歇战之后没过一会儿,楼舂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醒了?”楼舂朝我笑笑,高大的身影帅气的令人窒息,他一边给我倒水,一边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摇了摇头,问他陆一尘去哪里了。楼舂的表情暗淡下来,却也没有隐瞒我什么,直说他去追捕钟晴去了,顿了顿,反过来问我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钟晴会突然煞化。
我便捡着鹿垚的部分跟他简要说了,但没说认错人的事,只说是鹿垚要杀我,钟晴为了救我死在了鹿垚的手底下。楼舂也没有怀疑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机,递给我,正是我丢掉的那只!
“楼宇送来的。”楼舂有些歉意地道,“我没想到他这么不懂事,没吓到你吧?”
我连忙摇头说没有,接过手机开始左看右看,见没什么问题,便随手搁在了床头柜上,跟楼舂说明白钟晴把我救出来的情况。
当然,楼宇和鹿垚的对话我没有告诉他,因为我怀疑楼宇正在酝酿什么计划,他自己都没有说,我何必急着把他拆穿?况且,这计划显然事关我的魂魄,我怎么也得从他那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再把他供出来,不然成天这么两眼一抹黑,永远只有被人坑的份儿!
楼舂没有发现我的不对,见我发呆还以为我是饿的,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我点了点头,他就打电话让人送餐过来,不一会儿对方来到医院楼下,又打电话来让楼舂过去拿。
我一个人待着无聊,就袅悄地拽过一旁的果篮,隔着保鲜膜抠里面的草莓吃,果篮不知道谁送的,水果很新鲜,我连吃了好几个大的,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正够着身子扒拉其他水果呢,电话突然响了一声,吓得我手一抖,不小心把果篮打翻了!无语地解锁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楼宇的微信:说是晚上要来找我商量鹿垚的事情,还让我别跟他哥说他绑架我是干什么的。
我看完就把那条给删了,也没回,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床头柜,然后盯着掉在地上的果篮发愁。
想下床去捡,又怕动作太大弄歪吊针,想直接伸手去够,手又太短根本碰不到,简直左右为难,最后只得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倾身过去用单手在地上划拉。
因为隔着一层保鲜膜,散落的水果不多,我先将果篮救回床头柜,然后又再次倾身过去一颗一颗地捡掉在地上的樱桃。奈何手短没办法,我不得不将半个身子都离开床板去捡,但那樱桃很不好弄,我越捡反而越把它推得更远,最后竟然送到床底下去了!
我挫败地叹气,从床上倾身往床底看,没成想却正好对视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球!
——折腾了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床底下一直蹲着一只黑瘦的小鬼! 亡夫,不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