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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鼻子底下开始,全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肉瘤,大概五六厘米长,小拇指一般的粗细,竟然全部都会动!我把口罩拿掉的一瞬间,那些东西就像是被太阳刺伤了一般,不断地蜷缩着疯狂扭动,有的还拿尖端抵住皮肤使劲往外挣,像是想从皮肤上挣脱似的!
那群魔乱舞的样子又麻心又恐怖,在场的人都看呆了,有些人觉得害怕就惊叫着跑开了,有些胆大的就觉得很神奇,还想凑近了来看。
这下我也下不去手去掐她人中了,好在那女孩自己醒了过来,我还没想朝她说话,她就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捂脸。
发现自己口罩不见了,那眼神登时就变得十分慌张,喉间也发出古怪的声音,挣扎着要来找。我如梦初醒地将口罩还给她,她急忙戴好,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预备逃离这里。
路人一直对她指指点点的,说她是怪物,我看那女孩后背一僵,像是在哭,不由得气不打一出来,加上她的口罩又是我给摘掉的,心里也有些愧疚,便朝众人呵斥道:“乱说什么东西,就你长得美是吗?”
说着,便过去追那女孩子想跟她道谢,胡凌羽这个时候也已经赶到我们这边,我让胡凌羽护着她一下,转而回身去找肇事司机。
我找那司机不是想碰瓷,而是因为他刚才明明就是成心要撞胡凌羽!
所以我怀疑这车祸是那个女鬼的手笔,就想找他问问,他要真是那个女鬼的手下,也好先给个下马威。
不过我过去以后却发现那胖司机根本只是个普通人,他甚至还说自己刚才把车停在路边无意间睡着了,醒了之后就在这里,貌似还撞了人,但他根本没什么印象。
他明显就是心虚,见我来找他问话,一直用非常恶劣的语气来说话,见我不依不饶的,就想给我扔钱,气的我把钱全砸回了他脸上,直接打电话报了警,说他违章。
那司机还不服气,下车要揍我,正巧这时候楼舂拿了车过来问我怎么回事,那人一看楼舂开的玛莎拉蒂,当即就怂了,客客气气地说是误会。
“你违章肇事可不是误会。”楼舂冷冷地对他说的,“自己在这等着警察过来,如果你敢跑,我会起诉你杀人未遂,你的行车轨迹红灯的监控可都是录着的,到时候就不单是拘留一个月的事了,懂吗?”
楼舂高大的身影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光是这么看着,那胖司机就不敢说什么了,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目送楼舂的车。
我出了口恶气,直接白了那司机一眼就急忙去找那个救了胡凌羽的姑娘,但到了胡凌羽跟前,才知道她已经走了。我四处张望了几下,没发现她的踪迹,便有些可惜地问胡凌羽怎么不留住她。
虽然我现在看不见那些怪力乱神,但是她脸上那东西肯定不是天生的,她几乎是救了胡凌羽一条命,我怎么也该把她这个事情给解决了,但没成想她这么低调,竟然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人家姑娘做好事不留名不行吗?”胡凌羽见我一直碎碎念,不耐烦了,等着我说,“就是因为你这么个多管闲事的性子,才一直麻烦不断的,要是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那些东西能来找你吗?”
他一说这个我就生气,当即冷笑着讽刺道:“你高考之前我可老老实实在逆旅悲尘呆了一年多了,不照样有你这个麻烦上赶着从天而降吗?大哥,飞来横祸不过如此吧?”
胡凌羽理亏,也不敢再说我了,坐上楼舂的车默默不言语。路上梁焉打电话来让我给他到药店买点贝母回去,说是有用。
楼舂只好又带我去中药店去买贝母,他其实挺赶时间的,因为他公司还有事情,本来就只打算把我跟胡凌羽送到逆旅悲尘就离开,但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紧张地说屋里有股尸气,让我呆在走廊里别动。
“梁焉。”楼舂状似不经意地喊了一声梁焉的名字,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结果刚喊了一声梁焉就来开门了,看到我们还很诧异,问我是不是忘带钥匙了。
楼舂将视线冷冷往房间了一瞥,问道:“有客人?”
“你说凌双?”梁焉顺着楼舂的视线看了一眼,当即朝前走了一步,讳莫如深地把门关上,挡住了楼舂的视线,然后神秘地道,“诅咒,找我来解呢,有点费事。诶,大姐你贝母买了吗?”
我把他要的三两贝母塞到他怀里,他低头闻了闻,满意地点了点头,朝我说:“大姐,要不你跟胡凌羽今儿去楼哥家吧,我这等会儿估计有点凶残。”
话说到一半就让我堵回来了——我躲楼舂都还来不及,他竟然让我朝楼舂那边去?
“再凶残我也看不见,你多虑。”我老大不乐意地斜了他一眼,推门要进去,打眼却见客厅的桌案前坐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脸上戴了个口罩。
登时我就激动了,惊奇地道:“是你啊!”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救了胡凌羽一条狗命的女侠啊!
“怎么着你们还认识?”梁焉见我这个劲头,连忙把我往后扯了扯,拦在我俩中间,若有所指地道,“我说她身上怎么一股邪气呢,敢情之前跟你接触过?”
他这话听起来像在损我,其实是为了要提醒我凌双身上有邪气,让我离她远点,加上之前楼舂也说这儿有尸气,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凌双脸上的肉瘤绝对有问题!
“不,梁大师,我身上的尸气不是她传给我的。”果然,凌双听见梁焉这么说,几乎连下就跟梁焉解释道,“刚才我正要说给你听呢,我其实……”
她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迟疑地抬眼看了看楼舂,又看了看我跟胡凌羽,摆明了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胡凌羽,梁焉这儿今天忙不过来,你去我那儿。”楼舂说着,朝我点了点头,体贴地道,“你留下来给梁焉打下手吧,胡凌羽我带走,一定好好照顾,放心。”
我心情复杂地跟楼舂对视几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楼舂便了然地朝我笑笑,伸手在我头上拍了拍,转身带着胡凌羽走了。他走之后,梁焉就朝凌双追问,让她实话实说。
“虽然我知道你脸上着肉瘤该怎么治,但诅咒不除,肉瘤迟早还要长出来,说白了就是治标不治本。”梁焉一边说一边摆弄我给他带回来的贝母,“我去煮药给你治脸,具体的事情你跟这位大姐说一下吧,她也就看起来像个智障,脑子其实挺好使的。”
他平时没少这么说我,所以我也没跟他较真,只目光灼灼地看着凌双,问她这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双见梁焉墨墨迹迹地进厨房煮贝母不管她,便只得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我。
“我叫凌双,是美院国画系的毕业生,半年前,我开始准备我的毕业设计。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的噩梦开始了。”
凌双的声音有种空灵清透的感觉,听起来很舒服,她用一种说故事的语气跟我解释道:“我们导师人很年轻,定的选题都很新颖,给我的选题是创新中国风插画,要做一个系列至少四张。我平时也特别喜欢山海经,所以就选择从山海精怪作为切入点。”
“一开始,导师对我的初步构想非常满意,还在群里表扬了我,但是我在创作的时候,却一直得不到他的认可。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张,他建议性地提出让我多接触一下中国传统玄学。因为吴语地区对玄学的传说不多,所以我请假去了湖南凤凰。”
凌双说到这,毫无预兆地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好一会儿之后才继续说道:“我在凤凰景区花三天时间爱上了一个男人,他叫吴山,在凤凰做导游。三天里,他跟我说了很多当地的传说和一些到现在依然保留着的习俗,对我的创作大有裨益。”
“接下来的四天里,我在凤凰完成了第一幅插画,果然得到了老师的大力赞扬,接连创作的第二幅、第三幅依然好评如潮,而就在我要潜心创作最后一幅画的时候,吴山提出让我跟他回他的老家看看。我以为会对创作有更大的帮助,所以想也没想地就同意了。”
凌双想了想,继续道:“吴山的老家在湖南华容县的一个小山村,那边山多,所以村子里大部分都是苗族的原住民。学艺术的人可能天生有种不羁的灵魂在吧,从我肯花三天爱上吴山的时候开始,注定了我会往傻逼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刚到村子里的第一天就出事了。”凌双说到这里,受不了地捂了捂眼睛,有些悲伤地朝我说道,“他们村子叫‘偶帕拜客’,偶帕在苗语里指的是女人,拜客表示衰落,翻译过来就是没有女人的意思。一开始他并没有跟我解释,等我进去那个村子,看到的除了壮年男人就是些老妪,年轻女人几乎没有见到过,我朝他问,他才这样跟我粗略解释了一下。”
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凌双,已经完全被她的故事给吸引了,光是听着都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一个几乎没有年轻女人的村子想来也是够惊悚的,她一个年轻女人贸然闯入,除了鹤立鸡群的优越感,自然就剩下无尽的不安。
“那些男人看到吴山带着我回来,全都露出无比羡慕的表情,我觉得很别扭,甚至有点害怕,当时就后悔这么跟他过来,尤其我刚到那儿的夜里,迷迷瞪瞪的时候发现有人站在窗户外面偷窥我!”凌双回忆着,有些畏惧地道,“起先我以为是某个色胆包天的男人,可吴山出去把那人捉住的时候,才发现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
凌双说着,又露出了那种很恐慌的神色:“吴山很生气地出去赶她,闹的很多户人家都被吵醒了,后来那老太太的家人过来把她带走,我才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几乎是一半的村民家里,都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配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都是母子,但在那里住了几天我才发现,他们其实全都是夫妻!”
我彻底惊呆了,瞪着眼睛不解地道:“卧槽怎么会这样?那他们几乎一半的村民都是娶了比自己大一倍的女人?这是什么原因?难道因为他们村里没有女人吗?不然,不然为什么要叫那个名字?”
“不是。”凌双朝我解释道,“当初我跟你有一样的疑问,所以就去问吴山,可吴山却敷衍地把这事应付过去了,之后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实话。后来还是他的妈妈无意间提起来说:嫁到这个村子里以后,两年之内一定要生个男孩,不然就会一夜之间衰老,像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一样。”
我已经被这个说法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只愣愣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讷讷地问道:“那,那你,你后来怎么逃出来的?”
“你先听我说完。”凌双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娓娓朝我说道,“吴山的妈妈一直催我跟吴山声男孩,但我根本从来没想过留在他们村子里,所以就提出要离开,不过被吴山很生气地拒绝了。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很怕吴山生气,所以就不敢再提要走的事情。但是有一天,吴山有点事情必须要离开村子一趟……”
凌双抿了抿嘴,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朝我说道:“他走之后我就一直跟他的父母在一起,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却不能继续这样,所以我很害怕,一直睡的断断续续的。差不多是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我听见窗户被人破开的声音,黑暗中我睁开眼睛,冷不丁看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刀,赫然抵到了我的脖子上!”
“谁要杀你?”我惊讶地追问道,“是那个偷窥你的老太太?”
凌双见我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抬眸看了我一眼,说道:“的确是她,但她却并不是要杀我,而是……”她说到这儿,顿了顿,正要继续说,却突然听见厨房里的梁焉大声咒骂了一句什么。
我疑惑地转头朝厨房看去,却见梁焉猛然从厨房冲了出来,拿着平时切水果用的刀,把刀尖指向凌双,冷声冷面地跟我道:“到我身后来,她这单生意,我们不做了。”
“为,为什么?”我迟疑地站起来,躲到梁焉身后,不解地小声问他,“她有什么问题吗?” 亡夫,不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