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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进入藏书楼了吗?”江左说。
江左不知道这个所谓阴楼的下面还有多大。但就负一楼而言,很小,而且没有书。
当然,还有楼梯往下走,但秋临没有带他下去。
“其实你们完全不需要带我进入藏书楼的。”江左两手叉腰,看着四下昏暗的灯火说道,“我们完全可以约在其他地方见面。”
毕竟藏书楼是个机密的地方。
秋临笑着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是对你来说,也许不太一样。”
对于她的这个回答,江左想到很多种不同的解读方式。但江左并不是很想深入分析,便直接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临说:“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江左说:“说实话,我最怕你告诉我,其实这是一个陷阱,其实这里不是藏书楼而是一个秘密实验室,其实你们跟某人是一伙的。带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让我侵染某种药物或毒物,借此控制我。”
秋临说:“既然这些你都想到了,为什么还跟我来?”
江左说:“我信任你丈夫。他是个正人君子。”
秋临说:“那我呢?”
江左说:“我跟你又不熟。”
秋临说:“既然跟我不熟,那你怎么知道我值得我丈夫信任?万一我是个绝世的大骗子,骗了一切人,包括我丈夫呢?”
尽管灯火暗淡,江左还是能看出秋临说这句话时眉眼间的挑逗意味。江左有些心虚地退了一步,斜着脸打量她。半天才说:“一点点风险,还是值得一冒的。再说了,假如我拒绝与你合作,你以为我就不会有危险吗?你以为我不远万里来到秣马营是为了什么?”
江左抬头环顾四周,好像就看到危险在他身边环绕着他似的。那是黑衣,是白衣,是不知名的匪帮,以及无数觊觎《丁家火器谱》的散兵游勇。谁都知道江左不远万里就是为了去秣马营,谁都在等他从秣马营里带出那本书或者是能找到那本书的藏宝图什么的。
有这么多目光的暗中注视,他岂敢为一点点风险而说出一句“我拒绝”?各路英雄要是知道,还不得把他剁了?
秋临笑道:“我欣赏你的坦诚。”
江左心想其实他也不算多么坦诚,可能只是侥幸知道对什么人必须坦诚而已。
墙边有一把装潢考究的椅子,以紫色雕绘巨蟒,颇有些人间王朝的龙椅的派头。秋临脚步轻点,转了一圈,刚好落座在那把椅子上。
江左本以为她只是累了,但细细一看,却越看越觉得秋临的气质和那把椅子很配,落座的姿势也像是熟能生巧了一样,好像那把椅子就该是秋临的一般。
“不管你信不信,”秋临说,“我就是现任的藏书楼主。”
江左并无太多惊讶,就势行了个礼,道:“拜见藏书楼主。”
…………
承天跟陈鑫聊了一阵,就又下了楼,到茶楼外面的街道和附近的店面晃荡着。
这是陈鑫说的正事。他让承天帮忙找找姜尚客在哪个角落。
承天简单转了两圈,竟没发现姜尚客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他记得,姜尚客一直在等江左拿到《丁家火器谱》,还说等江左一拿到,就要对他下手。现在江左的找书之路正到最关键的关头,姜尚客怎么可能有一时一刻不在旁边盯着呢?
他一定在的,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他看见有人骑马,绕着更始茶楼一圈一圈地走。他看见对面的民房楼上也有人盯着茶楼。他看见有个听说书的茶客,似乎心不在焉。
但是没有看到姜尚客。
姜尚客没有来吗?不会吧!谁能拒绝这等秘籍的诱惑呢?仅仅是粗略观察,他就已经找到了不少为《丁家火器谱》而来的江湖豪杰。
假如承天不是凤鸣渊的弟子,说不定他也会为《丁家火器谱》的传闻而激动,会有意无意地跟着江左来到他这最后一站,就等着看江左能从秣马营里带出个什么玩意。要是江左真带出了《丁家火器谱》,只要那本书稍稍露出那么一个小角,保证会有不少人为之疯狂,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抢。
姜尚客怎么可以错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呢?这不符合他的行事规律嘛!
承天想到一件事情,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搓起了手,尽管身上并不冷。
如果姜尚客在这里,姜尚客会扮演杀手的角色,将一切抢夺《丁家火器谱》的人都消灭,最后只剩姜尚客自己。
但如果姜尚客不在,就必须要承天一个人来扮演杀手的角色了。承天的任务,正是手刃一切私自翻阅过《丁家火器谱》的派外人士啊!
我的天!这太恐怖了。要他怎样?要是抢书的人一多,场面一乱,不知道得有多少人牵涉进来呢。
更坑的是,他还被要求在任务完成后撰写报告,描述被他手刃的每一个人的详细情况,以此证明他没有滥杀计划外的人。这种要求真是闻所未闻,承天觉得这是长老院刻意和他过不去。
承天从接到任务起就考虑了很久,觉得《丁家火器谱》露面的第一时间,他就必须在场。他不可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否则叫他上哪去找那么多可靠资料啊?
然而即便是这样,要完成这个任务也依然困难。也许,治本之策还是尽可能减少翻阅《丁家火器谱》的人数,最好干脆别让人有机会翻阅。
但这依然很难。
但是难也要做。
要不他怎么会早早地离开凤鸣渊,一路跟着江左呢?
他要在这本书露面的第一时间,就守在旁边。
承天心跳越来越快。江左都被带到地下室去了,今天会是《丁家火器谱》露面的第一时间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也许就是江左的最后一天了吧?
承天四下找了找,找到越来越多似有所图的江湖人士。
“但是,我只想找姜尚客啊!他到底在不在?”陈鑫无奈道。
承天低头不语。
“不应该呀……”承天暗自思忖着,“姜尚客不是很不善于躲藏的吗?”
难道姜尚客真的没有来?
…………
有人骑着马,从土黄色的长街远处走来,绕着更始茶楼兜圈子,逡巡而不进。
有人站在对面的高楼上,装作看风景,却有意无意地死盯着更始茶楼的方向。
有人一副寻常打扮,混在更始茶楼的茶客里,却不饮茶,只听说书人讲一段讲不完的传奇故事。
他们确实都是冲着《丁家火器谱》来的。
没有人知道《丁家火器谱》在何处。江湖上原本有传言说它在这里或者在那里,但那些传言最后都无疾而终。现在大家最大的希望就是江左,因为只有江左还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好像他真的知道怎么能找到《丁家火器谱》一样。
不少人都恨不得撬开江左的嘴,问问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可是黑衣和白衣都没能做到,其他人哪敢轻举妄动?
所以大家都只能跟着他,从秣马营到更始茶楼。
不少人心里都在盘算着,假如真的杀了江左,拿到《丁家火器谱》,此后应该去什么地方避一避凤鸣渊的后续追杀。也有更厉害的,想的是能不能干脆不让别人认出夺走这本书的是谁,以便闷声发大财。
茶楼里,一位不知来自何方的道长掐指一算,忽然张大了嘴,颤抖着一只手,对身边人道:“不好!江左会不会是……从地道跑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知是哪个傻子,听到这句话,一时慌了神,趴在窗户上向对面大喊道:“江左从地道跑了!”
道长:“……” 江湖人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