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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妖兽转世成人之后会再次变成妖兽的理论,镇山犼记忆最深处的那个自己应该是还没有转世成人之前的妖兽身份。
可镇山犼却说自己是雪无涯,唯一的解释就是,镇山犼本身就是由人类转生而来。可雪无涯失踪与几百年前,镇山犼是“上古恶兽”这个的说法显然无法成立。
现在严小天首先要搞清楚的问题就是,此雪无涯到底是不是彼雪无涯。
废话不多说,严小天直冲要害地问道:“你说你前世是雪无涯,可是虚靡山的雪无涯?你的妻子是不是名字与你很接近?”
镇山犼沉思片刻,慢条斯理地回应道:“虚靡山……啊,似乎是一段很久远的记忆了吧。奔流宫还好吗,无瑕还好吗?”
严小天之前并没有提到奔流宫和雪无瑕,看来这只镇山犼,的确就是雪无涯的转世。
下一个问题,严小天则是想证明他之前发现的一个问题:“你转身重生有多久了?”
“多久了……”镇山犼一边努力地回忆着,一边说道:“大概有两万多年了吧。”
严小天再次问道:“你死了多久了?”
“有……四百年了吧。”说话间,镇山犼也发现了问题。
死了四百年,重生到现在却已经历了两万多年,这完全不合逻辑啊!
严小天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雪晴儿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这一个问题听起来有些不太对味了,九儿和梼文文纷纷皱起了眉头。
但镇山犼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说道:“自然是我的亲生女儿,她生下来的当天,神魔两教的战争就爆发了。”
“雪晴儿今天多大?”严小天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今年有一百五十二岁了吧……”说道最后,镇山犼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而严小天却已经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推测都是正确的。
这个世界的时空秩序的确被打乱了,生活在这里的人可以记住每一个时间,但却对时间的紊乱毫无察觉。
而且这种时空上的混乱,似乎是完全没有规律可寻的。
可严小天却十分清楚地记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时间就没有出现过无规律的跳跃。从征讨景国到攻打匈奴,每一天严小天都在计算时间,当时是为了防止战机从身边流失,如今这些对时间的精确统计却成了严小天判断的依据。
这也验证了严小天最后一道猜想,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时空秩序又再次回到了正轨,只是之前发生的混论,已经无法改变。
难道这就是常渊把自己召唤到这个世界的真实目的?还有刚才时间减慢的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苏星河不受时间流速变化的影响?
严小天心潮翻涌,一个谜团被解开,另一个谜团又接踵而至。
过去严小天总以为将天道修行至至高境界就能解开所有谜团,但现在,严小天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即便是强如常渊那样的存在,似乎也对这种这个世界混乱的秩序无能为力。
如若不然,常渊也不会把严小天召唤到这个世界。
看起来,这个世界存在着大量未知因素,而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中,严小天则成了某种特殊的关键。
至于自己为什么特殊,特殊在哪,严小天却毫无头绪。
天下间最让人头疼的事,就是明明能看清周围的大部分情景,却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
听了严小天和镇山犼的一段对话,姜小牙和梼文文也回忆起了之前经历过的一些事情,看似很正常,时间却都乱了套。
没人能解释这样的现象,即便是五界中的那些诸神。
时空错乱,除了严小天却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问题。严小天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个世界的人都被封闭了心智,而将他们心智封闭的人,应该就是这种时空错乱的始作俑者。
严小天一直在挖空心思地想要寻找问题的答案,其他人却是彻底的沉默,思绪翻江倒海,脑海中却又是一片空白。
良久,镇山犼突然对梼文文说道:“传说梼家的千金是先天圣体,可点化苍生、唤醒妖兽前世记忆,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一边说着,镇山犼前爪微弯,巨大的身体朝着梼文文慢慢倾斜,好像是在行礼。
先生圣体是什么东西严小天不清楚,也没时间去在意。只是问镇山犼说道:“你还记得自己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镇山犼愣了一愣:“你是什么人,我的记忆里好像没有你的身影。”
严小天朝镇山犼拱了拱手:“严小天,青木堂嫡传弟子。”
“青木堂……嫡传……你是青稞师兄的弟子?”镇山犼说着说着,突然笑了:“倒是个不错的弟子啊。对了,青痕破茧成功了吗?”
“没有。”严小天的回答很简单,接着又将话题引到最初的问题上:“你当年是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镇山犼就陷入了沉思,过了很久才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死后,有一半元神被神皇带走,投入轮回成了这镇山犼。另一半元神还被困在长生谷中,对,我现在的记忆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都跟着我的另一半元神被封在了长生谷中。”
也就是说,雪无涯所知道的一些关键信息都给封在了另一半元神中。神皇这样做,恐怕是有意为之,同时也说明了他无法将雪无涯的元神直接毁灭。是因为没有这样的能力还是受到某种规则的制约,就无从知道了。
“长生谷是什么地方?”严小天又问道。
可镇山犼这次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长生谷?我只记得这样一个名字,至于它到底在哪里,却是忘了。只是依稀记得长生谷好像是青稞师兄炼制还魂丹的地方。”
还魂丹,据捻地经中的记载,应该和化血丹一样是一种救命良药。不同的是化血丹是将死人救活,而还魂丹则是救魂不救人,将死人的元神抽出体外,再找一个身体将元神注入,换句话说,就是借尸还魂。
而且还魂丹炼制时需要用初生的婴儿的血液做药引,手法凶残阴毒,且需要从九泉之下提取幽冥黄泉的阴火才能激发还魂丹的药力。
捻地经上说的很清楚,提取幽冥阴火,乃是鬼道一脉不传之秘法。
可青稞怎么会炼制还魂丹这种东西?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严小天问姜小牙说道:“小牙,你和青稞相处了一段时间,可发现此人有什么异常?”
“异常?”姜小牙显得有些疑惑:“没发现啊。哎,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苏星河前几天单独找过我一次,说是让我给你带个话,当时我也没在意,一不小心就给忘了。”
严小天:“老苏让你带什么话?”
姜小牙略略一想,接着就猛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噗!”
咳着咳着,竟从口中喷出一个用丝绸卷成的布团。
严小天上前将布团捡起、展开,就见上面赫然写着十六个字:清水不再,伏魔救世,蛇吞地焱,哑石成山。
姜小牙在一旁说道:“当时苏星河就给了我这么一个东西,反正我是没看明白,但苏星河说你一定能明白。另外他还让我告诉你,小心老东西。”
听到姜小牙的话,严小天顿时陷入了沉思。
清水不再,伏魔救世,罗火为焱,哑石成山。
十六个字,看似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可是把每段话的第一个字摘出来就是“清伏蛇哑”,每段话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便是“再世焱山”,合起来就是“清伏蛇哑再世焱山”。
严小天曾听青痕说过,青稞的表字是“弗疑”,付和弗读音一样。而蛇,还有一个读音就是“疑”,也就是说,付蛇二字,很有可能是弗疑。
所以“清伏蛇哑再世焱山”这几个应该是“青弗疑压在石岩山”!
既然青稞被压在了石岩山,那青木堂里的青稞又是谁?
苏星河口中的“老东西”,应该就是指的青木堂里的假青稞。
难道青木堂里的假青稞也是天虚道人的人?
不对,如果真是这样,严小天在虚靡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会被天虚道人提早得知,赤云也不会活到现在。
联想起青稞炼制还魂丹一事,严小天立刻做出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青木堂里的假青稞不是天虚道人的人,而天虚道人也不知道青稞被压在石岩山的事。这个假青稞,应该是鬼道一脉安插在虚靡山的眼线,而一向不参与虚靡山明争暗斗的石岩山,和鬼道一脉应该也有勾结。不然青稞也不会被压在石岩山。
可关键问题是,假青稞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进行伪装,为何连严小天也无法看穿?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严小天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
虚靡山的形式一片混乱,只靠斗智,恐怕是难以弄清楚其中的种种玄机。除非严小天拥有可以撕破迷雾的强横力量,才能让所有的谜团水落石出。
想到这,严小天索性不再去想,只是对镇山犼说道:“我这次来梦砀山,是为了寻找梼杌。”
“梼杌?”镇山犼依旧是一副半睡不醒的模样:“可我在这梦砀山待了两万多年,也从未见过梼杌的踪迹啊。”
严小天闻言也是一愣,就听身旁的梼文文说道:“那七彩莲花呢?梦砀山上有没有一朵七彩莲花?”
镇山犼吃力地站了起来,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一边对梼文文说道:“随我来吧。”
严小天和梼文文对视一眼,快步跟上镇山犼的步伐。 天道神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