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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严小天在景都城下强行掳走董仲舒的时候郑青并不在场,只是对此事有所耳闻。
所以当严小天拎鸡仔似的拎着霍去病来到郑青面前的时候,郑青直接惊讶到了失神的地步,两只眼瞪得溜圆,恨不能把眼珠子都瞪下来。
在严小天的铁爪下,霍去病直接放弃了反抗。
很久以前,人类就发明了“不可抗力”这么一个词汇,人祸可抗,但天灾不可抗。
和严小天的短暂交锋已经让霍去病明白,眼前这个九尺巨汉就是一种不可抗力,他不是天灾,却比天灾更可怕。
如果是天灾,人类还能有一丝侥幸,但在被笼罩在严小天冰冷杀气中的霍去病,现在的心中只剩下了绝望。
将霍去病轻轻放在一旁,严小天对郑青说道:“如果他能归顺就传他天道,如果不降也无需杀他。”
郑青这才缓过神来,搭了个“喏!”,带着心灰意冷的霍去病去了中军。
既然严小天来了,军中主帅的位子自然也不再属于郑青。
严小天目送郑青和霍去病消失在众军从中,而后举起巨剑,指着玉龙关城墙大喝一声:“严小天在此,尔等还不投降!”
洪声如雷,话音一落,相持在玉龙关一带的守军和真罗军瞬间炸开了锅。
整个天下,已经没人不知道严小天的名字。堂堂一个安世天君,比真罗王独孤潇的地位还高,传说他是华南一带的得道高人,传说他是上天派来惩罚匈奴的恶神,传说他残忍嗜杀,传说他战无不胜,传说他暴喝一声就能撼动大地、撕裂苍穹,传说……
传说毕竟是传说,极少有人见过严小天,也没几个人相信这样的传言,但只用区区五千人就能一举灭景,只用三个月就将强大而不可一世的匈奴彻底击溃,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壮举。
像这种事,放眼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就是那个真罗人的安世天君、匈奴人的嗜杀恶神——严小天!
能跟随严小天征战沙场,是真罗武将的至高梦想;而在战场上与严小天遭遇,却是所有和严小天站在对立面的人平生最大的恶梦。
一时间,真罗军中齐呼:“严天君”,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城头上的代国人也开始交头接耳。
光是那一声人类根本无法发出的巨声暴喝就让人无法质疑严小天的身份。
雪晴儿站在严小天身边,感受到身后那些真罗军高昂的斗志,心中一股难以压制的热血突然沸腾起来。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一瞬之间,生死已完全置之度外,只要能为身边这个傲气冲天的男人献上自己的每一滴血液。
见惯了虚靡山那些常年被庇护在温室里,时不时还学着女人的样子涂脂抹粉的师兄弟,如今看着严小天在夕阳下泛着铜光的坚实臂膀,雪晴儿的心中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如果我早一些认识公子,试炼谷里的那块璞玉也许是属于我的,也许公子口中的“弥菲”也会变成“晴儿”吧。
思潮翻涌间,雪晴儿的眼中没有了夕阳和晚霞,只有那个在秋风中岿然不动的高大身影。
也就在雪晴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严小天自顾陶醉的时候,却见严小天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被夕阳拉长的城墙阴影中,一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身影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手中的鎏金大印即便是在阴影中依旧闪着刺目的光芒。
伊啸龙!
严小天心中一惊,就听伊啸龙那边兴奋地喊道:“原来你就是严小天!哈哈,在这玉龙关墙头蛰伏了小半天,可是没少听说安世天君的大名啊!”
说话间,伊啸龙双脚离地,飘然而起。
此时站在墙头上的代国将士自然也看见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见伊啸龙身上穿着代军的甲胄,所有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还好,是自己人。
严小天的出现让代军一时间陷入了绝望,可当看到伊啸龙浮空而起的时候,希望再次被点燃,玉龙关守军的士气也在快速地回升。
可理想和现实这两样东西总是形同水火,伊啸龙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就把城头的守军打回了十八层地狱:“严小天,你若是愿意加入我赤练教门下,我便将这座城池拿下,送给你当见面礼如何?”
对于伊啸龙,严小天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但也不想看明白,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多管闲事。”
雪晴儿也在一旁疑惑道:“这玉龙关不是赤练教的圣地吗,伊啸龙真的愿意拱手相让?”
严小天瞥了雪晴儿一眼,微微一笑:这丫头虽说有些过于单纯,心思倒还算缜密。
就听伊啸龙笑道:“什么圣地不圣地的。不过是一面墙皮几块死砖,除了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传说什么都没有。玉龙关是死的,对我赤练教有何用处?可严小天,你不同,你可是个大活人,这几个时辰以来我可是听遍了你的平生事迹,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只要你肯入我赤练教门下,别说是玉龙关,就算是整个天下,只要你想要,我伊啸龙无论如何也会帮你夺来。”
严小天长出一口气,问道:“你到底是作的什么打算,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邀我入教?”
这算是严小天跟伊啸龙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伊啸龙顿时喜上眉梢,回应道:“我伊啸龙平生没有其他追求,只是想将赤练教发展壮大。总有一天,我要结束这人间的五道纷争,一统凡间五大派,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听到伊啸龙的话,雪晴儿顿时皱起了眉头:“就算是一统,也是由虚靡山来统……”
严小天大手一挥将雪晴儿打断:“让他说完。”
就听伊啸龙继续说道:“凡世之中,神魔鬼妖兽五道纷争千年,每一道都想引导众生,虚靡山主修来世,百鬼楼主修阴阳,瑶池宫主修欲~望,貔貅门主修长生,只有我们赤练教主修今生。没有今生,哪里来的来世阴阳,哪里来的欲望长生。严小天,魔道无魔,邪教不邪,想我赤练教建教两千多年,何时荼害过苍生,教众百万,无一不是积极进取,你再看看其他教派,哪一个能比得上我赤练教?来吧,这天下间只有魔道一脉握着这不变的轮回真理!你有如此的魄力,为何还要修那来世,甘当虚靡山的鹰犬?”
严小天静静看着伊啸龙,突然也笑了:“我不修来世,也不修今生,什么阴阳长生,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伊啸龙愣了一下:“那你修什么?”
严小天:“天道!”
天道,就是人心,不是来世,不是今生,但又是来世,又是今生。
天下万物,无一不是天道,世间百态,无一不含着天道,无形无相,却又无所不至。阴阳、欲~望、长生、轮回,也尽在其中。
如今领悟了天道真意,这两个字从严小天嘴里说出来如同有无尽的力量,伊啸龙感觉自己的心扉在震撼间被冲开了一道窗口,一道奇异的光彩流入其中,但还没等来得及捕捉,却又消失不见。
沉寂片刻,伊啸龙又问道:“不知严天君可有理想?”
“有!”严小天回应道:“我要这世上再没有神灵,我要这茫茫大地上的万物生灵都成为神灵。”
严小天的话玄机太深,雪晴儿只听懂了前半句,却不知道后面半句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严小天,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伊啸龙也是似懂非懂,但他倒是听出来,严小天这是要拿众神开刀啊。
平生第一次,伊啸龙发现这世上竟有比他还狠的人,心中的惊讶就更不用说了。
“看样子,你是决意不入我赤练教门下了?”
伊啸龙试探着问。
严小天的答案依旧让伊啸龙云里雾里:“既然我修的是天道,又何须入教?”
终于是忍不住了,伊啸龙焦急地盘问道:“不是,我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入我赤练教门下还是不入?”
通常来说,严小天根本不屑理会这样的问题,但他看得出来,伊啸龙虽然目光中透着狠辣,却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故而也不反感,回应道:“入与不入有区别吗?”
“怎么没区别!”伊啸龙立刻叫嚷起来:“你若入我赤练教门下,便是我伊啸天的朋友,如果不入……我也不能再让你回虚靡山!”
“为什么?”
“因为你太危险!”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留下了。晴儿,在这等我!”
话音一落,严小天接着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众人眼前。
伊啸龙怒吼一声:“别跑!”也随着严小天的步伐离开了玉龙关。
此时相持在玉龙关的代军和真罗军都是大眼瞪小眼:怎么办,这仗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唰!唰!
两道劲风陡然出现,一红一绿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来人,正是得知严小天和雪晴儿在试炼谷失踪的赤云、青稞二人。
刚一得到消息,赤云就断定此事和赤练教有关,便和青稞一起火速朝赤练教赶,半路上察觉到玉龙关一带有雪晴儿的气息,两人就慌不迭地来了。
青稞一把抓住雪晴儿的肩膀:“晴儿,晴儿你没事吧,小天呢?”
雪晴儿伸手朝夕阳西落的地方指了指:“公子和伊啸龙一起去了西边。”
“伊啸龙?!”
赤云和青稞同时一惊,接着便闪动身形,朝着西边赶去。
先是严小天和伊啸龙,接着又是赤云和青稞,四道身影、四种不同颜色的光彩在众多凡人面前闪来闪去。看得玉龙关城墙上下的众多将士是目瞪口呆,一个个脑海中一片空白。
于此同时,永锋也带着赤练教大队人马赶到了玉龙关附近。 天道神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