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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清楚雪无瑕和豺家到底有怎样的渊源,可严小天看得出来,豺虎对雪无瑕非常重视,而且和雪无瑕一样,豺虎也不愿意让这种渊源过度地曝光。
带着严小天来到豺府东院的一个小楼中,豺虎支开了所有家丁,将房门紧闭。
这一路走来,梼文文一直跟在严小天身后。豺虎对梼文文似乎无所顾忌,也让她一起进了阁楼,并让人为梼文文搬来了一张太师椅。
在这个时代,太师椅应该还没有出现。
好在严小天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见识了许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比如在天罡军中偶尔能见到的大刀和长槊,所以在看到太师椅的时候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一直到家丁们走远了,豺虎才对严小说道:“无瑕找俺么事啊?”
严小天开门见山:“此时晚辈前来,是想向貔貅门借冰魄琉璃盏和逆生睡莲一用。”
“冰魄琉璃盏?”豺虎一边说着,朝梼文文望去:“那东西可是梼家的传家宝啊。逆生睡莲就更不得了了,那可是貔貅门世代看守的圣物。”
梼文文冲豺虎呵呵一笑,没说话。
豺虎这才点了点头:“哦,看来大小姐是没意见。不是,奔流宫借这两样东西干么用?”
严小天只是回应道:“借这两样东西的并非奔流宫。”
“不是奔流宫,那是谁借啊?”豺虎疑惑道。
严小天的回答很简短:“虚靡山。”
“不可能!”豺虎立刻反驳道:“谁不知道你们虚靡山向来看不上我们貔貅门,怎么可能问我们借东西捏?小子,你可别骗我。”
严小天微微一笑,说道:“可若不打着虚靡山的名头来借这两样东西,貔貅门却未必能借给我。”
豺虎楞了一下,接着便点了点头:“那倒是。嘿嘿,你这孩,怎么就能确定我就一定会帮你捏?”
“晚辈当然不能确定。反正如果前辈不肯帮忙,我就如实回禀雪无瑕前辈,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只是雪无瑕前辈会不会因此不高兴,就很难说了。”
严小天话里话外,就是拿雪无瑕来压豺虎。他可是看出来了,与其说雪家和豺家有什么纠葛,倒不如说豺虎和雪无瑕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当在仪门外听到“雪无瑕”这个名字时,豺虎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豺虎突然咧嘴笑了:“你这孩,还知道威胁人呢!哎呀,怪不得你爹说他们老严家的老六不好相与啊……如果我不帮你,你真打算一走了之?嘿嘿,如果我猜的不错,如果借不成,你小子打算硬强吧。”
严小天笑而不语。
“熊孩子,你还真打算硬强啊!”豺虎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却一点听不出生气的意思:“也罢也罢,看在你爹的面上,我就帮你一次,免得你发起飙来在我们貔貅门捣蛋。”
说话间,豺虎已经敞开了房门,临走前又对严小天和梼文文说:“行了,那我先去一趟兽神殿,跟掌门师兄说道说道。你们俩就不用去了,哎呀,年轻人,联络一下感情还是很好的。对了小天,听你管雪无瑕叫前辈,莫不成你不是奔流宫的弟子?”
就听严小天回应道:“晚辈是青木堂门徒。”
豺虎:“青木堂?你师父是谁?”
严小天:“青稞。”
此话一出,豺虎也吓了一跳:“青稞?照这么说你还是青木堂的嫡传弟子来!好好好,那这事就更好办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豺虎便出了门。
空旷的大堂中只剩下严小天和梼文文两人,气氛瞬时变得有些尴尬。
严小天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梼文文,一直在刻意地回避严小天的目光。
对于严小天,梼文文是又好奇又害怕,好奇是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害怕,则是因为严小天之前展现的凶狠杀法。
再加上严小天那一身藏不住的杀气,又岂是梼文文能经受得住的。
闲来无事,严小天便打量起梼文文座下的那张太师椅来。
楠木打造,精雕细琢,不管是打磨还是纹刻都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准,就算是放在现代,估计也是天价。
梼文文注意到严小天一直朝她这边看,心跳就变得很快,小脸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也就在这时,严小天突然问了一句:“你不舒服?”
“没……没有。”梼文文简短地应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严小天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见梼文文好像不太愿意理会自己,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
良久,还是梼文文先开口了:“严……天君……”
“天君就免了,听着别扭,你还是叫我公子吧。”严小天笑着将梼文文打断。
穿越以来,聚集在严小天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在这些人潜移默化的影响中,严小天变得比过去开朗了一些。虽然他的口吻依旧冰冷,但脸上的笑容却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见严小天冲自己微笑,梼文文也变得轻松了很多:“严公子,是凡世出身?”
凡世出身,是修行者中常用的一个词,说白了就是散修出身。不过散修这个词在修行界跟骂人的脏话差不多,梼文文没好意思直说。
严小天点了点头:“对,凡世出身。”
梼文文无法从严小天淡然的语气中判断出他是否有些不悦,踌躇了一阵子,才说道:“我爹说,凡世出身的人跟我们这些世家不同,大多是行侠四方的豪杰,骨子里都有一股倔强。公子在进虚靡山之前,也是那样的豪杰吧?”
话语之间,都充斥着梼文文对严小天的无限好奇。
“我可不是行侠四方的豪杰。”严小天抱着双臂靠在门旁,一边说道:“在凡世,我也是门阀出身。”
梼文文瞪大了双眼:“凡世间的门阀?”
严小天点了点头。
“可是我听我爹说,凡世间的门阀比我们修行界的门阀还要不堪。毕竟在修行界中,拼的是实力,可在凡世之中,拼的是……”
话说到一半,梼文文突然打住。
严小天却笑了:“嗯,你说的对,修行界拼实力,凡世拼爹。”
九儿听到严小天的话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拼爹,你可真会说!”
严小天用心声和九儿沟通道:“本来就是拼爹,你没看严番严奔他们,没有老爷子在背后撑腰,他们敢在天子脚下嚣张跋扈?”
还没等九儿那边回应,就听梼文文说道:“可是我感觉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我总觉得公子身上,有种怪异的气息。”
严小天:“半年前,我和京城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至于你说的气息,应该是杀气吧,杀人杀多了就这样了。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
寥寥数语的交流,梼文文发现自己和严小天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越是这样,她对严小天就越是好奇:“公子杀了多少人?”
严小天摇了摇头:“说实话我自己也算不清楚了,大概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吧。在这些人里,有一些是该死,有一些则是不能不杀。你没上过战场,没见过那样的血腥景象。两军交战,谁都不想死,谁都不想杀人,可若是不去杀戮,跟在自己身边的将士就会死。可能前一刻你身边的人还活蹦乱跳的,可下一刻,他们就会变成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战场之上,人命贱如草芥。”
严小天的语气非常平淡,但在梼文文听来却像是洪钟大吕在耳边回响,发出一阵阵无奈的钟鸣声。
片刻之后,梼文文才问道:“那公子刚才杀的那些人,是该死,还是不能不杀?”
“该死。”
严小天的回答十分短暂。
梼文文有些不解:“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死……”
严小天挥手将梼文文打断:“他们一定做过,只是你不知道。目光之中浊气层叠的人,一定都是该死的人!”
只凭别人的眼神就判定别人的生死,这样的理论对于梼文文来说的确是很难接受。可严小天的话语之中有一种让她无法质疑的气势,梼文文有心想要反驳,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严小天却突然问道:“在貔貅门外,你们为什么要殴打那个男子,他返了什么错?”
梼文文扭捏了一阵,才说道:“他……他偷了貔貅门的东西。”声音小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他偷了什么?”
“一颗露生草。”
严小天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我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露生草在孟长山到处都是。而且这种草拿到外面去卖也值不了几个钱。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偷这种草药有什么用?会不会是拿去救命?”
梼文文没说话,严小天则继续说道:“那人只不过是个没多少修为的行脚商人,让你们这样拳打脚踢,你有没想过他会不会死,还是他的性命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只要是比自己弱小的,就看做蝼蚁,看作草芥,这样的人还不该死?”
一说到这种事,严小天就变得有些激动,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听到严小天的话,梼文文咬了咬嘴唇:“那……公子觉得我也该死么?”
“该死!”
严小天简短地回应了一句,不再说话。
大堂中再次陷入了沉默,那种压抑到极致的气氛让梼文文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圈刷一下就红了。 天道神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