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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谶

禅魔 间安 4442 2021-04-07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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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荻城之外的槐花林深处,姜奴儿因洛长安南下的情由系在安澜一身之上而含怒反身退去,可到了荻城之后却发现水月楼尽已人去楼空,其他人倒也并不在她的注意之中,只是与其同为暗门四使者的颜倾城等人不见了,就不得不重视,最起码有一点她很清楚,暗门四使者都是问鼎侯布公权的亲信,而且个个身怀精湛至极的魔功,他们此番南下,不论所图,十之八九于洛长安不利。

  不管是不是仅仅只为报答他昔日于化魔潭中将她解救,亦或者还为了他看着她戴上那一对血玉石斛耳坠时略微发直的双眸和赏心的微笑,她都不再能够像上次在那镜湖底下的小书院外一样轻轻冷哼一声便走得潇潇洒洒。于是,她追寻着众人的踪迹一路到了南朝的皇都阳城。

  姜奴儿进城不过两天,尚还未曾摸清颜倾城等暗门使者的真实意图,就连凌阳等人的下落也都变得扑朔迷离,不想却在敬高轩用茶之际遥遥看到洛长安身骑高头白虎从怀香楼里出来,继而大摇大摆地随着青龙乌木大马车往皇宫内行去,一开始只当他是交了个富贵的狐朋狗友穷嘚瑟,然而略往深处一想,方才恍然他不是那样的人,再秘密往怀香楼一打听,骇然得知与他同行归来的绿珠已然惨招迫害,这才知晓事情另有玄机,一路急急往皇宫中寻来。

  南朝虽不如大乾王朝兵锋雄健,但却丝毫不输富庶太平,皇宫尽管不似泰斗宫那般雄壮巍峨,却也俊逸雅秀,极尽奢广。姜奴儿往金銮殿跑了一趟,刚好错过了随周一鸣进了文华殿而下放天牢的洛长安,若非其间突然有人暗中指引,外加其本身对天地元气的波动极是敏锐的感觉,只怕一时半刻也未必能准确找到天牢。

  姜奴儿一到便看见洛长安身处险境,几乎是没有任何犹疑思考地挺身出手,不仅只手化去了逼入洛长安体内的暗劲,而且愤然戟指,向天剑一发动势不可挡的攻击。

  暗门四使者中,除却在镜湖之上摆渡沉舟的魁伟壮汉不知性痴何在之外,青崖涧的颜倾城痴心于琴,知画亭的颜渊醉心于书画,无间阁的姜奴儿痴迷于棋,而且人人都早已将一身魔功与各自天性嗜好合而为一,前不久颜倾城在荻城水月楼的百花大会上谱奏那一曲『刹那芳华曲』时的情景,洛长安至今想来尤有余悸,眼前姜奴儿含怒而出的这一指,亦有她在明镜台上下一色棋时的感觉,黑白无间,一指定乾坤。

  姜奴儿这一手无间指,外人看着尚且不禁怦然心悸,身在一指所向之下的天剑一更是感受真切,周身如遭禁锢,修为跨过天心秘境到达冲神秘境之后,第一次心生避无可避的感觉,惊骇之余,只能无奈催动周身真元,凝聚于右手食、中两指之巅,并指如剑,勃然竭力相抗。

  天剑一并指出剑,浑厚的真元激荡得如同水波汹涌,冲起一股浩然澎湃之势,只不过如此一来,无形无迹的水云三才剑却着了痕迹,看似威力惊人,不过却已然落入下乘。

  眨眼之间,剑指相击,一边是真元如泉,喷涌不歇,一边却是沉寂如石,沉堕不止,三尺内的虚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撕裂又弥合,扭曲得想蛛网一样。

  天剑一指尖的真元一点点退缩蛰伏,脸色涨红如紫,似乎从姜奴儿的无间指中看出了什么特别的东西,神色间越显惊诧恐惧,眼底亦有狂热闪动,到了指端的真元被姜奴儿彻底封住的时候,忽而惨然一笑,呵呵说道:“时隔多年,你们终究还是从漠北的荒原之中走了出来。”

  天剑一的话说得没头没尾,洛长安和周一鸣听得都不甚明白,就是姜奴儿听了,亦是不甚了了,唯有一直拦在周一鸣身前的那个白衣女子却是浑身一阵轻颤,转眼看向姜奴儿背后的神色有些复杂,杀机乍隐乍现。

  姜奴儿虽不大明白天剑一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心神却没有为之动摇半分,周身玄功流转,指端魔力直逼天剑一体内而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势必雷霆万钧,不留活口,这是暗门四使者多年来根深蒂固的积习。

  天剑一或许是感觉到了自己即将殒命,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太过漫长而曲折的人生道路而厌倦了,神色间竟然于激怒惊骇之中多了一丝洒脱的意味,喃喃自语了一句——魔长道消,大劫临世——随即呵呵干笑两声,周身顿如皮球一般猛地膨胀,眨眼间壮大三倍有余,轰然爆裂,一时间腥风鼓噪,血雨淋漓,强大无匹的劲力四泄如潮,仿佛要把多年修行自天地间采集而来的精华尽数奉还一般。

  天剑一周身爆裂而亡,不管是其自身聚元所致,还是姜奴儿魔功逼就,爆裂之后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却是毋庸置疑的强大霸道。姜奴儿首当其冲,虽不见有何惊惶失措,但也不禁连连后退,待退到洛长安身前猛然停住脚步的时候,一张俏脸涨红如血,气机已然受挫。

  一旁的白衣女子亦是微微后退了一步,将周一鸣护得更为严实了一些。待得余力散尽,天地恢复清平,转而面向姜奴儿,眼角略约瞥着洛长安,颇为冷峻地问道:“你们来自漠北荒原?”

  漠北荒原四个字,洛长安虽然看过不少诸如《玄罗河州记》等地理书籍,但却还是第一次耳闻,心中不禁好奇,转眼看向姜奴儿,却见她秀眉微锁,面色清寒,正对着那身穿白色斗篷的女子冷言说道:“是又如何?”

  洛长安听到姜奴儿近乎肯定的回答,不由得双眉微微一蹙,他很清楚姜奴儿来自大乾帝都龙城,绝非什么不知道在哪里的漠北荒原,正准备开口解释一句,却陡然感觉到一抹杀机自那白衣女子身上一闪而逝,心头猛地一突,适才在关注姜奴儿与天剑一战局的时候,也曾感受到过有一抹杀机乍隐乍现,原本还以为来自天剑一,而今看来却是来自那白衣女子,一时间也就明白了姜奴儿不忿的情由。

  洛长安知道姜奴儿性子孤傲,要她让步估计不大可能,而那白衣女子亦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姿态,心知一言不和便又将是一场动地惊天的剧斗,一则不想看到姜奴儿受伤,二则不想与周一鸣闹得太僵,毕竟找周一帆的事情还着落在他身上,短暂沉吟之间,略微上前一小步,挡在两人之间,淡淡说道:“我们虽非深居大乾龙城,但漠北荒原之名却是头一次听到,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又有哪些计较?”

  姜奴儿知道洛长安说话办事素来都有分寸,料定他跟周一鸣进宫还有要事,是以见他出言解释,缓和双方态势,便也收了浑身傲气,默然不语。

  那白衣女子见洛长安满面坦然,言辞磊落,又看了看神色悠然的姜奴儿,暗自权衡了片刻,缓缓收了冰冷的杀机,淡然说道:“自姬旦退妖除魔以创大乾王朝之后,妖魔避居玄罗边境,深藏荒芜之地,其中当年余势最盛的魔宗生死门,便退居漠北。传说当年魔宗宗主临死之际发下毒誓,纵使万劫不复,也要覆灭大乾。是以千万年以来,魔宗之人一直都多有尝试,甚而不择手段,妄图曲线救国,将爪牙都伸到了大乾以外的地方。”

  洛长安听出那白衣女子言语之间略含一丝激切,心想其人其家或许曾受到过漠北魔宗的迫害,否则也不会一听到天剑一说姜奴儿来自漠北荒原便起了杀心,不禁略微感慨叹息了一声。至于说那白衣女子提到的魔宗妄图覆灭大乾之言,他倒是有些习以为常了,早在龙城以东五十里外的紫竹林深处、化魔潭底便曾听人魔提及过问鼎侯布公权覆灭大乾的宏愿,后来又在小南山寺的间藏影壁之中得知武皇帝最宠爱的辰妃便是魔宗公主的事实。

  那白衣女子见洛长安听到魔宗妄图覆灭大乾之言后仍是一副泰然姿态,仿佛这样的秘闻他早就知道一般,不觉秀眉微微一紧,转眼看向姜奴儿,见其秀眉微蹙,反倒是对此未有耳闻的神态,不禁掠过一丝疑惑,暗自沉吟了一下,说道:“适才的响动太大,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借一步从长计议天剑一身死一事,如何?”

  白衣女子话音刚落,洛长安便遥遥听到兵甲错错整齐划一的声响,不用想也是皇宫的护卫听到响动云集而至,虽然知道周一鸣是南朝七皇子,但是鉴于南朝皇帝将其下放天牢的事实可以肯定,留下来定然不是明智的原则,可要说是未曾与周一帆朝面便就此离开,多少有些不甘,也不甚放心,短暂犹疑了片刻,说道:“你们先走吧,不过临行前还望小书圣告知周一帆一般出入哪座宫殿。”

  白衣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道讶异之色,随即哂然一笑,淡淡说道:“如果你进宫是为找那周一帆的话,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洛长安剑眉微微一拧,径直问道:“为什么?”

  白衣女子见洛长安言语间略有一丝傲气,秀眉一蹙即舒,漠然说道:“因为他早已回了水云间。”

  洛长安神色微微一顿,深深盯了白衣女子身后的周一鸣一眼,听见已然到了近处的铁甲声声势如雷,长眉微微一扬,转身扶摇冲天而起,口中冷冷说道:“小书圣今日相请之情,在下他日必当有所还报。”

  姜奴儿看着洛长安愤然转身而去的背影,这才知道他是被周一鸣骗来的,而且这一来还差点遇险丧命,心中对那白衣女子和周一鸣更加没了好感,漠漠然一声冷哼,一步跟上洛长安,凌空扬长而去。 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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