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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爱的妹妹。”
卫嫦轻触着出生才五天的小女娃,回头对月子里的叶槿澜笑吟吟地说:“我们家佑佑是不是赚大发了?”
叶槿澜也一脸的笑意,经过五天的调理,耗损的体力已基本恢复,再经两位嬷嬷的悉心照顾,身子不比产前虚弱。
“嫂嫂若是不嫌弃,给妹妹取个名儿吧。”
“什么话!”卫嫦不悦地瞪她一眼,什么叫不嫌弃?
真真是想气死她。都相处这么久了,还要纠结自己的出身。
叶槿澜好脾气地笑笑:“我就随口一说,并没其他意思,嫂嫂别见外……”
“我看见外的是你才对!”卫嫦再睨她一眼,轻哼道:“要是你家那位同意,大名小名都让我取我也求之不得,只是,你家那位多半不会让我取大名,所以,我们先给她想个小名就好。”
“嫂子想取,我完全没意见。”门口传来乔世潇含笑的应答。
俩女人连忙转头望去。
乔世潇精神矍铄,衣衫却沾满尘土,可见是收到信后就立即出发了,路上应该也没做什么停顿。
看到他来了,叶槿澜眼眶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差一点,她就见不到这个人了。
“别哭。”乔世潇虽然隔得远,却瞧得很清楚,可因为一路南下,除了换马匹、几乎没做休息,身上都是尘土,不好过去拥抱她,只得柔柔望着她,劝道:“我先去梳洗,一会儿过来陪你。”
“嗯。”叶槿澜哽咽地应道。
卫嫦眼眶也有些湿,却笑着打趣:“你这样,乔公子还以为我们平时在虐待你咧!”
跟着乔世潇一道过来的阙聿宸,失笑地直摇头,然后朝卫嫦招手:“月芽已经将点心取来了,回去吃,别打扰槿澜休息了。”
“好。”卫嫦当然知道他这是想给乔世潇留空间,遂对叶槿澜说:“你好好休息,今儿怕是不成了,就算想再来看你,你家夫君八成也不肯放人,明儿再过来,回头我给妹妹想几个小名去,明儿我们一起选,至于大名,还是交给你家夫君吧,我可不敢日后被乔家人追着骂多事……”
不等槿澜开口说“谢谢”,卫嫦便笑着从绣墩上起身,托着腰,慢吞吞地往门外走。
阙聿宸看得一阵惊心,这么大的肚子,他是真不希望她再出门了,可又拗不过她,说什么适当走动,有助顺产。自从经历槿澜生产的事后,只要能助顺产,他都会一板一眼地照做。
见妻子快走到门口,阙聿宸不顾月子房不好入的风俗,跨前一步,有力地扶住了妻子的双肩,回头和乔世潇交换了个眼神,意即等他安顿妥了再去找他。这会儿怕是有心想和他说事,他也没心思听。
“他倒来得挺快啊。”
出了三进院,卫嫦轻笑着道,抬头见阙聿宸一脸凝重的表情,纳闷地问:“怎么了?”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阙聿宸回神,微微一顿,摇头道:“没。”
“真没?可你脸色不大好,还是昨儿晚上又被我踢了,所以没睡好?”
这阵子晚上,不管有没有做梦,她都会乱踢,让躺在她身旁的他遭罪不少,让他另外搬张床独自去睡吧,他又不肯。
“不是。”阙聿宸揉揉她的额,含笑道:“你那点力道,就算真踢到了我,也不会觉得疼,和瘙痒差不多……”
“瘙痒……”卫嫦无语地望望天。
想找个比喻就不能找个靠谱点的?拿她踢人当瘙痒?真当他自己是铜头铁臂吗?也不看看他的腰间、大腿窝,都能找出淤青来,睡着时的她,踢起人来可一点都不含糊。
阙聿宸静静地望着她曲线柔和的侧脸,连日来的后怕总算逐渐消散。
她没事,她就在自己身边,孩子们也都很好,还在她肚子里等瓜熟蒂落……
当槿澜顺产那日,白煞提着一个面色苍白、懂易容的丫鬟来到他跟前,说这就是导致槿澜早产的原因。而原本,那样的后果,是他身边的妻子所要承受的。
那一刻,他有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想当场灭了那个丫鬟。
还是白煞提醒他,说外头还有她的同党,且真正的黑手也还没查清,只知道是个女人。
女人……又是和他或是妻子有仇隙的女人,那会是谁?
无论是谁,敢动他身边的人,一旦查清,断无轻饶的道理。
于是,他把这件事交给白煞去查。
至于那个潜在他家一个来月、差点害得义妹难产的易容丫鬟,二话不说,找了个由头,抽了她一顿板子,然后丢出了大门。并让白煞暗中观察,看究竟会有谁来救她,或是她会往何处。
这件事,除了他和白煞,谁都不知情,怕传到妻子耳朵里,让她着慌。
丫鬟挨板子的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妻子说了句:太没规矩,偷食府里的点心,还藏过夜,不小心被叶槿澜的丫鬟提走,害槿澜闹腹痛,然后引发了早产。
卫嫦当时听他这么说,以为是真的,并没多想,也没替那个丫鬟求情。
如果是平时,下人手脚不干净,顶多训斥一顿然后不再聘用就算了,毕竟没有卖身契,动用私刑她是一向反对的。
不过,因为这件事,差点害得槿澜难产,她即便心有同情,也不打算出声求情。希望这件事,能让府里上上下下的人,特别是临时聘用的帮工,能谨记这个教训,别再出类似的状况了。
……
乔世潇来了,叶槿澜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本就调养回来的人,越发娇艳明媚了。
每回过来小坐,陪月子里的人聊天打发时间,卫嫦都会忍不住打趣:“你家那位给你吃什么了呀?仙风玉露也没这么灵光吧?”
心里也不是没猜过,恐怕有千蜜膏的一份功劳,瞧瞧,美容效果都出来了。
再想到紫绫时不时的碎碎念:让你平常多喝些嘛,肤色肯定要比现在好得多……
还需要更好吗?
她自忖现在的皮肤,都已经好到爆了,没见某个家伙每日都要抚上一遍、再吻上一遍嘛。要是再好下去,她怕他真的会化身为狼,伏在她身上不肯下去了咧……
再说了,如此神奇的东西,就算她皮肤不够好,也舍不得用啊。唯在千钧一发之际使用它们,才不会觉得浪费了它们。
叶槿澜被她这一打趣,两颊飞霞,佯嗔地唤道:“嫂嫂!”语气里满是小女儿撒娇的调调,听得卫嫦哈哈大笑。不过马上就收了声,指腹为婚的媳妇儿正在娘身边躺着酣睡呢,自己这个婆婆怎能打扰她呢!
才腹诽完,卫嫦就被自己的想法恶寒到了:十几岁的婆婆,艾玛太没节操了……
“对了,这是我昨儿晚上想到的几个小名,你觉得哪个好?还是你有更好的建议?”
卫嫦把昨晚上拉着阙聿宸一起想的几个适合女娃儿的小名念了出来,最后,叶槿澜选了“元元”。
“是吧?你也喜欢这个?我也最喜欢这个。元,意味着开始,她是你们第一个孩子,寓意日后子嗣满堂。而且念起来也朗朗上口,很叫得响。”卫嫦对自己想到的这个小名表示非常满意。
俩女人就这么在月子里,合力敲定了阙家第一个媳妇的小名——元元。
……
与此同时,阙聿宸和乔世潇也在书房里议事。
一件就是叶槿澜早产的事。
阙聿宸把实情都对他说了,也想过乔世潇或许会怨他,毕竟,对方是冲着妻子来的,结果阴差阳错,由槿澜替受了罪。
乔世潇一听自己搁在心尖尖上的女人,此番所遭的罪竟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怒火别提有多大了。不过并没冲着阙聿宸去,而是独对下作的丫鬟,这点理智他还是有的。
“挨顿板子?太便宜她了!直接做了她也不为过!”
“主谋不是她。”
阙聿宸当初也有这个冲动,不过,幕后主使还未查清,只是干掉个受指使的人,日后再来一次这样的情状呢?仍旧防不胜防。
“查!一定要查出来!”乔世潇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
“白煞已经去查了,府里其他人还不知情,我怕她俩听说了,心里闹不痛快。”
“嗯,我不会在外头提起。”乔世潇明白他的意思,想到卫嫦那个大肚子,忍不住担心地问:“嫂子的肚子,怎么会那么大?”别说阙聿宸了,连他看着都惊心。
“双胎,你说能不大吗?”阙聿宸没好气地睇他一眼。
“我知道,可双胎的肚子都那么大吗?”
乔世潇边问边想:澜儿日后可千万别怀个双胎出来,太骇人了。
没见一个小女娃就够她吃尽苦头的了吗?要是两个孩子同时堵在肚子里……嘶——他没敢继续往深处想,也越发佩服捧着如此大的肚子依旧心情开朗地四处溜达的卫嫦。
“听澜儿说,她那日快虚脱到昏迷了,是嫂子将她唤清醒的?我在这儿代澜儿谢过嫂子了!”乔世潇端起茶盏,以茶代酒敬了阙聿宸一杯。
未婚妻在两人独处时,对他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甚至还将那日,嫂子劝她的话,几乎不带漏地背了一遍,末了,还眼泪汪汪地说:“嫂嫂对我真好!真心好!”
冲着这事,他也不会朝阙聿宸开火,拿他府里下人所犯的错,来指责他的不是。
两人谈的第二件事,是乔家准备让乔世潇娶亲的事。
“这件事,我已经听白煞说过了,还以为你收到信后未必会这么快赶过来。”阙聿宸捧起茶盏,轻吹了吹茶面,说道。
乔世潇不以为然地冷哼:“他们以为定下就定下了?哪怕新娘子自动送上门了,我也不会娶她。”
“听说还是你表亲?”
“哼,原以为外祖家那几个舅舅,多少还是有脑子的,至少比二房三房的妻族要明事理,哪知……都是一丘之貉!我不和他们计较,那是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还真以为我会怕他们?”
“那你准备怎么做?这事拖不得不是吗?如果乔家真的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了,迟早有一天会传到槿澜耳里,你打算先和她解释吗?”
“我是想和她说,但是怕她钻牛角尖,你也知道她的性子了,一旦执拗起来,比牛都倔……何况,乔家如何筹备,也是他们剃头担子一头热,我人就在这里,他们能奈我何?”
“你不打算回乔家了?”听到这一句,阙聿宸不禁诧异地抬起头。
“至少在他们收手之前,我是不准备回去。怎么?不欢迎我?澜儿既是你义妹,你就是我大舅子了,我如今无家可归,你真忍心不收留我?”
“噗……”一口茶准确无误地喷上某人的衣襟。
“阙-聿-宸!”乔世潇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事,可他的洁癖症依旧没减轻半点。
“咳咳,抱歉!”阙聿宸说完,大笑着躲开他直直挥来的一拳。
“还躲!你自己算算,喷我几次了?”乔世潇被他躲过一拳,黑着脸继续进攻。
“我忘了,需要赔你一件衣裳吗?”
阙聿宸再一次轻松避开,对于文职位的兵部尚书,他这个领兵征战的实战将军,身手显然略胜一筹。
“还用说!我反正没带银两,你有御赐的黄金万两,日后就在你这儿混吃混喝了。”
“成啊!”
两人口水仗和真拳实腿齐上演,在书房里展开一轮久违的切磋……
直到卫嫦出现在书房门口,惊愕地瞪着一地的残败,视线在两个大男人身上来回逡巡:“你俩……这是在打架?”
“哪能呢!”阙聿宸率先停手,掸掸衣袍,快步走到妻子身边:“去看过槿澜回来了?”
“没回来会有机会瞧到这幕阵仗?”卫嫦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那个,既然嫂子回来了,我走了。”乔世潇抬起衣袖往脸上一抹,生怕月子里的未婚妻瞧出自己的狼狈。很久没动手,都手生了,一打就一身汗。
“擦是擦不干净的了,还是去洗一下比较好。”卫嫦好心地提醒。
乔世潇顿时如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跑了。
阙聿宸清清嗓子,强忍住喉口的爆笑,拥着妻子往房里走。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卫嫦转而念起他:“在把书房拾掇干净之前,不许回房。”
说完,她托着腰,心情愉悦地往房里走,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喜得阙聿宸以为她是要改口,结果,她补充的是:“不许让别人收拾,必须自己动手!” 炮灰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