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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云没有再理会黄根土的老婆,而是径自走进黄根土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黄根土,仰着头,表情冷漠地用眼睛斜了斜他:“黄根土,你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见此情形,黄根土的老婆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也随着跟了进来,但是刚到房间门口,便被俞小云喝住了。
“出去!”
毕竟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被他这么一喝,那女人便怯怯地又退回到了厨房间。
看到俞小云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黄根土的心里有些发毛,便强撑着起来,并边穿衣服边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黄根土这一开口,就像一根划燃的火柴凑上了导火索。只见俞小云怒不可遏地一步蹿上前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在他的胸口位置上“嗵嗵嗵”就是狠狠的三拳。
“你怎么一动手就打人呢?”
对于俞小云的凶狠,黄根土早上就已领教过的,此时见他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打,心中忍不住气愤,不由得气愤地问了一句。
“我就打你怎么着?告诉你,我姐夫就是这个乡的乡长,我打死你又怎么了?难道你有本事叫我偿命吗?”
话落地拳头也到身,“嗵嗵嗵”的,又是几拳猛砸,就将黄根土打得倒在了床上,再也不会动弹了。
俞小云出够了气,得意地举起拳头,霸气十足地在拳头上吹了口气,趾高气扬地左摇右摆着走出了大门。
待在外面厨房间里,却关注着里面事情的黄根土妻子感觉房间里有些不对劲,不顾一切地又进来时,俞小云已经打完迈出房门了。
看到横趴在床上的丈夫,黄根土的老婆一下就急了,赶紧上前搬动他的身子,“根土,根土……”她急急地叫了几声,却都没听到他的回应,而眼睛触及到的是,他的嘴角流着一溜殷红的血。
“根土……根土……”急切的呼喊仍然得不到半句的回应,她不由地朝着窗口的方向大声疾呼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林村毕竟也是北山乡的大村。黄根土家位于村子的中心,黄根土老婆的呼救立马惊动了左邻右舍,不一会,大家便不约而同地纷纷朝她家奔来。
进到黄根土的房间,看到眼前的情况,大家都不由得惊呆了。约摸过了分把钟,有位叫黄根龙的中年人,也就是黄根土的本家堂弟,他首先反应了过来,“先都别说了,救人要紧,赶紧送卫生院。”
他的话提醒了大家,于是便有人跑出去叫三轮车,剩下的人七手八脚地将黄根土抬到公路上。
也算凑巧,待大家将黄根土抬到公路上时,三轮车也刚好开过来了,于是就直接放了上去,马不停蹄地赶往北山卫生院。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到了卫生院,医生一检查,黄根土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
卫生院里顿时炸开了锅。哭声、骂声、议论声汇在了一起,就像是捅了马蜂窝,把个卫生院搅成了一锅粥。
在这十几人的送医队伍中,唯有黄根龙是最冷静的。在一派乱象中,他将黄根土的老婆拉到一边,“嫂子你先别哭,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根土的老婆心里悲痛,虽止不住哭泣,但也断断续续地将事发的前后情况大概地说与了这位本家堂叔子。
听到是被俞小云给打死的,黄根龙的肺都要气炸了。只见他紧握着拳头,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全身像一台发动了的碾米机,在瑟瑟发抖。
“他娘的畜生,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死人命。走,我们把尸体抬到乡政府去。不讨回个公道,我黄根龙从此姓畜生!”
都说是人命关天。而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全都气愤难忍,七手八脚的就将黄根土重新弄回到抬来时的躺椅上,抬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乡政府而去。
政府大院被抬进了死人,这样的事恐怕在整个南州市都还没出现过吧?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黄根土的尸体一下就被抬进了大门里面的大厅里。这下可好,乡政府里年轻的办事人员吓得尖声高叫着抱头乱窜。年纪稍长的怕晦气纷纷退避。也有的赶紧跑到书记乡长办公室去汇报情况。
一听到报告,无论是周子根还是陈雨航,心里都大吃一惊,知道情况不妙,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几乎是在同时走出办公室。
此时,整个乡政府大院里,有私下议论的,有从外面跑来看热闹的,有在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而周子根与陈雨航虽然人已快步地来到现场,但心里都已乱到不知什么程度。
毕竟是人命关天啊!作为党政一把手,一位是当初死活要将俞小云扛进联防队的人,而另一位则是当事人的嫡亲姐夫,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能逃的了干系?
黄根龙是第一个看到他们两位出来的,因心里激动,立马一步就抽到他们面前,而且用手直接指着二位说:“周书记,陈乡长,你们联防队的人打死人命,请你们给我一个说法。”
而正在此时,闻讯赶来的黄根土家的一些亲戚也已来到,其中便有几位手里拿着棍棒等东西,一边嚷嚷着,一边直接就挨个办公室地去找俞小云。
陈雨航见事情愈发的不妙,当机立断,马上掏出手机拨打了派出所的电话。
乡派出所离政府大楼不远,接警后,连儿马上带人来到现场,可来到后发现现场的情况混乱得已经不是他们所里几个人就能控制的,于是,一边马上打电话给区公安分局汇报情况请求增援,一边迅速地向乡政府人员询问俞小云的去向。
在多方询问未果的情况下,连儿马上组织警力一方面对现场情况进行控制,另一方面首先对俞小云进行追捕。
话说俞小云,从黄根土家出来后,还真的没有回乡政府里的联防队。虽然当时他并不知道黄根土已经死亡,但他也不是傻子,事发后想想自己的行为确实有点恶劣。万一被打的一方不肯罢休,再次追到乡政府,不但自己那位对外作为护身符的姐夫不会出来帮什么忙,恐怕连周子根也不会公然袒护。想来想去觉得心里有点虚,就直接绕道奔回前山自己的家里去了。直到连儿带人追到前山,将他摁倒,铮亮的手铐戴到他的手上,还不知道自己这一趟从家里出去已经不能活着归来了。
这边,黄根土的尸体停放在乡政府的大厅里,这对于主政这里的周子根与陈雨航来说,不能不说是个巨大的压力。就目前而言,无论是谁该为黄根土的死买单,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最主要的问题是要先把尸体弄走。
但是,事态却偏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黄根龙的手指就直直地指向陈雨航:“陈乡长,谁都知道,凶手是你的小舅子,而且本来就是一位刑满释放分子。按理说,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进行选拔,就算整个北山乡的人都有资格进入联防队,而他却没有。可是,这样黑白颠倒的事为什么就在我们乡发生了呢?我的堂哥已经死了,不会说话了。但还有我们,今天,就算你的权力大到天上,我也要讨回一个公道,大不了撞个鱼死网破。”
在场的另一位黄根土的本家兄弟也附和道:“是啊!这就是你烂用职权造成的后果,陈雨航,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的话,我堂哥的尸体就抬进你的办公室,就让他放那里了。”
毕竟是人命关天啊!在没有得到妥善处理的情况下,这尸体既然已经抬进来了,就不可能轻易地抬出去。更何况,一切的矛头均指向了陈雨航,此时,就算他说上一百遍的俞小云不是他弄进联防队的,谁会相信?恐怕无论什么样的辩解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百口莫辩的陈雨航,只能是感到心中有太多的委屈与无奈,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就在人们纷纷指责陈雨航的时候,周子根却不声不响地溜走了。但作为一把手的他,退出并不是逃人。他赶紧将也在走廊里看热闹的司法办主任老宋拉到一边的办公室里,着急地说:“老宋,这事只有你出去摆平了。赶紧想个法子,不要让事态恶化。”
老宋却无奈地摊了摊手说:“周书记,这人命关天的事,恐怕也不是我所能摆平的。如果你要我出去说,最起码得给我一个基本的框架,不然的话,我也没法说啊!”
虽然此时周子根也已经急得六神无主,但想想老宋的话也确实是对的,不定出一个框架,叫老宋怎么去说?
于是,他先让老宋带上他办公室的人,先上前去对死者的家属说些安慰的话,然后让陈雨航趁着这时候退下来,并让党委秘书将全体党委成员召集到会议室,进行商讨对策。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