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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微弱的手电光,陈雨航看到,这是一处由土坯砌做围墙的院子,院子相当的宽大,靠一边是一幢泥土墙的大房子。当他们来到大房子的门口时,五个人中的一个上前,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先进去,开亮了电灯。
因为电灯比较明亮,陈雨航看清了,这是一幢比较新的泥土结构房,房子里料理的非常整洁,因为他们是在堂屋中,两边都是木板隔壁墙,到底是几间,却看不到。堂屋中间放了一张宽大的桌子,桌子四周有好多把椅子,桌面上摆放着一整套的茶具,还有茶叶盒。
最早开门的那个男子赶紧沏了六杯茶,非常客气地连连招呼:“大家请坐,请坐!”
莫名其妙地被绑到这里,陈雨航的心里很是不安,看看腕上的表,已经到了火车的开车时间,自己回南方的计划已经破产,心里陡然而生惆怅。
这一班五个,都是三十多岁的青年人。等大家都坐下了,其中一个矮胖结实的人说:“实在是很抱歉,兄弟,让你受惊了。我们虽然是用了这种极不礼貌的方式将你请到这里来,但我们绝非有伤害你的意思。我们请你到这里来,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件事。”
不管怎么说,陈雨航也是跑过三江六码头的人,他深知,这班人既然能用这样的方式将他弄到这里来,那如果不按他们的意思去做,不让他们达到目的,也许他们仍会用不正常的手段对待自己。既然来了,那还不如见机行事,等有机会的时候再行脱身之计。
“我不明白,各位朋友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和我说事?如真有事要和我商量,干嘛不直接说呢?”陈雨航问。
“兄弟,我们和你素不相识,如果在大街上拦下你,说和你商量事,你会理睬我们吗?”
“既然是素不相识,那又有什么样的事非和我商量不可?也许你们不知道,我是急着赶火车回家去呢!被你们这么一折腾,这……这……”他朝他们亮着腕上的表,意思是时间让你们给耽误了。
“兄弟,虽然我们与你素不相识,却是久闻你的大名。所以就用了非常的手段把你请到这里来。你放心,我们谈的事一定会按你的意思去做,谈成了更好,如果谈不成,你的车票损失我们一定给你负责,到时候还把你送到车站,让你安安心心地回去。行吗?”
“说吧!你们到底要和我谈什么?”
“兄弟,早听说你在西城那边承包了一个果品厂,生意做的非常的红火,但由于经联社的那些人见你挣钱不得,就千方百计地陷害你,将你赶走,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陈雨航想了想,没正面回答,只是说:“你们到底要找我干嘛?直说吧。”
“好!”矮胖子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说:“痛快。我们就是需要和你这样的人合作。”
“合作?”
“不瞒你说,兄弟,我们是仰慕你的本事才将你请到这里来的。我们也想办一个同样的厂,西城那边有的资源,我们这里同样有,而且价格也不会比那边贵。我的想法是,我们出钱你出力,挣了钱后二一添作五,按份分成。我们管外你管内,你要的东西我们一概满足你,你做的事我们一律不干涉你。在生产上,我们完全听你的,你叫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你需要啥,我们供应给你啥,你生产出来的东西交给我们去卖,卖了公平分钱。你看怎么样?”
又是办果品厂!
说实在的,此时的陈雨航已经是闻厂色变了。在家乡办一个,没有成功。在西城两起两落,最终也是以失败告终。
可别看这些人拍胸脯敲桌子的信誓旦旦,想当初,经联社的人又是怎么邀请自己的?不仅盛情难却,而且还白纸黑字明确写了合同的,到头来不但不信守,而且还制造出这么些莫须有的罪名横加迫害。谁的话可信?又有谁的话不可信呢?都是素昧平生,就凭一支巧舌,谈什么合作?到头来还不是误了光阴损了名声吗?
“承蒙各位兄弟看得起我,你们的盛情我领了,但办什么果品厂,我实在是没这个兴趣,也没这个能耐,希望各位能看在我以前从未得罪的份上,放我回去,各位的大恩大德,我陈雨航将铭记终身。”
听陈雨航这么说,五位金刚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了主意。屋子里顿时显出死一般的沉寂。
还是那个矮胖子,尴尬时给各人分了一支香烟,点燃后吸了几口,然后“嘿嘿”地笑了两声,说:“如果兄弟你真不想干,咱们这班兄弟绝不会为难你,为你买车票,送你去车站绝对没有问题。但兄弟,我们哥儿几个也是很不容易,请你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大家的诚意都是可以对天发誓的。”
“我并不怀疑大家的诚意,只是对干这行我确实是厌倦了,没有任何的兴趣。”
“你的心情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但兄弟,我们也是实在想不出啥门路才请你的呀,能不能发个善心,做回菩萨,帮上我们一班兄弟一回?”
说这样的话,陈雨航还真的不知该怎么应对。俗话说:软麻绳捆死人。会不会就是这道理?
矮胖子看看陈雨航的态度已趋犹豫,觉得有戏,一擂鼓,马上上场,“兄弟,帮我们一回,不管用啥样的方式,咱们都好商量。要是你真的不愿在这里呆,教了我们技术,我们给你付报酬也行。我们现在实在是无路可走,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我们兄弟五条命,就等于造了三十五级浮屠了,多好事啊!将来你的子子孙孙都会兴旺发达的。”
陈雨航见多识广,有见过说好话的人,还真没遇到过这样说话的人,直感哭笑不得。
“兄弟,要不你留下来试试也行,要是我们一班兄弟有不听你话的,立马走人,我们投资了,倾家荡产,绝不怪你!”
这下,陈雨航是真的犹豫了。经联社那些个都是当官的,不知道老百姓的疾苦,可这些都是平民百姓。都是和自己一般社会地位的人,说不定还真的就会说话算数呢?如果真的能帮的了他们,那不用说,也就是帮了自己呢!自己在外这么长时间,没挣到什么钱,费了一张车票,想再买一张都已经是不可能了。出来时口袋空空,回去时仍然是身无分文。就算不说穷与富,就是周萍到自己家来也没法生活呀!不如帮了他们,并争取尽早离开,让他们有一份实业,自己也要点报酬,尽快回到老家去,以后就是与周萍男耕女织的,也可以安心生活了。
陈雨航说:“我不要你们二一添作五,但如果我在这里呆上一两个月时间,把你们的厂建起来,然后教你们技术,让你们自己做下去,你们能否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
听了他的话,矮胖子一下开心了,很爽快地答应道:“行行行,怎么不行呢?如果你能帮我们把厂办起来,教我们把东西做出来,多了我们也拿不出,但筹个万儿八千的给你是没问题的。那兄弟,咱们就先这么定?”
陈雨航点点头:“行!”
五个人同时鼓起掌来。
刚才进来时开门的那个人问矮胖子道:“胖哥,那我去把月月叫过来,弄点菜,咱们庆贺一下。”
“行!”矮胖子点头答应了。
“好唻!”开门的那人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矮胖子对陈雨航说:“兄弟,我知道你的名字,叫陈雨航,以后,我们大家就叫你陈哥了。我呢?你就叫我矮胖,反正大家都这么叫的。刚才出去那个‘酒瓶’,”矮胖又指着站在身边的三人一一介绍:“这个叫‘烟枪’,这个呢?叫‘蛤蟆’,这个叫‘黄鼠’。”
陈雨航的心不禁一沉,暗自骂道,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难道你们的父母都没给你们取名字吗?这样乌七八糟的,算个什么东西?在暗骂的同时,也不禁为刚才自己答应他们的事感到后悔了。就从这些乌七八糟的外号上,他就感觉像黑社会似的,心里有着极大的不舒服。以后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不会是与豺狼为伍?
就在心里感觉极不自在的时候,“酒瓶”领着一位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走了进来。
姑娘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和一件十分得体的白色衬衣,打扮虽不怎么入时,却是十分的得体,活生生地勾出她修长身材的匀称。那脸蛋儿,就像一朵刚刚出水的荷花,白里透红,让人一看就感觉有一种特别的磁性在吸引你的眼光,久久不愿离开。
“酒瓶”带她走到陈雨航的面前,介绍道:“兄弟……”
“矮胖”“哈哈”一笑道:“我刚才说了,以后咱们全叫陈哥,不准叫别的。”
陈雨航不自在地说:“我的年龄好像没你们大吧?”
“矮胖”说:“年龄不重要,你领着我们干,就是我们的老大,我们就得全听你的,称呼也得全部叫哥。”
“好!”“酒瓶”说:“陈哥,这位是我的妹妹月月,以后就是她给咱们洗衣做饭了。你有啥事尽管差遣她就是。”
真的是要晕死,这么个不三不四的人竟然有着这么位神仙般的妹妹,实在是极大的讽刺。 沧桑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