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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佑护冥器店

压棺 宫三娘 20743 2021-04-07 00:09

  他睁开了眼睛,同事一身屎,怨恨地盯着他,眼睛突出眼眶,“你害死我。“

  不是我,那是我的一个梦。

  同事们指着他,是你,你见死不救。

  老婆的脸通红,我的财产都归你了,你得意了吧。

  所有人一起尖叫起来,你就是凶手,是你,你害死了这么多人。

  他尖叫着后退,心里想,快醒来啊,快点醒来。

  不管他怎么掐自己都无法清醒过来。

  在一群人的身后,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剪影。

  虽然看不到脸,可那人散发的气场,让他每个毛孔都不寒而栗。

  黑色人影转过脸来瞧着他,眼睛像魔鬼般发着幽幽绿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恨同事!

  恨之入骨,恨他对自己的轻视,恨他一再捉弄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恨他当着别的同事的面不尊重自己。

  他太刻薄,巴结上司,践踏同事,是个马屁精。

  真的,如果没有这种人,这个世界会干净美好很多。

  他无数次想像自己这双手攀上同事的脖颈会是什么感觉。

  那个梦,他又想起来了。

  他站在同事家门口,门开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

  等等!汗水顺着额头向下淌,他,拿,出,一,双,手套!

  眼泪不受控制流下来,他戴上那双白色医用橡胶手套,走进门去。

  他跑到

  将睡得正香的同事从卧室里拉到厕所,他的力气怎么会那么大。

  他副同事喝下泻药,又将他按进自己的排泄物中。

  他掐上同事的脖子,将他掐死,用花洒缠在他的脖子上。

  然后,从容地离开了他的家。

  那是梦,是梦!!

  不对,后面还有一部分忘掉的内容。

  他回了家,脱下衣服,洗净身体,将衣服洗干净,哼着小曲烘干。

  那天老婆出差不在家,他来到客厅,放了张自己喜欢的音乐碟子。

  听着音乐,他回到房间睡下,睡了无比舒畅的一觉。

  死人们越围越近,他终于从恶梦中醒来。

  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客厅里,打开碟机。

  里面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碟。

  这一切竟然不是梦!!

  除了同事集体遇险那次不是他做的,别的事情全是他干的。

  他杀了夜店里美丽的少女。

  他差点再次袭击今天遇到的姑娘。

  对!还是他老婆。

  他是人尽皆知的怕老婆。

  怕里还有别人不知道的隐藏在心里的恨。

  和恨同事的理由一样,老婆对他的态度里藏着不屑和轻视。

  他不过人老实,为什么大家都对他这么刻薄?

  她管着他的钱,一个月只给他一点点零用钱,跟本不在乎他和同事一起出门时的窘态和被人看不起。

  问她要钱,她就冷笑,家里房车都是她买的。

  他那点工资就当交月供了。

  很快,他发现了老婆和另一个有妇之夫混在一起。

  那男人又帅又有钱,两人在离他家近的地方租了爱巢。

  他的恨意在得到黑牌后爆发了。

  那天,他血洗了那个恶心的像石头一样重重压在心头的爱巢。

  做人放肆真是太爽了。

  他看到了老婆乞求的目光,那一刻,他简直有了快感。

  他不会松开手了,她死了,不但没有人压在自己头上,自己还会成为钻石王老五。

  他会成为姑娘们追逐的对像。

  会让同事们高高抬头仰望。

  他当上了领导,还有了自由支配的财产。

  在拿到黑牌之前他的生活简直糟糕透顶,没有比他活得更悲惨的男人了。

  他看着手里的牌子,哭喊,你要什么呀,你究竟要什么才肯放过我。

  至少没有人发现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天边亮了起来,他站起身,迈开重重的脚步向单位走去。

  黑牌被他包起来锁进了抽屉。

  他在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坐下。

  下属为他送上泡好茶的飘逸杯。

  他挥手让人出去,自己坐在桌前,行如僵尸,脑袋里一片空白。

  飘逸杯放在面前,杯体上反光中出现一个影子。

  他惊慌回过头,身后空空的,再看杯子,那黑影邪恶地对他微笑。

  “你究竟要什么?“他暴喝一声。

  助手进来问他需要什么,他喊叫道,“滚开,快滚,我不需要你了,消失吧。“

  吓得助手缩回了脑袋。

  一整天所有同事都看到他不时在和身边的空气说话。

  在食堂里,在办公室,他小声的自言自语。

  终于,在开会时,情况急转直下。

  上级派了领导来检查工作,几个领导在会议室开会。

  大家围成一圈坐在会议桌前,气氛很严肃。

  大领导开口肯定了他的工作成绩,讲了未来的工作安排。

  他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领导问他有什么问题没有。

  他邪气一笑,“有。“

  “什么问题?“领导问,旁边的秘书拿出本子来准备记录。

  “你坐这个位置不合适,应该让给我。“

  所有人愕然地看着他。

  领导一脸茫然,之后怒道,“他是疯了还是怎么了?“

  “他,他……”

  男人一拍桌子,指着领导,“你神气什么?”

  接着他开始说领导收受别人的贿赂,什么时候收过多少钱。

  在外面包养大学生。

  经常逛某家夜店,喜欢点某个女孩子。

  经常带那姑娘光临某家酒店,那家酒店是五星级。

  上级拿了发票都以招待费报销了。

  他越说,领导脸色越白,最终,这个五十岁的男人,拍案而起,指着他说,“你被停职了!”

  领导拂而去,他冷笑着坐在会议室里。

  会议室不隔音,外面的同事静得像在课堂上,争吵声传出来,所有人一字不落都听到了。

  领导走到门口,清楚地听到会议室里的他说,“今天晚上我就去杀了你。”

  “你们最好送他去精神病院看看病!!”

  停职书很快就送达了,以身体不适为由,暂时停职。

  他坐在办公室里茫然地问助理,“为什么停职,我做的好好的,身体不适?我没有身体不适。”

  助理心惊胆战地问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摇头,怎么也想不起下午自己都做过什么。

  助理把某同事偷拍下来的视频加音频放给他听。

  男人吓得脸都白了。

  不是因为停职,是因为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要杀了领导。

  现在的他不缺钱,工作已经不重要了。

  他收拾了东西,回家休假去了。

  夜幕降临,黑影出现,“你想要什么梦,别忘了写下来。”

  “我没有想要的梦。”他低声回答。

  “那我就帮你策划梦境。今天那个领导真叫人生气,恨他吗?”

  “不恨,我恨你。”

  “我帮你成为人生赢家。这社会本来就是人吃人。”

  男人害怕得跳起来,拿上黑色牌子,走出家门。

  ……

  大刀收到通知,在沙丽的眼皮的检测出有人类唾液成份。

  可以查出DNA,通过DNA比对,可以锁定嫌疑人。

  大刀出动,去抓捕娘炮男。

  ……

  某医药商店,一个圆脸男人走到店里,面无表情地跟店员要一包医用手套还有口罩,还有一些药品。

  然后,拿着手套,走到旁边的商店,买了件雨衣和毛巾等用品。

  他搭了辆车,拿着东西,报上地址,车子开到某小区门口。

  小区保安很严,他被拦下来,“我找XXX”。

  他准确地报出业主名字。

  保安从门岗打通业主家的可视电话,他推开保安,自己走过去,对着摄像头,举起手中的提兜。

  还从包里拿出一个用毛巾包得方方正正的东西,看起来挺厚的。

  “领导都是我的错,我来跟您道歉。“

  “让他上来吧。“领导对保安说。

  领导挂了电话,对老婆说,“这个神经病,我今天要让他跪地上跟我道歉。让他记住自己是谁,敢威胁我!”

  “你看这人有多傻,把钱包在毛巾里。”

  “一会儿你到卧室看电视,别出来。”领导吩咐。

  房铃响了,他过去开门,被矮自己一头的男人一把推进房间,一条毛巾捂上来。

  等领导再次醒来,他被粘住了嘴巴,躺在卫生间的地板上。

  等他看到面前的男人时,一股尿意上冲,控制不住把地板弄湿了。

  男人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马桶上。

  他穿着雨衣,只露出光着的小腿。

  那个包得厚厚的毛巾展开,里面放着一整套工具。

  他脸上戴着口罩,手上戴着医用手套。

  “上午,我说了今天晚上要来杀你,你没记吧。”

  领导一个劲用头碰地板,嘴里不清不楚地乞求他,“你放了我,我给你复职。”

  男人蹲下来,拿起尖刀,在他头顶比了比,“这里是灵魂出入的地方,你知道吗?”

  领导眼泪流下来,绝望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男人捂住领导的嘴巴。

  敲门声越来越大,变成了砸门。

  领导太太终于出来,打开房门。

  “警察,你老公呢?”大刀严厉地喝问。

  “在,在书房。”领导太太被这阵势吓住了。

  米兰跟在大刀身后,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领导被夹在穿蓝色雨衣的怪男人手臂下,一把锋利的刀子顶在他头顶。

  米兰兴奋地喊,“你看你看,我说叫着我一起吧。”

  她抽出一粗一细两条鞭子,粗的递给袁木鱼,“别接近他,先把煞给我打出来。”

  木鱼凌空抽了一下,“啪”一声脆响,“这鞭子好趁手。重量粗细刚刚好。”

  米兰拿着细鞭,对着男人甩出第一鞭。

  鞭子如灵蛇伸到两人跟前直接卷在两人腰上。

  领导没什么,圆脸男痛苦地尖叫了一声。

  袁木鱼的鞭子打在男人手臂上。

  好像咬了他一口,尖刀从手中脱掉下来。

  男人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一条黑影从他身上出来,屋里的灯全黑了。

  孟轻舟从袁木鱼手中接过鞭子,“去把那老头拖出来,碍事。”

  袁木鱼把领导拖出圈外,让他太太两个人躲进书房,锁上门。

  我跟在一群大人身后,一直看着面容狰狞如魔鬼的黑影。

  原来,鬼变成煞连模样和心性也会变。

  黑暗吞食了原来美好的天性,仅有的善良一点点被内心的阴暗吞掉。

  连面容也随着内心的改变而起变化。

  我记得那次我和芸儿初见他,他系好鞋带和我们一起跑步的身影。

  他是个俊秀的少年,跑步的身姿矫健如一匹年轻的马。

  现在的他,身形变大了,眼睛闪着黑暗,脸上青黑之气弥漫。

  “邢天道。”我大喊了一声,“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影子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原样。

  米兰说他早就忘了刚死时候的事,现在的他只有杀心。

  而且他吞了不少魂魄变强了不少。

  “灭了他吧。“师父拿出黑棺。

  “滚,我要把他收到我棺材里,去了煞气,做随身灵。“米兰喊道。

  “先抽他。“

  师父得令,一条鞭子使得出神入化,鞭子甩出去气势磅礴。

  米兰却拿出一只小罐子,跑到卫生间,接了点水,将罐子里的东西倒进去。

  用鞭子沾上水,向黑影快速抽去。

  她力量不大,鞭儿又软又细,可是由于速度很快,沾的水大面积撒出去。

  成了大面积的小水滴,将黑影笼罩在水雾内。

  黑影想从窗口逃出去,那边已经被人洒了灰线,没有附身的身体,他跳不过去。

  在两人的配合之下,黑影颜色变淡了许多。

  米兰拿出红棺,打开盖子,对准黑影,念道,“阴归阴阳归阳,阴阳不相交,入棺如修道。“

  提高声音喝了声,“进来!“

  一道黑影投入红棺中。

  米兰像得了宝贝一样开心地将盒子收进了怀里。

  大刀捉住圆脸男人,回去比对局里得到的DNA样本。

  领导太太千恩万谢送我们出门,跟本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老公和死神离得有多近。

  ……

  男人被定了强x杀人罪。

  领导被男人揭发诸多不检点之事,被停职。

  他要求见米兰一次。

  接待室里,他戴着手铐,脸色憔悴不少。

  “我想了很多。“

  “不是煞附在我身上。“

  “而是我心里本来就有煞气。是他勾出了我内心的魔鬼。“

  “如果我没有那样的念头,我在第一次梦境就会想要美好的事情。“

  “我的第一个梦就是我压抑了太久的心魔,也许就是你们说的煞。“

  “说到底,当我听说这家店,动了念头,走进他们家时,我就已经踏上不归路了。“

  ……

  第二天,余青莲上门找米兰,他坐下来,长叹气,“姐,你知道你祸祸我多少钱的生意吗?”

  “什么意思,我连这道门都没出怎么祸祸你的生意了。”

  “别装了,那只入梦煞还我。”

  米兰笑了,“鬼啊,谁捉到是谁的,再说你把他入牌里,约束做的这么差,稍有差池它就会跑出来不受控制,你知道的吧。”

  余青莲不说话,看着米兰。

  “你是故意的,还是假装不故意失了手?韩墨不知道吧。”

  “你说卖出的东西不回收的呀。”

  “是不到回收的时候,等他跪着求我回收,我可以按多出卖出的几倍价回收。”

  “你别这么看我,米兰,我是生意人,再说他是什么好人?买入梦煞的多是见不得人,抬不起头的东西。”

  “所有货里,我最烦这种干坏事都偷偷摸摸的人。所以,约束我做少了点,卖出的价不贵,等他我回收时就知道梦想真实的价格啦。”

  他得意地笑出声,伸出手,“还我吧。入梦煞,用的是三级灵,不多得的。”

  “我当随身灵用了,不能还。“

  “韩家势大,你可以去告诉他们,不过韩墨找我理论,我也会投诉你家产品不过关。”

  余青莲脸上出现恼怒的模样,很快就被笑容代替了。

  “行,当小弟我送给美女姐姐了。我提醒你,我炼制过我煞不好调教的。还不如你重新找一只。”

  我从柜台下面站起来,刚才正在打扫下面余青莲来了,米兰暗示我别出来。

  “为什么放过他,这样他还会害人。”

  “苍蝇不抱没缝的蛋,卖东西的不是好人,买家也见不得光。”

  我露出不满的神色,米兰吵我。

  “你这么闷,还少年老成,将来谁会喜欢你!我开玩笑你听不出?”

  “你以为韩墨会怎么处置余青莲?他这么放肆,分明就是不怕韩墨,韩大哥顶多说说他,搞不好还得包庇他呢。”

  韩墨为什么对余青莲如此纵容?

  按孟轻舟的说法,他大哥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

  本身还是个出色的黑官。

  在业务上不可能比不过余青莲。

  他一定有什么难处,更深的怀疑,他也许有短处掌握在余青莲手中。

  ……

  芸儿的脚伤需要到医院复查。

  约好时间,邵峰开车带着我们一起去找她的主治医生,舒蓝。

  芸儿在里面检查,我在外面等待。

  这会儿人不多,护士站的小护士们在偷偷议论舒大夫。

  说他对病人总是那么温柔耐心,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

  又说,他都这么大了,医术又好,还不找女朋友,一定是眼光太高了。

  “女性的话题永远离不开男性。不过,那个医生的确是个好看的男人。”

  我“哦”了一声,邵峰笑问,“方玉硕,你从来不评论别人长相啊。”

  “我……没留意过。”

  “那你觉得芸儿长得怎么样?”

  “芸儿为人爽快,有话直说,心底善良,长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重要。再说她拳脚功夫也厉害,人又聪明……”

  “她漂亮吗,你觉得。“

  “漂亮。当然漂亮。师父说她是美人胚子,长大肯定是美人儿。“

  “你就是不肯爽快承认她很好看。“

  我摇摇头,“不是,我是感觉这一点对芸儿来说,不重要。”

  邵峰刚想说什么,一声响亮的“方傻子!“打断了他。

  这一层本来还算安静,这一声吓得护士们都停下了说话看向喊叫的人。

  邵峰也看过去,一个壮实的男青年站在不远处指着我。

  “方傻子,是不是你?”

  我点点头,认出他。

  我们小时候没少打架,不过他被芸儿打得次数更多。

  可是,到现在他也没改掉叫我“傻子”的习惯。

  “胖子!”我走过去和他拥抱。

  他拍着我激动地和身边一个姑娘说,“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一年级上了两遍的方太硕,我都说了我不是村里最傻的。”

  一个年轻姑娘站在他身边,个子不高,生着一对大眼睛,下巴很尖,小小的嘴。

  “你好。”

  她打量我几眼,说,“人家看着比你精明多了,也比你好看。”

  胖子搂着我肩膀,“这是我未婚妻,你呢,现在干嘛。”

  “上学。”我很怕他问我考多少分。

  “你来做什么?”我赶紧岔开话题。

  “别提了,我奶奶病了。”

  那姑娘叫七七,在一家饭店当领班,由于要上班就先走了。

  她刚走,胖子好像泄了气似的,由昂首挺胸一下变成了含胸驼背。

  邵峰打了个招呼,去医房去看芸儿。

  我和胖子在病房外坐下来。

  他愁眉苦脸说自己在城里找了个工地的工作。

  说好的工钱倒是不低,也管吃住。

  可是几乎半年一年才结一次工钱。

  奶奶又住了院,家里存款流水一样花出去。

  “什么病?“

  “心脑血管方面的,每天药钱都得几百块,已经是最少的了。“

  他说要是再这么下去,对像都得吹了。

  七七家是县城的,父母也都有正式工作,自己这个样子,人家肯定看不上。

  “我看你挺好的,男人人好最重要。“

  “可惜你不是女娃娃,要不你嫁给我。“

  正说话芸儿出来了,一看到胖子,这丫头尖叫着扑他。

  吓得胖子转头就想跑,愣了下停住接住了芸儿的拥抱,“唉,我都让你打怕了。“

  芸儿的脚上的裂缝不但没长好,还因为那一蹦裂得更狠了。

  我们只得再次办住院。

  邵峰跑上跑下,把手续都办好,先走了。

  我们三人说起小时候的事,开心得不得了。

  我说去看看奶奶,胖子说不用了,她脑袋堵住抢救过来后,都不清楚了。

  跟本谁也认不清。

  我还是去看了一下,她老多了,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让我想起爷爷,心里很难过。

  如果我发不了财,爷爷是不是一辈子也不见我?

  晚上,芸儿说不用我陪,我还是留下来。

  半夜,芸儿睡着后,我出去转。

  楼下花园里,我看到胖子,正想上前说话,发现他低声下气正和别人说话。

  那人身影被树丛挡住了,我转过去,看到七七站在树后。

  “说好去见父母的,你推了三次了。“

  “七七,我奶奶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走得开?“

  “去不去由你了,反正我家人本来也不太同意。“

  “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我知道现在我穷,可我以后会赚到钱的。“

  七七摇摇头,眼睛里含着泪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爸妈对我也好。我怎么能让他们伤心。”

  “你光养活奶奶就够吃力了,我们结婚以后如果在我们那生活,要买房,要生孩子,你跟本做不到。”

  她哭了起来,“我也舍不得你,只有你会为我做傻事,半个不吃早饭,省下钱来给我买条项链。”

  她扑到胖子怀里,“我也痛苦,我喜欢你胖子,可我得回家了。”

  七七走开后,胖子一拳砸在身边的树上,难过得好像人都变矮一截。

  我感觉自己出去不方便,就转身走开了。

  不知是不是眼花了,转身一瞬间,我看到一个人和我一样站在树从里看着胖子。

  我眨了下眼睛,影子消失了。

  刚才明明有个年轻姑娘,黑亮的大辫子垂到屁股,身上穿着花衣服。

  胖子沮丧地上楼,他也和我一样傻。

  我看到跑掉的七七,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等他追上来。

  胖子回病房,我转了一圈上去找他。

  病房里没有开灯,他坐在奶奶床前,高大的身影显得很寂寞。

  我停在门口,不好意思进去。

  他在和奶奶说话,他说让奶奶放心,他会很快回工地,先支点工钱。

  一切难关都不成问题,没关系。

  七七要走就走吧,以后他会找个不嫌弃自己,也对奶奶孝顺的姑娘。

  自己会让奶奶抱上重孙子的。

  对了,还遇到了李芸祖和方玉硕,他们在城里过得不错。

  芸儿腿坏了,来看病,奶奶,咱们们好久没见乡亲们了。

  说着说着,他捂住脸,哭了起来。

  我长叹口气,站起身先下楼去了。我想胖子一定不想见人想静静。

  就在我下楼后不久,胖子也出来了。

  一个穿白衣服的男人进了病房。

  胖子把我喊出来,他嘻嘻哈哈,跟没发生过刚才那些不快一样,叫我出来聊天。

  我们下楼,聊了这些年他在城里做事,虽然受尽白眼,可是也赚了些钱。

  能养活奶奶,胖子很骄傲。

  只要我奶奶高兴,我就挺有成就感。

  哪怕在外面当三孙子,回家,奶奶把我当成唯一的依靠,总是夸我很能干。

  本来挺好,直到奶奶突然脑梗,倒在地上。

  又要照顾奶奶又要跑工地,钱赚的少了花的却多了。

  他吐口烟,感慨,还好自己年轻,有的是力气。

  我们正说话,楼上突然乱起来。

  “每天都有人突发状况,来到这里反而更珍惜生命了。”他感慨道。

  我看到四楼有一间房子里人影乱晃,显然那间病房的病人突然发生了危险。

  我盯着那间病房,人们将病人推出病房,乱乱的影子们都消失了。

  一个身影站在窗前向下看,是个头发银白的女人。

  突然她趔趄一下,被人从窗前拉走了。

  我看了下表,十一点二十五分。

  “胖子,你别担心,明天我先借点钱给你。”

  “干嘛呀,我又不是找你借钱。”他不高兴地看着我。

  “不不,是我自已愿意的。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怎么能不伸把手?”

  说好明天去找他,我们上楼各回各楼层,等他走后,我下到四楼。

  护士站空空的,偶尔有护士经过,也急匆匆的。

  我找到那间病房,屋里空空的,门口贴着病人姓名和年龄。

  是个年轻姑娘,应该不是我看到的白头发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

  护士站里终于回来一个小护士。

  我走过去,“秦XX怎么样了?”

  “危险,正抢救,你是她?”

  “朋友。”

  “这屋里有没有个白头发女人?“

  她好笑地看我一眼,“秦XX啊,她头发染的灰白色。“

  我应了一声,心里感觉不妙,她被医生拉走后,我才在窗子那里看到了她。

  证明已经离魂,如果还能回到身体就行,回不去,人就没了。

  抢救室那边已经传来呼天抢地的哭声。

  姓秦的女孩死了。

  “真奇怪,这是第二个情况稳定后突然恶化的病人了。“

  小护士低头忙自己的事。

  我下楼回病房,第二天和芸儿商量,她把自己存的五千块拿出来让我给胖子用。

  还说我,一点不记仇,小时候胖子奶奶对我家可不怎么友好。

  “那些都不是有心的,胖子是咱们的好朋友啊。“

  我把钱给胖子,刚好遇到邵峰来探望芸儿。

  我突然很好奇就问他,为什么每天来看李芸祖,对她这么好。

  他手里拎着牛奶和刚出炉的蛋挞,耸耸肩,大方地说,“我喜欢她呀。”

  “她不光有你说的那些优点,还有一项你看不到的,漂亮。”

  他笑了笑问我,“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点头,“能。”

  “方玉硕我真不知道你是太聪明,还是太钝。”

  我笑了笑,“有些东西抢不走,能抢得走的证明本来就不是我的。”

  “姑娘们不会这么想。”他说。

  我去找米兰,意外地遇到一个人。

  我看到了她,她没看到我。

  她进了余青莲那家冥器店。

  等她走后,我去店里找到余青莲问刚才那姑娘买了什么。

  他说是商业机密不能告诉我。

  又问我想不想赚零花钱,他这里收东西,我如果能弄来,他可以给我好价钱。

  “收什么?”

  “恶鬼,冤死鬼,死得不甘心的鬼。”他瞅着我。

  见我不为所动,“死人的东西也行……”

  我没理他,一个“入梦煞”搞出天大的动静。

  加上我对余青莲这人的观感,他不会卖什么好东西给七七的。

  不过好在他说对方只买了个二千块钱的小东西。

  便宜货,应该没那么凶。

  不过,七七一个饭店服务员,二千块也不算便宜了。

  ……

  在店里帮了半天忙,米兰说自己要制棺,不接待来客。

  我也可以放假,我直奔医院,去找胖子。

  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会相信我这些年的经历吗?

  如果我劝他拿走七七买的那东西,他会愿意吗。

  我希望七七把买的那件冥器丢掉。

  ……

  七七和胖子在病房里卿卿我我。

  我溜达进去,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门外传来病人和护士的争吵声,那病人要求换病房。

  说这医院是个精神病院。

  有个神经病老是半夜进房间站在床边偷看她。

  我出去看了一眼,心里一沉。

  吵架的是个年轻女孩,和秦XX年纪相仿。

  护士耐心解释,病区满员没办法换病房。

  那女孩子吵闹好久,最后气呼呼地走了。

  胖子两口并没有被打扰到,七七拿出个首饰盒,里面装着一条银链子。

  链坠是个刻成心形的吊坠。

  吊坠是奶油色的,像石头一样坚硬。

  “这什么东西,多少钱买的?”胖子问。

  七七没有回答,拿出根针,将自己的手指刺破,挤出一滴血,滴在坠子上。

  血见了石头会滑掉,可是血滴在吊坠上,一下就被吸收了。

  她又刺了胖子的手指,把胖子的血也滴在坠子上。

  吸过两人的血后,坠子变成了粉色。 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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