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乔德海回答道:“我说的,自然是那笔钱啊!你想得到它,姓方的同样想要得到它。不过,我早就知道,姓方的一定会在关键时刻把我抛出去,为他挡刀。所以,我老早就将银子藏了起来,让你们谁也得不到!”
千算万算,彭四爷没有算到,乔德海会有这一招“鱼死网破”。现在没的争了,也许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不!”可彭四爷仍旧不愿意认命。“我手上还有人!就算没了你那笔钱的支持,我也一样可以起事!”
“你醒醒吧!姓方的已经来了,你无路可走,只能困死在这!”
彭四爷越发的变的不清醒。“我身边的这几十号兄弟,各个都是江湖上的好手……”
“你有的,姓方的也有。”对于这位方同知,乔德海比他更加了解。“十几天前,你的人曾经和一队皮货商人发生冲突,在饭馆中大打出手,伤了几十条人命。对吧!而那些化妆成皮货商人的杀手,就是姓方的找来的帮手!”
经这一提醒,彭四爷才彻底明白。原来,一只在与他明争暗斗的人,并非单单是一个乔德海,还有这个在西安府只手遮天的方同知。他如果能够在一天前掌握这个消息,也就不至于会在今天,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
“这个该死的鲍涛!”对于自己的失败,彭四爷将之归结在鲍涛的身上。他甚至天真的认为,如果鲍涛能够早对方一步,将灾民引进城。又或者,能够更进一步探听到关于方同知的消息,他现在的处境会好的多。“等我再见到你,非扒了你的皮!”
彭四爷并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事情一但出现变化,超出了他的掌控,便开始怨天尤人。岂不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野心作祟,半点怨不得旁人。
周围,彭四爷所带来的杀手们,已经与对方交上了手。望着周围的滚滚浓烟,彭四爷已经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他想要逃,可耳旁听着四周传来的凄惨叫声,却更加令他心慌,两条腿也不知该迈向什么地方。
不大的功夫,周围安静了。那些跟随在彭四爷身边的亡命之徒都已经死光。院中这片不大的空地上,就只剩下了彭四爷与乔德海。
望着自己的老对手,两个人心中都已各自释怀。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好挣的呢?
“是姓方的赢了!”心高气傲的彭四爷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陷入了死地。
乔德海却说:“不!没人赢得了我!”
“怎么?你还有什么准备不成?”
乔德海说道:“这笔钱,是我帮助姓方的贪墨下来的。我早就知道,姓方的心肠狠毒,绝对不会甘心让我从其中分得好处。所以,我已经将这笔钱藏在了一个绝对让他想象不到的地方!”
“绝对想象不到?”彭四爷想破了脑筋,也猜不透乔德海说的是真有其事,还是在顺口胡诌。他在好奇心的唆使下想要询问,可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让他软语相求吗?面对昔日的对手,彭四爷还真就张不开这个嘴。
不过,乔德海却意外的将真相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这笔钱,我就藏在府尹大人那里!”
从没有这样一刻,让彭四爷感觉乔德海是这么的难缠。前一刻的他还豪情万丈,认为自己可以藐视天下英雄。可现在看来,仅仅是这小小的西安府,也不是他能玩得转的。
“怎么?知府大人也参与了进来?”
乔德海说道:“当然!你我都是小角色,他们才是左右局势的人物!”
“我输的不怨!”彭四爷死了心。“如果我今天不闹上这么一出,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乔德海回答道:“我会和你做生意!”
“什么生意?”
“就是我们在茶楼所谈的那桩生意!正如你所说,我将这笔钱藏在了府尹大人那里,可我终究是要将其取出来的。这其中,就需要老哥你的帮忙!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只怕在明天之后,我们就能拿着钱远走高飞了!”
“哎!”彭四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被我视为大敌的人,竟是我最应该信任的人!”
乔德海说道:“当然!至少,我从没想要在事后算计你。我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
“晚了、一切都晚了!”
乔德海摇摇头。“还不算晚!你只要听我的,保不准我们能够留一条命呢!”
“你说的是真的?”彭四爷的双眼,看向乔德海时越发的觉得亲切。他从没想过,这个胖胖的家伙,居然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当然!你难道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吗?”
“不对的?”彭四爷想了一想。“我们只听到了喊杀声,却没有见到人!”
“对了!”
周围,滚滚的浓烟似有消散的迹象,却仍旧能够阻碍人的视线。方才,他们只听得一阵喊杀之声,却并未见到任何一个活人,还有尸体。如此,那些杀人的人在做什么?
乔德海说道:“现在,姓方的一定是带人在我府上四下搜找。等他们久寻无功之后,就一定会来逼问我。只要我们能够撑过去,就足以保住这条命了!”
“怎么撑?”
“这就看你有没有什么让他忌惮的东西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烟尘中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当先一人,就是那位方同知。
他当先走出,便见到了地上盘膝而坐的两个人。彭四爷与乔德海背靠着背,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两位,可还好吗?”
乔德海说道:“托大人的福,小民还活着。”
“想活的更长久吗?”
“十万两银子,能换多久的命呢?”乔德海的眼神与方同知针锋相对,丝毫不曾退让。
“呵呵!”方同知口中轻笑。“我倒真是小瞧了你!平日在我身前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我几乎真的被你骗过了!”
一旁,彭四爷搭话了。“他若真的是胆小怕事,又怎么会和你做下这样一桩大事?”
“恩?”他们两个一唱一和,还真就将方同知唬住了两分。“难道这两个人真有默契?”方同知那多疑的性格,在这一刻被对方所利用。
“他们两个已经在我的手上,就算真有默契又能奈我何!”
方同知说道:“那十万两的银子,足够买你们的两条命。”
“我们两个现在是贱命一条,怎么对得起这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你什么意思?”
乔德海笑道:“如果再加上你的一条命,我看就差不多了!”
“笑话!本官怎么会和你们两个人加在一起?”
“怎么不会呢?”转而由彭四爷说道:“只要这笔钱还在外面,你的命就不是自己的!”
他二人背靠着背,盘膝而坐,双手放与各自的膝盖上。可以说,这二人目前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交流。可是,他们各自的脸上没有一点胆怯之意。言谈举止,又相似的紧。若说这二人不是早有默契,方同知打死也不会相信。也就是到了此时,他们才真正勾起了对方的疑心,暂时保住了性命。
“何以见得?”
彭四爷说道:“十万两银子有多大的力量,我想你比我们要更加的清楚。”
“光有银子,又怎么能成事?”
“不是还有我吗?”彭四爷说道:“他加上我,我们是即有人、又有钱。”
方同知心中已经起疑,可话说出口时,却依旧十分的硬气。“但你们还在我的手上!”
转而,由乔德海说道:“所以啊!拿我们的两条命,再加十万两银子,来换你方大人的一条命。你说,这买卖值不值得!”
“你们也够狠!”方同知说道:“说吧,怎么样才肯把银子交出来!”
“呵呵!我们哪里还敢提什么要求,无非是想留下这张嘴吃饭而已!”
方同知点点头。“可以!只要你们交出银子,我保证你们的嘴不单可以吃饭,还可以喝酒、吃肉。”
“空口无凭!”
“那你怎样?难道还要让我立下字据?”
乔德海说道:“那倒不至于!不过,还希望方大人能够带着我一道去取钱。等看到银子的时候,我们兄弟俩立刻远走高飞,再不出现在大人的面前!”
“好,我答应你!”方大人爽快的答应。“你说吧,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
“知府衙门!”
“你们耍我的吧!”方大人的两条眉毛,气的倒竖而起。
乔德海说道:“我们那里敢啊!只不过,这样的大事,还是有些人做见证的好!况且,那个糊涂府尹,还放在您方大人的眼中吗?”
…………
“汪、汪、汪……”毛毯在院中一阵狂吠。每当这时,自然是有陌生人接近这间院落。
“你们是什么人?”果然,当彭小姐出了闺房,就见到一胖一瘦的两个年轻人,在与自己心爱的獒犬“对峙”。
来人是杨旭,和刘耀祖。这个没心没肺的胖子,整个人都被这只獒犬所吸引。“这是你养的狗?”
“是、是啊!”彭姑娘下意识的回答。 飞鱼服和绣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