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蝙蝠侠的知名度太大了。”齐利把头紧紧靠在墙上，左右旋转了两下，身体也跟着摇摆，似乎是想让冰冷的墙壁把他的头部整个冰冻一下，但是效果近乎于无，因为他的语气虽然不再激烈，却变得异常烦躁。
徐阳恍然。知名度和传说强度的关系，在“灵类通识教育”这门课程里早已教授过，属于灵类研究方面相关的基础知识，刚刚只不过是徐阳被那个消息震惊到，一时间考虑不全面而已。
有关于灵类的强大与否，很久之前就有科学家提出了相关判断理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理论也越发完善起来。完善不代表复杂化，就像著名的爱因斯坦质能方程，E=MC^2，虽然其推导过程繁琐到让人发疯，但是结论却是有点物理学基础的人都能看懂。同样，灵类强度的判断根据，最根本的就是两点：
第一，知名度，知名度越高，知道的人越多，被集合起来的思维能量就越多；
第二，传说强度，在有关于这个灵类的传说中，他有多强，思维能量就会向着那个程度创造他。
而这两者通常是无法相互匹配得正好的。有的时候传说强度太大，创造所需能量超过了知名度能够提供的能量，这就导致思维能量虽然聚集了很多，但是还不足以创造出来，最著名的就是上帝、安拉、如来这种宗教神灵，而超人虽然不是神灵，但也算一个传说强度过大因而无法出现的；有的时候传说强度比知名度小得多，聚集的能量超过了创造这种强度的灵类所需的程度，那么就会外溢，外溢的能量会顺带着创造出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在很多时候可以大幅度加强灵类的战斗力。
通常而言，外溢能量最容易凝结成的就是幻想武器，其次便是炼狱幻境（limbo）。只不过对于灵类而言，传说强度过大的无法出现，恰好匹配的极为罕见，绝大多数灵类都是知名度过大，这也就造成了几乎所有精神力储量（它和知名度直接挂钩）超过一定限度的灵类身边都存在limbo。
这么一思考，徐阳便知道当时已经风靡全美国的蝙蝠侠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是超高的知名度绝对给他带来了极多的外物——比如蝙蝠镖蝙蝠车等能变成幻想武器，比如蝙蝠洞能成为炼狱幻境。
“我懂了……学长请继续吧。”
“超人和蝙蝠侠这两个超级英雄火爆美国之后，全社会都掀起了一股超级英雄狂潮，潜水侠、火焰人等等新英雄层出不穷，其中有一部分符合条件的，真的被创造出来了，顿时整个北美都乱套了，而刚刚付出巨大伤亡才拿下蝙蝠侠的兄弟会，不得不联合北美其他大组织，经过长久的追逐、征战、杀戮与反杀戮，勉强在普通人面前保住了灵类的秘密。但这时候，他们也明白了灵类的危险，于是他们中有的开始畏惧，有的不依不挠打算继续研究，双方激烈冲突，互相拆台，甚至延伸到了政治上来，各自支持一大政党，保守的共和党和激进的民主党。这一系列斗争中，试图继续研究幻想创造的能力者支持的民主党取得了上风，罗斯福得以成为唯一一个四届任期的总统，在1940年第三次当选。”
徐阳再次听得有些发愣……这些历史上的事情，初中学过很久的“罗斯福是唯一四任总统”居然还有这方面的原因。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同时期待着齐利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民主党这边的能力者自然也不是疯子，他们尽管对灵类充满了兴趣，却也有着应有的畏惧，对于超级英雄漫画这种非常容易诞生灵类的形式，也确实颇为忌惮。但是如果真的打算全方面禁止漫画，第一是没那么大的能力，能力者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说什么就是什么，第二是这种优越的研究环境，他们也舍不得抹除掉。他们的对策是，两极分化，一边推行着不可能创造出来的顶级英雄，比如超人，一边捧起了几个非常特别的英雄，比如美国队长。美国队长的特别之处，就在于，这个人物是真实存在的！”
“没错，真实存在！他当然没有超能力，但是他也叫斯蒂夫·罗杰斯，也同样身体瘦弱，接受了一个特殊实验被改造成肌肉发达的‘超级士兵’……那些疯狂的家伙想看看，能不能用人类之躯承受这庞大的精神能量进而进化为神。随后发现，罗杰斯虽然没有变成漫画中那样的异能者，但他的身体素质确实增强了，就连他的盾牌都有了变化，材料从一块普通的精钢变得没人认识，他便是最初的半人。这次实验证明了人类在精神力面前的可塑性。”
“更大的收获却在无意中发现了。美国队长的漫画里虽然尽量模仿了当时的科技，但却难免有一些臆想中的高科技产品出现，恰好的是，其中有一个高科技产品的原理和构造被漫画家灵光一闪描述地极为完善合理，随后不过半年，一直以来都在研究这方面科技的某个军事科研基地，在失败了无数次、早已看不到希望之时，其研究主管正好是漫画迷，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验证了一下这个不着边际（普通人看来非常完善的理论在专业人士眼中也是外行话）的原理……然后震惊地发现成功了。精神力可以改变规则，这个震惊世界的原理终于被能力者发现。而美国能够从那时起直到今天都是科技实力第一的超级大国，某种程度上也在于这条原理是他们首先发现的。”
“同样符合于精神力随想而动心想事成的特点，宣传出来的黑科技并不是想成功就能成功的，只有人们第一眼看来觉得很合理很真实，他们付出的精神力丝线才会将规则改变为‘此科技能实现’。如果一种文盲看来都知道虚假的科技，比如说星球大战的原力光剑，尽管知名度超高，但是没有人当真，那么即使有无数的精神力丝线汇聚，也会把规则塑造成‘此科技不可能实现’。也就是说，当无数人臆想某种科技时，原理越完善内容越合理，那就越有可能成为真实。比如雷电和山姆手上的高频刀，起于一套似是而非的理论，我记得好像是‘通过高频率震动，摩擦过热，在分子级别突破分子引力束缚，从而打破原有分子链，达到切割的目的’。这套原理当然只能唬唬普通人，但当它随着游戏大卖而流传甚广时，这套理论也就变得切实可行了。一款游戏制造了两个半人，顺带弄出了高频刀、火药刀鞘等科技，绝对是笔好买卖。”
“这就是半人的由来，以及半人和概念模因的关系。”
………………
许久，徐阳才消化了这些信息，继续和齐利聊天，但是心中有事思考还头痛的情况下，两人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而已。
“……学长，那个罪尘对你没什么效果啊。”
“真神打这种最坚实顽强的精神力波动能够驱逐所有外物，罪尘当然也不会例外。”
“哦……真神打是什么？”
齐利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不用多久你就知道了。”
“哦。”
……
“学长，为什么我这么头痛？”
“你的那招质量模拟（指轩辕剑模拟）消耗的精神力太多了，精神力损耗过度的后遗症而已，你又不严重，睡两天就好了……不过你那招是怎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你自创的？”
“啊，呵呵……”
……
“学长，我当时和雷电打烂了那么多东西，估计还会被好多人看到，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没事的，鹿门有专业处理团队，我早就打过电话了，他们和国家合作一同处理此事，不会有什么事。”
“那就好……”
……
“学长，那个啥屌丝逆袭计划还做不做了？”
“现在没心情，以后再说。”
徐阳转过头来看着齐利，头痛此时稍稍减轻了点，他这才发现齐利的不对劲，从刚才就有些沉默寡言，面带愁容，一身颓丧的样子。徐阳大概想到了可能是齐利打算追求的那个妹子的缘故，只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罗慎身刚才实在无法适应这憋闷的气氛，早就找个借口走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坐在长椅上的两人，徐阳觉得环境没问题，便直接问出了口：“学长，你怎么这么发愁？是不是那个……呃，那个女孩处境不妙？”他本打算直接说“那个妹子”，临时反应过来可能显得轻浮，毕竟这是齐利的目标，便改了口。
“唉，她没事，治疗池也是来自于概念模因的黑科技，好得比你还快，可是我却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只能让医生给她打了针镇定剂让她睡了过去……纠结死我了，真特么难受。”齐利说着说着，忍不住扯开了衣领，掏出烟盒来打算抽根解解烦闷，不过想了想，还是恨恨地塞回了衣兜。
毕竟，这里还是医院。
本章完。
PS：首先，已经过了三千字了，多说两句不会多花钱，诸位不必在意。其次，我想征求一个名字，女生名字，就是齐利打算追求的这个，只是个龙套名，基本上不会怎么出场，不过我真的不会起名，求读者帮助，发在书评里或者加群私戳给我都行。 大幻想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