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

　　陡然听到这么无稽的词语，徐阳和罗慎身都不由得重复了一遍，像是要加深印象，又像是质疑般的反问。

　　“造神计划！”齐利语气坚定地重复，虽然还是低头做沉思状，但音调却高了不少：“我所说的半人，便是造神计划的预定产物。”

　　“呃……造神计划，出来的不该是神吗？”罗慎身顺势便发问。

　　齐利晃了晃身体，终究还是抬起了脑袋，像徐阳那样身体后仰，靠在冰冷的墙上，强悍到极点的身体素质自然不会畏惧这仅仅零度左右的小小冰冷，但至少也让他精神一震：“如果你愿意的话，自然可以称其为神，我所说的半人，实际上属于贬低的词汇，不过也确实如此，至今以来，也没有那个半人能达到神的地步。”

　　“略有些不懂啊……半人，不是半机械人的意思吗？”徐阳艰难地说。

　　“呵呵，”齐利轻笑，“当然不是……半人这个词语，指的是只剩下一半人性，经过机械改造的确实是半人中相当多的一批，但这仅仅是因为机械改造属于最容易达成的类型，同样属于半人的还有诸多异能者。”

　　罗慎身紧跟着提出了问题：“只剩下一半人性，那么另一半是什么呢？”

　　徐阳则敏锐地发现了“异能者”这个词语，通常而言，说到巫师术士使徒等人的时候用的都是“能力者”，想必刚刚并不是齐利的语误，那么显然另有深意了。不过他正值头痛难忍，没什么心情长篇大论，只是轻轻用疑惑的语气重复：“异能者？”

　　齐利顿了顿，一起回复了两人的问题：“另一半，你可以随着那些制定造神计划的人叫它‘神性’，也可以称为任何其他乱七八糟的称呼，就像我，通常称之为‘幻想人格’，纯粹来自于幻想的人格……至于说异能者，没错，确实是异能者，这是某一类不同于凡人也不同于能力者的存在，表面上看来就是那些我们通常认为的异能者，因为某些基因变异或之类的原因有了各种各样的异能，他们，也是半人。”

　　这段话便说的徐罗二人有些糊涂，太过杂乱的信息纠结在一起，扭转了许久还是难以搞清楚。

　　“唉，你们连相关的基础知识都没有学到，换了对这方面有所了解的人，自然能立刻反应过来，还是让我从头给你们讲解一下吧。”齐利见了两人疑惑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摇头，但终究还是解说了起来：“其实，这些知识我也是到二年级学习概念模因的时候才接触到的，你们不知道很正常。”

　　不成想却被徐阳立刻就打断了：“概念模因？那不是巫师的能力吗？难道使徒也可以学习吗？”

　　“这又是谁和你说的？”齐利斜睨着眼睛，嘲讽般地笑了笑：“概念模因，堪称是应用广泛性可与国术相提并论的能力，岂止是巫师独有，术士、使徒都可学习，甚至普通人也能够接触！”

　　“啊？？！！”徐阳和罗慎身都惊呼出来。

　　“有什么好惊讶的，”齐利略一思考，便举了个例子，“当初我开启第三视角和吸血鬼爱德华战斗的时候，便有几式空气技属于概念模因，那是被称作‘六式’的物质类概念模因，与巫师使用最多的‘枪战三术’这类精神类概念模因虽然看起来有很大不同，但道理都是一样的。”

　　当初的战斗？六式？徐阳强抑着头痛，细细回想起来，但终究还是毫无思绪，没找到与六式相关的什么战斗动作。六式他倒是知道，出自火爆一时的《海贼王》的能力，此后还被诸多动漫小说借鉴使用过，说起来至今他都不知道完整的六式是哪六式，但最著名的月步、岚脚、剃等等他还是有相关印象的，可是还是想不出来当初齐利的动作有哪里和六式有关。

　　他自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发生在他被齐利扔进建筑物中晕过去之后，而最著名的“月步”、“岚脚”却都曾被齐利使用过。

　　想不出结果，徐阳也没有继续纠结，干脆继续问道：“你说道理都是一样的，那么这个道理具体是怎么个道理呢？概念模因……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

　　“哎呀，这个东西解说起来，很麻烦啊，”齐利有些不耐烦地磨磨牙，心里转了两圈，干脆用最简单的话给了解答，“具体的东西，想必你们将来还是会学习到的，我简单说一下就算了。人类的幻想能支配精神力，精神力能够扭转因果改变一切，那么，当精神力改变了物质的时候，便是能力者、灵类、幻想武器、英灵的出现，当精神力改变了规则的时候，便是概念扭曲，某些概念扭曲是可以被人类利用的，对于这一类概念扭曲我们称之为概念模因。”

　　“规则被幻想扭曲？什么规则？”

　　“任何规则！比如物理规则，万有引力什么的。”

　　“什么？？！！”罗慎身喊了起来，“物理规则也能改变？”

　　“没错。”

　　“那数学规则可不可以？”

　　齐利看了一眼罗慎身，有些疑惑：“可以啊……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我的微积分挂了，”罗慎身哭丧着脸，然后立刻双手合十，闭目念念有词，“我现在就开始幻想……嗯，偏分的公式其实不是课本上的那个，应该是我用的那个……”

　　齐利目光呆滞地看着罗慎身那张虔诚祈祷的脸，徐阳摁了摁额头，感觉更疼了。

　　两人看着罗慎身的耍宝，真是有点无可奈何。

　　徐阳摇摇头，索性继续问道：“学长，规则被幻想扭曲，便是概念模因，那么这个又和半人有什么关系？造神计划又是什么意思？”

　　“规则被幻想扭曲了还得能被人类利用才叫概念模因，不能利用的只是普通的概念扭曲而已，”齐利纠正道，随即便摇头失笑，“当然，也没有那么严格的划分，你不必在意……半人便是某种特殊概念模因的产物，而造神计划则是人为制造概念模因的惊天大事。”

　　徐阳没有说话，只是侧耳倾听，示意齐利继续，暂时忽略了旁边念念叨叨的罗慎身。

　　齐利也同样尽力无视罗逗比，继续解说：“造神计划最初的发端，应当是1938年，一本叫做《ActionComics》（动作漫画）的刊物创刊号的发行……在那个时候，世界范围内都进入了民智开启的新时代，本来稀少罕见的能力者、灵类几乎开始层出不穷，当时一个欧美联合组织——兄弟会（Brotherhood）——试图人工制造一个超级能力者，于是推动了这本刊物的出现。”

　　“呃，这个动作漫画，有什么特殊的吗？”徐阳略有不解。

　　“在《ActionComics》的创刊号上，出现了世界上第一位超级英雄，Superman（超人）。”齐利的语气很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人难以平淡对待。

　　“等等，你是说，那个什么兄弟会，打算制造一个叫做‘超人’的灵类？”徐阳不由悚然一惊，这可是超人，速度比子弹还快，力量比火车还大，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甚至能纯凭肉身飞行到外太空中，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灵类……有谁能制服他？

　　齐利摇头失笑：“兄弟会作为至今还存在于世界上的顶级大组织之一，当然不会那么傻，制造一个超强灵类毁灭世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当时的研究还不透彻，他们只是发现了很多神话传说中的存在出现在了世界上，便认为人类的幻想可以将仅存在于脑海中的东西复制到现实中——他们以为，超人在幻想中对人类友好，那么制造出来后也会是对人类友好的，却不知道，这并非复制，所有的灵类，都以毁灭人类为第一要务……万幸的是，他们失败了，超人的传说强度太大，虽然漫画很快就风靡了整个美国，但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得到那么多思维能量，所以名为超人的灵类，一直都没有出现。反而是第二年的一个完全相反的幻想人物，成为了第一个被人类见证了诞生全过程的灵类。”

　　“哦？那是什么？”

　　“Batman，蝙蝠侠。这个灵类的出现并不是兄弟会的杰作，完全是无意中的成果。当时兄弟会还在纠结于为何超人不出现，一群眼红超人大获成功的编辑和漫画家开始设计了一个完全与超人相反的英雄。超人无所不能，他却只是个凡人，没有超能力；超人帮助善良的无辜者，蝙蝠侠打击犯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蝙蝠侠一时间居然比超人更加火爆，而传说强度普普通通的他，很快就出现在了人类的眼前。”往事被齐利娓娓道来，似乎亲眼见过一般。

　　“然后人们发现了，打击犯罪的蝙蝠侠，出现的第一时间便是大开杀戒——他将一个偏远的小镇，屠、杀、殆、尽！”齐利说到最后一字一顿，气氛一时间更加压抑：“而这个本该只是普通人的蝙蝠侠，却将前来调查的兄弟会成员，包括巫师术士使徒三类能力者在内总共十人的小队，同样屠杀殆尽！”

　　“怎么可能！”徐阳惊叫：“蝙蝠侠……他只是个懂点格斗的凡人啊！”

　　本章完。 大幻想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