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有些不知所措。
明末处于内乱、外患、地方势力割据、庞大的文官集团把持朝政,整个明帝国可谓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小冰河时期无穷尽的严冬、赤旱、铺天盖地的蝗灾,以及荡涤一切的水灾。嘉兴府绝收、湖广绝收、延安府绝收、京畿绝收,饿殍遍野,匪盗四起。
杭州府富庶之地,东林党为首的豪绅兼并土地之风严重。
大部分百姓沦为佃户,每年不过是温饱之余比那些流民强一点!
内忧外患,战乱四起!朝廷对手握兵权的武将逐渐倚重,让这些武将一个个骄横跋扈!
纵容手下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一个郑显就在杭州城内为非作歹,罪恶滔天!却始终安然无恙,就很能说明问题!
杭州前卫后卫军更是臭名远扬!
如今有这么个人不畏强暴,公然胁迫巡抚大人,击杀恶少郑显,更是震慑得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卫军指挥使不敢乱动!
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由不得万民欢呼!鼓掌欢送!
苏南搞得很有些不好意思。
招呼几个手下抬着列小虎穿过老百姓的夹道欢送!
不远处一栋小楼之上。
沈淮秀倚在窗子后面,杏眼紧紧的注视着走在头里的苏南。
看似稚气未脱的俊脸写满了冷峻!
特别是那双不大的眼睛绽放出的光华,已经不是用成熟可以形容。
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可以看透一切的深邃,完全不符合十七岁的年龄!
并不壮硕的身躯,哪里来那么冲天的豪气!
视卫军水师如无物,玩弄封疆大吏手掌之间!
一身青衣上血迹斑斑!
沈淮秀感觉完全看不懂这个小男人。
不由得奇怪的道:“看起来就是个俊俏的小男孩。真的是以一敌百?”
一旁的王川苦笑,“帮主,衙门里发声的事情都有人适时传递!那么多高官重兵,人家不是好好的走了出来!帮主怎么还不信?”
人群已经慢慢走远。
那个叫苏南的少年已经慢慢走远。
青色的背影挺拔无比!
陡然想起这个少年还曾口出狂言将自己先奸后杀!精致的脸庞不由得绯红!
王川又道:“帮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淮秀这才收敛杂念,“如今看来,我们确实招惹了个不该招惹的人了!”
王川默然!
“原本以为今天的堂审足以将他拿下!我们还是小看了他的彪悍!这下我们漕帮有麻烦了!郑显活不长了。事情因我们漕帮而起,郑亘怀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江北水师完全防区就是运河!完全拿住了我们漕运的命脉!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让郑亘怀罢休!”
王川行礼道:“咱们就不能走走别的门路,拿下这个郑亘怀!”
沈淮秀摇头,“他大哥是南京兵部侍郎。一时半会估计很难!倒是可以看看!郑家向来就是江南望族!这么大个儿子被人搞死了。我就不信郑家会善罢甘休!或许,我们可以看看,看看能不能坐收渔人之利!”
王川点点头,“那苏南那边怎么办?距离日落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该怎么办?还请帮主拿个主意!”
沈淮秀来回踱步,“这个二货,连巡抚大人都敢胁迫,郑家公子都敢杀!我们惹不起的,起码现在是惹不起的!”
“那帮主的意思是?”
沈淮秀皱眉,“这是这小子手太黑了。张口就是五万两!不过八个贱民,抚恤哪里用得了这么多!真当我漕帮的银子是运河里捡来的么?”
王川苦笑道:“可不是,九边将士为国捐躯不过六十两抚恤!”
“这样,你带五千两先去试试路?看看他怎么说?漫天要价,总得让我们就地还钱吧?”
王川有些担忧,“五千两,这个差距有些大啊!那小子要是发飙怎么办?”
沈淮秀一笑,“那就没办法了。花五万两弄死他应该问题不大吧!”
“我们不是已经请了东南第一杀手出马了吗?没消息吗?”
沈淮秀嫣然一笑,“所以,我们才要看看嘛!你按照我说的办就好了!”
流民在小楼中布置着简单灵堂!
张大龙张罗着郎中来给列小虎来看伤情!
一个龙精虎猛的汉子已经被折磨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奄奄一息!
苏南眼中要喷火一样,冷冷的看着郎中来回忙活!
静静的等待着人来!
日上正午!
王川来了!
漕帮杭州府分舵主终于来了!
只身一人,一身素孝!
先到了灵堂简单的祭拜了下。
而后来到了后院。
躬身给苏南行了一礼,“苏大侠!整件事都是我一时糊涂,造成今天的惨剧!真的跟我漕帮无关!我已经变卖家产得银子五千两。权当抚恤!还请苏大侠收了!”
苏南冷冷的回头,“五千两?好吧!本来想着,你最好别来!这样我心头的怒火才好发泄!五千两拿着滚,我当你没来!”
王川心虚道:“大侠如果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想办法凑一些!”
苏南果断的举手打断,“好了!八条人命可以用来讨价还价吗?听清楚了,今天当你是来使!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听说漕帮有八个分舵,八个分舵主加上你们帮主拿命来陪吧!现在,赶紧滚吧!”
王川还想说些什么,看到苏南刀锋一般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转身离去!
苏南对着身边的张大龙道:“先去召集选出了一百轻青壮。先把剩下的三个码头全部接管了!然后告诉他们,抽佣十抽一。剩下的百分之五按月发给八个工友的家属!然后明确的告诉他们想要继续在码头混生计,必须遵守我们的规则!从今日起,所有的漕帮货船一缕不准靠近码头,更不许有人为他们装货卸货!见一次打一次!明白了吗?”
张大龙站个笔直,“是!首长!”
“然后,派人去打听漕帮的其余七个分舵还有总部在哪里?详细地址给我!”
张大龙心下一惊,原本以为首长说着玩的。看这架势,是要动真格的!
当下也不敢怠慢。赶紧出屋,张罗人手!
苏南回到了红袖楼。
刚刚走进柴房,差点和准备出门的宁儿姑娘撞了个满怀!
宁儿姑娘小手拍着鼓鼓的胸脯,“吓死我了!你怎么就不敲门呢?”
苏南一脸迷糊,“这是我住的地方,我要敲门吗?”
宁儿俏脸一红,“你吓着我了!”
亭亭玉立的宁儿姑娘,邻家小姐姐一般的清秀动人!
看得苏南心旌神摇。
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晚的亲密接触!
苏南有些意动,忍不住凑了上去,芳香怡人。一时迷糊,忘记想要说什么了!
大胆的举动让宁儿姑娘有些慌乱,赶紧后退一步,苏南色迷心窍的跟上一步!
宁儿姑娘嘤咛一声,“你要干嘛?”
“要!”
“啊!要什么?”
苏南随口一答!陡然想起这是现代跳脱性的回答!扣字眼歧义!
宁儿姑娘哪里领会得过来!
心思也清明了许多!
暗骂自己简直畜生,这么小的萝莉也不放过!
好歹要忍几年啊!
当即后退了几步,不无苦恼的道:“你要是再大点多好!”
宁儿姑娘下意识的看看胸前,“姐妹们都说我不小啊?”
苏南一拍脑门,“我是说你的年纪!”
宁儿姑娘俏脸红透了,本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的胸小了!实际是却说的是年纪!
不由得惊呼一声,“不理你了!”
说完,飞快的跑出了柴房!
留下懊悔不已的苏南。顺着胸大胸小的问题继续延伸一下多好,不说吃了邻家小姐姐!
满足下手足之欲也是不错的!
第二天,所有漕帮的船只都不能靠岸,不能装卸的消息出来!
气得粉脸寒霜的沈淮秀抓起手头的茶碗狠狠的摔打在地,“欺人太甚!”
跟着破口大骂道:“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好!我漕帮豁出去了!王川,着急所有弟兄马上赶赴杭州,决一死战!”
王川善意的提醒道:“帮主,眼下正是秋粮转运的繁忙季节!若是人手都调到杭州府了。咱们可是跟漕运总督签有军令状的!耽误了秋粮运送京师,朝廷怒了!那我们漕帮才会真的有灭顶之灾啊!”
沈淮秀深呼吸,“那你说怎么办?那小子狂妄之极,已经刀架在脖子上了!”
王川思索了下,“帮主,苏南是红袖楼小厮出身。红袖楼又是知府大人家的产业,上次大闹巡抚衙门包括苏南暴打姚大山,看得出顾知府是一力卫护苏南的。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匪浅!我们不如找知府大人陈说厉害,让知府大人从中缓和下!先把这秋粮的燃眉之急给解决了。再从长计议可好?”
沈淮秀不断起伏的胸脯像是余怒未消!
却又无可奈何!
签下的运输军令状完不成,那可是欺君大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就这一个月的运输时间。一旦入冬,运河北部会结冰!
气咻咻的道:“那你还不赶紧去办?”
王川点点头。 回到明朝当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