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坚,刺客是哪面的人,可有线索?”
张栎赶紧起身答话,“看体形长相,应该是中原人,不过匈奴的那个赵信,呵呵,所以单看这些却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边的人。无外乎朝中那几位,或者是匈奴的赵信,至于羌人,应该不是。虽偶有摩擦,但总体还算安定。”
这时四叔公的二儿子张杨沉吟道,“二哥和辽儿道儿是从春秋楼出来之后遇刺的,无论如何春秋楼是脱不了嫌疑。至于阅汉堂……”
听见阅汉堂,张道就上心了,楚老头绝对不止是一个书堂先生那么简单,这张道心里有数。只是以前和楚老头相处融洽,楚老头为人耿直却不迂腐,张道并未隐瞒自己身世,却也没有打听他的身份。现在听张杨这么说,看来楚老头甚是不简单。难道真的是楚……呵呵,这个姓氏倒真不算多见。
张栎似乎很是肯定,“不会是阅汉堂,楚老先生,嗯,和道儿是忘年之交。”
这个理由,说有道理也多少有些道理,不过说没道理也真没道理。如果真涉及家国利益,这个忘年之交并不能阻止什么。张道却听出了些什么,楚老头和二伯在里屋说了一些话,使得二伯相信,刺客与楚老头无关。而且,这个春秋楼怕是朝中哪个世家在凉州的钉子,或者很有可能就是汉帝当年放在凉州的棋子。
“嗯,张道,你历经此事,可有见解。”三叔公显然仍有余怒,而且恰恰就发在张道身上。
张道趋步向前答话,“三爷爷,刚才二伯既然已经说,不是阅汉堂,也不是羌人,那就只有汉廷和匈奴。匈奴倒还简单明了,不外乎军臣和赵信,嗯,应该是赵信,军臣效仿赵信组织的汉人谍探机构还只是雏形。至于汉廷,就说不定了,朝廷中对张家眼红或是仇视的,不在少数,更何况有刘贺做后盾,对付张家也是进身之阶。不过,恕孙儿妄言,追究刺客之事并不是当务之急,只要多加防备,刺客自然不能得手。当务之急应该是汉廷和匈奴和亲之事。”
四叔公对于张道的话很是赞赏,“嗯,的确,刺客对于张家已是常见,你我谁没有遇见几次。而和亲之事却是燃眉之急。大哥,辽儿道儿既然要去幽州,那族中晚辈大可再去几个就是,总要见识见识风雨,咱们遮挡不了他们一辈子的。”
“四叔,张远和张迁在军中颇多历练,可以走一趟。”却是张栎接过话去。
“呵呵,回去给他俩说栎弟的夸奖,他俩可得得意几天了。”这是二叔公的独子张栋,二叔公早逝,就张栋一个儿子,而张栋却有张远和张迁两个儿子承继家业。张家多出独子,二叔公是独子,早逝之后幸好有独子张栋。而张无波也是大房独子,并无亲生兄弟,不过下一辈却有张松张栎张柏三个儿子。三叔公四叔公,一个严厉,一个随和,却是亲兄弟。
“嗯,就他四人吧,不可让太多初次远行的晚辈一起,安全为要。”张无波一锤定音,他们四人算是登上了这个乱世的大舞台!
看了看张辽张道,张无波继续说道,“辽儿道儿,你们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去了铁匠房之后就去军营吧!。”
待两人行礼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张栎。
“呃,呵呵,楚老先生,并不是楚家的,而是楚国的。”
一位性急的族人就出口打断,“二哥,这个我们早有预料,楚夫子跟你说了什么?”
“偏你性急!楚老夫子,唉,楚老夫子,哦,应该是项老夫子,他说,项氏一族愿意助张家在乱世中保境安民,以图后进。”
这个以图后进,却是意味深长了。张家现在基本上是裂土分疆的小诸侯,再进一步……
“为何?”却是张松沉吟之后,问出了这句关键的话。楚国虽然灭亡,但是谁都不会小觑项氏一族的能量。南方半壁之所以平静下来,也只是项家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就连暴戾的刘贺也给了项家一位老太爷楚王的封号,安定项家势力,也安定半壁百姓,要知道项家在南方还是颇得人心的。而现在却突兀的说要帮张家,虽然看似张家有凉州一州之地作为根据,但张家项家真正的实力还真不好估量到底哪家更强一些。毕竟项家如果振臂一挥,在南方得到根据地,应该不甚困难。
“项老夫子没有明说,只是让道儿将来如有机会去一趟扬州,到时再做详谈。”
张栎此话一出,正书房中噪杂一片,毕竟两家联手,如此重大之事,却寄于一少年之手,多少有些儿戏。
“莫非项家想赚凉州城池?也不对啊,根基不在凉州,何苦如此!”
“莫非是想以此诓骗,想得些益处,毕竟他项家没有根据之地,多有不便!”
历来和气的四叔公却皱眉沉思,嘴里却沉吟到,
“若是诓骗我等,理由何其多,怎会想出这个看似儿戏的借口,关键还在道儿身上啊!”
坐在上首的三叔公和正中的张无波,却是听见这一句,默然点头,的确,以项夫子的多智,若存心诓骗,绝不会以此等理由。
既然关键在张道,“嗯,几年之后,张道入汉廷为官,有机会去一趟便是!”张无波缓缓说出。
“道儿入汉廷为官,以他的才智,定然对凉州多有裨益。只是去扬州,情况不明,是不是有些危险。”张家凡事都是商量而定,所以虽是张无波说出的话,张朴也很自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倒是张栎很是乐观,“虽然情况不明,但是项家为何要无故得罪张家。道儿若是去了,应该无甚大碍。毕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到时说不定,形势已然明朗,就无此等担心了。再说,我张家男儿,哪里是去不得的?入得虎穴,方可得虎子,这次幽州之行就比以后的扬州之行更加危险!”
正书房中又商量片刻,征得张柏同意,这个事也定了下来。张道却还不知道自己将来几年的行止,已然决定。
回到自家小院的张道废了好些口舌,才算安了母亲的心,这时躺在床上,却并未入睡,嘴里嘀咕着,
“唉,猪脑子啊我,今天去铁匠房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新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