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等他说完之后，才直起身子来推开他，冷静地转过头看向医院的大门，“我只是不相信她就这样疯了。”我说完之后，觉得心上烦躁，抓上一把头发随意地扯着，等到容越抓到我的手腕，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怔怔地看着自己手心中一大团的黑发，我吓的松开手，一团长发松松散散地掉了下来。

　　他把我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只是压力太大了，别想那么多。”

　　我的双眼盯着那一团掉在脚边的黑发，眼底虚无没有焦点，突然好无预兆地哭了起来，他并不安慰我，就这样让我发泄，我哭得用力，伏在他的肩头，开口问道：“我会不会也变成容雅那样？莫祁言刚才在会所跟我说了，如果没有药，我就会变成容雅那样，容雅之前没有疯，因为我上次从医院逃走了，所以他才把她变成了真的疯子。”

　　我终于说出来这么久来的恐慌，我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断摇晃着，最近我也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经常会发呆失神好久，一开始我没多想，现在我真的害怕了。

　　容越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他松开我，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伸出手指在我的眼角上轻揩掉眼泪水，“你不是她，而且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相信我吗？”

　　我抬起头来望着他，摇摇头，眼前的泪光让我看得有些模糊，渐渐恢复清明之后，说，“他想要你手上的账本，你不应该给他。”我不想容越好不容易得到的能够扳倒莫家的证据，因为我而毁了。

　　“自然不会交给他，你相信我就可以。”我正疑惑想要问他准备怎么做，他却转开了话题，“下次不要擅作主张甩开我的人出来，想要去哪里可以跟我说。”

　　我顺从地点点头，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交谈过，他在其间接了两通工作的电话，而且都是交谈了很久，等到他挂断电话之后，揉了揉眉宇间的酸涩，我问容明是不是在公司给他使了。他笑着摇摇头，“他现在身边的人都使唤不上了，还怎么给我使绊？“

　　我是应该想到的，容越在公司这么多年，势力早就已经渗透，容明放下公司的事务这么多年，早就对公司的人力已经管理不上，突然想要对容越做些什么，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可是你看起来像是遇到什么麻烦来。”

　　容越说：“莫远修哉狱中自杀了。”

　　我震惊地睁大眼睛，久久没有恢复过来，“他的判决不是还没有下来吗？”

　　“对，也许是知道自己难逃牢狱之灾，索性就一死了之，倒是也干净。”容越说完之后，拍拍我的肩膀。

　　我们是直接去容越的别墅的，下车之后，我接到乔木的电话，说是乔乔已经找到了，他大概还不知道我已经跟莫祁言见面的事情，所以还在电话那端劝我不要再跟他有关系，我说人找到了就尽快送出国吧，我自己会注意安全的。

　　挂下电话之后，我收起手机，走进客厅，陈博站在房间里面，容越瞧了一眼之后就让他跟着上楼，两个人在书房不知道讨论什么，说了好久的话，仆人准备好晚餐上去叫人，陈博抱着一叠文件就匆匆离开了，容越换过一身休闲服走下楼，好心情地圈住我的身子，旁边的仆人看了笑着走开了，我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吃饭了。”

　　就坐之后，我说最近很忙吗？刚才看到陈博神色匆匆离开了。他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到碗里，“容楚之前手里的项目都要我接手处理，所以会有点忙。”

　　他不说起容楚，我都好久没有想起她了，想到她之前如何风光的半辈子，最后都是要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因为她，乔二叔才会死，因为她，容越的母亲才会出车祸死亡，也都是因为她，才造成钟煜和陆辰痛苦的一辈子，所以有时候我还蛮相信因果报应，因为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我就闭口不再谈论。

　　吃完晚饭之后，我接到四哥的电话，他告诉我莫远修在狱中死亡的消息，还说最近让我注意点不要出门千万不要去去见莫祁言，我没告诉他下午发生的事情，反而问道：“莫祁言现在是什么情况？”秦野说：“现在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莫祁言跟莫远修所作所为有联系，但是他现在却是人都消失了，警方已经在找他，找到之后如果证明没有关系的话，就没事了。”

　　我说：“所以他现在才躲起来，想要拿掉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然后再现身配合调查，这样就很快能够洗清他的嫌疑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警方尽快找到莫祁言，随后拿出证据。”秦野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我听说容越的手上有莫祁言在外的公司替莫远修洗钱的账本？”

　　“我不太清楚。”我犹豫一下说道。

　　秦野也没有听出我的异常，说：“最近你自己小心点，尽量不要出门。”在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我突然叫了一下，“四哥。”他说怎么了，我问：“如果放过莫祁言会怎么样子？”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轻笑了一下，“他不会放过我们。”

　　我说我知道答案了。

　　他问我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我笑着故作轻松地说：“毕竟当初他因为父亲的事情承受了那么多，我始终对他有点愧疚。”

　　他轻骂了一句，“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他不会因为你这次放过他而放过你，因为人只会记得是谁把他陷入如此的境地。”

　　我说我知道了，我不会犯傻了。

　　挂下电话之后，我站在阳台上继续吹了好久的风，返回屋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冷，走向浴室泡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就什么都不想，直接上床，裹着被子躺在里面闭上眼睛。 曾有一人，爱我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