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出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面前的夜千岁是陌生的,完全陌生,陌生到他们似乎从没有遇见过对方。
“月小小,以后你只能是我的囚!游戏还在继续,在你没有爱上我之前,你不能逃出我的王宫!”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耳边,他垂下头,眼神冰冷淡漠,但是眸子深处却是一把猛烈燃烧的火焰,月小小又不笨,自然感觉的出来,他在生气,他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直觉对她说,他是在生她的气。
“夜千岁……你先不要激动,我们可以好好谈……唔……”
他吻住了她。
似乎刻意想要擦掉某人遗留在她唇上的气息。
她在挣扎,却被他禁锢得更紧。
他的手掌缓慢地爬上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迎向他,舌尖试探性地进入她的唇。
他说:“月小小,我不许你吻别的男人。”
他说:“月小小,你的唇只能属于我。”
明明是花梨裳主动吻了她,而不是她主动去吻花梨裳的。
她其实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月小小突然觉得全身上下一片炽热,那一股热流以不易察觉的速度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以足矣燎原的速度。
“好热,身体好热——”
莫名的瘙痒,莫名的炽热。
她半开着张着唇,呼吸着空气,喘息连连。
“夜千岁,身体好热——嗯——”一波波的热浪席卷了月小小的神经,她舔了舔红润的唇瓣,试探性地伸出手捂住了小腹,热量汇集在那里,灼热无比。
夜千岁低垂的眸子轻易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随即,他慵懒地笑着凑近她白如凝脂的脸颊,“知道吗,花梨裳是一个危险的人,他给你下了药。”
“下了药?”月小小眸中闪过一丝回忆,她被下了药?可是,她并没有接触到什么东西啊。难道是花梨裳的那个吻?不,如果他的唇上有药,那么他应该也会有这个症状的,难道是房间里的味道?
“是催情药。”夜千岁满目的危险气息,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让人沉沦,那双金眸似在挑逗着她的感官。
“催情?”月小小的背部紧贴着墙壁,眸子里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呢?”慵懒地勾了勾唇角,“花梨裳,他是妖界的王族。”
妖界?
王族?
月小小猛地愣住,有些讶异地瞅着夜千艺,仿佛看到了一个怪物。
金眸银发,他是一个怪物。
全身上下都一片燥热,火焰一般炽热的气息包围着她,无法克制的想要求取冰凉,无法克制的想要呼吸。
“不……”好难受,这种感觉,好难受。月小小迷茫地睁着双眸,朦胧间,看到夜千岁愈加深沉的金眸,那抹妖异的金色以急速在她的瞳孔深处蔓延开来。
“你说,我是要了你好,还是把你抛去冷月池呢?”
冷月池?那是什么地方?
月小小并没有注意到夜千岁眸子中异样的情愫,直接了断地说:“我要去冷月池——”
冷月池,冷月池。
当月小小的神志清醒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的温度足矣冰冻起一个死人。
冷,冷得仿佛没有温度了,好像空气都蒸发了一般。
月小小浑身浸泡在冰冷的池水中,动弹不得。
“这里……是哪里?”她睁开眼,摸索着四周的黑暗,什么都没有,只有呼吸时从口中呼出的浓浓白烟。
这里,是哪里?
“你是谁?”
“你是谁……”
同一时间,一个声音突然在月小小的耳畔出现。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温柔而又绵长,让她误以为这是错觉。但是,这不是错觉,是真实存在的。
在声音消失的那一瞬间,一双手覆上了她的脸,女子缓缓地说道:“你好温暖,你是谁?”
“那你呢?你又是谁?”月小小反问道。
“我?”女子突然笑了起来,语气温暖,带着丝丝暧昧不明。
“我啊,我是被关在这里的人,”女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认识千岁吗?能出现在这里,应该认识他吧?你是他的谁呢?是……妃子吗?”
“……”对啊,她月小小在夜千岁的王宫里算是什么身份呢?妃子?那也太搞笑了,他们只能算是陌生人吧?
“怎么不说话了?”女子有些焦急地推了推她的肩膀,“你是他的妃子吗?”
“不,不是。”月小小镇定下心,但是周边冰冷的温度却让她越来越寒心,她会死在这个地方吗?
“这样啊,那我放心了……”女子低声喃喃着,声音只有她自己一人能听到。
不知过了多久,月小小再次张开眼睛——
亮光充斥着她的眸子,是白日。
浑身都湿漉漉的,昨日穿在身上的红袍紧贴着她娇嫩的身躯,锁骨上的金粉沾上了水露,化开一抹妖异的色彩。
落入月小小视线的是一个逆光模糊的身影,是一个站姿优雅的少年。
是谁?
“月小小?”那个少年如此叫她,可爱柔美的语气仿佛春风过境。
“夜千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月小小眯了眯眼睛,开始打量起夜千艺。
他今天依旧穿着那天夜里穿着的红袍,苍蓝的眸子如同一潭幽蓝的泉水,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双唇紧抿。不知不觉中多出了那么一点霸气。
“月小小,你应该和哥哥认错的。”他半带无奈地走进她,蹲下身子,俯视着浸泡在水中的月小小,当目光触及到她锁骨上的金色的罂粟花时,不可置信得睁大了眸——
“告诉我,月小小,这是谁给你画上去的?!”
月小小一愣,完全摸不着头脑,“是一个女人给我画上去的。”她如实回答。
“……哪个女人?!”
“我忘记了。”
“……”夜千艺低下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月小小,当这朵花出现在你的锁骨上时,你注定会成为妖界的王后。”
“妖界的王后?!”为什么?为什么画上这朵花就会成为妖界的王后?
“你知不知道,妖界和魔界的国花都是罂粟花,这代表着两国的友好,但是,妖界和魔界国花的区别就在,妖界的罂粟花是金色的,而魔界的罂粟花,是红色的。”
“妖界的罂粟花是金色的?”月小小愣了愣,怪不得在那名女子给自己画上这朵花的时候,眼神那么怪异,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月小小,我和哥哥并不是同胞兄弟,但是却比同胞兄弟更加亲密,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夜千艺有些痛苦地转过身,一头银发随着风四处飘散,“你知道吗,花梨裳和哥哥是同时出生的哦。”
“你说的是……”月小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千艺,也顾不上浑身湿冷。
“你说的是……”月小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千艺,也顾不上浑身湿冷。
“是,花梨裳和夜千岁,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但是花梨裳,却被上一代的王送到了妖界当作妖界的王族。
“花梨裳恨他,恨我和哥哥的父王,也就是他的父王。他想要复仇,向我们。”夜千艺转过身,苍蓝色的眸子深处泛滥着点点水光,“知道吗,你从被画上这朵花的时候,你就已经成为妖界最至高无上的王后了。
“但是,他却为了你,不惜两国的友谊,他竟然说,他要娶你。”
夜千岁,他说他要娶她。
他说,要娶她?
月小小还没反映过来,手腕便被拖住,夜千艺的脸近在咫尺——
“我带你走,逃出这个王宫,他不给你自由,我可以给你!你不可以违抗我的命令,你在,魔界和妖界将会发生争执,现在这个状况,不容乐观。所以,不要犹豫了,和我走。”
月小小抬头,迎上夜千岁流淌着悲伤的眸子,一脸肯定地说:“我和你走!”
那一瞬间,少年笑的唯美万分,如同漫天的罂粟花降临。
月小小知道,他不会就这样带着她走,他还会回来的。他只不过是要送走她罢了,为了他的国家。毕竟,他是魔界的二殿下,至高无上的二殿下。
就是这天夜里,魔界的王夜千岁一脸危险,满目冰凉。
就是这天夜里,妖界的王花梨裳含笑而坐,目光温柔如水,“她跑了?”
就是这天夜里,魔界的二殿下夜千艺带着月小小逃出了王宫。
就是这天夜里,他来到了魔界,那双墨色的眸子依旧云淡风轻。
月小小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杏眼半眯,看着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的街道,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出了宫,夜千艺就回去了,确实如月小小想的一样,他并没有送她去一个很远很远与世隔绝的地方,这倒是巧合,也就是这个巧合,让她遇到了天镜岚。
夜风微凉,她裹着新换上的白衣,行走在热闹的魔界大街上,走着走着,便迷失在了这庞大的街道中,她四下转悠,找不到出路。
就在她要转身的那一刹那,脖颈处受了一击,月小小便失去了知觉。
梦境中。
错乱的时空。
月小小看到自己站在街口,望着人群来来往往,而那些人,似乎看不到自己,他们从她的身上穿过或者与她擦肩而过,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她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