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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沐风

大省长安 关中闲汉 5426 2021-04-06 23:06

  大省犹豫再三,开口道:“若是吕大哥要你去行刺刘婉娘的父亲,你可愿意?”

  沐风听罢,眼中的神采瞬间全部熄灭,低头沉默片刻,正色道:“吕大哥,不用说了,这个事情兄弟办不到。”

  “牺牲小义,成全大义,你也不肯吗?”

  “不肯,虽然我杨家子弟,从小教育舍生取义,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沐风断然不肯,吕大哥,你就别费力气了吧。”

  “你!”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大省仍旧万分失望,他望着沐风气的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沐风在一旁与他僵持了片刻,猛然间躬身对大省施一礼,转身便走。

  “吕大哥,保重,兄弟走了!”

  大省怒气不消,也懒得再搭理他,沐风步子不停,眨眼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深人静,冰面下的流水声显得格外清晰,大省独自站在河畔,听着淙淙的水声,心情起起伏伏。不知过了多久,他陡然攥紧拳头,一个纵身,也离开了滋水河畔。

  第二日清晨,天气阴郁,似乎又要下雪了。康柳儿端着一托盘吃食,刚刚穿过走廊,就看到大省推开门走了出来。

  见到大省的脸上带着少有的笑容,柳儿快走几步,上前问道:“吕大哥,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大省望向她,神秘一笑,悄声道:“先不告诉你。”随后,低下头,凑到白粥、馒头、咸菜跟前,用力地翕张着鼻子夸赞道:“哇,好想,柳儿,你的手艺果真不赖!”

  “天天吃,今天才夸,谁信!”说话间,柳儿径直走入大省房中,将托盘中的吃食摆在茶几上。大省搓搓手,拿起一个大白馒头,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柳儿,你去帮我把相骖叫过来,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柳儿听罢,放下手中的筷子,故意蹙起秀眉说道:“你个没良心的,饭好了,也不知道让我吃一口,净知道让我给你跑腿!”

  “谁让你是我的人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快去吧!”大省咽下口中馒头,对着柳儿摆摆手,柳儿娇媚的低哼一声,顺从地走了出去。

  功夫不大,柳儿带着白相骖回答房中,大省抬眼瞥了白相骖一眼,放心手中的白粥,开心说道:“快坐下,我有个好办法,可以把刘近义诓骗出来。”

  “啊?”白相骖吃惊不小,怔怔地坐下身子,瞪大了眼睛等着大省开口,大省用眼角余光瞟了瞟康柳儿,对白相骖招招手。白相骖不明白他的用意,将两人的凳子拉近,大省凑过来在他耳旁低语几句,白相骖眼睛瞪的更大,时不时的点点头,最后,郑重答道:“放心,吕师叔,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紧接着,站起身,匆匆而去,康柳儿眼睁睁看着二人神神秘秘、遮遮掩掩,自己却丁点有用的消息也没听到,好奇心就更强烈了。她强忍着等到白相骖走远,哐当一声将饭碗扔到桌上,气呼呼道:“到底什么事,再不说我可生气了啊!”

  “没,没什么,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吕大省,你到底说不说!”柳儿眼睛喷火,胸脯起起伏伏。

  大省一看形势不对,凑近她低声说道:“我打算用《玉珠心经》将刘近义诓骗出来,然后,了结了他······”

  “啊,可是,要是没记错的话,《玉珠心经》早已被你烧了啊,你拿什么做诱饵啊!”

  “烧不烧并不重要,只要相骖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相信刘近义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

  见大省自信心十足,柳儿沉思片刻,说道:“办法倒是不错,只怕刘近义阴险狡诈,咱们占不了便宜,反倒吃了亏······”

  “放心,吕大哥,心里有数!”

  二人又聊了几句,柳儿渐渐恢复往日神采,大省又劝她吃了些东西,柳儿收拾完碗筷托盘,走出门后,屋中只剩下大省一人。想想即将和刘近义做个了断,大省不由得心中激动,他取出放在床畔的“闫十”宝刃,仔细地擦拭起来。

  随着门板、窗棂处不断传来,砰砰的声响,屋外的寒风越吹越猛。大省坐在几凳上半天未动,渐渐感受到了寒意。他站起身,搓着手,呵着气,想要驱除寒气。

  正在这时,北面的窗户纸“啪”的一声轻响,一把绑着书信的匕首射了进来。

  感受到劲风袭来,大省身形一晃,衣袖轻甩,接住匕首的同时,将它携带的力道全部卸去。

  “谁?!”

  抛出这句话之后,大省立即掀开窗户,跃了出去。

  安静的院子中,雪花无声的飘落,除了西面院墙处一对新近踩踏出的脚印,落满薄薄一层新雪的地面再无别的痕迹。

  大省向院外打量了几眼,哈哈一笑,对着空旷处说道:“告诉刘近义,吕某收到了!”

  随后,大省回到屋中,关好门窗后,将书信解下,只看了几行,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重,原来这封书信正是刘近义托人所送,在书信中刘近义邀约大省黄昏于时分在长安城北门外会面。

  “好!好!只怕你不来,没想到,哈哈”大省大笑几声,收好书信。

  这一日雪不大,却足足下了一整天,待到临近黄昏,大省推门走出去时,院中的积雪已经可以轻松没过脚面。

  为了怕众人担忧,大省谁也没有告诉,自顾自从马厩中牵出大青马,迎着风雪,向长安城北门外赶去。

  小雪快马,跑起来另有一番滋味,只过了一个时辰,大省已经来到了北门外。看看四下无人,他将大青马拴在一处树林中,自己三五个纵身跳上一处与北门遥遥相对的土丘。

  风声呼啸,雪花飘飘,大省望着长安城楼上挺身站立的清兵将士,不由得感慨万千。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城门洞处突然飞起一个黑色的身影,穿花过雪,几个腾挪之后,距离大省越来越近。

  “吕大省,老夫来也!”刘近义一声呼啸,迎了上来。

  大省正想答话,忽然瞥见城门洞处又有一道身影,迅速向自己靠近。

  “哼!果然卑鄙无耻,说好的单独会面,却另有埋伏······”大省心中虽这么想,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等到刘近义的身子稳稳落在土丘上,这才冷嘲热讽道:“刘近义,你真是英雄了得,说话算话啊!”

  “老夫向来如此,你又何必多话,东西带来了没有?快拿出来!”

  “什么东西,你要我拿什么?”

  “还要老夫挑明吗?交出《玉珠心经》老夫在四王爷面前,保你一条生路,如何?”

  “什么《玉珠心经》,我根本没听说过,刘大侠要是肯在四王爷面前替我求情,那可真是气事一桩啊,哈哈”

  “吕大省,你耍我吗?”刘近义眼中透出杀机。

  大省微微瞥了他一眼,陡然抽出“闫十”宝刃,朗声说道:“刘近义,我就是耍你了,你又能如何?”

  “吕大省,你!吃老夫一剑!”刘近义果然剑法出众,不等大省出招,果断拔剑疾刺,抢占先手的同时,逼迫的大省倒退三步。

  “好剑法!只可惜全被你污秽了!”大省身形一动,使出一招雪线漫漫。这招剑法精妙奇诡,平出平推,蓄大力发小招,进招时如潮水涨起,挑刺时又好似细小浪花源源不断。

  刘近义只抵挡了一阵,就觉得无从出剑,好在这一招只出二十几剑,刘近义勉强也算应付了过去。

  “刘近义,再看剑!”大省似乎有意戏弄刘近义,每发一招,必定先提醒一句。

  刘近义听见,简直要气炸,他一个腾跃,在大省发招之前,瞬间刺出三十多剑,大省见招拆招,整个下来,衣袍竟被他削去半边。

  “怎么样,还打吗?痛快交出《玉珠心经》,留你条性命!”

  “留我性命,哼,你当留我性命,我就不杀你了吗?死猪狗,还我清岚兄弟命来!”大省又是一招千花乱目。身形一动,与刘近义保持一伸手的距离,凌厉狠辣地刺出近百剑。

  “啊!”刘近义大叫,一声捂着胸口,接连倒退,大省收剑回看,发现他心窝处开始有大股的血水渗出。

  “死猪狗,今天就是死期!”大省再此发动攻击,刘近义命悬一线,他眼珠一动,将手中宝剑猛然掷出,大省一闪身,刘近义两只手腕同时一抖,无数根泛着幽幽蓝光的银针,迎面袭来。

  这一手暗器来到十分突然,大省根本毫无防备,眼看着数不清的银针,无限靠近,大省的性命已然堪忧。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时,土丘一侧,突然飞跑出一个汉子,这汉子不由分说,使出浑身的力气,对着大省拼命一撞。

  大省站立不稳,瞬间飞起,与此同时,所有的银针悉数飞入汉子身躯。

  “啊!”汉子惨嚎一声,仰面倒地。

  大省转过头,正与汉子四目相对,他心中一惊,大喊道:“沐风,怎么是你,你怎么这么傻,不是说好不肯的吗?!”

  “吕大哥,吕大哥,我,我,不肯做让婉娘伤心的事,更不愿对不住你······”话到这里,沐风剧烈的咳嗽了两声,随着他的咳嗽,大量的浓黑色血水从他嘴中淌出。

  大省望着沐风白皙的面庞,瞬间转为乌青,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沐风痛苦的脸上却出现了笑容,他望了一眼大省,然后望向无休无止洒下雪花的天际,喃喃地说:“生,我所欲也,义,我所欲也,舍生而取义也,爹爹,孩儿,孩儿,做到了······”

  大省双手颤抖,扑到沐风身上放声痛哭,杨沐风此时已经感受不到这些了,他眼角流淌着两行晶莹的泪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不断重复着:“婉娘,婉娘,婉娘······” 大省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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