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倭国使臣所在驿馆的路上,罗洛浑劝姜毅道:“姜毅,我还是觉得你的做法有些不妥。最关键的一点,便是你还没有弄清辛小茹的真实想法。她如果愿意和亲呢?你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姜毅道:“我了解辛小茹,她不会答应和亲的。之前我们没能在一起,原因在我,是我抑制了内心的渴望。这一次,我不能再有任何犹疑了。”
罗洛浑道:“可是,你见到石田一川,你怎么说呢?这件事搞不好,会让朝廷难堪的。”
姜毅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当罗洛浑和姜毅站在石田一川面前时,这个倭国使臣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人都不认识。令人感到诧异的是,一个是大清官员的装扮,一个却是大明官员的装扮。
罗洛浑先是做了自我介绍。并向石田一川介绍了姜毅的身份,石田一川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名叫姜毅的年轻人是棠国的使臣。他很高兴地握住姜毅的手,道:“想不到,咱俩身份相同,你是棠国的使臣,我是倭国的使臣。幸会!幸会!”
落座之后,石田一川问道:“二位才俊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洛浑道:“听说贵国向我大清皇室求婚,想要迎娶皇室的一位格格,可有此事。”
石田一川闻言,面露喜色:“有啊。而且令人高兴的是,你们的皇帝陛下和皇太后陛下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的皇子殿下将亲自从扶桑来到京城,迎娶这位格格。”
石田一川又补充道:“我们倭国非常崇拜中华文明,我们的这位皇子更是对中华文化异常痴迷,他非常重视这次求亲。”
罗洛浑道:“石田大人可否知道,你们将要迎娶的是哪位格格?”
石田一川道:“摄政王大人私下已经告诉我了,是辛格格。”
罗洛浑看向姜毅,这事已经确定无误了。
姜毅站了起来,向石田一川拱手道:“石田大人,这位辛格格,你们不能迎娶。”
石田一川愣住了,也站了起来:“为什么不能迎娶?”
姜毅一字一顿地道:“这位辛格格,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嗡!罗洛浑感觉自己的头瞬间大了。一路上他想了好多姜毅可能会说的话,独独没有想到姜毅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有点无赖,有点霸气,还有点得意。
这,这不像是姜毅的风格呀。
“你……你说什么?”石田一川好像没听明白。
“我说,这位辛格格,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姜毅提高了嗓门,义无反顾地重复了一遍。
这下,石田一川听清楚了,“你的女人?这位辛格格怎么会是你的女人?还……已经,难道你已经占有她的身体了吗?”
姜毅迟疑了一下,肯定地道:“是的。”
罗洛浑心里急道:姜毅,你是不是疯了?哪有这么办的?即便你真的占有了辛小茹,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宣扬呀。
石田一川转向罗洛浑,急赤白脸地道:“怎么回事?你们大清怎么能这么办事?这不是在戏耍我们倭国吗?一个已经有了男人的格格……你们,你们这是在侮辱我们,侮辱我们的皇子。我抗议,我严重抗议。”
罗洛浑急忙安抚道:“石田大人息怒。”
“我无法息怒!”石田大人暴跳如雷,像一头海豹在原地打起了转转,吹胡子瞪眼道,“我要马上去见摄政王,马上去见皇太后。”
石田一川撂下罗洛浑和姜毅,抬脚就走,临出门,还差点被门槛绊倒。这家伙是真急了,能不急吗?要真迎娶了这位辛格格,那不是给皇子戴上了一顶……那啥帽子吗?自己回国后的下场能好吗?
“姜毅,你太冲动了。这下子,你可是捅了大娄子了。”罗洛浑道。
姜毅倒是显得无所谓。淡淡地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阻止这件事。”
……
果然不出罗洛浑所料,姜毅一句“这位辛格格,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姜毅被直接请进了紫禁城,孝庄皇太后亲自召见。
姜毅原以为,孝庄皇太后见到自己后,一定会大发雷霆,毕竟辛小茹这件事牵涉到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姜毅的一句话,会让皇太后下不来台的。
然而,让姜毅没有想到的是,孝庄很平静,让姜毅落座后,这位皇太后面带笑容,问道:“姜特使,你和辛小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毅遂把自己从乡下来到京城,与辛小茹结识后的一幕幕,讲给了孝庄。
孝庄听的很认真,一直在饶有兴趣地倾听,一次都没有打断姜毅。
姜毅讲完了。孝庄放下茶盏,微微颔首道:“我听明白了,你认为,你和辛小茹之间,有着朦朦胧胧的爱恋,只是,你们两个都没有点破。当你娶了念月和卉娘后,辛小茹对你是失望的,你自己也认为对不起辛小茹,所以,最后你才把辛小茹推回草原,让她寻找新的幸福。应该说,辛小茹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说辛小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呢?你们之间,明明白白是非常纯洁的。你这样做,不是在损害辛小茹的名声吗?”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当我知道小茹会作为大清的一位格格远嫁扶桑之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发现,我是真真切切地喜欢小茹的,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让她在我的视线里消失。还有,有几句话,我想对太后说。”
“哦?什么话?你说吧。”
“太后,对于倭国提出的和亲请求,您为什么就答应了呢,依照大清的强大,完全可以拒绝呀。您丝毫不必以和亲来取悦倭国。相反,应该是倭国取悦大清才对。”
在孝庄面前,姜毅没有在孝庄让辛小茹代嫁这件事上做任何纠缠,姜毅强调的是,与倭国和亲完全没有必要。
姜毅有他的盘算,取消和亲,不仅解救了辛小茹,而且不必再有任何一位格格做出牺牲。
姜毅不知道,对于和亲这件事,孝庄也颇有些后悔,是的,以大清的强大,完全没有必要与倭国和亲。姜毅这么一闹腾,倒是给了她拒绝倭国的理由:既然辛小茹已经是棠国特使姜毅的人了,那和亲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吧。
“那么,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呢?”孝庄笑眯眯地道,“既然你已经向世人公开说辛小茹是你的人了,那你可要对她负责呀。”
“我会的。我会向小茹求婚的。”
“可是,如果辛小茹不答应你呢?”
“如果小茹不答应的话……”姜毅抬起了头,“她一天不答应,我坚持十二个时辰;她一年不答应,我坚持三百六十五天;她一辈子不答应,我坚持到我闭上眼睛离开人世那一天。”
孝庄面露欣慰之色,笑道:“你就这么自信,辛小茹会嫁给你?你要知道,你已经有了两房娘子,辛小茹会甘心做你的妾室?”
“太后有所不知,在我姜毅家中,并没有正室和妾室之分,念月、卉娘都是我的正室,同样,如果小茹嫁给我,她也是我的正室。在我姜毅的眼中,没有妾室。”
“哦?这倒是很新鲜。哀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好吧,接下来,就看你姜毅的运气了。”孝庄脸儿转向一旁,道,“小茹格格,快出来吧。”
姜毅转身,定睛一看,只见辛小茹泪流满面地从帷幕后走了出来。
“小茹?!”姜毅忘情地叫到。
“……”小茹前行几步,却又突然停住了,她紧咬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毅。
“小茹,别再矜持了。遇到对的眼神,你就从了自己的内心吧。”孝庄笑道。
“小茹!”姜毅勇敢地上前几步,张开双臂,把小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孝庄笑道:“姜毅,小茹现在是答应你了,但你能不能过的了红格尔草原那一关,就看你的造化了。”
姜毅信心满满地道:“我爱小茹!有我和小茹的真情,我相信辛将军和辛老伯会答应我的。”
姜毅拉着小茹站到孝庄面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给孝庄行了叩拜大礼,道:“姜毅,小茹,感谢太后成全。”
孝庄道:“姜毅,你身为棠国特使,从来没有向哀家和皇帝下过跪呀。今天是怎么了?你这样谢我?”
“为了小茹,我甘愿这一跪。”姜毅道,“我完全没有想到太后会成全我和小茹,我跪的不是太后的名分,而是太后那颗善良的心。”
“人世间有着太多的薄情男子。不知有多少痴情女子最后遇到的却是负心汉。而你姜毅,让我看到了久违的真情和真爱,以及为爱而不顾一切的勇气。所以,哀家愿意成全你们。姜毅,你现在就把小茹格格领回家中吧。”
此时的姜毅,恍如梦中。自己的运气真是太好了。自己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他再次谢过孝庄。然后,牵起小茹的手,感受着彼此热烈的心跳,眼儿望着眼儿,一同走出了紫禁城。 大明护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