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即使花了妆容,也依旧美丽的。
譬如皇后侧后方的那个嫔妃,按照占站的位置来看……她与刚刚被封为婉嫔的老牌藩邸旧人陈氏并列,想必也是个嫔吧?她的长相极美,脸蛋的胭脂即使被汗水浸润,反倒是显露出肌肤底下的润红色——那是被炎炎夏日灼烤出来的晒红,却格外显得娇容羞涩。
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身量纤细,胸脯也较为丰满,不像那些刚进宫的小嫔妃,纤细有余,****难免也因为发育不完全显得有些干瘪。
其次,她长了一张鹅蛋脸,脸型的弧线极为柔和,下巴不像是鹅蛋脸那么浑圆,而是有几分像瓜子脸的尖下巴,却又不是特别尖;眉毛是不画自弯的柳叶眉,双眉淡淡画就,如远山一般,别有几分诗情画意;一双星眸明亮,又温柔如水,格外透着温婉气度;琼鼻微挺,双唇丰润,五官都极为完美——这是个堪比怡妃之妹柏答应的美人儿,却比柏答应更有几分熟透的风韵。
乌拉那拉氏的声音淡淡响起:“舒妹妹不认得,她是颖嫔,十五年选秀入宫,是八公主的生母。跟妹妹一样。也是个颇有才华的佳人呢。”
嘤鸣暗自“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原来她就是颖嫔啊。颖,指才能出众、聪敏过人,对嫔妃,鲜少用这类的褒扬之词,可见颖嫔真的是才学过人。
颖嫔盈盈上前二步。双拳收于腰间并列。双膝已经深深屈下去,“嫔妾巴林氏参见皇贵妃娘娘,愿皇贵妃娘娘福寿绵鸿。”
颖嫔语速较慢。但却不会叫人觉得拖沓,因为她的声音温润软绵,带着几分甜丝丝的味道,叫人听了十分舒服。虽然温吞吞,倒是给人十分认真的感触。
嘤鸣笑着道:“颖嫔不必多礼。”说着。便又扫了扫与颖嫔同一排而立的的嫔妃,一个老的、一个年轻的,老的自然是婉嫔,年轻的那个……长相端正。鼻子小巧、嘴唇也小巧,可眼睛小巧……就着实减分不少了,因此这模样只能算是中上之姿。若是搁在宫里,只怕要泯然于众人了。不过。冷眼瞅着,竟觉得有几分眼熟,尤其那容长的脸型——竟是和弘历又一些些的像呢。
弘历道:“她是顺嫔钮祜禄氏。”
嘤鸣点了点头,笑着对弘历道:“怪不得瞧着面善。”
顺嫔忙见了个万福,口称“金安”,笑容盈盈看着她,道:“嫔妾瞧着皇贵妃,也十分面善呢。”
嘤鸣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果然是陆贵人传消息传得极好,顺嫔显然把封嫔,看做的是她给的荣耀了。其实,就算没有她的话,弘历早晚也会给这位小表妹一个嫔位的。日后……或许封妃也大有可能呢。
嘤鸣又看着容颜苍苍的陈珂,没想到已经老这这个样子,瞧着甚至比继后乌拉那拉氏都要老上许多岁,不过她的脸上格外多了几分慈善的佛性,即使老去,看着也顺眼多了。
“本宫也有多年未曾见到婉嫔了呢。”七年……不,已经七年半了,她在乾隆十三年的冬天离开,如今已经是乾隆二十一年的初夏了,可不就是七年半了吗?
陈珂见到她,神色有些感激,双眸微微一颤,一个格外郑重恭谨的万福礼便屈了下来,她幽幽道:“皇贵妃娘娘总算从圆明园回来了,娘娘的储秀宫,皇上一直叫人拾掇着呢。”——语气里也带着几分激动之色,显然,三嫔中,她是最欢迎嘤鸣回宫的,或许也是这里所有人中最盼着嘤鸣回到紫禁城的。
比起玉嫔、顺嫔的嫔位,她的婉嫔之位,可以说完全是嘤鸣给与的,若没有嘤鸣,或许直至老死,她都只是一个贵人罢了!即使封了嫔之后,也照旧要跟着怡妃住在咸福宫偏殿,但贵人与嫔的差距,绝不可同日而语。
封了嫔,便被皇子公主们尊称一声“母嫔”,照例,嫔每年都可以与娘家女眷相见,若位份低的嫔妃生养了皇子,没有资格抚养,嫔便有可能成为阿哥的生母,当然了最后这一条,婉嫔还不敢奢望,因为还有在嫔位上多年的庆嫔呢,怎么也轮不到她。
再者,封了嫔,俸禄用度也比从前更多了些,贵人一年俸银一百两,嫔则加倍,是二百两,这点银子对于许多嫔妃而言,都只是毛毛雨,但对于年老失宠的婉嫔而言,日子便要好过不少。
而且蟒缎、织金、妆缎这些高级缎料,只有嫔位以上份例中才有,虽然不多,但除了给自己每年做两身好衣裳之外,也能赏赐给娘家女眷,让娘家人也体面些了。还有其他的饮食用度,也高了不少,伺候的宫女太监也比从前多了,总之——所有的待遇,全都提高了一个档次。
殊不知,多少贵人,一辈子都是贵人,能混上嫔位,对婉嫔而言,已经是喜从天降了。她无子无女、无宠无恩、无家世门第,竟也能封嫔,所以婉嫔对嘤鸣的感激,只怕是恨不得****烧香供奉了!
乌拉那拉氏笑着说:“储秀宫久未住人,怕是会少些生气,既然婉嫔与舒妹妹如此亲近,不如叫婉嫔搬去储秀宫住吧,也能多陪陪舒妹妹说说话、唠唠嗑。”
嘤鸣心中暗道,自打怡妃柏氏封嫔搬出储秀宫、去咸福宫做主位之后,储秀宫便没进过其他嫔妃,储秀宫多年以来,谁都知道,她一人独住,不喜打扰。乌拉那拉氏如今却突然开口想往她宫里塞个婉嫔……若是旁人,她直截了当拒绝了便是。可婉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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